《债》裳青

19、(十九)

　　好在第二晚，她逃跑了。

　　师傅当着我们的面狠狠地把那面月镜摔碎，又名我们去决斗，说是谁赢了谁就可以得到另外一面。我和蚕天几招下来优劣就很明显了，加之我本就不喜欢什么镜子，如不是师命，我断不会接受那份战斗，还是和自己的亲哥哥。

　　可是就在我被打败的时候，师傅出现了，他一剑夺取，似乎直取蚕天的性命，我自然挡了过去，却刺死了他，而在那瞬间我的脑海里是静青的身影。

　　蚕天找出了那面镜子，就带着我离开了。我一连很久也不能寐，总是会梦到自己杀死师傅的双手，蚕天安慰我，那是为了哥哥，如果有罪都算到他头上。后来我问他镜子到哪里去了，那么珍视镜子的他居然给我说不小心落丢了，然而我却问不出个什么。

　　我在他的蛛丝马迹里发现他常常夜里出去，我跟踪一夜，看到他边走边脱衣服，不停的奔向一个黑影，不住地叫着”轩哥哥”我看着那男子抱着蚕天的裸体，我想起了小时候那些乞丐，那些无边的羞耻几近淹没我，可是我来不及阻止，反被那个男子逮了出来。

　　我看着我赤裸的哥哥，不知道该怎么办，蚕天倒不觉什么什么，衣裳随意的在我面前，告诉我这个是他的爱人——轩皇。他们没有为难我，就放我回去了，后来蚕天向我交代他很早就和轩皇在一起，他们有次无意间在湖里相遇了，就相爱了，而镜子也确实给了轩皇。

　　蚕天居然说既然镜子是他打赢了我，该归他，他想给谁就给谁。其实我一点也不介意的，只是他说着让人觉得蚕天变了很多。

　　我说蚕天，我们分开吧。他说好，如果我有什么问题，就去青天山找他，他说轩皇在那里。

　　我再也没有见我师娘，后来听人说，白派老大娶了天下第一美人，我想来是她，没想真是，我再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有个女儿了，也叫青儿。

　　青儿，其实名字真的好贴切她，绿竹里的仙子般，但却我没有机会叫。我其实很喜欢那个小女孩的，我偶尔会在她逛街买梅花糕的时候，多看她几眼。

　　我决定住在白派，我把自己的容貌该了，我叫自己王暴牙，开了家牙店专门看人牙齿，生意好得出奇。我偶尔会看到元上杉，那个坐拥绝世美女的他，他在给他们的女儿买梅花糕，我相信她一定过得很幸福，如果很幸福，我就应该很幸福了，至少她和她相爱的人在一起了。

　　然而有次他们家的小翠跑来找我去给她们小姐看牙齿，我看到那里的她依然那么美，我突然有种很自私的想法，如果不给她女儿治好牙齿，是不是就可以经常来看她，我想是的，我什么都不想说，可是这时我看到了个道士冲入。

　　他是轩皇，我听得他说得很吃惊，他要带她走，他说青儿是他的女儿。我望着静青，她没有任何反应似的，我不能任人侮辱她，我迎战轩皇，却被他制服得惨惨的，静青最后还是出手了，她把轩皇的右臂砍了下来。

　　而立马蚕天的绣剑就刺透了她的那弱小的身躯，我看到那个摇摇坠坠的她跌倒在椅子上，我就知道我永远也不能像轩皇、或是师傅那般呼她的闺名——青儿，她永远都听不见我叫他，我的师娘。

　　我看到轩皇那扭曲的脸，冰冷无情，我急忙挡去，我不想蚕天死，我不能忍受我最爱的人和最亲的人在我面前相继倒下。可是轩皇立马抽出剑把我的头挥下去，那一刻我是那么的肯定——他爱静青。

　　我想起他说得他只爱男人，只要蚕天，我突然觉得我死的时候有点遗憾，有点牵挂，蚕天会怎么样，小青儿会怎么样。可是人都死了，生前我们尚不能把握好，身后事我们又能如何。

　　可是等我如同做完了个长长的梦的后，我看到了蚕天，我发现我没有死，而是好好地躺在青阕宫里。蚕天说轩皇最后拿出了玄天镜，所以我能活下来，我看着青儿也在他的身边。我好想带她离开，可是蚕天怎么也不答应,我曾试图带她逃走,但是还是没有走掉,蚕天却在发现我的时候给我莫名其妙的断绝关系。

　　我看到轩皇和蚕天一起抱着小青儿，我突然觉得很安心，我相信轩皇他不会让青儿受伤的。我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我一路往北，最后来到了青天山，我却意外地遇到了元上杉，那个瘦弱的白得像纸的男人，静青爱的却是他，而他却没有好好保护她，我发怒和他血拼却远远我及他。

