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唐先生的那些事儿》凌素颜

27、第二十七章 如果那一年

　　光阴总是循着毫不留情的速度前进着，它绝对不会为谁的原点而驻留在原地不动。渺小如我的原点在哪里其实不重要，而不重要的原点实在没有必要费心思考。

　　我最后一次在镜前深呼吸是在正式面对唐先生之前。如同一起度过的两年，唐先生依然积极地为我这朵仿佛在他心里拔根茁壮的玫瑰庆祝二十六岁的生日。他的过份用心尤其在漫空烟花碎落的时刻反而加剧地凸显寿星的落落寡欢。

　　可惜的是美丽的烟花甚至我对他的凝视只有霎那的光阴，而他伸手邀我共舞的时候我竟然摇头拒绝了他。他好像早已预料我的拒绝似的并未收手，反之提前一步上来便执起我的手说道：“许愿然后吹蜡烛切蛋糕吧，我肚子饿了。”

　　他将我的人推向花园里烛光摇曳的生日蛋糕前，只见心形的巧克力蛋糕上面清楚地写着：生日快乐，致我最爱的日爱。

　　“日爱。”

　　我极度难以置信地转向声音的来源，霎那之间竟然心生幻听的希望。我想我听错了，应该是听错了才会…

　　“日爱，你就是我的玫瑰，你知道我真的很爱你吗…？如果那一年我没有搞错，如果那一年…”

　　我只知道急切地制止他往下说的声音，不过究竟是捂着他的嘴巴抑或自己的耳朵就不得而知了。我只知道成功地制止他之后必须立刻开口打断他的荒谬，以不至于两者都陷入不切实际的幻想之中。

　　“如果那一年我没有离开他，那么今天的我就不会跟唐先生在一起了。唐先生难道还不明白吗？如果那一年不是您，也会是其他有权有势的男人。”

　　我狠心地挣回自己的手，抬眼望向恢复宁静的夜空，奈何波动的情绪却再也回归不了经久修炼的平静。我历经多少时日反复设计的满腹计划，终于还是防不胜防地被他的满腔爱恋给击垮了。我极其讨厌这种万一的结果，即便讨厌极了还是没有办法阻止加速的心跳。

　　讽刺吧？他的‘日爱’竟然没来由地教我心如鹿撞，再接再厉地一声‘日爱’不够再加一声‘日爱’又一声‘日爱’地打击我不够坚强的心脏…

　　“日爱，你爱我吗？”

　　“日爱，你已经是二十六的成年人了，不再是幼稚得不懂情爱的小女孩了。”

　　“日爱，请你认真回答我好不好？”

　　他咄咄逼人的言辞令我感到似曾相识。如果那一年我没有记错的话，小学回家必经的小巷总是有一个满身污垢的他伸出脏兮兮的双手乞讨路过的好心人。如果那一年我没有在平静的小巷里多看他一眼，如果那一年…

　　“我不爱。”我幽幽地回答他，然后感受他紧握我的手缓缓松开。如果那一年成立的话，那么身后的他一定会冲动地质问我为什么。可是，也许那一年抹不掉的他可能不是他吧…

　　“嗯，我知道了，你不爱我但是深爱金耀君。呵呵，就算血浓于水的你们根本不会有结果。”

　　唐先生仰头长笑的一声里充斥无穷的悲哀。那种激荡的悲哀倏地穿透我的耳膜直达脑中的记忆深处。我自欺欺人的那一年随着记忆被唤醒而复苏，才真正地发现那一年并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