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多珍重（展昭同人）》东薰亮亮

27、第 27 章

　　“哥……谢谢哥!”十九嗫嚅的像展昭道谢，谢谢兄长对自己的纵容。
　　展昭拍了拍十九的肩膀，“这次巡边的事务差不多办好了，后天钦差仪仗就会启程回京。”停顿了一下，“十九，哥以你为骄傲！哥在家里等你。”
　　听到哥哥对自己的肯定，十九笑的眉眼开花，重重的点头应承，“是，哥！十九一定会平安回家，一定!”
　　展昭见过十九身着软甲在营中办事时的老成持重，如今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像个孩子一样，不由觉得好笑。想起当年那个偷偷跟着自己跑出常州的顽皮孩子，如今已经能独挡一面，心里漾起满满的骄傲！
　　第二日晚间，秦川在将军府设宴践行。酒席散后，十九接到通报急匆匆的赶往大营处理紧急公文。
　　王书宁见状很惋惜，明日一别之后，又是几年不能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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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刺耳的示警号角声打破了州城的宁静，一骑快马冲到将军府门前，传讯的兵士将门的拍的山响，口中高喊“禀报将军，紧急军情！”
　　已经就寝的展昭被惊动，迅速提起宝剑出门，在回廊下碰到一脸张惶的王书宁。
　　“展护卫，出了何事？”
　　展昭摇头，“不知道。展某正要去看看。”

　　两个人走到正厅外时，披挂整齐的秦川已经虎步生风的跨上了战马。
　　“秦将军，发生了什么事情？”展昭拦住秦川，一脸凝重。军营鸣号，恐怕是辽人来犯。
　　秦川勒住缰绳，“城外发现小股辽兵屠村！秦某正要去军营！”
　　“那展某和将军同去。”屠村？展昭听后心中一紧。自檀渊之盟以后，宋辽在边关互开市贸，两国百姓逐渐迁移居住。边关之地多出现混居的现象。辽境之中苦寒，奸诈的辽兵时常会派出小队人抢掠边关的宋人。

　　将军中帐
　　“胡闹！你们这些人都在，怎么让十九出战？”秦川沉着脸听了留守的将士禀报，拍案而起。
　　“回将军，十九小将军执意和向将军一同出营，末将等阻拦不了。”身穿铁甲的黑脸将士无奈的回答，心中气闷。
　　十九在军中并无军职，名为副将却只需听从主将秦川的调派，加上平日里协助将军处理军务，因此军中其他人都不会干涉他的行动。况且素来出现战事，十九都会随军出战，就连将军都很少能阻拦的下来，更别提他人。
　　偏偏每次十九出战，将军都会大发雷霆，军中将士已经习以为常。
　　王书宁烦躁的在帐中不停的踱步，“这个展旸，真是胡闹！展护卫？”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旧伤未愈？
　　展昭坐在一旁的，将巨阙横放在膝上，按捺下心中的担忧，淡淡的出声，“十九既然身在军中，出战迎敌便是职责所在。”
　　“可是他旧伤未愈，实在太过危险！”
　　展昭微合了双眼，不再答话。此时多说无用，自己能做的只有等待消息……

　　军中派出的斥候不断将消息传回大帐，侵袭的辽兵不到百人，却很难缠。直到日暮时分，斥候带来的消息更加让众人忧心。
　　“禀报将军，村外发现大批辽兵，向将军等人被困在村中，……派出的援军全被伏杀！”
　　秦川和展昭被惊得霍然起身。“传令，点齐两千人马随本将军出城，务必将两位将军救回！”

　　村中一所破落的院子里，十九用手捂住胸口，从凌晨到现在，将近八个时辰的激战，带出的兄弟已经所剩无几。猛地吐出嘴里的血沫，十九对向硶苦笑，“向将军，看来这些辽狗是下了大本儿了，火油围村，暗设伏兵，是要诱出咱们的大军啊！”
　　向硶是边关老将，身经战火无数，今日竟然被小队辽兵困在此处，心里气恼。“辽狗实在奸猾！老子今日不死，一定要杀回来出气！”随即而来的是一串叽叽咕咕的咒骂。
　　如果不是时间不对，十九真的要爆笑出声。向硶是军中最为憨直的守将，目不识丁耍的一把好刀，不论喜怒皆不隐藏。十九初到营中，这个憨直的汉子从心里瞧不起，打了几次架之后，两人居然成了往年之交。一长一幼，一粗鲁一文雅，每逢迎战都要在一起搭档。
　　“是，今日不死，十九陪着将军挑了辽狗的督帅府！”
　　十九微微眯了眼，放松身体靠在墙上。

　　此时之危怪只怪轻敌。听到探子来报辽兵只有不到百人，十九和向硶便带了二百兄弟就出了大营。哪里想到，从两军相交，近身相搏开始，辽兵竟如杀不净一样，一波一波的出现。二百人对战四五批的八十敌人，伤亡惨重。
　　夕阳如血，侵染黄土。向硶的大刀已经卷刃，十九的长枪也被斩断，再糊涂也知道是中了敌人的奸计。
　　辽兵的车轮战术，是要将自己这些人耗死在城外小村！十九手持随身长剑贯穿敌人胸膛的时候，甚至分神思忖，那些不知埋伏在草坑里的辽人是否正伸展着嗜血的獠牙，如看戏一般的蛰伏，蓄势待发的等着补上车轮的缺口？

