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裳青

12、(十二)

　　“师娘，快走，有人杀来了”我撕下头巾，看到牙舒和蚕天很紧张地告诉我”师傅师傅他……”

　　“他到底怎么了。”

　　牙舒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而蚕天还好他稳稳的告诉我”师傅他被人杀死了。”

　　我突然有一种自己克夫的感情，我随着他们跑去大厅，一眼看到那个坐在大厅里倒在饭桌上的那个人。酒气还弥漫在空气里，脸色红润的嘟起，两只眼睛睁得却是无比的大，我突然间觉得那个和在我床上和我一起睡觉的月景小弟弟真的没有什么区别，他们都是一样的可爱，一样有着那粉嘟嘟的脸。

　　我过去确证了他的确死了。我环视整个大厅，其他好多下人好多的徒弟都死了，我很想很想知道箫合子在什么地方，他说过月景来指引我，可是现在月景死了，在我遇到他后半天不到，他就死了。可是我眼前只有牙舒和蚕天，他们却是毫发无伤。

　　“蚕天，你师傅死了。”我很平淡地说。

　　“是师娘，我知道。”他很平静的回答，我看到牙舒扯了扯他的衣袖，我望着满地的尸体，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你说，人为什么会死的如此微薄。

　　“师娘，我们还是快离开吧，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牙舒拉着失神的我，要逃离”师娘，我们快走吧，不然我们也会死的。”

　　“箫合子在哪里去了？”尸体里没有他的尸首，我想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他或许可以告诉我下一步该怎么走。

　　良久似乎没有人应我”月景，你们师傅是被谁杀的？”我注意到了月景虽然死了，可是不像其他人带有刀伤剑伤之类的，那他应该就是被毒死的。可是他为什么会这样死去？

　　“师娘，箫合子被人掳走了。师傅是被人毒死的，但是我们不知道谁会如此狠毒，想至我们于死地。”

　　蚕天也过来拉我”师娘，我们要是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就带着我离开了。

　　我们离开那里，连夜狂飞，最后我们在一座城停下了，蚕天说”师娘，我们就在这里落脚吧”我看着这城门上的匾“锦华城”，那股熟悉的感情油然而生。我们进了城，在那里住着客栈，我不知道那些日子是怎么打发的，我日日上街去找合子，我想他说他是神仙，他不会被人抓走的，我固执地认为他是不会不管我的，可是一连好几个月都没有找到他。

　　在我们到这里不到两个星期，我们不用住客栈了，搬进了一座府第。每天早出晚归的牙舒和蚕天告诉我说买房的钱付清了，吓着了我。在黑派里，地皮是很贵的，只有那些很强的人，比如说总部的人才有资格拥有自己的房子，其他的要么习惯性的露宿大街，要么逛官方妓院或是私家妓院带一晚。我问他们是怎么付的，蚕天却不告诉我，牙舒也守口如瓶。然后我们要为自己的府第上匾，蚕天说师傅是月景就决不能叫月府，说是怕仇家找上门来，我想起我家的那块匾，梦里出现千万次的匾，于是我们挂了“裳府”。

　　每日倒是过得很无聊，不知道怎么熬，合子也找不到，起初蚕天和牙舒还很担心我会因为月景的死而悲痛不已，天天轮流给我守夜，后来见我无事倒也放心了。只是每每问他们有没有打听到合子的消息，个个都表示没有。

　　再后来我的肚子一天天的长大了，我只能穿很宽松的衣服来遮掩。我开始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没有和月景同房过，我就要生孩子了，我知道我是很想把他生下来的，因为我爱他。可是牙舒和蚕天都知道，我是不可能怀孕的，我决定离开，自己再去独自找箫合子，问他我该怎么回去。

　　我背着一点衣物和一点平时他们给我的碎银，好不容易挣脱出牙舒派给我的侍女，戴上面纱上街去了。黑派的领土的确很广，就好像是永远找不到另个城门在哪里。我觉得好像有点口渴了，进去个茶楼我忽然扫到好像蚕天的影子，我急忙闪到一边背着他们。

　　我看到蚕天正和着一大群男人在那里喝茶，但是那些男人一个个的却在他的身上动手动脚，一个去掐下他的柳腰，一个摸摸他的秀发，蚕天却没有任何反应，那些醉汉就那么一个劲地说着”小弟弟真是美艳，连生气地样子都那么动人。”

　　有的人居然是凑过去好像要亲蚕天的脸，而蚕天居然没有任何反应，我意识到他是被点穴了，急忙甩出桌山的筷子像要把他们好好治治，可是眼看就要来不及了，那个臭男人的手就快滑进蚕天的裤子里了。

