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裳青

13、(十三)

　　“你为何这样做，我不是答应你了，你为什么要点我的穴?”我被他压在床上，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回。

　　“你可是月氏门下最美的女子了，能娶到你自然是好了，可要是你半路跑了，我做到一半怎么办？”整个过程很模糊，我甚至不觉得我被他怎么了，要不是第二日他解开我的穴，对我温柔的说话，我不会相信那个老大夫人是我自己了。我能记得的是夜里很安静，只听着遥远的宣华宫的竹林摇曳声。

　　但是蚕天依然被元控制着，不能离开他的卧室半部，我去求他为什么，元说他不会傻到放走第二个人质，不让我离开，但他允许我去看蚕天。蚕天却不愿见我，我一直不懂为什么，今天我又想去看看他，怎么样，我们都在这里被囚禁了快一周了。

　　“你看见了吧，夫人的肚子有点大了。”

　　“就是，就是，最近吃了好多酸的，酸菜汤每次都是喝完了的。”

　　“看样子是有了 。“在去看蚕天的门外我无意间听到下人们的谈话，很犀利。她们看见我倒是很和悦地笑了。

　　“都给给我闭嘴。”蚕天要冲出他的门了，可是没有那个能力冲破那张网，那张网就像那晚轩皇和师傅同房的网。我想说点什么，可当听到他在里面大骂贱人的时候，我只得离去。

　　我求元上杉放过我，他不肯，每每我不上床侍寝他就用蚕天来逼我。就这样我在那里一直呆着，熟悉了整个青阕宫，那里的一草一木。几个月没有萧合子的音信，我的肚子也大了。

　　元上杉也放了蚕天，只是他不知道，那个孩子不是他的，蚕天也不见我，一放他走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就像牙舒一样再也不回来看我了。

　　再等了几个月我就临盆了，生了个女儿，我叫她裳青。日子渐渐的磨损着，我都几乎忘却了我为什么存在这里，为什么了。元上杉其实一直待我很好，下人们也都很和善，他天天变着法子的讨我欢心，今天请个皮影团给我耍皮影，明天派人给我做几套新衣服。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孩子不是他的，因为我刚成亲一个月肚子就鼓得像三个月那么大了，他说”老大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女儿也是7个月就生下来了，他说是早产的缘故罢了，但是我的裳青还是好好的，出生地时候有7斤八两。元上杉说给女儿娶名叫元青好了，我说我们叫她裳青吧，我糊弄他说因为以前有个算命先生说了，不然不吉利，他什么都听我的。

　　元他不知道，我其实是因为想起了他们，我的师傅，还有那里的牙舒，还有说爱我的轩皇，还有我很久没有见的月景小弟弟。可就这样在他不闻不问中，那些人的印象却在越来越模糊，而眼前这个原本温柔的大男人是否越来越清晰了。

　　我偶尔还会想起萧合子的话，想起他的话偶尔却感到害怕，害怕回到未来，害怕面对我不想面对的师傅，害怕回去的时候正好还是那个时刻遇到无助的牙舒，也害怕那个轩皇，有时反而希望从来没有听到他的话，没有那些所谓的神仙。

　　“青儿，你知道么，今天我遇到你的小徒弟了。”

　　“厄”每每元叫名字的时候，我和女儿都以为是叫自己。别看她只有7、8岁，倒是很喜欢把自己看得大大的。我和元都笑了。

　　”青丫头，来爹爹抱抱”小翠就放下青儿给元了。

　　小翠是我在锦华城里捡到的，她当时正巧要被那里的老鸨抓去卖，恰好我们一家三口在逛街,遇到她把她带回了家,元说是我带的就让她陪着带青儿好了.我说好，怎么样都觉得这个名字挺合适这个清清爽爽的女子。

　　日子一长，青儿还真离不开小翠了，元却因为我而变了很多很多了。
　　“元，到底遇到谁了”元一个劲地往青儿嘴里送梅花糕，青儿好似一直这般喜欢梅花糕，就像是永远吃不够。

　　”恩，我看到牙舒了，他说他来看看。”

　　“那你怎么不请他来看看”我一直没有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来看我。

　　”恩，最近牙，这城里的新面孔好像很多，像是有什么大事，你可要在家里好好主意点，我最近巡街也比较忙知道么。”元为了我也搬进了裳府住，他说我喜欢的就好，于是防范也不是很好。

　　恩，我点头。而第二日我和青儿、小翠在家无事，只得玩捉迷藏。

　　“青儿，我来了”我把蒙在眼睛上的黑布去掉，开始去找她俩，可是很久都没有找到，然后叫了很久”青儿，小翠，不玩了，不玩了，你快出来。”