　　终于在日落的时候，似乎无休止的厮杀终于结束。辽兵退出了村子。仅剩的二十多个兄弟都脱力的瘫软在地，十九看着一地的横尸，突然觉得如身处地狱，遍体阴寒。这就是战场，除了杀戮，就是生死！
　　“将军！是火箭！”一个年纪很小的兵士突然惊恐的指着远处疾来的漫天光点。燃烧的铁箭如雨落下，点燃村中的房屋，霎时间，村中幸存的百姓乱作一团，哭泣，嘶喊！如果之前的战场称之为地狱，那么此刻就是永无超生的轮回道！村外响起恶鬼嚎哭一样的笑声，直入天际……

　　向硶也挪过身体，挨着十九靠在一起。“小将军，你和京里来的展大人很熟？”这几天老是见到他们处在一起，很是熟稔。
　　“嗯，很熟。”十九闭着眼应了一声。胸口的闷痛感越来越强烈，手脚也沉重的动弹不得。天亮之后，还是恶战，不知道是否能够撑到援军到来，不知道是否还能再见哥哥一面……
　　“是了，你也是京里来的。”向硶恍然大悟，“哎，你也是个大家的公子哥儿吧？”想起初见十九，虽然落魄狼狈，眼底眉间总有那么一种冷冷的清贵傲气……
　　“算是吧！”十九轻轻笑了出来，“我有个哥哥，是威震江湖的侠客，也是名闻京城的御前护卫。我没有见到他之前，是被府中下人收养的孤儿，就住在他家。我每天都偷偷溜进他以前的书房，看他看过的书，读他留下的札记……直到干爹死后，我才第一次见到他，满府的素白中，他一身蓝衣清清爽爽的走进大门……然后我就偷偷跟着他跑到京城……”
　　不去管身边的向硶是否在听，十九自言自语般的低低述说。讲自己在开封府中惹事生非被还不是哥哥的他责打，讲自己被六十刑杖打的神魂具裂时听到他要做自己哥哥时的震惊……一桩桩一件件，清晰的如昨日才刚刚经历过……
　　十九突然想起一曲深沉的哀歌，记忆是那么的遥远，前尘往事居然模糊的失了轮廓，只有这一世的种种经历，刻骨铭心，沁入精髓！
　　……今生能够成为他的弟弟，就算生命要在此时终结，也没有遗憾……
　　“十九！你听！”靠在旁边假寐的向硶突然坐着身体，大手猛地握住十九的肩膀，才刚凝结的伤口顿时裂开。陡然而来的疼痛将十九惊醒，“是援军到了！弟兄们，是援军到了！”
　　原本已经抱定死志的将士们，猛地抄起兵器冲出院墙。远处一片光火，呐喊厮杀兵刃相接的战音响彻荒野，十九远远看见一个矫健的身影，挥舞着手中的宝剑，如神将一样从战圈中劈开一条血路，一步步走向自己！
　　“弟兄们！杀！”

　　这里是真正的战场，不同于江湖决斗的战场。手中的宝剑不需要任何招式，扬起，砍下，再狠狠抽出……剑光横扫之处，带起浓浓血雾。展昭暗沉的双眼被鲜血映红，一人一剑缭绕着骇人的戾气！
　　只有屠尽这飘散在黑夜中的恶灵，才能将他带回自己身边！
　　终于，在血路之中，两人站在一处，比肩傲视着周围如困兽挣扎的辽兵，两把长剑挥出剑影无数，再度冲入恶斗之中……

　　三日之后

　　州城打开，铁甲士兵列立在道路两旁，威严气派的钦差仪仗停在路中央等待着启程的命令。
　　大将军秦川伸手取过兵士奉上的酒碗，递到火红官服的展昭手中，眼中是满满的激赏和敬佩。三日前的那场战斗，眼前这个温润的年轻人以凌厉无可匹敌之势杀入重围，让秦川亲眼见识到侠者的英勇，仁者的无敌。
　　“展护卫，今日一别，不知何时相见。秦某以水酒一杯，敬真心相惜的铁血南侠！”
　　展昭手擎酒盏，脸上带着浴血之后的意气风发。
　　今日一别，将军还是将军，卫城戍边，纵马驰疆；此程归去，展昭仍然是展昭，手中青锋，仍然为了那一片青天。肩上的重担卸不得，为天下百姓之愿弃不得！
　　“将军是我大宋天地间一真英雄！展某手中美酒，愿英雄善加珍重！”
　　边关沙场万千豪情，勇者之间惺惺相惜。酒尽人散，总有诉不尽的千般感慨，唯有互道珍重二字！

　　举起宝剑示意队伍启程，展昭纵身上马，不紧不慢的跟在一辆普通的马车旁边，倾听里面安稳的呼吸声，淡淡笑着默默守护。
　　车里是失血过多陷入昏迷的十九。
　　启程之前，展昭强势的命人将昏迷的十九抬入马车。面对秦川苦笑着坦露作为一个兄长的担忧和歉意。
　　秦川爽朗的大笑，“展护卫不用抱歉。秦某虽然喜欢赏识这孩子，现在也不敢再把他留在这凶险之地。展护卫尽管放心的将他带回，他必定更加愿意跟在兄长的身边！”

　　漫漫古道，马上的的人红衣翩飞，挺拔如昔，带着慨然正气，踏上回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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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北侠都收了艾虎做徒弟，堂堂南侠怎么也得寻一个比她还强的得意弟子啊？”当日叠峦山战后，那个顽皮的少年和展昭并辔而行，率真嬉笑。
　　“展某一身武学传给你一个，足够了！” 展昭稳坐马上，眼角带着温和笑意瞟过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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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十九在还没有来到这个世上时，就已经认识南侠了……”一身染血战甲的十九，额间的发带亦是赤红，昏迷之前在展昭的怀里轻轻吐出这样一句轻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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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