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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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岚揣着娃着实让他受了一阵子的苦，天天闻着味就吐，折腾了大半月才是好受了些，楼临川替不了他，看着人被折腾得恹恹的，才养胖些的身子都瘦没了，没法子腆着脸去问了李修的阿大，回家变着法地弄吃食，想着给喂回来。
千岚躺在床上，晚间没睡好，这会正补眠，楼临川端着汤进来时，还未说话，他就被味给冲到了，眉头皱了皱，暗恼人清乐揣怀那时没听说有什么反应，怎到自已身上这般折腾。
楼临川看着人苦着脸，汤已经是往淡里做的了，再寡淡就没效用了，将汤放到床边的小几上，托着人让他慢慢坐起身，将汤碗递给千岚。离得远些，千岚都被味冲了，自是不愿喝，便是没接过碗，一手还捂着嘴。
“我做淡了的，你才吃一块糕定不顶饿，乖，快喝了。”楼临川软下声音劝着，这些日子让千岚进食真是一大苦差事，又哄又劝的，好容易吃下去，呆会又给吐没了，不单千岚受罪，他自己也遭累。
千岚小性子上来了，不愿喝，捂嘴的手就没放下，一劲摇头。
楼临川早熬出好耐性，不能跟着使脾气，要是哪点碰到了他刺头，闹到心了，这伤的可就不只一人了，人肚子里的可是他的娃，单冲这点，他就得伏低，况且他乐意得很，现下千岚就是祖宗，得供着！又哄了一会，才让人将汤喝了。
千岚看着楼临川忙前忙后，不免歉疚，他并不想使性子的，只是有时忍不住，窝在楼临川怀里，蹭了蹭他脖颈卖个好。
楼临川轻拍他的背，让人窝得舒服些，“觉得怎么样，会难受么？”
千岚摇头，晨起到现时还未下床，头发便仍披散着，动作间带动着发尾一下一下扫着楼临川手背。
“那你再躺会。”因着千岚有身子，放他一人在家，楼临川不放心，已是多日不曾进山，家中用物或与村民换取，或托人去镇上采买，猫家陪着千岚，若是得空就做做木工活，也能换几个钱。
楼临川拿来千岚的针线篓子，他是不想千岚受丁点累的，家中的活自个全包了，偏就针线功夫替不了，娃娃的衣服还得千岚来，“衣裳你慢着做，娃还没影呢，别累到了，要我说让李修阿大帮着做就行了，要是过意不去，咱多补些银钱就是。”
千岚暗笑，这人的嘴是越发絮叨了，“知道了，你别忤在这了，不是有活么。”
楼临川的木工活本就是自己闲时捣弄着玩的，有过几次拿去村里的小集市摆卖，也得了些好，偶尔有村民托着做些家具，“那好，我就在院子里，有事喊一声。”
就是一套桌椅不费什么事，相托的人家也不急用，楼临川水磨了几日已做得差不多了，近午时，便停手拍干净身上的木屑转去厨下做饭。
端了饭进房，床上那人还拿着针线，散着的头发用发带在背后随意一扎，简单装扮，小处见真，楼临川在门口呆愣了会，不经意间的美好最是动人，让发现的人有种得宝的窃喜，又随后慌乱得想要将之藏起。
楼临川定了定神，放好托盘，截了千岚的手，“歇歇，不差这会功夫。”
“嗯，做上手了，一时停不下来。”嘴上虽应着，手上仍是忙乎，一个小红兜子都做好大半了。
楼临川端了汤给千岚喝着，自己拿了小兜子看，两个巴掌大小的东西，千岚缝得仔细，料子也是选得最柔软的，想着日后有个小胖娃娃穿着兜子，红兜兜住白嫩嫩的小身子，露小胳膊小腿的，就乐得心痒痒，直想朝那小嫩爪子来吹一嘴，奈何这娃还得窝在阿大肚子里几个月。
这头千岚刚喝完汤，瞧着楼临川盯着红兜兜一个劲笑，那表情真是够欠的，丢去数个白眼，楼临川遭嫌也不恼，抓了千岚手来就呵了一嘴，又往他肚子上也来了一下。
千岚被呵得手痒痒，直缩回来，楼临川不满拽紧了又连呵带亲地直欺他手，千岚羞恼，“你干嘛呢？”
楼临川全了心里的瘾，也就放开手了，“呵呵，我跟娃亲近呢。”
“唬谁呢，你还不是闹我，少拿娃当幌子。”不见抓的是手啊。
“娃不是在你肚子里么，呵你就当是呵娃了，娃定不怪我跟他阿大亲近的。”说着一手抚上千岚肚子，“对吧，小娃儿。”
