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多珍重（展昭同人）》东薰亮亮

13、第 13 章

　　第十二章

　　“哥，过午之后咱们就能到中牟县了吧？”十九喝了一口水，擦擦汗。
　　包远长出一口气，“哎呀，终于快到了。可累惨了包远我了……”
　　十九往包远身边挪挪地方，“包大哥，喝点水。等回了开封，十九请你去玉和楼喝酒琅邪院尽兴……咦，大哥，您看那人，是不是张龙大哥？”十九突然指着官道上纵马疾驰的人。
　　“吁！！”那人硬生生调转马头，向着展昭等人休息的地方飞驰而来。
　　“真的是张龙大哥！”十九跳起来扶住从马上滚落的张龙。张龙狼狈的跪在展昭身前，一把抓住展昭的衣袖，嚎啕大哭，“展大人！大人……大人和……公孙先生……被劫持了！大人！”
　　展昭反手擒住张龙手臂，一字一顿的问，“张龙，你再说一遍！大人和先生……怎么了？”
　　“大人和公孙先生被人劫持，已经十日了！”
　　展昭的手微微颤抖，微闭着双眼。大人和公孙先生被劫持！短短十几日，究竟发生什么？包远吓得浑身发软，揪着张龙的衣服，不停的摇晃。“张校尉，到底怎么回事？老爷他……”
　　十九使劲把包远扯开，“包大哥，包大哥！你让张龙慢慢说！”
　　展昭猛地睁开眼睛，周身笼罩着肃杀之气。“张龙，到底怎么回事？说！”
　　张龙擦干眼泪，“展大人离府的第三日，公孙先生外出会友一夜未归。一开始大家都没有在意，以为先生和旧友多盘恒几日。可是公孙先生却像凭空消失一样。府里的人都派出去寻找也没有……”张龙抬胳膊狠狠擦去眼角的泪水，“第三天夜里，有人夜探府衙留书，要包大人到叠峦山矿场去换回先生，一命换一命！可是包大人进去后两日没有消息……后来，公孙先生被人送了出来，浑身是伤！朝廷派兵围住了矿场……八王爷让我来找展大人。展大人，大人他……”
　　展昭的胸膛剧烈起伏，嘴角溢出丝丝血迹，狠狠盯着张龙，“你们为什么不拦住大人？为什么不陪在大人身边？！”
　　张龙一下一下的重重磕头，“我们……我们拦不住大人啊！贼人只让一个人跟着，艾虎的武功比我们兄弟好，她陪着大人，也……音信全无！”
　　十九扶着展昭的身体，“哥！”
　　“去叠峦山！”话音才落，展昭已经推开十九，飞身上马狂奔而去，一骥轻烟，万分忧心！
　　“可查出何人所为……”开封府办案近十载，惩奸除恶，朝野江湖结仇无数，敢明着对大人和公孙先生下手，绝非常人！
　　“江陵知州的岳丈，乘长衣剑尙凤韫……”

　　……

　　四人四马驻立在叠峦山脚，入目是连天营帐，官兵严守，刀枪林立。展昭眼神深邃，面无表情。朝廷派出两万精锐禁军仍未攻下矿场，如果不是对方防守严密，就是因为投鼠忌器有所忌惮！
　　领军将领得到禀报，早已率众等在营门口。
　　展昭看见众人一脸焦躁担忧的神色，心情更加沉重。一品荣威将军、禁军总指挥秦川上前一步，“展护卫！”
　　展昭暗暗调整急促的呼吸，拱手行礼，“秦将军！展某来了！”
　　顾不上一一见礼，众人直奔将军大帐。
　　王朝马汉张龙赵虎跪在展昭面前，不肯起身。展昭也不理他们四人，直接询问秦川。
　　“秦将军，请告知展某详细情形！”
　　“展护卫，叠峦山矿场地处山谷之中，早已废弃多年，如今只有一条可以出入的道路。尚凤韫命人守住入口，地势优越。本帅数次命人攻山，都不能成功。更何况，外围三里都被埋置了炸药，对方根本无需出战，禁军已经伤亡近千人！”
　　展昭如雕像一般端坐着，心知情况危急，矿场防守严密，无人能知道里面的情况，更不知包大人现况怎样……
　　“公孙先生的情况怎么样？”
　　“公孙先生身受刑伤，被救回大营之时就已经频临昏迷了。皇上派了陈大国手和数位御医救治。除了最初醒过一次，一直昏迷着！”
　　展昭站起身，“将军，展某要去看公孙先生！先行告退！”经过王朝四人身边时，停顿了一下，“你们四个跟我走！”

　　荣威将军统领京畿禁军负责皇城守卫，直接听命于天子，和展昭在宫中时常碰面，虽无公事往来，也甚知展昭行事为人。如今看见展昭为了包大人全没了往日的谦和有礼，嗜杀戾气外露，暗自叹息，不忍计较展昭此时的言行失当。

　　公孙先生的营帐设在将军中帐的不远处，刚刚走的近了些，就闻见浓重的药味。帐外支着遮蔽的棚子，几个药童忙碌着配药，煎药。
　　展昭一挑帘走进去，御医们正围着大国手陈老太医低声研究病案。展昭顾不上众人，直接走到公孙策的卧榻边。
　　公孙先生儒雅饱学，一身风流傲骨，可是如今昔日风采全无，就那样面色苍白了无生气的躺在榻上。
　　展昭颤抖着手握住公孙策的手，触手冰凉，一寸寸巡视着公孙策身上的处处伤痕，覆着绷带之处还能见到隐隐的血痕，裸露的伤处触目惊心。展昭忍不住落泪。透过薄薄水雾，公孙先生的容颜愈见模糊，仿佛就要消失不见。薄唇几次张合，只能哽咽的唤出两个字，“先生……”。
　　十九跟在展昭身后，看着公孙策的样子，慢慢跪在榻前，也是泪水肆流。一身风骨温文儒雅的公孙先生，是如何生生忍耐，落得一身惨烈刑伤？