　　我边挥剑向他，边脱口大骂，然而静青的名字他一点发应都没有。我看着他，那个正当着白派老大的人，他将我打败后，竟然很无辜地问我一句”静青是何人？与我有什么仇么，使得你如此恨我？”

　　我才恍然间想起，轩皇说过是玄天镜让他离开的，它让他失忆了。

　　我觉得很可笑，那些所谓的爱，他和静青应该是有着很深的感情的，可是再深一面破破的玄天镜就可以让他们忘却了过去，甚至是姓名。

　　我无意和他再纠缠，却身负重伤无法离开，元上杉让我在青天苑休息。我也没有推辞，因为不知这所谓的广大天下我还能去何处。

　　渐渐在青天苑平复了好久的心境，我发现元上杉对我特别的好，他不禁让我当了白派老二，而且每晚来我屋里与我秉烛夜谈，直到有个晚上他问我”牙弟弟，你对我有什么看法没有？”我觉得大惊，他第一次这样称呼我，通常他都是叫我牙舒的。”白派老大对在下很好。”

　　“我不是问你这个”他似乎很苦恼，在屋子里打了会转，竟然抱上我，”如果我这样对你，你会不会介意？”

　　我起初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现在全然明了，他也好男风么。我一度认为他会很爱静青，很爱静青，但是他就算是忘记了静青，又怎么会突然爱上男人，难道是他万念俱灰。

　　我立马推开他，他倒也觉显得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轻轻地说了一句”你的命都是我给的，我可以杀了你，也可以折磨你。但是我想爱你。”

　　“元上杉！你不要那么恶心，我不是你那般恶心的人。”

　　“我恶心不恶心，不用你管，但是我知道马上你就会比我更恶心了。”他把我点穴点满全身我无法，他龌龊地抓住我……不停地动……直至我无法逃避这阵阵袭来的湮没。

　　然后他对我说”牙舒，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你有点像我以前的爱人。他很美，但是我记不起他的名字，我来青天山找他很久也没有找到，这时你来了，我，但是我真的是喜欢你，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我并没有哭，我只是觉得为静青不值，她爱的人最后只是爱了男人而已。

　　“可是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元上杉说”虽然我不是真的爱你，但是我需要你。”

　　我什么都不想说，要是舌头可以动，我巴不得立马咬舌自尽。一夜都在他那无休无止的自述中过去，我听不清说什么，也不想听。

　　此时蚕天的绣剑来了，他赫然出现在我面前，他笑着看着元上杉，又对我说”牙舒，我说过你有什么问题就来青天山来找我，你果然来了。可是我记得我们断绝关系了。”

　　我真想告诉他”我知道”可是我自己一路向北，无意识来了，遇到的是元上杉，你和你的轩皇不是在青阕宫么，那在南边的尽头般，怎么会那么轻易再和你碰面。

　　“牙舒，看来他爱上你了。”元上杉一直不说话，还在那里自顾自的胡言，我恨着蚕天，不知道他那闪动着的眼珠里又有什么阴谋。

　　“你就要死了，牙舒，我来就是来取你的性命的。我不想和那个女人有关的人还活着，即使是我的亲弟弟。”

　　“你也看到了，那个女人的丈夫爱的是男人。多么可笑，你不是一直挺反对男男爱么？”

　　我看着蚕天无休止的宣泄他的愉悦般，火冒三丈。

　　“更可笑的是，你一直不知道那个笨女人之所以不和我们那个月景师傅成婚，是因为我勾引了她。没想到她却那么容易就上手了。亏你还把她当仙女一般的供着。”

　　我顿时急火攻心，一潭血溅红了元上杉的脸，他终于没有再发飚似的自语了。

　　“你还真是聪明，竟然想到用这招使元上杉清醒，但是没有用的，直到么。他还在想那个飘渺的爱人，哈哈哈，竟然把他心爱的女人当了男人一般永远记着了，轩皇没有让他遗忘，却让他记得更加的痛苦，矛盾。”可我听得蚕天有那么丝丝的嫉妒。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么多，我的弟弟，因为死人有知道真相的权利。”蚕天的绣剑就要刺过来，我闭上眼睛，前所未有的希望能这样死去，不愧为一件好事，淡然，我想起了静青，我甚至似乎看到了静青来接我了，她终于抬手过来，要来拍拍我的头，我想叫师娘……

　　可是她立马离开了。润润的感觉布满了脸颊，元上杉压着我的身子，很呆的流着血，金鱼的眼睛骨得让人觉得可怕，他立马回手，我看到蚕天握住绣剑的手不住地流血，一点点衬入他的白衣。

　　“牙舒，你知道么，你必须死。近日我杀不了你，日后我必定来取你性命。”他夺命般离开。被自己亲哥哥如此这样怨恨是何等的揪心，就为了轩皇而已，他就愿意谁也不顾，谁都可以杀，谁都可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