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裳青

17、（十七）

　　“怎么能够，七年了，你知道么，七年了，我等你七年你都不回来看我，你可知道青天山上绿了几秋。”

　　“你走，我要等元回来，他只是出去了，他不会离开我，他答应过我的他永远都要和我们在一起。”

　　“是，他不会离开你，可是玄天镜可以叫他离开，他已经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我看着我娘很无助地在那里,”轩皇，你要玄天镜，你不是得到了么，那你还来折磨我干什么。我没有帮你偷玄天镜，你就轻薄了我，但是你杀了我月师哥，你已经得到镜子了，你还打伤了元，现在你让他离开我。你到底要纠缠我到什么时候。”我娘无助得失声让我心痛，可是轩皇一点心疼得感觉都没有。

　　“那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为什么要嫁给月景的是你，为什么离开我。”轩皇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血流如注，也不得不用手止下，大颗大颗的汗珠如雨倾下。

　　”你还这般对我。走吧，静青我们离开吧，离开这些繁华，我们去隐居好不好。”轩皇拖着步子走进我娘。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死都不会和你一起走的。”

　　“不要这样，静青，我们还有青儿，你不能死，我们的女儿，你别这样。”我很糊涂，难道我又成了轩皇的女儿。

　　“不，我不……”我娘发狂似的在轻蔑。

　　我想喉出来”不要不要……”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看到我那把再也熟悉不过的剑就那么穿透了我娘的身体。我看着那把讽刺的绣剑，无声无息，娘一丝笑挂在脸上，美得不可方物，”轩皇，谢谢你，这样我们就扯平了，青儿，青儿，你就放过她吧。”我娘再也说不出话来。

　　“不，不要”轩皇也没有反应过来，我顺着那把剑的来处——蚕天，他正如一朵夏花般小如烟花。”轩大哥”嗲嗲的声音带丝丝怨意。

　　“你，蚕天”轩皇急切地想杀死他，可是剑没有刺进。我看到牙舒挡住了，我看到轩皇无限的气焰，他在牙舒的身体里纠了一圈抽出剑，立即一挥把牙舒的头削飞了。

　　蚕天的两眼冒着金光，”轩皇你”他一手吸气，大门开了，他把门口那个小姑娘吸了进来，狠狠地抓住脖子，那是我。

　　“轩皇，我也让你尝尝让你失去亲人的苦楚。”我看着那血迹模糊的蚕天，他既不像我的师傅，也不像月景的徒弟，他只不过是个吃醋吃晕了的可怜虫而已。

　　一个面容给我很多的错觉，长着相识的脸却如此的玩弄着我的心绪，我无言看，紧闭，萧合子这就是我娘的死法么？

　　“青儿，你该醒了。”

　　我睁开眼睛是轩皇，我狠狠地望着他，”你是萧合子，还是轩皇，或是其他人？”

　　“我是你的轩皇。”他一直站着抱着我，不让我看他的脸，但我知道他是轩皇，而他的右臂果然不在，我想起了我娘”我弹退就要刺伤去，可是轩皇没有让开，他闭着眼睛，不看我，我在最后此下去的时候有一丝凄凉感上来，轩皇，你为什么不让开。

　　“你……”

　　“青儿，你都看到了，你都经历了，要杀你就动手吧”绣剑还差在他的胸口，鲜血喷出”是我害死你娘的。”

　　“不要说，不要说”我的头疼得很厉害，到底我现在在那里，我经历的我看到的我听到的，娘的死，一个结果就有了两个故事。究竟是我经历的还是我在那无边无际的黑夜里所看到的。或者说娘根本就没有死，一切都是梦，我现在还在梦里。

　　“青儿，你不要这样，你听我说，你娘真的死了。”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不知何去再屋子里游魂般走，我在青阕宫了，却没有元的气味，没有青儿的欢笑。

　　”轩皇，求求你不要说了。”我已经分不清谁是真谁是假了，我无法想象如果娘是死在了蚕天的手里。”我怕，我怕，我怕……”轩皇你放过我好不好，不要说了。”

　　“不怕，有我在”轩皇自己拔出了剑，抱起那缩在角落里一团的我”青儿，不要怕，我是轩皇。”

