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多珍重（展昭同人）》东薰亮亮

11、第 11 章

　　第十一章

　　展昭单枪匹马赶去江陵府不提。这边十九三个人，晓行夜宿，很快就进了常州。包远不惯长途跋涉，一路上已经是咬牙坚持。十九深感歉意，找了一家干净的客栈，先住了下来。
　　包远自去歇着，十九约了李显看似随意的游走在街边店铺之中。展家的生意，主要是茶庄和绸缎行。三年前十九跟着展忠不止一次到铺子里查账。如今再次站在店门口，装潢不变，却没有了当年的客似云来。
　　信步走进茶庄，四下打量。店里一尘不染，各色茶叶摆在架子上，空气中没有记忆中的浓浓茶香，仅有清冷的气息。守在店里的伙计，神态疲懒，懒洋洋的上前招呼。
　　十九毫不客气的坐在茶座上，“伙计，把你们店里最好的白茶拿来瞧瞧！”
　　小伙计上下打量十九，又看看满脸严肃的李显，小心赔笑。“客官，真对不住，小店只有去年的茶了，您看……”
　　十九一挑眉，“展家茶庄，居然没有新茶？你糊弄小爷呢？”
　　小伙计连忙摆手，“不敢不敢！小的哪敢糊弄客官。真的是……唉，真没有啊！”
　　“小爷不远千里从京城赶来，就是为了买一斤展家茶庄的白茶送人。你们这店是不是不打算开了？”
　　伙计见自己怎么解释都没用，也不耐烦起来。“这位客官，小店本就要关张了。客官要买茶，请到别处吧！”
　　这时，从里间走出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通身打扮，分明是掌柜。“大力，你这是做什么呢？没规矩！”
　　说着冲十九打躬作揖，略微为难的说，“真对不住您，小店目前确实没有今年的白茶。劳顿您远道而来，实在抱歉。”
　　十九仔细看了看掌柜的容貌，记起这人姓顾，在展家茶庄干了一辈子大掌柜。因此客客气气的回了半礼。“掌柜的客气了。听伙计说，您这店要关门不干了？”
　　顾掌柜听了，脸上有些怅然，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那可真是可惜了。在下在京城时，常听一位朋友赞展家的白茶好，这次出门，就是想给他捎回一些，以慰他思乡情怀。”十九略带惋惜，似真似假的叹气，一边观察顾掌柜的神色。
　　顾掌柜神色有些激动，很快平静下来，“真对不住您。”
　　“听说贵东家有一位爷是在京里当官呢？”十九接着闲聊。
　　顾掌柜的脸色一下就黯淡下来，有掩饰不住伤心。“是啊，我家二爷在京里当官。可惜二爷不管事务，唉，要是大爷还在……”
　　正说着，一个尖刻的声音从里间传出，“顾掌柜，这库房的账您还对不对了？”然后一个瘦小的中年人走出来，截住顾掌柜的话。
　　顾掌柜长叹一声，对十九默默躬身，往里间走去。
　　瘦小的中年人客气的对十九作揖，“真对不住客官，小店还有账务要清查。客官请便吧！”
　　十九也不纠缠，站起身往外走。突然回身，状似随意的对中年人说，“可惜了这老店就这么关了。不过在下听说，这生意突然生变，原因不外有几个，要么经营决策失误，要么东家有重大变故，又或者是内忧外患，家贼外鬼……二掌柜，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中年人脸色突变，难看之极，干笑着说，“客官真会玩笑！”
　　十九点点头，“在下确实在玩笑！告辞！”

　　两个人一路走出很远，一直没有说话的李显突然伸手敲了十九的脑袋一下，笑呵呵的打趣，“行啊，你小子摆架子还挺像那么回事呢！”
　　十九笑嘻嘻的看了李显一眼。“李大哥，何苦笑我？我哥把这差事派给我，十九当然要把架子先撑起来才像样啊。走，咱们再到布行看看，能败成什么鬼样子。”
　　果然不出所料，布行里面货品散乱，大部分的货架都是空的。十九挠挠头，回转客栈。心里盘算着，或许很多问题可以从顾掌柜那里得到答案。

