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轻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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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瞳第二天就出院了，钟景也拦不住他。
来接段瞳的是一个身材高大满身书卷气的男人，明明看起来是个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世家公子，结果笑起来像只狐狸，眼底透着一股狠厉，倒像是个在刀剑舔血的人。
而易青简直就是黏在段瞳身边的小尾巴，甩也甩不掉，甚至尝试着偷偷坐进那个男人开来的车里，结果还是被他的眼神吓住，乖乖地从车上爬下来，最后含泪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和段瞳挥手告别。
出乎钟景意料的是段瞳虽然对自己爱理不理地，但对着易青还算友好，偶尔还能回一两句话什么的，不禁默默感慨：果然卖萌是唯一的出路啊。
咱们人见人爱的钟医生那曾经也风靡一时的痞子气质失去了市场，默默地回到角落里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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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接段瞳的不是别人，是本该在美利坚的冯森。这次大规模的对A市大中型企业的账务审查活动也终于是波及到了冯氏化工。
本该正在遭受万恶的资本主义荼毒的冯森也为此暂时中断计划，回国准备接受审查。
与秦淳的独荟娱乐公司不同的是冯氏化工是近几年才异军突起的新型企业，冯森是一个从毛头小子开始奋斗的富一代，而他创立这个公司的最大一笔注册资金是来源于段瞳父母的死亡抚恤金。
至于独荟娱乐是一家有五十年历史的家族企业，那时刚解放不久，电影电视这个行业刚刚起步就由秦淳的母家创办的，秦淳自然是从他妈妈手里接手过来的公司。这样的公司经过几十年的渗透，新老股东关系复杂，又有着诸多弊病，反而相比冯氏企业有更多的财政漏洞。
“你不要担心，公司的账务干干净净的。你不是最讨厌这种经济作风问题的嘛？”冯森看段瞳皱着眉头还以为段瞳在担心审查的事，不禁出言安慰道。
“没有，我不担心。你不是这种人。”
冯森听了这话不禁笑道：“嗯嗯，咱么家段瞳说话真甜。”一双勾人的狐狸眼笑得眯了起来，“不过，刚才医院里的那两个人是谁啊？以前怎么都没见过？”
“没什么，不打紧的……朋友罢了。”段瞳停顿了一下才说到。
“哎……我们家段瞳长大了啊，说不定都交女朋友了，不告诉我。”钟景装出一副可怜相，看着段瞳凉凉地说道。
“喂喂，看好路好吗！”
“我饿了，我要吃大餐，你陪我！”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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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森算是在这不长的25年生命中除了父母以外陪伴他时间最长的人。
那时段瞳父母刚去世不久，又没什亲人就自己一个人，只能自己照顾自己。
那天是除夕夜吧，段瞳记得，外面漆黑的天空中在放烟花，很漂亮。
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爆竹声声反而显得这条无人问津的小弄格外的安静，只有老公房楼下的一家卖杂货的小店还开着门，泄露出昏黄的灯光。
从独居的老太太那里买来一包速冻的水饺，段瞳搓着手慢慢往家里走。
就是在那条小弄口段瞳看见了冻地瑟瑟发抖的冯森，身上穿着一件看不出本来颜色的露着破棉絮的小袄子，瘦瘦小小的，看到段瞳注视着自己，露出一副凶狠的表情。
是流浪儿。
“饺子，吃吗？”段瞳的眼里没有悲悯，只有冷漠。
“好。”
家里冷冰冰的，白帜灯炮将人脸照得煞白。
段瞳没有经济来源，只靠父母留下的一点钱和抚恤金过日子，就算是在呵气成冰的夜晚也不舍得开暖气。
两个半大的孩子忙活了半天，把一大袋速冻饺子全煮了，围坐在小小的茶几上对着热气腾腾的饺子傻笑。