　　陈老太医轻轻拍了拍展昭的肩膀，“展护卫，公孙先生的伤已经处理妥当，万幸没有伤到要害。只是精神消耗过大，所以才会昏迷不醒。老夫也是特地用了大量安神的药物，让他多沉睡些时日，好好将息！”
　　展昭咬咬牙，扭头把泪水揩去，将公孙策的手放回被中。才缓缓站起身来，对着陈老太医深深下拜，“展昭多谢大国手救命之恩！”
　　陈老太医连忙扶起展昭，“展护卫，切不可如此！老夫和公孙先生也是颇有交谊，必当和众位御医一起，倾尽全力，保公孙先生无恙！”
　　帐中其他四个御医也都开口明志，劝慰展昭。
　　展昭低声道谢，“多谢各位大人高义！公孙先生于展昭，亦师亦友，如亲如长。同袍共事，共闯重重难关。一路相互扶持，彼此生死相托，已是荣辱与共！先生何等人物，受此齐天苦楚，性命攸关之时，能救先生之人，就是展昭之恩人！”
　　陈老太医看着展昭的一脸诚挚，心里感叹，公孙策得如此良友忠朋，何其之幸！

　　此时帐外匆匆走进一人，手里护着一个八宝琉璃的盒子，低声喊着，“陈老，小王已经把天山雪莲取来了，你快拿去用！”
　　站定身形，才看见展昭和十九两个人。神色中掩饰不住的欣喜，“展护卫！你们终于来了！”
　　“小王爷，您这是……”十九和赵惟筠有过两次的接触，没有那么多拘束，直接上前一步询问。
　　“陈老说天山雪莲入药，可助公孙先生固本培元。我就把皇上和我母妃手中的雪莲都拿了来。陈老，快拿去入药！”
　　展昭深施一礼，“展昭多谢小王爷！”
　　赵惟筠连连摆手，“展护卫别客气！我父王年事已高，不能亲自督阵，就派了我来，必要时往返京城，多些便利！临行之时，父王还在询问展护卫是否已到。父王说若是展护卫赶到，必定能安然救出包大人！”
　　展昭听了，沉默不语。
　　赵惟筠悄悄拉了十九的衣袖，低声说，“王朝他们……”
　　十九恍然记起帐外的四根木头，走到展昭身边，“哥，王朝大哥他们……”
　　展昭收拾好杂乱的情绪，和众位御医再次拜托一番，走出营帐。

　　王朝等四人，自从包大人被扣押，公孙先生重伤昏迷之后，就怨恨自己武功不济，失了护卫的职责。这些天和禁军一起出兵攻战，又轮流守在公孙先生帐前，已经是苦苦支撑。此时见展昭赶到，心中的自责悔恨几乎将四人击溃。除了跪在一边请罪，再也想不出其他方式来自我惩罚。
　　“你们四个都起来！先生昏迷，大人被困，生死未卜，还要靠我们齐心协力去营救！展某不和你们废话，若是大人和先生无事，开封府的大牢有的是地方让你们赎罪！若是大人和先生有事，此处就是你我葬身之地！”
　　“是!属下遵命！”四个壮汉猛地站起身子，振奋了精气，站在展昭身后！十九和李显两个人悄悄擦干泪水，紧紧跟着五个人。
　　赵惟筠看着七个人渐渐走远的背影，眼眶酸涩。
　　若是大人和先生有事，此处就是你我葬身之地！
　　这些人，抱定的是同生共死之志啊！

　　展昭带着开封府的六个人，住进准备好的军帐。夜已深沉，却无人安歇。一帐昏暗灯火，将众人的身影拉长印在布幔之上。
　　“哥，尚凤韫是什么人？”十九不曾涉足江湖，对江湖中人一无所知。
　　展昭仔细回想了一下，把自己知道的告知众人。

　　乘长衣剑尚凤韫，原本是华山派弟子，早年在江湖上就已经成名。其人行事诡异，心胸狭隘，时常因为和人比武结怨，进而将对手灭门。华山派在三十年前就已经将其逐出，并且严令，只要尚凤韫犯案，门下弟子均可以格杀。一时间江湖上人人围剿。
　　尚凤韫为了躲避追杀，销声匿迹数载。再出江湖时，已经成立了衣剑门，门下之人行事乖张，睚眦必报。江湖人都避而远之。
　　展昭叹了一口气，“大人受皇命彻查江陵府勾结匪类，截杀往来富商官员的案子。章文泰死于虎头铡下，家人尽数流放边塞，三代不能返回。章文泰之妻死在流放途中。却没想到她竟然是尚凤韫的女儿。”
　　江湖中人一向不喜和官府又牵扯，尚凤韫嫁女儿给朝中官员，让人觉得蹊跷。
　　众人苦思冥想之中，展昭心念一动。章文泰伏法，与之勾结的匪类却一直没能全数入网，官府抓获的大多是乌合之众。莫非，和章文泰勾结的，就是衣剑门？

　　十九看见展昭神色变幻，眉头紧皱，猜测他已经有了一些眉目，“哥，您想到什么？”
　　展昭心里打定主意，吩咐众人，“我去见秦将军。你们再此等候，不要轻举妄动！”
　　是与不是，只有亲身探过之后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