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多珍重（展昭同人）》东薰亮亮

3、第 3 章

　　第三章

　　这边公孙策和包拯有说了说张龙的情况，心里却有些放心不下。包拯看出公孙策的担心，捋了捋胡须，站起身来。
　　“公孙先生，本府这里没有事情了。你快去看看展护卫吧！”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展昭如此的愤怒。
　　公孙先生答应了一声，就急忙往住处去。心里暗道，希望耽误这么半天，十九没有被展护卫修理的很惨。
　　等公孙策赶回院中，意外的发现东厢房的门紧闭。而展昭却站在自己窗外的翠竹边。
　　“展护卫，你……”你没事吧？
　　展昭回身对公孙策郑重一礼，“公孙先生，展某在等先生。”
　　公孙策被展昭这郑重其事的行礼吓了一跳，赶紧回礼，并往房间里面让。“展护卫，有话进屋再说。”
　　进屋，落座，倒茶。公孙策试探的询问，“展护卫，十九他……”
　　展昭放下刚刚拿起的茶杯，苦笑一下。“先生，展某确实气愤，可是却不愿在怒火旺盛时去处理这件事。而且，展某是在应当先给先生道歉。公孙先生能否将损毁的折扇给展某看看？”
　　“啊？”公孙策楞了一下，随即摇头苦笑。“是包管家向展护卫说的？唉，十九这孩子确实顽皮的很，包管家这几天委实操碎了心。”说着站起身，从书房案头取了一个扇匣，放在展昭面前。
　　展昭伸手打开盒子，还没打开扇面，公孙策又说，“展护卫，你千万不要动怒……”话音未落，扇面已经打开，潇湘妃子的扇骨，罗娟的扇面，龙飞凤舞的一行墨宝，两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分明是……是八贤王的墨宝啊！如今这扇子空白处，却被人用细细的几笔线条勾画，一眼能看出是篱笆墙和菊花丛！若单看，虽有些怪异却也有趣，可是，可是这是八贤王赵德芳的墨宝……！！
　　展昭“啪”的合拢扇子，转身杀出房去，留下公孙策站在桌边，突然觉得自己其实不应该把扇子给展昭看的……

　　展昭穿过小小的院子，几步走到东厢房门口，强忍着没有用脚把门踹开。推门进屋，就看见惹祸的臭小子蜷坐在脚踏上，头埋在膝盖边。
　　“十九，你放肆！”一声呵斥，成功的让正胆战心惊的十九跳了起来，惊恐的眼睛盯着展昭，一句话也不敢说。
　　“跪下！”
　　十九走到展昭不远处，跪在地上。壮着胆子小声哀求，“少爷，少爷，十九知道错了。少爷别生气……我不该弄火药，不该炸伤张大人，不该去马厩捣乱，不该吓唬厨房的小樱姐姐，不该……”
　　展昭越听越火大，将手中的折扇敲在桌上，“这个呢？”
　　“呃？”正处于诚恳检讨中的十九纳闷的抬起头，伸手接过展昭手中的折扇，脸上闪过一丝顽皮的笑意，“少爷，我知道我不该在公孙先生的扇子上乱画，可是，少爷，你不觉得十九画的这幅东篱菊图跟着扇子很合拍……啊疼啊……”
　　十九小嘚瑟的话还没说完，展昭已经气得拿起扇子在十九的肩背上抽打了四五下。合拍？这小子知不知道污了这扇子，可能给公孙先生带来多大的祸事？居然还敢在这洋洋得意！着实可气。
　　公孙先生回过神后匆匆跑过来劝解，颇费力气的从展昭手下将小十九解救下来。同时在隔壁院落养伤的张龙得到消息也跑了过来，再三表示，是自己先不信十九的霹雳弹丸，才激得那孩子当场试验，自己受伤纯属意外。（说完，张龙自己都觉得自己实在活该，没事和一个小毛孩子叫什么劲儿啊这是！）
　　如此这般，张龙和闻讯赶来的赵虎一起把展昭拉回自己房间。公孙策则把十九半搂半抱的扶上床，查看伤势。
　　南侠展昭自打出江湖，打过街头混混，杀过江洋大盗，入公门以来更是亲手缉捕了数不过来的奸恶之徒，可是打孩子，却从未有过。此时虽然生气，脑中清明仍在，手中力道控制的也好，落在十九身上的竹扇只能让他疼痛，意在教训他并不会造成真的伤害。
　　就算这样，十九小小的肩背上也还是鼓起条条缕缕的伤痕，交叠的地方微微发青。公孙策给他涂了药膏，又仔细把脉确定没有内伤才彻底放下心来。看着趴在床上哭的伤心的小孩儿，公孙策心中只剩下无力的叹息。挨着床边坐下，好言哄了半天，十九才慢慢睡着了。