孤独的孩子相拥在寒冷的夜里相互取暖，迷迷糊糊间听见冯森喃喃说了一句“谢谢”
后来段瞳还是像以前一样上学、回家，两点一线，而冯森白天出门打工，常常深夜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段瞳家。两个孩子像是亲兄弟般，互相照顾，互相扶持着走过了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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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瞳转头看着身边这个正在专心致志开车的青年，穿着一身的定制西装，面容英俊迷人，多金又潇洒，除了那双冷厉的眼瞳，哪里还有当年的样子。
“喂，到了。不至于吧，看我看啥啦？”冯森看段瞳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厚着脸皮甩着额前精心打理过的刘海，厚着脸皮说。
“……”
两人到的是一家私房菜馆，装修颇为古朴雅致，老板是当年冯森还未发迹时认识的朋友。
随便找了个小隔间，两人说说笑笑倒也吃了个痛快。
段瞳前天进的医院，到现在为止只喝过一点清粥，一点胃口都没有，现在心情开阔，多日的阴霾扫去，不知不觉也吃了不少。
冯森虽然和段瞳亲如兄弟，但看段瞳心情这么轻松也是不多见的，以前还老是为了案子烦心呢，自己也是空操心，一点忙都帮不上。
今天看气氛不错，冯森还叫了一瓶红酒，结果当然是自己一个人喝。
久憨饭饱，冯森已经喝得有些迷糊了，走路都歪歪扭扭的。段瞳没办法，半拖半抱地把冯森架在自己肩膀上塞进了车里，冯森看着不壮的一个人靠在身上简直是能把人给压死。
时间已经不早了，段瞳也懒得把冯森送回市区另一端的家里，就凑合着在自己家里睡一晚吧。
段瞳开着车呢，冯森一张被酒气熏得红彤彤的脸就凑了过来，靠在段瞳的肩膀上，毛茸茸的脑袋直往脖子里钻。
滚烫的气息喷在段瞳的耳垂上，脖子里，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段瞳只能加速开车，争取早点到家，给这个酒鬼洗个冷水澡清醒一下。
一路上冯森的鼻息不断地入侵段瞳的神经，水润的双唇有意无意地擦过段瞳雪白的脖子。
好不容易到家，车还没有停稳，冯森就像是八爪鱼一样双手缠上段瞳的腰际，一条大长腿也跨过中控台，直迈到驾驶座的车门边，伸手扯开了勒在在脖子上的领带，扔在副驾驶座上。
整个人这样就压在段瞳的身上，慢慢用唇舌解开段瞳衬衫上的扣子。
段瞳僵在了原地，瞪大眼睛看着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的冯森，脑子里一片空白。
趁着这个机会，冯森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段瞳的头，缓缓压向自己的双唇，一如想象中的柔软甜美。
冯森小心地轻啄着段瞳的薄唇，闭上眼睛，在这黑暗的车厢里流动地爱的气息。
段瞳的身上一直都有一股独特的冷梅花味，带着凛冽的清香，直冲脑门。
冯森不由自主地撬开段瞳咬紧的牙齿，滚烫湿/热舌头伸进段瞳的口腔，横扫四壁。
柔软的舌尖扫过娇/嫩的牙床带来颤抖的感觉，寂静的车厢内渐渐响起了唇舌相交间的啧/啧水/声，来不及下咽的晶莹唾液沿着嘴角慢慢流下。
冯森沉浸在这美妙的感觉里，不能自拔，丝毫没有察觉到段瞳的异样。
段瞳终于缓过神来，使劲撇开脸，双手用力想要推开压在身上的人。
冯森恍若未闻，意识到段瞳的挣扎，反而将身体更紧密地压在了段瞳身上，不留一丝缝隙。段瞳偏凉的体温透过两人薄薄的衬衫传递过来，激起了冯森的欲/望。
随手抓起了刚刚仍在副驾驶座上的领带，把段瞳的双手高举过头顶，再绑在了一起，低头开始研究段瞳衬衫上的纽扣。
车厢里是两人剧烈的喘/息声。
前两天郁思南留在皮肤上的印子才刚刚褪去，现在冯森又吸又咬，再次留下深红色的痕迹，在段瞳雪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妖娆。
“冯森……停下……不要……”段瞳哑着嗓子轻轻呼唤道。
这么多年以来，段瞳一直将冯森当作是自己的亲哥哥来对待，那时候穷，冬天两人盖着一条被子取暖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可是……现在……