　　我特无助的时候我只想抱个人，我静静地抱着轩皇，流泪，我真的不想知道我娘是怎么死的，一点都不想。

　　“青儿，不要哭了好不好，先睡会吧。”我昏昏沉沉地倒在床上，很难受，不知道飘到那里去了。

　　模模糊糊里我听到牙舒在轻轻地呼唤我”青妹，我真的很爱很爱你，我以后都不能保护你了。”我不住地惊醒，却是半夜，一阵酸痛流出全身，无法疼痛，无法挟制的煎熬。

　　“疼，疼……”

　　“青儿，你怎么了”睡在我床边地上的轩皇连忙醒来。

　　“我梦到牙舒了。”

　　“青儿”轩皇坐在床上搂着我”青儿不哭，不哭，牙舒已经死了。”

　　“死了？”我很惊奇，难道那个梦是托梦，因为是他死了，所以他告诉我他走了。我想我和萧合子，我们在那面所谓的镜子里至少也待了7、8年为什么我回来的时候，牙舒不过三十他就死了。

　　“青儿，牙舒不是老死的。你知道么，你也没有老。”我靠着轩皇的背，感觉他能看穿我的所有。

　　“他只是用尽了所有的爱，所以死了。他把他那三次愿望用完了而已。”

　　“轩皇，他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我记得我在最后与他相见，他被轩皇砍去了头，又或者说最后的相见是在密室的床上。

　　“青儿，他不是我砍死的，的确我以前杀死了他，但是他真正的死是因为他和玄天的誓约到了履行的时候了。那面镜子，你还在身上么？”我急忙找了找，一时没有找到，回想起来给了那时的牙舒，可是又立即在衣服里找到了。

　　“玄天镜，就是可以向它许三个愿望，他一定会为你而履行，但是如果愿望许完，你就一定得用你自己的鲜血来祭奠它，被它嗜血而死。”

　　“他把三个愿望都用完了”我觉得这面镜子如此残忍，可是三个愿望是不是很难都可以达到。”所以他死了？是一年前，还是两年前？或者四五年前？”

　　“青儿，牙舒他刚刚死了，你回来的时候就死了，怎么会有几年的说法？我知道你很疑惑，但是你在过去其实就是一刹那的时间而已。或许你以为你感受过了很多很多，但是对我，对牙舒而言，你真的只是消失了一会。而你也没有变老，你看我，轩皇不是一样很年轻麽？”

　　他把我的心都看透了，可是我却不知道怎么说”牙舒，为什么要死？”

　　“他如果不死，以后也会死。牙舒他一直很爱你娘，你所看到的是真实的，他爱你娘，但是他没有打搅你娘，他只是默默地爱，后来你娘死了，他一直很后悔他没有救下你娘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觉得为什么我把牙舒的头都挥下来了，牙舒却没有死，他不是不想随你娘去，他甚至不愿意用玄天镜救他自己的性命。只因为蚕天用了玄天镜来救他，但是为了你，他已经用了三次玄天镜了。”我突然想起了那个夜晚牙舒来偷玄天镜，就曾问谁是最美的，这就算是一次，而后我就不知道了。

　　“青儿，你知道为什么你一直夜夜疼痛么？那是因为牙舒杀死了他师傅月景，一直很内疚，有次看着你的脸的时候，就想起了你娘，于是他下了个愿望。而第三个愿望就是把你送回我这里。”我记得萧合子说过，因为是我自己穿越到过去，想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会这样，所以我进入到了我娘的角色里。

　　“青儿，如果不是牙舒用他生命的第三个愿望来送你回来，你现在怕还是在青天宫，你想再哪里？你还要回去么?牙舒用生命换了你出来，你现在还要回去么？”

　　我很难表达，”轩皇，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师傅，他叫蚕天就是那个杀了我娘得人，他逼死了牙舒，也逼得我无路可走。

　　我摇摇头”轩皇，为什么你不救他？你为什么不救他？”

　　“我不能救他，我想蚕天应该也很想救他，毕竟他是他的弟弟，但是当时，蚕天不在那里，对吧。”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