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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流年卷 烟火迷离,红尘命缘 ...

  •   后脑勺处的发丝被他无意间拂乱,他眸光很快恢复清明,此时叫人看了只觉得干净又澄澈,他踞在她身边为她整理头发,长安垂下头抚了抚角落里的蓟草,拔掉周围的杂草,露出上方小小的紫红色的花冠,长安抿笑,这般瞧着倒很是可爱,半晌听他道:“好了。”她抬头正与他目光相视,俊雅清润的面庞很是柔和,她被看的一时拘谨,羞窘着别开视线顺便拉他一道起身:“该回去了,莫让他们久等……”待脸上红晕褪却,她先行一步走出花丛,回头见他仍站在那里不动,那双清澈的眼眸一直随着她,不知怎的,长安瞬间便了悟,她红着脸走回去,伸手主动去牵他,将他一道牵出花丛。
      眼下她须得承认,她在乎他,好似也很喜欢他。她就这么莫名其妙又理所当然的,对这人动了心。
      然一想到丸子,她到底还是有些心虚,毕竟它一直心念着它的爹爹……一时之间定也难以接受……长安心中叹息着,打算暂将此事隐瞒,待找到时机再同它讲,总之她知道自己是想和他在一起的。
      将要走到门口时她松开他的手,与他谈及正事:“我不知道五年前发生过什么,也许有人将我的记忆一并篡改,至于是谁,我大约有数。若非如此我与你大哥应该早就认识,不然我也不会将凤弥印给他,照此推测下去,他心中这般痛苦的原因,说不定也会与我有关,若业障源于我,清远,无论如何,我都应该帮他,帮他摆脱他心底的折磨……”她迈步走向叶离,苦笑道,“若他真想记起,那我便帮他全部记起。”
      上汀古神,私心一咒,牵牵绕绕,经年隔世……
      叶莲望着她的背影,静静地沉思着……
      父神手中的线将所有人牵在一起,他们的写缘簿子上,早已缠缠杂杂,不休不止……
      细想之后,他心中释然。
      父神弦渺,你未曾想,也正是因为她,如今,所有人的命格都已变了方向……
      叶冢将小狐狸放在案上,他殷勤的为兄长端茶递水,一边担忧道:“大哥,你是哪里不舒服?你等等啊,我这就去叫父亲母亲过来。”
      叶离伸手拦住他:“这么晚了,就别去打扰他们休息了,大哥一会就能好,”说着他将白瓷茶盅递到唇边,见小狐狸正一眨不眨地望着他,那神情似是若有所思,他温和地笑笑,抬手摸了摸它的脑袋,“重远,带它一起回屋睡吧不必担心我。别忘了你明日还有早课。”叶冢不放心道:“我听大哥的,那你也要早点休息。”见他点头,叶冢这才抱着丸子离开。
      叶冢走后不久,便见他二人走进门来,叶离微垂着脸,目光望进茶盅里,余光留意到她走到身边,他从容地放下盅盏,道:“长安姑娘,可还需要我做些什么?”
      长安复杂地望了他一眼,她微微一笑道:“去榻上睡一觉,醒来后你便能全部记得。”
      他听话的起身,行至榻前时略顿了顿,转过身朝她温雅地伏身一拜:“有劳姑娘了,多谢姑娘。”
      他失忆这件事与她不无关系,根本无需谢她……长安不知该如何应他,立在那里摇了摇头。
      长安走近,聚出一团暖光将他罩住,叶离闭上眼,他额前缓缓飞出一只红蝶,待蝶影幻散,他渐渐昏睡过去。
      一阵清脆的响铃声,叶离双眉聚拢头脑欲裂……长安稍一抬腕,腕上的念川铃便化作一缕荧光探入他额间。
      凤弥印自他怀中飘回她手里,她抬手抚了抚,余光却看到凤弥印上隐约着两行字:花开花落年复年,朝朝暮暮盼相逢。
      长安愣了愣,她记得凤弥在她手中之时上面并未刻过什么字,想来,应是他后来刻上的。她抬袖一拂,将此印迅速化解,五彩光辉散落在叶离周身,她道:“你也跟随了他一段时日,以后就一直守在他身边吧,凤弥,前去引路……”见他双眉紧皱,长安轻轻道:“竹远,随它去吧。”
      他额前汗湿,眉头却渐渐舒展,这道轻柔的嗓音抚平了他心底的躁动。
      哪怕倾尽一生,他也要忆起心中难舍的往昔,忆起五年前发生过的事……
      长安抚上镯身:“念川,将过往尽述于他!”