　　休息了一夜，十九带着包远李显直接来到展府门外。叫开门把名帖递了进去。片刻的时间，府门打开，管家展黎带着四个家人迎到门外，态度恭敬给十九下跪行礼。
　　十九认得展黎，当年干爹展忠在世的时候，展黎是府里的二管家。十九侧了身子避开展黎正面，伸手相扶。“黎叔，十九可不敢当您的大礼。”
　　展黎恭恭敬敬的回话，“三公子可不能这么称呼小的了，小的担不起。”
　　十九挠挠头，笑呵呵的引见包远和李显。
　　“三公子，快请进府！”
　　一路跟着展黎直接进到大厅，大夫人陆氏已经在厅里等候着了。十九整整衣裳，端端正正的跪倒行礼，“十九见过大夫人，给大夫人请安！”
　　陆氏在十九走进门时就站起身，侧身避过，不肯受全礼，“快起来！万不敢受你这般大礼。”十九起身，飞快的打量陆氏，三年不见容貌未改，就是脸上笼罩些许愁云。
　　陆氏见十九还站在地上，连忙让座。“年前就已经接到二叔的信，提及认义子的事情。如今你是府里的三公子，别守着那些规矩了。快坐！”
　　十九连忙道谢，又介绍了包远李显。陆氏知道是包大人特地派来帮忙的，十分感激。十九把展昭的书信呈交给陆氏，才在右手的椅子上坐下。
　　陆氏看过信，叹息了一下。也不多言，简单的把这几年家里的境况细细述说。
　　原来自从展鹏去世，陆氏夫人独自撑起家中事务，外面的生意大多依靠管家打理。陆氏的父亲心疼女儿操劳，就让儿子多方帮衬。展家的生意有了陆家帮助，一直以来没有再拓展却也维持的很好。去年，陆老爷子去世，陆氏的三哥当家掌权。从那以后，展家的生意日渐萧条，在外阜的买卖陆续出了问题。陆氏疑心，派人查账，可是终究不懂经营之道，什么也没查出来。到如今仅剩下常州府内的两家老店。
　　陆氏意识到其中恐怕有曲折，赶紧给展昭去信。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其中的细节，还得让老黎和你细说。你们一路上也辛苦，府里已经备妥了房间，先好好休息一下。”
　　十九恭敬的站起身，“是的夫人……呃，十九知道了！您不用太多忧心，十九一定会想办法处理妥当的！”
　　陆氏知道十九一时难以适应新的身份，也不在意。“三弟不要拘束。老黎，侍候三公子歇息，不能怠慢！”
　　陆氏看着十九离开，心里感慨，当年瘦瘦小小的孩子如今已经长大了，这孩子确实和展家颇有缘分。接着又想起自己娘家，忍不住忧愁起来。

　　管家展黎引着三个人到早已收拾妥当的院子，一边絮絮的和十九说话。“夫人从接到二爷的信，就命人整理了这院子，说是二爷肯定会带着三公子回来祭祖的。没想到半年多了，三公子才回来。可惜二爷公务繁忙，这么多年没有回家了……”
　　十九含笑的听着展黎絮叨，心里暖暖的。
　　“三公子，您看看有什么要添置的，小的再送来。”展黎把包远李显安排在客房后，走进十九的房间。
　　十九看着展黎，笑的一脸真诚。“黎叔，您是不是忘了我是十九了？”
　　那个时候自己还是个被收养的孤儿，和展忠展黎住在一个院子里。自己小，又念念不忘过往前尘，总是闷在屋子里。展黎会经常给自己买些小玩意，比对自己的孩子还疼爱几分。展家的人，上上下下都是宅心仁厚的。
　　展黎有些局促，“没忘没忘！可是，可是您现在是三公子了，展黎不敢失了规矩……”当年被忠哥抱回来的孩子，是那么瘦小，安静懂事，比自己家那个皮孩子可人疼多了。一转眼三年过去，忠哥没了，这孩子也跟着二爷离了家。再三年回来，已经是展家公子。
　　“记得就好，我还怕您忘了！二爷……呃，哥也一直叫我十九的。黎叔，私下里，还叫我十九吧！”
　　展黎和蔼的笑了笑，“是，老黎记得了。唉，你当年偷偷去追二爷，可把大家担心坏了，你这孩子啊……幸好平安，要不然，你干爹他……”话说到这里，展黎闭口不言。就算十九不摆主人架子，可是他已经是老爷的义子，不能再称呼展忠做干爹了。
　　十九聪明伶俐，知道展黎止住话题是为了什么，缓缓勾起笑容，“黎叔，等到事情告一段落，带我去给干爹磕个头吧。哥会体谅的！”
　　“唉，好！”展黎偷偷擦擦眼角泪花。“十九，您先休息吧，小的先告退了！”
　　十九被展黎乱七八糟的一句话逗笑，伸手拉着他一起坐下，“我不累。黎叔要是不忙的话，先把事情好好和我说说。早点解决，也省的哥担心！”
　　展黎也不耽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讲了一遍，和陆氏说的大致一样。
　　十九把玩着茶杯，思考了一下。“这么说，外阜的几家铺子都是货源货品先出了纰漏，然后渐渐的落败了？那撤回来的资金呢？都融进常州的铺面了吗？”
　　展黎点头，“是，常州原本有三家布行，两家茶庄。年初的时候陆三爷和夫人商量，给合并了……”
　　“陆三爷？黎叔，你说陆家现在掌权的人是陆三爷，他家大爷和二爷呢？”十九奇怪，按常理来说继承家业长幼有序。
　　展黎摇头叹息，“唉，天不假年！亲家老爷过世之后，陆大爷生了一场大病，身体一直不好。陆家二爷在一次外出收账时，被流寇杀死了。所以现在陆家三爷当家。！
　　十九点点头，“原来这样。我昨天去过铺子里了，见过顾掌柜，他没有认出我来。不过那个二掌柜是什么来头？”
　　“二掌柜姓李，是陆家推荐来的，极为精明的人。”
　　“极为精明？嗯，确实精明啊！黎叔，我能查账吗？”十九歪着头想了想。
　　展黎点头，“当然能。我一会儿带人把账册送来。是今年的吗？”
　　“不，三年的账，我都要查，包括外阜已经关掉的铺子！”十九一脸肯定，账面，有时最能反映真实情况，哪怕有人用心作假。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