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不寿》老青鱼

7、医院

　　手机响的时候段瞳躺在浴缸里快要睡着了，晕晕乎乎地，一缸子水都冷了，本来只是想把自己浑身上下的痕迹都里里外外洗干净，后来被热气一熏，不知不觉就睡着在浴缸里了。

　　“喂，谁啊？”段瞳眼前有点发黑，根本看不清手机屏幕上的字，抓起手机迷迷糊糊地说。

　　“怎么这么久才接啊？你身体怎么样了，是不是不舒服啊，中午怎么走那么快，有没有受凉？怎么讲话有气无力地？药膏上了吗？还疼吗？”电话那头郁思南一连串的问话传来。

　　段瞳听得不太真切，半天都没有回话。

　　“喂！喂！段瞳，怎么啦？讲话啊！”电话那头一点声音都没有，郁思南有点着急。

　　又等了一会儿，才传来熟悉的微弱声音“好烦啊。”刚说完段瞳手上无力，一滑不小心手机就脱手掉进了浴缸里，段瞳一愣，把手机捞出来一看屏幕已经黑掉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顿了一会儿才攒足力气慢慢爬起来，擦干身上的早已变得冰冷的水，狠狠地打了个寒颤，随便套了身浴袍倒在床上就没有力气了。

　　段瞳能感觉到口鼻中正呼出滚烫的热气，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酸疼，倒在床上就一动都不想动了，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相比段瞳进入梦乡不同，郁思南那边一下子着急了起来，怎么就一下子没声音了呢？怎么叫都不回话。郁二少一急当然是身边的人倒霉……

　　段瞳觉得自己刚刚睡下没一会儿，就听到了剧烈的砸门声，一声大过一声，硬是把自己给砸醒了，但实在是没力气去起身开门，稍微掀了下眼皮就又要睡去。

　　门外一阵悉悉索索还有大声的谈话声音过后竟又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随后，卧室房间的门就被一把大力推开，军靴砸在地板上的“夸夸”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床边。

　　“段先生……段先生……”耳边的呼唤离自己越来越远，段瞳无力再次睁开一下眼睛就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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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醒来的时候，入眼是一片雪白，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消毒水味，周围一片安静，嗓子有些发痒，忍不住发出沉沉的低咳声，惊醒了坐在旁边沙发里的年轻士兵。

　　“段先生，您有哪里不舒服吗？”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带着稚气的娃娃脸年轻人，身上还穿着笔挺的军装，一脸关切地问道。

　　“没事，你是……？”

　　“哦，我是郁上校的警卫，郁上校在出任务，不方便出来，就派我来照顾您，我叫易青，您可以叫我小易或小青，都行。”说着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啪”地一声军靴跺地的声音清脆。

　　“对了，您等等，我马上去叫医生来给您来看看。” 不等段瞳说话又忙着往外跑。

　　这是一件单人病房，病房里卫生间、沙发、茶水间，一应俱全，仅拉起一层白沙的防尘窗帘，暖阳优雅地直照到床边，有一种朦胧的美感，看起来甚至是有一些温馨的。

　　不一会儿，呼啦啦钻进来一群人，穿着军装白大褂，胸口别着军区医院字样的铭牌，一阵量体温、伸舌头做一些常规的检查，最后嘘寒问暖地个个面若桃花，看着人没事儿，大家都松了口气，又都呼啦啦地出去。

　　笑话，这可是郁二少的人，得多多关心啊。

　　不一会儿病房里又恢复了本来的宁静，只剩钟景和易青留下。

　　“段先生，您饿不饿？我去外面帮您卖点吃的。”易青嗅出来气氛怪怪的，说着就脚底抹油，跑了。

　　病房里只剩下了段瞳和钟景，谁都没有说话，任时间流淌。

　　段瞳纂着被角的手指发白，突然将床头柜上摆着的茶杯砸向钟景，茶杯堪堪擦着钟景的脸颊飞过，砸向雪白的墙壁。

　　钟景像是没有看到一样，手还是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闲闲地站在一边。

　　“郁思南是真的喜欢你。”

