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郎配》明溪十里

14、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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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闹了一场笑话，千岚是怪不得外人的，楼临川就成了最好的撒气包，这一路走来，实在羞恼时，千岚就猛捶身旁的人，楼临川却是恼不得的，事本就是他挑的，遭这罪该！
　　楼临川让着千岚打，可他势低了，千岚也没消气，还打上瘾，这手就没松过劲，一下一下地越发大力了。楼临川挨不住，抬手捉了千岚的爪子，知他是羞极了，都没心思顾着点路上的人，光天白日的，有几个村民可不就看到了，都抿嘴笑呢，脸是丢大发了。
　　手给捉住，千岚便猛丢眼刀，楼临川软声劝着：“夫郎，别恼了，是我错，要打要罚咱回家去啊，关了门我都任你啊。”
　　千岚瞧着不远处外的村民，也知这道上不好下郎君的面，更不想再给他人添作笑料，脚下便快了几分，本是楼临川捉着他，反成是被他拖着走了。
　　回了家，千岚丢下楼临川自个回房生闷气去了，楼临川看着面前离自家鼻子没多远的房门，不禁叹气，得，又吃一回闭门羹。
　　楼临川乖乖地在廊下坐着，等千岚消气给他开门，不想这一等就半个时辰过去了，天也黑透了，转头看向房门，房里静悄悄地没点声响，也没点灯，黑漆漆的，楼临川看着就心慌了，他只当是件小事，出个丑长些记性就好，可现下这般，显然千岚是往心里去了。
　　楼临川顾不得，一起身就推门，门倒没上闩，一推就开，四处一瞅瞅，就看到床上一团黑影，便是过去。
　　屋里黑，看不清千岚神情，楼临川点上灯盏，昏黄的烛火跳动着，屋里一下亮堂了，楼临川坐在床边，一瞧人就给吓一跳，千岚脸上湿乎乎的，眼睫上还挂着泪珠子，正在往下掉，可把他心疼坏了，忙搂了人，一边拿袖子擦眼泪，一边安慰着：“怎么了这是，怎么哭上了，诶，别哭了，你气恼就怪我，别自个憋着，你一难受我看着也不好过。”
　　千岚仍安安静静地，眼泪跟掉线珠子似的一个劲地掉啊掉，砸得楼临川心是酸酸的，见他对他的话没反应，楼临川捉过他的手就往自个脸上糊去，拍得响响的，“你尽管打我好了，就是别再哭了，哭得我心慌啊。”
　　千岚睁着水雾弥漫的眼睛，看不清周围，但手上有些微微的麻，知道做了什么，自进房来的那些别别扭扭的心思也似随着泪水散去许多，泪渐渐就停了。
　　楼临川见他好些了，想引他说说，别存了疙瘩，日后不好过，“千岚，我就一粗人，平日又爱闹你，做事也没头没脑的，惹你伤心了都不知道，你别自个闷着，要告诉我，是我错我肯定改。”说着顿了下，仔细看着千岚脸色，才是接下，“是不是今的事，让你难受了？”
　　楼临川知道跟今的事跑不离，却是实在不知千岚为何伤心，他羞过恼过，也打他撒气了，不是该揭过了吗。
　　千岚脸上的泪都被擦干净了，只余下发红的眼眶，心情也平复许多，只楼临川这问话，他却是答不出，他自己都不清不楚的，有些心思转来转去的，最后就转到伤心的了，而最初的缘由虽说是今儿的乌龙事，但中间的弯弯绕却是理不清。
　　楼临川瞧他半晌都不回话，只呆呆地发愣，便是以为哭得魇住了，当下抱着人，一手在他背上慢慢地拍，等人缓过来。
　　千岚歪在楼临川怀里，手不自觉地抚着自家肚子，一时两人都静静的，楼临川一颗心全挂在怀中人身上，见他动作，突地心里就清明了，诶，孩子啊，还没影呢也能闹来这么一遭。
　　千岚正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脸埋在楼临川胸前，脸微微发烫，又是发脾气又是闹小心思的，他现下都不好意思了，能多赖会就多赖会，才打算好，又是一个猛扑，被压倒在床，一天被扑两回，刚有的好心情一下就散了，眉头蹙起，身体也跟着挣了挣。
　　楼临川手还在千岚背后托着，这会移上来托着他脑袋，脸也跟着压上来，亲了亲他额头，渐是往下，千岚顿时明了，可也恼上了，他心情刚转明，这人就来戏他，实在可恨，脸便转来转去，不让他得逞，手脚也挣扎着。
