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多珍重（展昭同人）》东薰亮亮

12、第 12 章

　　第十二章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十九一头扎在房中，跟着包远审查账册。李显在外面私下打探，悄悄的把顾掌柜和几个忠心的下人都请到府里来询问情况。
　　终于，十九把最后一本账册扔到桌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转头看见一脸苍白的包远正在揉着太阳穴。十多天夜以继日的看账本，两个人头晕眼花的，看见字都想吐了。
　　包远苦笑，“三公子，您这都快赶上了我家大人办案了……”
　　十九站起来到了两杯茶，“包大哥别抱怨，等回府之后让展大人请咱们去玉和楼大吃一顿！”太TM辛苦了！

　　两个人正说笑着，门外传来娇滴滴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哼，没规矩！做点事情还想让我二叔谢你？”
　　十九看着包远苦笑。若是只看账本也就罢了，偏偏这大小姐还一天三次上门踢馆！
　　包远站起身打圆场，“展姑娘不要当真，怎么能真的让展大人谢呢？不过一句玩笑！”
　　十一岁的展妤姝已经出落的袅袅婷婷，见包远和自己说话，微微福身行礼，“包管家辛苦了，二叔是一定要谢谢您的。”
　　包远连忙还礼，无可奈何的看着十九。十九一脸“我就知道她是冲我来的”的表情。看着展妤姝更是气愤。狠狠瞪了十九一眼，丢下一句“我娘让你过去呢！”，转身走人。
　　十九苦笑一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了这位展大小姐，话说当年的小姑娘是多么善解人意，多么可爱啊！
　　跨入大厅的门，十九准确的接到展大小姐丢来的“飞刀”眼神，犀利啊！十九勾勾嘴角，低头给陆氏行礼。“夫人，您找十九？”
　　陆氏点点头，“三弟，别客气，坐吧！”站在母亲身后的展妤姝轻轻的哼了一声，再次送出一个白眼。
　　“是。”
　　陆氏看着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的十九。这个孩子看起来比刚回来时憔悴了不少，这么多天恐怕费了不少心力。
　　“三弟，听老黎说你已经查的差不多了。”陆氏满怀期待的看着十九。对于展家的落败，陆氏一直心感愧疚，若自己不是个妇人，或许情况不至于如此糟糕。陆氏担心自己无颜去见自己早逝的夫君。
　　十九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夫人，基本已经查清了。夫人……”
　　陆氏看着十九欲言又止，心里有些明了，果然和自己猜测的一样。陆氏艰难的开口，“可是和陆家有关？”
　　一句话，惊得展妤姝猛然张大眼睛，也让十九赞叹大夫人是如此冰雪聪明。
　　十九点点头，“是，可以肯定是陆三爷。”

　　话音才落，展妤姝气急的上前一步，手指着十九咬牙切齿，“住口！你，你这个奴才！居然敢污蔑我舅舅？我 ……我要去告诉舅舅去……”说着就要往外走。
　　十九闪身拦在展妤姝身前，语调清冷不复往日的温和，“展姑娘慎重！”
　　陆氏被女儿吓了一跳，看见女儿不管不顾的嚷嚷着要去陆家，心头火气，大声斥责，“妤姝，你放肆！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回房去！玉珠，看好姑娘不准她出房门，另外，刚才的话，你最好什么也没听见，懂吗？”
　　玉珠被大夫人吓得战战兢兢，低声答应一声，连忙劝着自家姑娘回房去了。
　　十九看着展妤姝委屈的摸样，心里不是滋味。“夫人，姑娘只是心思单纯，夫人不要生气！”
　　陆氏扶着桌边缓缓坐回，无力的摇摇头。“三弟，你已经有了计较了，对吗？”
　　十九信心十足的点点头，“是的，都已经安排好了。不过，还有一件事情，十九觉得还是先告知夫人比较好。”
　　陆氏看着十九，“你说吧！”还有什么比听到自己哥哥算计了自己更加坏的消息？
　　“按照陆家以前的下人的说辞，陆家大爷生病还有二爷横死，都和三爷脱不了关系。夫人……”十九不忍心再说下去，只能看着陆氏的脸色一点点失去血色，逐渐空洞的眼中留下泪水。
　　陆氏无声的哭了很久。她相信十九说的每一句话。大多的打击，让她觉得浑身都疼的似乎被撕裂，茫然出神时，似乎看到了年少时儒雅的大哥，豪爽开朗的二哥，还有和自己情深似海的丈夫。
　　陆氏出身世家，修养自是很好，掌管展家多年，也练就了她不同一般深闺妇人的冷静。“十九，”不自觉的换回了称呼，陆氏呢喃的叫着十九的名字，“这些年你跟在二爷身边，学到了很多本领。”
　　十九不知道陆氏怎么会突然这样说，只能静静的应答。“是的。”
　　“二爷身怀绝技，在外的声名极好。大爷活着的时候，一直以他为骄傲。这么多年二爷离家在外，想必受了不少苦吧？”
　　“是，哥跟随包大人左右，很辛苦，受了很多次伤，多次徘徊在生死关头。”十九说完，急忙补充“夫人，哥是在公门身不由己，他很惦记府里的。夫人……十九这次回来，只管展府生意上的事，绝不会擅自插手陆家。”
　　这是自己的底线了，依照陆炳涛的所作所为，拖到包大人的狗头铡下也不为过。
　　陆氏沉默了很久，艰难的做出决定。“不！十九，不光是展府，连陆家我都一并托付给你。按照你的计划去做，只是，我一定要亲自去见陆炳涛。”为了哥哥们，为了自己的夫君！
　　十九静静的看着陆氏，心里怜惜。“是，夫人。十九记下了！”
　　再过三天就好，一切都可以解决。哥，要是你在，多好啊……

