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多珍重（展昭同人）》东薰亮亮

23、第 23 章

　　“十九！”王朝催促着有些发呆的十九。“自从你出事以后，展大人一直都忙着四处奔走，我们都能看出，他是想找到有利的反证的……你不要怪他。”
　　十九顺顺头发，借着抬手的瞬间将脸从胳膊上狠狠蹭过，“王朝大哥说的什么话，十九怎么会怪他。是十九不好……”
　　十九隔着栏杆，看着王朝离开昏暗的牢房，慢慢蜷坐在墙角。今天在堂上的情况实在出乎自己预料之外。即使自己早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今也存了那么一丝侥幸：若是真能得到特赦，功过相抵，自己就可以继续留下。哪怕哥再怎么责罚，自己也一定会感恩的……
　　可是一连四五日，被关在牢里的十九好像被遗忘了一样。
　　“牢头大哥，怎么大人还没有提审我啊？”十九接过牢头递过来的午饭，简单的一饭一菜，还冒着热气。
　　牢头蹲下身看着十九，“三公子，小的也不清楚啊！您啊安心住着，小的保证不会让您多受委屈就是了！”说完就要走人。
　　“等等！你帮我找艾虎来，小侠艾虎！”外面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开封府的人是不会轻易对自己说的，只有艾虎了。

　　开封府书房

　　“公孙先生，这件案子不能在这么拖延下去了。庞太师每日都催问，圣上已经有微词。”包拯烦恼的在书房内踱步。
　　公孙策也是紧皱着眉头，“其实案件本身并不复杂，恼的是庞太师苦苦纠缠，莫非……莫非太师他是想要了十九的命不成？”
　　“庞太师和开封府宿怨积深，对展护卫也是有诸多不满。如今怎么会放弃这样的好机会？”包拯素来不喜议他人是非，今天被烦恼的已经忍不住宣诸于口。
　　“那大人可有什么办法？”
　　“不能再拖了。本府办案只求问心无愧，只要遵循律法，何必受别人左右？”包拯下定决心，对于量刑轻重已经有了依据。
　　“展护卫何在？”
　　公孙策看看天色，“这时候，大概在牢房吧。”自从那天过堂之后，展昭每日入夜都会去大牢。
　　“哦？展护卫肯去见他了？”包拯脸上浮出一丝欣喜。
　　公孙策摇头，“没有。展护卫只肯隐在暗处。想必还是没有放下心中的郁结。”展护卫一向律己甚言，从十九案发之后，就不肯再见。如今案情大白，心里恐怕更多了对兄弟的愧疚，不忍面对了。
　　“展护卫对朋友素来仗义坦荡，面对亲人反而做不到，只是一味的隐藏心事。本府担心，他们兄弟之间会有隔阂。”包拯喟叹，“王朝，请展护卫书房相见。”

　　“大人，您找属下？”展昭一袭蓝衣，步履坚定的走进书房，眉宇间寻不见一丝忧虑。包拯和公孙策对视一眼，这个孩子，一向将心事藏得很深，哪怕心中如烈火焚过，也能在面上维持一贯的云淡风轻。
　　“展护卫，大人对十九的量刑已经有了初步的敲定。特地请展护卫来商量。”
　　“大人？对于涉案人员量刑轻重，属下不敢多言。”
　　包拯站起身来，“展护卫，事关十九，本府还是希望能听听你的意见。”
　　展昭点头应是，“是，大人。”
　　“依照案情分析，十九聚集江湖人收取佣金的作法虽然有欠妥当，可是他却广行善举，其实并无罪可究。只是收买书吏，窃取公文内容，于法不容。本府拟定杖刑六十，监禁两年。展护卫，你认为如何？”
　　杖刑六十，监禁两年？展昭随包拯多年，自知如此判罚，有法可依，量刑也是不轻不重。可是……
　　“大人，属下恳请大人重新斟酌！”展昭单膝跪倒，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公孙先生没有想到展昭会这样说，“展护卫可是觉得判的过重？”
　　“不，如此判罚，恰到好处。如果可能，属下希望能将他逐出京城，流刑外州。”展昭清晰吐出心中所想。
　　包拯和公孙先生大惊，“展护卫，你当知道，十九罪不至此，如此判罚，太过重了！”
　　“是，属下知道。只是，展某理解十九。监禁两年会让他难以接受。而且属下容不下他的窃取公文的作法，监禁期满之后，也会将他逐出京城”
　　监禁在牢中，会让人丧失意志。离开京城，离开自己，或许有一天他就寻到适合的道路，振翅高……。
　　“另外，属下未能善尽教导之责，属下难辞其咎，恳请大人也一并处罚。”为人兄长，却不能及时发觉弟弟走向歧路，是做哥哥的对不起他。更何况，只有这样，才能堵回庞太师咄咄逼人的纠缠。
　　“展护卫，你可记得当年本府逐公孙先生离府之事？莫要悔之晚矣。”
　　……