　　轻轻掩了房门，就看见展昭坐在院子中的石桌边，紧锁眉头。
　　公孙策微微笑了，走到桌边坐下。“展护卫，莫要再生气。小孩子淘气，经你这样一番，以后肯定不会再惹事的。”
　　展昭手中把玩着扇子，“公孙先生，这扇子，若是王爷追究起来，先生该如何是好？先生，万一王爷怪罪，展某必将一人承担！”
　　公孙策拿过扇子，不以为然，“这扇子还是多年前王爷写的。时隔甚久，王爷恐怕很难想起来。展护卫不要多虑。”
　　展昭沉默，“唉，都怪展某带回这个惹事精，搅得府中不得安宁！明日我定要将他送走，免得多事！”
　　公孙策轻笑，似乎很悠闲的欣赏着共事许久的展护卫这幅烦恼的样子。
　　唔，颇有为家中顽劣幼子而懊恼的父亲的感觉。想到这里，又想到展昭已经二十五六，大宋官宦子弟二十行冠礼后即可成亲，平常百姓家十七八岁就做父亲的也比比皆是。
　　展昭这么多年一直忙于公务，无暇顾及私事。再加上父母兄长皆亡，长嫂远在老家力有未逮，就这么耽误下来了。
　　像今天为了一个孩子气成这样还动手的情形，甚难遇到。
　　展昭察觉到公孙策的异样，疑惑的看着公孙策。公孙先生咳了一声掩饰过去，缓缓说，“就算要送回去也不急于此时。十九身上的伤还是要养养才好。更何况，府中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展护卫不知道，连大人都有几分喜爱十九呢！”
　　说完，公孙策起身回书房处理公文去了，留下展昭一个人坐在桌边独自郁闷。

　　第二天，十九没有被展昭送走，而是老老实实的猫在房间里面养伤。皮外伤几天的时间就好的差不多了。
　　十九一反往日，老老实实的担起打扫南篱院的清洁卫生工作，对包管家也是恭敬有礼。依然会在展昭公忙不在的时候满开封府乱走，却不调皮捣蛋，经常帮忙做些事情。若是展昭在的时候，就乖乖待在房间里，或者泡在公孙先生的药房里，磨草药，整理药柜。几天的功夫，阖府上下都非常喜欢十九。

　　十九一边捣着草药，一边磨磨蹭蹭的蹭到埋首书中的公孙先生的身边，期期艾艾的小声叫了声“先生”。这十几天下来，十九聪明的找到府中最能包容自己的人——智囊公孙策。
　　“嗯？”公孙策正在推敲一个古方，头也没抬的应了一声。
　　十九抱着研钵坐在椅子上，声音闷闷的说着自己的苦恼。“公孙先生，您说我家少爷什么时候会送我走啊？”
　　公孙策有点惊讶的抬起头，“你想走？”要是想走的话，这几日干什么如此乖巧讨喜？
　　十九摇摇脑袋，“不想。我怕少爷会送我走啊？他也不理我，也不发话，我这心里悬着难受的很……”俊俏的小脸上眉头皱的紧紧的。
　　“呵呵，你啊……”公孙策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王朝惊慌失措的叫喊声打断。
　　“公孙先生！先生！快！快救展大人！公孙先生……”焦急，无措还有一丝哭意。紧接着就是惶惶急促的脚步声，公孙策和十九冲到院中就看到王朝马汉张龙赵虎护着失去意识的红衣护卫，急匆匆冲来。后面紧跟着一贯沉稳的开封府尹包拯包大人，居然也是步履匆匆！
　　公孙策毕竟和展昭一起跟随大人多年，对于展昭负伤回府的情形经历的次数也很多。虽然每次都让人心惊胆战，但是此时此刻，身为医者必须要保持超出常人的冷静。
　　公孙先生稳稳心神，抓起自己惯用的针盒，带着已经抱起药箱的十九赶往展昭房间。
　　躺在床上的人，一脸苍白，额头冷汗肆流，身上的红衣已经被割破多处，浑身血迹已经将衣衫浸透。
　　公孙策抓住展昭手腕，强逼着自己保持冷静。仔细探脉，又将带血的衣物除去检查伤口。
　　呼！还好还好！没有中毒！没有伤及要害！只是长时间奔波，再加上失血过多才会出现这样境况凶险。
　　公孙策的心当时放下一半。回头刚要吩咐十九给自己打下手，却惊讶的发现十九已经将需要用的物品摆列在自己触手可得的地方，此时正端了清水进门，边走还边拜托包兴让人在廊下点燃两个泥炉，以备煎药。
　　公孙策抬头看了看包拯。包拯得知展昭无大凶险，放宽了心，自然也注意到了十九的不同寻常。两个人交换了眼神，都不动神色。
　　公孙策继续全神贯注的处理展昭身上的伤口，心里愤愤的思忖，这次一定要将黄连再加上一钱才好！

　　大半天之后才一切收拾妥当。众人在得到公孙先生再三保证之后才离开房间，公孙策自去药房抓药。一下子，展昭床前只剩下十九一人。
　　十九看着眼前还陷在昏迷中的人，想着刚刚看到的一片血肉模糊，控制不住的跪坐在脚踏上。
　　展昭，你当真为了包大人而不顾自己的性命？
　　那么深那么长的伤口，没有精密的尖端仪器，只能靠着草药绷带来止血包扎，只能靠着人的意志力来抵抗疼痛，抵抗可能出现的感染，发烧，然后慢慢愈合。
　　展昭，你当真不知道痛所以任由自己九死一生吗？
　　十九知道，就算展昭醒着，他会肯定的答复自己是多么的无怨无悔。
　　十九明白，可是十九不懂！

　　深夜，展昭果然发起高烧。公孙策和十九轮流守了一夜直至天明，持续的高热才褪去。两个人又合力灌下一碗清毒消炎的药汁，才长出了一口气。

　　等到展昭醒来，已经是受伤的第二天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