      凤弥与念川相合,重走过往曾经……
      “姑娘救命之恩,竹远一直铭记在心,几日来反复念起,思来想去后,觉得还是以身相许是为最佳。”
      “姑娘若是再不开口竹远便也只好当你默认了……”
      女子道:“婆婆若知你起了这份心思,她定会将你扔出去,甚至迁怒于我,你这是哪门子的报恩,分明是来寻仇。”
      月色撩人,他仰头望着屋顶上的少女:“南无婆婆虽面上严厉,可竹远心知她定是明慈和善的人,你我男未婚、女未嫁,年岁又相仿,我真心爱慕你,她缘何就不能成就我对你的情意,还是说……这只是你用来搪塞我的借口?”
      夜色中的凤栖,最为美妙的便是头顶星空,静观这天幕中的南斗星光,幽蓝色的星子映入眼帘,一夜永不嫌长,可眼下她也没了兴致再继续观赏,女子翻身坐起,蹲在上处往下瞧,男子神色安然,面上温和平静,他仰头望着她,那眸中似有星光在闪动,她放出神识细探,便知他内伤皆已痊愈,可见他近日来自己也颇为注意因此修养的甚好,至于那些皮外伤……她努努嘴,既然是皮外伤,那便无关紧要,她双手一撑跳下屋顶,拔足就跑,边跑边道:“竹远……你的伤已经不打紧了,今晚收拾收拾,明日我找人来送你下山!”
      红衣裙角自眼前一闪而过,他眸中含笑,不急不缓地在她身后朗声道:“你若嫁给我,我必视若珍宝疼爱一生,不会让你受到丝毫委屈,你认真思索一晚,一晚过后我再去寻你。”
      微光划破无边的暗寂……凝眸深处,叶离看透自己内心真实的渴望……
      她的眉眼,他想珍藏,她的一颦一笑,他永生永世,都不想遗忘……
      那个女子,名唤长安……
      ……
      竹国都城,北州城内的亭台一隅,少师乌桑察云正与少傅博弈。
      棋盘上落下一粒白玉棋子,胜负已见分晓,少傅温声道:“承让了。”
      指尖夹着一粒黑子儿,少师沉默片刻,道:“今日还是输给了少傅,察云心服。”
      叶离摇头温和地笑了笑:“你注意力不在此处,显然并不关心此局的输赢。少师可是另有心事?”
      双眸微敛,乌桑察云直言道:“家父昨晚夜观星象,紫微星光芒渐弱,少傅,也是时候该准备了。”
      叶离正色,想起自阴阳谷出来时,九煜也曾目观繁星道:“竹远,北堂彦命格不凡,天赐帝王本相,不出七年,帝王紫微星将重启光明。”
      少师捏着黑玉棋子立于大理岩上,如冰双眸不知在想些什么,风吹起他的墨色袍沿,衣带飘了飘又荡了回来,他沉吟片刻,道:“东兰国那边?”
      终于还是问了,叶离不急不缓地将案上的棋子分别归入黑白棋盒里,一面道:“忆远前日传来书信,那头已生擒了枫国的将军……”说到此处他抬眸望他一眼,恰巧与他目光相对,似有深意道:“‘女将军’,姬少野。”
      早前军中出现叛贼,他们循着一点蛛丝马迹,抽丝剥茧地查到南界枫国与东兰国,若两国果真勾结……少师扭头,眸光渐冷……他捏碎手中棋子,面露讥笑,女将军……好一个女将军!