　　“呵！”

　　“他很关心你。”

　　段瞳已经失去了和他交流的兴趣，闭上眼睛靠在床头，剧烈起伏的胸膛看得出他此时的怒气。

　　“他这次参加的绝密任务，打一次电话不容易。他也是担心你，找了好些医生，你也体谅一下他。”

　　“让我体谅他，那谁来体谅我！”

　　现在这么多人都知道了他段瞳像是一个卖屁/股的MB 一样，是躺在他郁二少身子底下的人，还被人弄伤了发高烧给抬到医院里来的。这让段瞳怎么能接受。先前郁思南无微不至的照顾所留下的那么一点点温情消失殆尽。

　　“我替他对你说一声抱歉：对不起了。你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

　　病房门再次被关上，周围恢复安静，只有走道里皮鞋敲击瓷砖发出的有节奏的声响，又只剩下一个人了。

　　段瞳闭上疲惫的双眼，感到一阵无力，又想吃几颗药片缓解一下，才想起来药瓶在自己的床头柜里没有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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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思南是前天傍晚到的新疆，还是放心不下段瞳，趁着任务没开始手机还没上缴赶紧打个电话回去，这一打还真打出问题来了，马上又是找留在A市的警卫易青又是联系医院的，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今天下午窝在前哨战，接到了钟景打来的报平安的电话，才终于放心。

　　新疆这个时候雪还没有化，他们部队又驻扎在雪山山腰上，终年白雪皑皑，白毛风平地而起，一片白茫茫的，吐吸间都是冰渣子，郁思南搓了搓手，第一次那么期待任务早点结束，想要早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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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青回来的时候看到满地的茶杯碎片还是吓了一跳，看段瞳已经睡着，只能把买好的粥放在一边，任劳任怨的扫地拖地，又生怕吵醒了段瞳，像是慢动作一样。

　　郁长官追老婆真是不容易啊，易青默默感叹，虽然长得令人惊艳地漂亮但是这脾气和郁长官都不相上下了啊，以后一定要娶个脾气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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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景回到办公室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段瞳的病例，眉头深皱。

　　其中有一页赫然写着抑郁症史，直到现在还一直开着少量的盐酸帕罗西汀和氟西汀片，而这个病是从十年前就开始的，断断续续直到现在都没有好。

　　郁二一向是认为暴力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当谈判不成功或者是失去耐心，就会动手采取实际行动，现在想想真是有一些后怕。

　　看段瞳的穿着和举止就知道他不缺钱，这就排除了他为钱而和郁二在一起的可能性；那天被郁二叫到家里给段瞳看病，段瞳的眼神要是能飞出刀子的话，钟景就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所以，综上所述，段瞳可能是一个有点社会地位的人，却被郁二那个大老粗看上给强行扑倒。

　　钟景的心里现在是充满了怨念啊，同时也对郁二未来的和谐生活充满同情，估计是任重而道远啊。

　　一点都不像他和易楠当年两情相悦。啧啧啧。

　　这种看郁二吃瘪的愉悦心情怎么能独享呢！当然要和他的死党秦三儿一起探讨探讨。

　　“嘿嘿，秦三儿，晚上空不？有事儿和你分享哈。”

　　“正好我也有事找你。”

　　那次郁思南拜托秦淳查一下段瞳，秦淳也没有太在意，粗略查了一下段瞳明面上的材料，在找档案的时候遇到了些阻碍，就跳过了。如今看郁思南一副认真的摸样，秦淳这个中国好哥们自然立志要将段瞳的老底给挖出来……

　　其实……也没挖到多少，少年时期父母在一次侦察行动中意外身亡是先前就查到了的，现在只是查到了他和冯氏化工的关系，知道了经济来源，其余一无所知。

　　秦淳只是觉得很奇怪，段瞳作为股东，只是年底拿些分红，那在平时总是会需要一些消遣花费或者有些投资吧，总不能一天到晚在家里就捉摸着怎么花分红。奇怪的地方就是在这里，段瞳除了这个股东身份别无其他，就像是一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