千岚懒得同他辩了，有功夫还不如做针线活呢，够他再缝件兜子了，自吃饭去。
饭后楼临川收拾好让千岚去歇晌，自己心里头的娃娃瘾还未尽去，做活也下不了心，手里的木头转了转，来了心思，拿了刻刀雕起来。
待午后千岚起身，一错眼便瞧见床边小几上放着的小木偶了，歪坐的小娃子，两只藕节似的小胖手微举着，就像是要人抱抱，身上挂着兜子，一脸萌样，别提多趣致了。
千岚两手提着小木偶的小手，让木偶荡秋千，耍了一阵，却不见献宝那人，不免讶异，哪回那人不趁着向他讨些好啊，出了房门寻去。
院中楼临川还摆弄着木头呢，一时专心不觉千岚，刻刀转了又转，吹掉上头的木屑，再磨平毛刺，这一抬头才觉千岚蹲在旁边，惊道：“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屋，午后暑气重，别给冲到了。”
千岚顺着被带回房里，也嗔他一句，“你也是，大太阳底下呆着舒服啊，就不避避。”
“我哪同啊，再说我坐在廊下的，有屋檐挡着，不碍事。”
千岚不在这点呛他，见他手上还抓着东西，刚瞧着他雕，大半抓在手里也看不真切，知也是个木偶，便问了，“又雕了什么？”
楼临川摊开手让他看，同是个小娃木偶，“房里的你看到了吗，可爱吧，我就再雕个凑一双，刚好一个儿郎一个倌郎。”
千岚怔怔窘得不好接话，楼临川自乐自得，又拿了早前的小岚、小川的木偶，与俩小娃木偶摆在一处，夫郎、孩子，齐活了。
晚间凉爽得多，楼临川就不拘着千岚，硬要他呆在房里了，梨树下放了桌椅，两人便在院里用晚饭。千岚因着身子，口味有些变化，楼临川在饭食上都就着他，也不另做些，就陪着他吃。
千岚近日偏喜吃酸，桌上三道菜便有两道是酸味菜，千岚见了心喜，下筷多了不少，倒是楼临川偶下一筷子，眼睛都要酸得眯上一眯，千岚看得起乐，夹了一大筷子给放到他碗里。
楼临川正酸到牙呢，一看碗里多了一堆，还都是酸的，苦着脸哀道：“夫郎。”
千岚眨眼装无辜，“怎么不吃，味很好的呀。”
楼临川无奈，好容易夫郎给夹的，难不成倒掉，只是真的挺酸的啊，皱着眉全塞嘴里，又填了一大口白饭，也不怎么嚼全咽下去，差点噎了。
千岚看着他涨红的脸，跟酸得眯没了的眼睛，可乐呵了。
楼临川由着千岚折腾自己，给他当乐子，时不时地夹另外一道不酸的菜到千岚碗里，免得他喜酸而偏了营养，又让他将炖的汤喝了，一顿饭下去，被千岚捉弄着也吃了不少酸菜。
饭后两人散着步消食，前后院兜了两圈子，后院里头楼临川早前弄来一群小鸡养着，备着给千岚下蛋或是炖汤喝，白天不拘着，这会正四处撒欢呢，或啄地上的虫子，或吃撒着的谷子。
楼临川让千岚在一旁站好，自己去赶鸡群入棚窝，拾弄好了才揽了人坐到廊下，夏日日长，天还未尽黑，倒是有弯弯月挂在天布上，两人挨着闲闲地说些话。
千岚越发黏人，虽他自己不觉得，但若楼临川离得久了，他会出来寻，定要让他知道是去哪了做什么了，哪时回，若逾了时辰，在门口就能瞧见他盼望的身影，一回两回的楼临川便是不往外走了，呆足了家中，偏这人还不安生，傻愣愣问他为何不出门子了。
楼临川不禁开始思量着往后的营生，打猎一途多少担着点风险，他也不想每回进山让千岚在家中为他担着心，这有娃后怕他是心思更重，而木工手艺来不了几个钱。若置田产，银钱倒是有，只是谁去劳作呢，楼临川真觉得自己做不来，更不可能让千岚去，累个一年也没多少进项的不值当，佃给别人倒是可以，或是去做些小生意呢。思索了一阵，还是抓不准哪个主意好。
楼临川心下打着算盘，没怎么留意周围，渐断了同千岚的闲话，待回过味来，忙看千岚脸色，没见生气，便压下心中所想另起了个话头说了，千岚也应着，楼临川正以为揭过时，冷不丁，千岚发问了，“刚想什么呢，叫你都不应。”
楼临川一时两难，既不想千岚为这些事伤神，又不想欺瞒他，末了还是兜转过去，他尚未想出个谱来，还是别让这人思虑太过了，待他有个大概再商量更好些。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