　　我很着急，想起了元的话很担心。

　　“你在找你女儿么。”我回头看到，窗户上那个执萧的人，合子尽管长大了点。”合子，好久不见。”我很怕见他，我怕他又说点什么。”难道是你把青儿她们弄不见的”我突然意识过来。

　　“一会而已，我是来告诉你的。”

　　我等不及他说什么，”我不要听我不要听”我再也不想听什么未来的，现在一切都很好很好。

　　”可是我还是要说，你知道的，静青”他跳下来到我面前，给我一面镜子，”什么时候你想离开这里了，就带着这面镜子吧。”继而又很谈起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离开这里，但是你越不愿意的时候，你的选择就越多了。本来这面镜子是没有的，但是如果你有了留恋，它就自然出现了。”

　　我接过这面镜子，那里面的是我。再抬头，他已经离开。

　　”娘”青儿拉着小翠来到我跟前”娘你怎么不来找我们，我们就在柴房里。”

　　我抱起我的不舍。”恩，娘还真没有发现，娘和小翠带青儿一起去逛街，吃梅花糕当是奖励哈”我抱着我最爱的青儿在街上逛着去她喜欢的那家招牌梅花糕店子¬¬¬,要了她喜欢的梅花糕，小翠也吃些，恍惚间遇到了一个很熟悉的身影，轩皇。可等不及我叫住他，他已经走得好远。

　　我不知道如果我追上去能做什么，是想听到萧合子同样的未来宣言么？

　　街上很乱，和往常一样。元君已经让我明白了很多，他说这里就是白派的总部，可我一直记得很清楚我出征的时候回头那块匾就是”锦华城”那里是黑派。

　　元近日也在我面前叹息得越来越多了，他说白派以前在他的统治下本还显得满本分的，然后最近世风更加日下，而且男风更加盛行。我逛着不觉来到城门附近那座最大的妓院，那里楼上的名妓名媛们什么时候都是男子了。

　　他们倒也不似原般的女子们那般手脚并用拉客，依着雕镂坐在楼上的倒是有着三个男子正在琴萧笛合奏着，也不免楼下那些公子哥们大呼小叫的了。

　　“夫人，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老爷也该回府了，不然被老爷看到了，老爷要生气的。”小翠像是一直很怕元。

　　我也突然想起他日前千万嘱咐，”莫要上街”不觉自己已经犯了大错似的。

　　这里住了这么多年了，有时还把自己当个１８岁的青儿，为了那琴声而忘了夫婿的叮咛可是不对。我抱起那正在发神的青儿，”青儿，走，和娘一起回去了。”

　　可爱的两个小辫子扫在耳边有点痒痒的，”娘，那些哥哥在弹什么，青儿也要。”眼神不住的忘回望那里的风景。

　　小孩子不知道那里是全城最大的妓院，但是那乐曲的确闻所未闻的美”青儿，那是古筝，青儿喜欢么”小孩子也不小了，是该请个师傅来教了，我想。她点点头。回到家，还好元还没有回来，我命小翠带着我的“招师告示”贴在府外，顺便叫她去选一把琴给青儿，不想她却把琴行师傅带来了。

　　“夫人，在下秦琴。”我看着眼前这个俊美的女子，不免有点感慨年轻真好，”秦姑娘请坐，听闻秦姑娘的琴技很好，小翠给我说秦姑娘十分年轻，不想却是如此秀丽。”

　　“夫人见笑。”她淡然一笑，顿时觉得这里满天的空气都在笑。

　　“秦姑娘，小女学琴之事，不知秦姑娘答应与否？”先前听小翠回来说，琴行姑娘弹琴很好，派她去请来，不知道可否。

　　“夫人，不知小姐多大。”

　　“青儿，进来”我其实早就瞅见在门槛那躲着的小女儿了，”来见过秦师傅。”

　　“秦师傅，小女７岁了，你看什么时候开始教？”

　　“就明天开始吧。”我很高兴，秦琴说她以后会每天都来指导青儿，青儿也确实很乖巧地马上就一口一个师傅。叫到我有点莫名的心酸。晚饭的时候元回来了，我告诉他，我为青儿请了琴师了。

　　他倒是一反常态地生气了，说我不该这样的时候去大街，我好说歹说保证一个月不出去，才又见他的笑容。我越来越觉得那份笑很纯，很透明没有多的，刚刚好，很久的日子里，我是那么的不愿留在他身边，身下青儿后，我有次还带着她逃跑，出宫还不是困难，可是真正离开他的时候，才觉得在他的青阕宫里是多么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