      “姬少野早就死了,叶将军擒住的是他妹妹……少傅,你我还须启程再去一趟东兰国,镇东将军那里,也该有交代了。”
      ……
      这日,丸子君闲来无事依旧趴在山坡上晒太阳,它晃一晃狐尾,偶尔抬抬眼视线追着不远处忙着采蜜的蝶仙们,瞧着倒也惬意,只是这山上的日子虽说逍遥自在,可日复一日的待着总会有待腻了的一天,它抬爪打了个哈欠,余光一瞥,不经意瞥到了它娘亲的身影,它滚了滚,刚要滚起来,眼尖的发现她正抱着修成人形的小十元君往这里走来,丸子见状,愤愤然扭头……这只小红毛真够矫情,受这么个小伤……做什么非得一直这样抱着!矫情……它郁闷地又滚了滚,娘亲好生偏心!
      丸子君显然早已忘了小十元君是因它才受的伤……
      它现在心里烦躁的很,许是命里犯冲,它见到那小红毛就觉得讨厌,它将自己滚成一团,自我催眠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青草地上滚来滚去的白毛团瞧着无比显眼逗趣,要想别人发现不了这也是件难事。小十元君同长安相视一笑,长安将他放下,他抱着满怀的蓍草兴冲冲地朝丸子奔过去:“丸子,我新摘了许多蓍草,你来试试能不能用?”
      他选出五十只灵性上好的摆在它面前,两只小手探过去小心翼翼地摸摸丸子的头,元君觉得它可爱,因此很喜欢亲近它。
      丸子躲开他的手,滚到了面前的蓍草边上,它两只爪子扒来扒去,撒着火气将它们全部踩乱。
      元君呆了呆:“丸子……”丸子咬了咬牙,当他的面儿吐出灵火将它们尽数烧光,元君耷拉下耳朵,表情有些受伤:“这些都是好的……”
      丸子目光冰冷:“本君不稀罕你的东西!明知我讨厌你讨厌的很,你以后别再来烦我!”
      清月眉微颦,长安抿了抿唇,她弯腰将它拎起:“又在发什么脾气?这别扭要闹到几时?元君辛辛苦苦收集来蓍草都是为了送你,你瞧瞧自己都做了什么,怎能如此漠视践踏别人的心意,”丸子垂着头狐身在半空荡了荡,它又听它娘亲道,“元君是因你受的伤,如今却是他主动来讨好你,你倒好,真是越发顽劣了!丸子,你太让娘亲失望了。”
      她唤来梅仙,道:“将元君送回屋里。”元君急忙起身,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两手紧紧抱住她的腿:“娘娘,你别怪丸子,别怪丸子……”长安抚了抚他的头:“你乖,先回去吧,它是该好好反省……”
      元君被梅仙抱起他不停地回头望着,长安见他走远,她面无表情的将丸子抱回花神殿,门外的仙侍极有眼色地将殿门合上,丸子挣脱她的怀抱,迈着小短腿跑到花神娘娘的塑像前蹲着,狐眸中泪光闪闪。
      长安深吸一口气:“你可知错?”
      丸子仰头望着神像,玉骨将它托到神像的怀里,它靠在那冰冷的怀抱中放声大哭:“爹爹……丸子要去找爹爹,去找父君……”
      长安被噎了一下,她飞身上前将它拎回怀里,心中的火气也因它这突如其来的哭声给浇灭了大半:“你做了坏事就这样子的哭,别人听到还以为我在欺负你……莫再哭了。”
      丸子撅着屁股哽咽:“丸子要找爹爹……”娘亲坏,娘亲坏极了!爹爹好,爹爹就从来不曾骂过它!
      长安心中略感酸涩,有时候她当真不知到底该如何教养丸子,丸子有时很懂事,可有时脾气上来她都无力招架亦不知该如何劝。她不知丸子爹爹以前是怎么做的,可她总觉得,或许他……会比她更适合带丸子……不然,丸子也不会总想要找他,长安强忍心头的苦涩,安慰道:“莫哭了,你若实在不想跟我……我带你下山,咱们去找他。”
      丸子一听哭得更伤心了,她这就养够自己了?!亟不可待的想要丢下它?!丸子愤然,恼怒地瞪着她:“丸子这便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了!”说着它跳出她的怀抱,玉骨助力,小小的身影顷刻间消失不见。
      长安闭上眼睛轻轻吐息着,原本心中稍被填满且已柔软了的一角,如今,又成了空荡荡的一片……
      她木然抬头望着那座花神像,从今以后,又只剩你一人。
      她难过地俯下身,突然觉得自己也只剩下这具躯壳了,她这般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丸子……
      它那么小……是啊,它那么小,若它万一遇到危险……
      长安猛然起身,她心中始终放不下,她总不能就这么任它离去……除非亲眼看到它回到它爹爹身边,否则,又叫她如何放心得下,就算它真的回去了,又叫她又如何舍得……
      她抬手拂开殿门,二位仙侍尚未回神,红衣神女已浮空飞远。
      “殿下急匆匆的这是去哪?又和小神君吵架了?”