　　三天后，常州陆府门前。
　　一身素净衣裙的展大夫人陆氏从轿子中缓缓走出，带着展府的十名家丁，一步一步走进娘家大门。
　　守门的下人看着大姑奶奶跟平常回府的情形不一样，飞快的跑进去禀告。陆三爷听了下人的描述，心知自己对展家做的事情，妹妹已经都知道了。满不在乎的端起茶盏，悠然品茶。
　　“三哥，难为你做下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还能稳如泰山。”小时候的三哥，最是疼爱自己。
　　“妹妹这是什么话？为兄辛苦多年也是为了陆家的家业啊！”陆炳涛一副我有苦衷的表情。
　　“陆炳涛，那大哥和二哥呢？难道不是你害的？”展夫人忍无可忍，怒气冲冲的质问。
　　陆炳涛猛然站起身，三两步冲到展夫人面前，大手高高扬起，“胡说八道。你这个疯……哎呦！”
　　一直站在展夫人身后的十九，狠厉的将手中无光剑鞘挥出，喀嚓一声轻微声响，腕骨已断。
　　陆炳涛疼的满头大汗，声音发颤，“你是何人？”
　　十九轻蔑的看了陆炳涛一眼，“展旸。陆三爷管好你的爪子，我展府的当家夫人也是你能动的？”
　　爪子？陆炳涛眼角微微抽搐。展旸这个名字陌生的很，无非是展氏族中的子弟。陆炳涛猛地对厅内的老者怒吼，“展老爷子，你展家子弟就是如此肆意妄为逞凶斗狠吗？”
　　本来端坐在一边闭目养神的白胡子老者，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清清嗓子，一派神圣不可忤逆的神情，“你是哪一房的子弟，到陆府来放肆？展鹏媳妇，你怎么能这样和你娘家兄长说话，有亏妇德啊！”一副痛心疾首的摸样。
　　陆氏气的脸色发白，一旁的十九不屑的冷笑，“老头儿，你是干什么的？莫非你和路老三狼狈为奸，妄想分一杯羹？”
　　展老爷子气的胡须颤抖，哆嗦半天说不出话来。
　　陆氏冷冷的开口，“七叔公，想必你不知情。这位是我家二爷代先翁收的义子，我展家的三公子展旸。”
　　七叔公老眼冒火，拄着拐杖叫骂，“义子？哼，陆氏，难道你们那房已经沦落到让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了不成？”
　　十九瞪起眼睛，“喂，你这老头儿……”