　　“大人，”张龙进来通报，“启禀大人，王丞相过府有要事相商。”
　　已经入夜，丞相此时前来，必有重要的事情。“请丞相到花厅相见。本府就来。”

　　“包大人，老夫深夜前来，想询问包大人，对于展旸的案子打算如何了结？”王丞相开门见上，直切入题。
　　“依照律法，本府拟定杖刑六十，监禁两年。”包拯看了一眼站在下首的展昭，示意他不要插言。
　　王丞相点头，“包大人如此判罚，确实公正。只是老夫接到一封书信，是展旸亲笔所书。信中自请重罚，流放云州！”说着不顾包拯三人的一脸惊诧，将信递出。
　　包拯接过匆匆浏览，一时也没了言语。只是将信递给了公孙策和展昭。
　　展昭持信的手微微颤抖，映入眼底的熟悉字体，一字一字，字字锥心。
　　“丞相大人台鉴，待罪之人展旸，冒昧嘱托舒宁公子转呈丞相台前……展旸有负兄长教诲，令展家及兄长蒙羞；有负包大人和先生信赖，窃取公文，罪不可恕……包大人办案公允，定不会对罪民重刑加身。罪民自觉无颜面对开封府众位亲长，不忍他们因罪民而被人垢耻，自请重罚，流放云州边关……罪民年少识短，行事鲁莽且有案在身，却深受大人及兄长影响，明爱国之志，此去边关，誓将尽全力而为……只求稍赎罪责，日后能再见兄长！罪民展旸叩拜！”
　　“展护卫，这……”公孙策张口欲言，却有不知该说什么。
　　展昭将那一页薄薄的纸紧紧握住，胸口止不住起伏。这就是那孩子对自己的交代？令兄长蒙羞？想起那日自己对他挥下的那一巴掌，展昭心里疼痛极了。自己一向对人宽厚，为什么却不能多包容他一点？
　　包拯长叹，“你们兄弟二人，竟如此……”将刚才在书房的情形简要叙述一下。王丞相大为感叹，“展护卫对包大人之忠心，展旸对展护卫的敬重。真让人敬佩啊！”
　　“展护卫，你的意思是？”
　　展昭忍不住将头微侧，让目光定在不知名的角落，“既然是展旸自己的意思，属下没有异议。请相爷和大人成全！”

　　第二日包拯当堂宣判，宣布结案。
　　听到消息的艾虎一路疾行，闯入大牢。“展旸，你疯了吗？流放云州！！！那是边关啊，在打仗啊！你……不成，我找包大人和展大哥去！”
　　十九好笑的拉住一脸暴躁的艾虎，“艾姑娘，你能不能先缓和一下情绪？别这么冲动好不好？”
　　艾虎皱眉，“别叫我艾姑娘！听着别扭。”真的就站在牢房外。
　　“好好!我不叫。艾虎，这是我自己选的路。我犯的错误虽然不是十恶不赦，可是也觉得没有脸面面对大人和先生，更别提你展大哥了。去云州虽然凶险，可是日后有一天能够回来，我也能够有脸去见他！”
　　说着从牢房角落里取出一个小布包，“这是我亲自雕的，你帮我收着，找个机会交给他……交给展大人，算是我给他的新婚贺礼吧。”
　　艾虎伸手接过，打开，里面一对雕琢精致，花纹朴实的玉珠，坠在剑穗之上。“你……当面交给他不好吗？”
　　十九摇摇头，“他不一定愿意见我，我也没有脸见他！艾虎，你若有时间，留在开封府，陪陪他可好？”
　　“嗯，你放心。有我艾虎在，一定好好保护展大哥！”艾虎重重的点头应承。
　　“噗……哈哈哈，艾虎你可真逗！就你还保护你展大哥？哈哈哈哈”十九大声的嘲笑艾虎，笑的前俯后仰，却在俯身时悄悄擦去眼角的泪水。
　　“展旸你……”
　　两个人笑闹在一起，冲淡了哀伤，却没有注意，大牢入口处的石阶上，静静站着的一个红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