      “快去瞧瞧小神君可还在殿里?”
      仙侍通泉方欲入殿,小狐狸就从里头冲了出来,它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抬眸问:“她走了?”
      通泉讶然:“小神君明明在的……这……殿下正往山外飞去……”
      丸子凉悠悠道:“我要去下界寻娘亲,若谁敢在婆婆和凰姨面前多嘴,本神君……”
      两位可怜的仙侍连忙跪伏:“小神君快去快回,小仙定会尽力瞒着,绝不敢多嘴一句!”
      银光一闪,小狐狸追着她的踪迹寻去,木灵心中叫苦不迭:“姑姑一走,就没人能约束得了殿下,你说这可如何是好?”通泉仙侍拉他起身,见怪不怪道:“咱们跟着殿下,就得做好历经千千劫的准备,放心好了,虽是千千劫,却也总能逢凶化吉,回回避过,旱颙大人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其实这样也好,不然这漫长岁月若总风平浪静地度过岂不过于乏味。”
      终于将娘亲给诳来,这回一定要想个法子拉她一起去青丘……丸子紧跟在她身后,头脑急速运转着,它该怎么办呢?
      她在下界已待了三天……神识传音给丸子却丝毫不见它理会,长安叹息着,它这性子分明就是要人哄的,当初若多顺着它一些,如今也不必茫茫人海的找,这孩子叛逆期到了,只是不知这回它何时才肯理她。
      长安抬头望天,太阳正在头顶高高挂起,雨水滴在她脸上,她抬手揩去,微一晃神,心想这应便是花姑子所说的太阳雨了。
      沿途路过一家茶坊,长安走进去打算等雨停了再走。
      沿角的方桌处传来声音,一人道:“你知道么,我听我表哥说,竹国镇东将军昨日在猎场活捉了一只狐狸!”
      一人不屑地嘁了声:“这有什么可稀罕的,东兰国有专门的养狐人,我前些日子去做生意还遇到许多贩卖狐狸的,一只狐狸而已,依我看那镇东将军不过是徒有虚名,要真能耐,就该似咱们大将军那般,徒手猎几只石花虎来,这才够威风!”
      “瞧瞧你,想哪去了,我这不是还没说完么,单说一只狐狸是没什么可稀罕的,可镇东将军猎的乃是一只神狐,通体雪白,关键是还会说人话嘞!你说神奇不神奇?”
      “会说人话!果真?!”
      那人得意道:“我表哥那人可从不会说谎,他当日便守在猎场,他嘴里说出来的那便再真不过!”
      长安微愣,她转身走过去,盯着那人问:“你说的这只狐狸今在何处?”
      那人投来视线,不曾想他随意挑起的话题竟然吸引到这样一位俊美公子,他面上不由更加得意:“听闻同行的十二殿下甚是喜爱,便欲从叶将军那里讨了去。”
      “是在这个十二殿下手中?”
      那人连忙摆手:“这倒没有,叶将军将所有的猎物都赠与了十二殿下,唯独这只狐狸……”
      “它怎么了?”
      “他说竹国冬日清寒,想带回去给母亲做条围脖御寒……”
      他身边的人道:“啧啧……这可是只神狐啊!镇东将军此举未免太过暴殄天物!要我说,当灵宠来豢养这多有面子啊。”
      长安一掌拍碎桌子:“二位可知这位镇东将军家住何处?”
      那公子嘴巴张的大大的,显然是被她这徒手劈桌子的本事给惊吓到了,哆哆嗦嗦道:“将、将军他是竹国人,此行路过东兰国,就、就在城西不远处的驿馆里,将、将军暂住此处……”
      长安道了句:“多谢!”