　　楼临川见他不配合，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愤愤，忙说：“千岚，别恼，我不是看你很想要个孩子嘛。”楼临川也是委屈上了，这不是想让夫郎的心神转到别的事情上嘛。
　　千岚张了张嘴想驳几句，却是发现说不得什么，他确实羡慕清乐，且不那啥啥的，孩子哪来呢，索性闭了眼默许了，身子也软下来由着去。
　　楼临川伸手扯落帐子，烛火摇曳，软帐重叠，一夜鸾凤痴缠。

　　因着千岚默许，这一月里，两人情真切切，堪比之喜月，又过半月，才是起身，千岚便是趴在床上，‘哇’地吐了一地，唬得楼临川担心不已，端茶送水地服侍着。
　　千岚神情恹恹，连早饭也是吃不下，闻着味就犯恶心，这下楼临川不敢托大乱问人，收拾好骡车，带着人上镇上找大夫去，因怕颠到千岚，楼临川小心翼翼地驾着车，比平常慢了许多才到的镇上。
　　楼临川抱着千岚进的医馆，馆内的小童一瞧还以为是啥什子重病，两人脸都白白的，连忙给插个空，带到大夫桌前，却不知千岚是犯恶心犯的，楼临川则是担心的。
　　楼临川自个一屁股就坐下了，怀里抱着千岚，捉了千岚一手放在脉枕上，冲着大夫就喊，“大夫，快给我夫郎瞧瞧，他，他早上吐了。”
　　坐堂的大夫，经验一筐筐，跟小童不是一般的见识，虽楼临川说得没头没脑的，他也猜得八九分，气定神闲地一手捻着胡子，一手搭脉，再问上几句，便是执笔刷刷写上几笔。
　　人家是神清气定，楼临川那是急得心慌，偏老大夫啥话不说，丢张纸便是打发了，终是忍不得开口，“老先生，我家夫郎怎么了？”
　　老大夫又撂了楼临川一会，看着小伙子快要咬人，才是松口，“没啥事，有月余身子了，拿些安胎药好好吃着。”
　　楼临川心里有点底，但也耐不住这喜事，心下乐得怦怦跳，面上却僵得什么表情都做不出，整个傻了，怀中的千岚也整个懞住了。
　　老大夫见多了这些，看着这对呆夫夫摇头，又再敲打下，“小夫郎身子尚浅，你做郎君的得多体谅着点，别可着自己欲念尽胡来，要不是小夫郎底子还行，这月余身子就折腾没了。”
　　这棒捶够大，打得两人更傻了，想着这些日子的肆意妄为，都后怕了，好容易盼来的孩子，要是被自己胡闹弄没了，真不知怎么悔死。楼临川忙是认错，又向老大夫讨教些事项。
　　楼临川接过小童抓好的药，千岚一直在他怀里没下过地，一来是他身子不舒坦，二来他还处于惊喜中，没转过来，这馆内人来人往的，看的人多了，就有些碎语，好在只是笑话他俩的。
　　楼临川抱着千岚临出门时，那老大夫也不知是怎么的，又给他加了一嘴，“小伙子，忍耐着点，三月内不可同房哈。”哄得还在馆内的笑了一通。
　　楼临川脸皮厚的不在意，千岚仍在怔忡中，受不到影响，将人安置好了，楼临川驾车回家。
　　待千岚终是缓过神了，他已是在家中的床上好好躺着了，楼临川拿了些米糕来，将他扶了起来，双眼发亮地直盯着他，“好些了吗，会不会肚子饿，要不吃点东西垫垫，呆会再吃药。”
　　千岚实在没胃口，便摇摇头。
　　楼临川看他脸色不好，都心疼了，“乖啊，垫点肚子才好吃药，还是你想吃别的，你说我给你做。”
　　千岚勉为其难地吃了两块米糕，倒没犯恶心，楼临川摸着他扁扁的肚子，嘀咕着，“小家伙，乖乖的，别折腾你阿大，等你出来了，爹带你玩。”
　　千岚精神头好多了，跟着呛起来，“他才多大，哪听得懂你说的。”自得知有身子了，这消息就炸得千岚晕乎乎的，面上虽不显，心里那是翻滚啊，又是高兴，又是担心的。
　　楼临川摸上瘾了，打着圈来回磨着千岚肚皮，“大夫说，有月余了，父子天性，他肯定能听到。”
　　千岚不理楼临川的疯道理，月余身子，那便是上月就有了，这一转思的就想到了上月两人的荒唐，不禁羞愧，亏得这娃没怪罪他俩，仍愿好好地呆他肚子里，想着转了身子，不让楼临川碰他肚子了，冷下声音斥他，“你离我远点。”
　　千岚想的是孕月里不让他近身，免得情起难却，楼临川在医馆已被老大夫训过，这会遭千岚嫌弃，讪讪笑下，腆着脸凑过去，给了许诺，“你放心，我定是不敢了。”这话里有几分真也就楼临川自个清楚，不过嘛，上一个月的也够他回味一阵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