段瞳忍不住剧烈地挣扎起来，可是被身上的这个身高接近一米九的男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不要怕，段瞳，乖，我喜欢你很多年了……不要怕……”耳边传来冯森低哑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情/欲的意味。
“你走开……走开……”段瞳更加用力的挣扎，偏着脑袋躲在一边。
冯森双手用力地捧着段瞳的脸颊，用嘴唇慢慢摩挲着他光洁的额头，狭长的双眼，高挺的鼻梁最后是鲜艳的双唇。
灵巧的舌头再次钻进段瞳的唇齿间，突然，舌尖一痛，口腔中充斥着血腥味。
冯森这时候如梦初醒般放开了被他压在座位里的段瞳，愣了一会儿，说到“对不起……你……没事吧……我……”
说着急忙解开绑着段瞳双手的领带，看见段瞳的手腕上已经磨破了皮。
一时之间，车厢里的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冯森坐回位子上，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挡风玻璃，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怕被家长批评。
段瞳整理好了自己的衣物，刘海垂了下来，遮住了眉眼，看不清神色。
“你自己回去吧。”说完头也不回开车门下车，临关门时顿了一回了缓缓说道：“别来找我了。”说完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只给冯森留下了一道消瘦挺拔的背影。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么喜欢你。”
“对不起，我从很多年前就开始喜欢你。”
“对不起，我的喜欢让你这么难堪。”
冯森独自坐在车内，双手捂着脸，慢慢地弯下了腰。
两天后，冯森尽快地处理完了公司的事，要马上赶往美国继续未完的项目。
独自坐在候机室里，手里摩挲着手机，解锁，黑屏，解锁，黑屏，不知道要以何种姿态和段瞳相处，想说一声对不起也不知从何开口。
广播里开始提醒登机了，冯森还想再等一会儿，说不定段瞳已经原谅自己了呢，说不定他正在赶来的路上为自己送行呢？
“冯总，快来不及了。”陈术在旁边轻轻出言提醒。
“好，那走吧。”最后看了一眼繁忙的人群，一张张陌生的脸影影绰绰。
始终不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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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楼时差不多都快凌晨了，段瞳站在楼底下抽完了一整包的烟才慢慢吞吞地走进电梯。电梯一开门倒是把段瞳吓了一跳。
易青正蜷着身体坐在段瞳家门口，歪着脑袋已经睡着了，还隐约能看见哈喇子流下来，最后还是被段瞳的关门声给惊醒的。
睁眼一看段瞳已经进门了，忙爬起来又是敲门又是喊的，还不敢大声喊，怕吵了邻居。听里面没动静只好嘟着嘴再次坐下来幽怨地看着这扇门。
初春的天气到了晚上还是冷，易青看进门无望，缩了缩脖子又睡去了。
半梦半醒之间好像听见开门的声音，睁眼一看，门半开着，段瞳倚着门看着自己，也不说话。
易青摸不着头脑，迟疑着说道：“段先生，这是……有什么事？”
段瞳只是瞥了瞥自己又看了看门内，看易青不动，作势就要关门
易青一下子懂了，忙巴拉住门，捡起放在地上的东西就马上闪进门。
“沙发。”段瞳留下两个字就不再看他一眼进了房间。
易青看客厅里沙发不小，够自己囫囵睡一夜了，沙发边的落地灯亮着，看起来还挺温暖的。
旁边的架子上放着两张相框，照片里是一家三口，两个大人都穿着笔挺的警服，英姿煞爽，长得像是瓷娃娃一样的小男孩站在父母身前，笑得无比灿烂。
易青突然觉得这两个大人似曾相识，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细看。
没错，就是他们，自己在报纸上看过千万遍，就算是化成灰他都不会忘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没想到在这里看到。
易青阳光的娃娃脸上露出了不符合他年龄的阴狠表情。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轻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