　　这时，那些人随着怦怦几声就都倒了，我急忙冲过去，蚕天的泪水那么让人心碎的流个不停，我急忙解开学道”蚕天，你还好吧。”那个孩子就伏在我身上。

　　“小子，你还好吧。”我望去，一个用玉树临风来形容也不为过的男子一袭黑衣赫然耸立眼前，只见茶店里的人全全跪下去向他称臣”恭迎老大。”他径直走到我和蚕天面前，想来也该是他帮忙了。

　　“谢谢你啦，蚕天我们走吧。”我拉起蚕天就想离开，我总觉得这个人虽然帮了我，但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阴险却是比轩皇给我的感受更加厉害。

　　“艾，姑娘何必走得那么急？”他走过我，拉起蚕天的手”不知小兄弟是不是完全没有事了。”

　　他那副嘴脸和刚才那几个欺负蚕天的人毫无差异，我急忙去把他的手打开”蚕天快走，我们没事。谢谢你了”他倒也不再阻难，可没有走出这个门槛，蚕天突然就倒在地上了。

　　那个老大一晃就到我们跟前”跟我走吧，不然的话，我可不能保证你的弟弟能够活下来。”

　　蚕天倒是有气无力的说”师娘，你不用管我，你现走吧。”

　　“原来你是他师娘？”我点了头，虽然可以离去，可是他是蚕天，他和我师傅或许是同一人，他还是月景的爱徒。我无奈地跟着他走，每走一步，越觉是回到了黑派总部，果然我来到的青阕宫，左曹衍刚好巡街回来，我条件反射般的想叫他左叔叔，可是卡着一半，觉得索然无味。他不认识我。

　　“小娘子，你叫什么名字”这个老大倒是很随意的坐在大王座上，见我不答，眉毛一横道”不说，你徒弟可就没命了。”

　　“我叫静青。”我喃喃。

　　“好名字，我喜欢”他竟拍手称快起来”你就来当我的夫人吧。”

　　他凑近来，眉心都快挨近我的眉心了。我踢他一脚。”你在干什么，放开我”我挣脱了，要走。

　　“你走，你走，你走了你的徒弟可就没有命了。”他倒是很无赖，拉回不敢动的我。我望着地上像是睡熟的蚕天，很无力。

　　“实话告诉你，那毒是我下的，你徒弟的命在我手中，因为全天下只有我知道那是什么毒。”他无不得意地大笑，却无声无息，不经意间却把我的头罩面纱取了，”所以，我要你这天下第一美人嫁给我，我就救你徒弟。”我当时刚学会一点黑派的新词”你卑鄙无耻。”

　　“随你，纵使你怎么，你终究没有办法救他，不信你就试试。”

　　我带着蚕天吃力地走回裳府，叫了好久，牙舒都没有出来，我最后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吓傻了，眼前就是月景的灵位落在了地上。而我问他怎么了，他总是什么都不说。最后我问他”牙舒，你是不是哑巴了。”

　　牙舒终于有点反应的点头了。

　　我再也不能走了，两个人，一个中毒了一个哑了。我请了全城的医生，没有一个人可以告诉我蚕天中了什么毒。
　　倒是第二天有个江湖术士到我门前，他对我说，要救蚕天就必须凑齐三样东西：一是青阕宫里的任何一面镜子，一是宣华宫的竹子，还有就是我要答应他一件事。

　　我觉得他像那个老大一样可恶，就不听了，那个夜里那个老大来了，牙舒匆匆跑进屋里，神色慌张我就知道出事了。我示意他带上东西我们立刻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青姑娘，何必走得那么急，你可知道你这徒弟的毒如果两天不解的话，必死无疑。”

　　“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了，你让开。”我极力想离开他的视线。

　　“本大人叫元上杉，今年20刚好，是这白派的老大。”他眼珠一转还是把我逮住了”好了，我也自我介绍完了，我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情可是一见钟情。”

　　他又喝到”来人，把你们夫人扶回房去，下去准备婚宴，今晚我和你们夫人成婚。”我打不过他们，他们很快把我止住”元上杉，你快放了我。”

　　“不会”他掐着牙舒的脖子说”你不会不从的。”我突然觉得没有意义再这样挣扎，心里很恨恨恨萧合子，又气自己的无能。

　　”如果你放了他，并且救了蚕天，我就嫁给你。”我看着牙舒那泛红的眼眶，略点气氛的眼神，还有那地上的蚕天，或许这就是我前世的经历罢了。

　　“那好。”元上杉把牙舒放了，我喝着他离开。元说既然我一定要坚持救了蚕天才成亲，他就先救他好了，但是他却点了蚕天和我的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