      修长的手指松开纱幔,叶离眉角微挑,他起身走到窗边,推开半寸木窗,目光望向街道上的红衣女子。长安顿了顿,转身抬眸望去,叶离不由一愣,被这样一双眸子盯着反倒叫他不自然了,他移步躲到一边,回想方才那双清澈明亮的眼,他唇角勾笑,倒是个似三弟一般敏觉的人。
      乌桑察云端着茶杯喝茶,直言道:“那位姑娘身手不凡,少傅要不要派人去提醒一下叶将军?”
      叶离垂着眸:“丛陵,去通知二少爷,顺便道一声,我与少师酉时会同去。”少年轻轻一跃,悄然消失了踪影。
      丛陵站在马厩边:“将军,我观那女子有些身手,应该不时便会找上门来,大公子让您留意,他稍晚会随少师一起来。”
      黑袍男子抚摸马头,黑哨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知道了,你下去吧。”
      叶丛陵走后,黑头大马身上露出一团雪白,丸子君抬眸望一眼,黑袍男子却对它毫不在意。他喂完马便起身准备离开,丸子忙踩着马头跃上他肩头,叶易皱着眉将它拎下:“还不走?不怕被剥了皮?”
      区区凡人不自量力,本神君还怕你不成!丸子荡回他肩上:“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作为报酬,我会替你摆平眼前一桩麻烦事!”
      叶易并未当真,他心里想着:它这么活泼机灵还会说人话,倒是可以带回家给母亲解闷。
      叶易道:“我还要练武,你自己找地方待。”大掌托着他将它放回地上,叶易走到空旷的院里踢起长枪挥了起来。
      日朗风疏,长安找了半天才发现自己迷了路。
      丸子窝在灌木丛里用神识感受娘亲,长安顿了顿,忙循着它气息寻来。
      她飞身越过墙头,叶易耳尖微动,眸光一凛。
      空中一柄长枪直直刺来,长安一惊,脚下一滑人便摔了下去……
      手中长枪上下翻飞,叶易以内力震枪,连环击来,她抬脚踢墙借力翻身跃起,掠到前方欲抓枪尾……
      身侧一阵生猛地掌风袭来,长安踢转枪头侧身避过,她灵巧地蹬上墙头再次翻身躲过……
      “你……”不待她说完话,顷刻间那男子又徒手劈来,长安脑中一蒙抬臂硬接下一掌,顿时听到了骨头断裂声!
      她托住胳膊,心中叹息,无妄之灾!抬眸的瞬间她对上那人的眼,墨色双眸,刀削的剑眉,笔挺修长的身影直直撞入她的眼底……
      长枪落地的一瞬叶易点枪而起,朝着上方的女子再次刺来……观他面上冷肃,眸底隐有杀意……长安轻吁一声,罢了,秉着神不欺人的原则,她便卸去神力同他认真打上一架……
      她这些年来已不轻易动怒,此番却似发泄一般重重地抬腿踢去,叶易迅速回转枪头,他眸光一扫,折断身边的柳条缠了上去,脚踝被缚,红衣神女僵着脸在空中旋了半圈,被人无情地抛了出去……
      额边渗出冷汗,长安托着胳膊跃至墙头,她咬牙甩了甩胳膊,听到骨头的复原声,心底这才稍稍松一口气。
      她微一抬眸,这少年仍不依不饶的持枪追来,清月眉微颦,长安心生恼意,如此紧追不舍,这是多大仇多大怨?
      长枪堪堪停在身前几寸处,叶易盯着她,眸似点漆:“姑娘独闯驿馆,是仗着自己身手好故意来挑战叶易?”
      长安拂开枪头,隐忍道:“你误会了,我是听人谈起镇东将军猎走一只狐狸,便过来看看。”
      叶易挑眉:“与你何涉。”
      因方才的断臂之伤,长安觉得此人太过狠厉,她心中郁结,便懒得再同他废话,她目光瞥向灌木丛,蹙眉道:“丸子,出来!”
      树丛抖了抖,小狐狸从里头露出脑袋来,狐眸看天看地看叶易,就是不敢看她。
      叶易见状,缓缓收起长枪。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流年卷 烟火迷离,红尘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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