　　“展旸，族中长者面前，莫要逞口舌之利！”话音未落，一袭蓝袍的挺拔身影已经走进屋来，身后跟着常州府同知和李显，一队州衙差役手持钢刀列在院中。
　　“哥！”
　　“二爷”
　　“展……昭”
　　十九转身迎向展昭，俯身行礼。被展昭一把扶起来，一向温和带笑的眼中闪着凌厉，微微向嫂嫂陆氏点点头。
　　展昭并不急着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已经呆掉的展氏家族的族长，“七叔公，如今展昭在此，可有说话的地方？”
　　平平淡淡的语气，透着迫人的气势。展昭也不回头，直接吩咐，“郭捕头，展老爷子年事已高，还请你派人将他送回府去吧！”
　　州衙捕头郭行毕恭毕敬的领命，摆手间已有两名衙役将老族长架起拖往门外。
　　陆炳涛自从展昭进门，脸上已是一片灰败，怒极反笑，“好你个展昭，居然回来坏我大事？”
　　“放肆！展大人面前还不收敛？来人，将陆炳涛押回衙门！”常州府同知一声喝令，候在门外的官差一拥而入。
　　展昭向着同知大人微微点头，“多谢同知大人相助。稍后李捕快会随大人到府衙交割一应证据。”
　　常州同知慌忙应是，又笑着相邀，“知州大人知道展大人回乡，特地在府中备下宴席，还请展大人驾临！”
　　展昭皱眉。他一向不喜欢这些官场应酬，跟随包大人之后更是厌恶。只是他待人一向宽厚，不肯让人难堪。“多谢知州大人美意，展某此次回乡主要为了家务，就不劳大人费心了。还请同知大人代为致歉。”
　　同知大人没有料到展昭会拒绝，有些接不上话，“展大人，这……”
　　“请同知大人代为转告，展某启程回京之时，必定会登门拜访知州大人。”
　　“好，好，下官一定将展大人的话带到。下官告退，下官告退。”
　　“不送！”

　　十九和李显相互对视一眼，果然还是展大人气势迫人啊，瞬间解决。

　　等到陆府事了，展昭亲自护送着嫂嫂回到家中，嘱咐仆妇将陆氏扶回房间休息，自己直接来到十九居住的院落。
　　“哥，”十九拿起茶壶倒水。“江陵府的案子结了吗？”
　　展昭接过茶杯，轻抿一口，“结了。包大人准了我的假期，让我回来处理事情。十九，这些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十九做事还有考虑不周的地方，幸亏哥你来了，要不然还得多费很多口舌。”
　　展昭和十九又说了会儿话，才起身去见嫂嫂。

　　展妤姝正陪着娘亲落泪，看见展昭进来，赶紧行礼。
　　都说长嫂如母。展昭想到自己常年离家在外，嫂嫂一人持家艰辛。如今又经此波折，心里肯定十分委屈。暗叹自己连累的家人，不由自主的想起仙逝的双亲和大哥，心里愧疚。
　　展昭抬头，将眼中泪水逼回。单膝跪地，“嫂嫂，是展昭的不是，没能担起家中的责任，这些年辛苦嫂嫂了。”
　　陆氏被展昭吓了一跳，顾不上满脸的泪水，赶紧将展昭扶起来。“二弟，你这是做什么？你大哥常说，你是要做大事的人。是我不好，展家家业险些毁在我手中……”陆氏泣不成声。
　　“嫂嫂，都过去了。以后展昭必定不会再让嫂嫂如此艰辛！”
　　陆氏情绪逐渐平静，不再哭泣。展昭心头松了一口气，笑叹自己终究见不得女人啼哭。
　　“二弟，这次是否能在家中多住些时日？”算起来，这将近十年的时间，展昭在家住的时间还不足一个月。
　　展昭何曾不想在家中多待些日子，只是心里惦记着开封府和包大人，只好摇头，“现在事情已经解决，我想明天带着十九到爹娘和大哥坟前祭奠，三天后就得赶回开封府。”
　　陆氏听说，多少有些黯然，强笑着点头，“那好，我明天一早就吩咐老黎做准备。对了，十九这孩子确实难得，处事稳妥，多亏他了。”
　　展昭也笑着夸赞，把十九在开封府的事迹挑了几件讲给陆氏听，逗得陆氏忍俊不已，连站在旁边的展妤姝也颇感兴趣。

　　第二日，展昭带着十九到武进县老宅祭奠父母兄长。十九在坟前行了人子的礼仪，正式成为展家三公子。
　　短短三日，十九将店铺的事情仔细的交代给展黎，心里期盼着能够尽快扭转局势。令十九意外的是，临行送别时，展家大小姐居然羞羞答答的叫了自己一声三叔，十九当时羞红了脸，也不等展昭等人，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