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之国》丙火

3、八歧大蛇

　　八歧大蛇

　　鹰被击落了。

　　这消息被风推送着，很快传遍了忍界。有人说鹰已经死去，有人说他只是折断翅膀。
　　力量的一极面临崩毁。在平衡重新得到修正之前，忍者的世界或许会再次陷入动荡。有很多次宇智波佐助都是动荡的起因——他的生存是，而他的死亡也将是。
　　无论如何这里有个机会：或者出手挽救，或者分一杯羹。
　　多数人还在观望时，有人已经开始动身。

　　大蛇丸属于后者。

　　他很长时间没有离开过白蛇仙人的龙地洞。
　　三忍如今只剩下他一个。反复转生保持着大蛇丸年轻的身体，老态却在他头脑深处悄悄滋生。他日渐懒散，只想晒晒太阳，听听别人的故事。
　　蛇盘踞在地面时，震动会告诉它远方的骚乱。
　　他一次又一次在记述骚乱的震颤中听见他最危险弟子的名字。

　　最后的宇智波拥有鹰之名，不仅因为他的通灵兽或是小队。执着于维护忍者制度的人们害怕他，如同家禽害怕虎视眈眈盘旋在上空的鹰隼。
　　四战之后，一部分在历次战争中失去家族的忍者被佐助聚集了起来。他们中间有些人与他一样，拥有行将绝灭的血继限界。
　　这支力量独立而激进，他们不归属任何邦国，也不为任何大名而战。
　　他们用一切可能的手段去割裂忍村与大名的联系，越来越多的忍者因此减少甚至断绝了任务来源。外乡佣兵不为相互防备的忍村所接纳，忍者被迫流亡，分散到平民的村落，以工匠或行商谋生。
　　数年之中，利益的操纵者丧失权柄，一些小忍村衰弱瓦解，倒在这场变革的揭幕战中。

　　身为忍者，宇智波佐助，却在动摇忍者存在的基础。
　　身为六道之力的两位传承者之一，他却企图摧毁力量本身。

　　这骄傲狂妄的企图深深取悦了大蛇丸。
　　他喜欢看见些不一样的东西。他也想要知道是不是存在一条路，通向一个不同的未来，与自来也不同，与纲手不同，与他自己也不同，在千百年来不计其数的忍者之中独辟蹊径。
　　如果佐助倒在这条路上，大蛇丸将没有机会看见新的未来延伸下去的样子。
　　这实在没有意思。

　　不久便有某个忍村的流亡忍者站出来，宣称是自己用幻术击坠了鹰。大蛇丸不相信这个浅薄的骗子，更不相信所谓幻术的说法。
　　幻术无法瞒过写轮眼，作为唯一幸存的宇智波，佐助几乎是最不可能被幻术击败的人，而一个流亡者也很难得到机会接近他。
　　他所有的弱点都在木叶，火影是他唯一旗鼓相当的对手。
　　但大蛇丸只要回忆起妖狐小子，回忆起那伴随着暴怒和狂热的种种可怕宣言，他就一阵头晕目眩，再也无法设想佐助与妖狐小子交手的场景。

　　因此他更倾向于古老而隐秘的禁术——提到这个，没有谁比他知道得更多。
　　大蛇丸觉得他或许能帮上一点忙。

　　水月和香磷不肯相信。重吾不愿说话。
　　最后给与了他准许的是妖狐小子。

　　“你可以做任何有用的事，大蛇丸。我就在这。”

　　妖狐小子出现在这里，并且在关于佐助的事上掌握了高于鹰队的决定权，大蛇丸发现他竟然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
　　他同时也读出了那句没有说出口的威胁：我就在这边，所以别打佐助的主意。

　　佐助的身体并未死去。他平卧的姿态仿佛是睡眠，呼吸均匀，肢体温暖。
　　但他也并不是正常地活着。所有查克拉仿佛凭空消失了，任何微小波动都不存在。
　　这身体年轻敏锐，未被占据。
　　大蛇丸在非凡的诱惑力中略微动摇，他从不否认他觊觎这完美的躯壳，但当着妖狐小子的面夺取无疑是丧失理智——他甚至完全不需要攻击也能确定面前这个绝不是影分-身。

　　对抗诱惑分散了他相当一部分精力，最终发现线索比大蛇丸预想的要更晚一些。
　　他曾亲手展开过木叶每一卷尘封的卷轴，他掌握着数目浩繁的禁术，并在很多人身上试验过其中大部分。这个施术者没能走得比大蛇丸更远。
　　对于这一点，他十分满意。

　　“鸣人君，”大蛇丸吐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你愿意去黄泉之国吗？”
　　他注意到鸣人屏住呼吸，伸出从手掌到前臂都被绷带缠满的右手，紧紧握住了佐助同样缠着绷带的左手——大蛇丸听说过阴阳遁的传闻。
　　一个无言回答。

　　他裂开了嘴角，蛇从他躯壳深处发出嘶哑笑声。
　　“火影要离开木叶一阵子，如果木叶够聪明，最好守住这个秘密。”他笑着说，“那么来吧，鸣人君。”

　　“八歧大蛇将会引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