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错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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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依旧带着未消逝的热气，粘稠地附在皮肤上，午间三三两两的行人躲进路边的店里。女孩直接暴露在阳光下，形影单只。
阴影为她拂去炙热，女孩抬头看向来人。
“你是上次店门口的女孩子吧。”嘉音打着伞，遮住女孩头顶的阳光。
“上次站那么久没有进去呢，这次去坐坐如何？”
老板娘又开始拐人了，身后热的冒蒸汽的锦色不时躲进路边屋檐下。
“不去，反正和一般的甜品店没有区别。”
哦呀，第一次看见有人拒绝老板娘的邀请。
“去了也很无趣。”天，还踩上一脚。
“嗯~游鱼是不一样的。”嘉音点到即止，没有继续进行这个话题，“无聊的话，解解看这个如何。”
女孩心里难受，这样欲言又止，她反而对“游鱼”有点好奇，但嘉音却没有继续发出邀请。
一个圆形的挂牌在她眼中晃出金色的光影，停止晃动的圆牌上凹凸等分成四个区域，刻着不明所以的竖线。
“这里的图案能拼成一个笑脸呢，要试试吗？”
“哦咧，老板娘不继续邀请那个女孩吗？”锦色跟在嘉音身边，女孩已经落在身后遥远的距离。
“她会来的。”
“那个圆牌真的能拼出笑脸吗？”锦色疑惑。
“无有心难成之事。”嘉音露出不明意味的笑容。
灯火河岸，绿草茵茵。光昏睡了过去。
“好久不见。”亚特看着走来的嘉音。
“好久不见，亚特。”
“这不像你，嘉音。”亚特转身正面相对，“你不会干预一个人的决定，何况，你应该知道的，我只是取走他身上的恶。”
“我不会干预一个人的决定不代表他作出的决定我不会制止。”
“亚特，你没有要取走他的性命，”嘉音透过亚特看向倒在草坪上的光，“但你会取走他的未来。”
“未来？”悲伤瞬间涌上亚特的眸子又覆灭，“这罪恶能带来什么未来，只是悲哀和痛苦。”
“有些事没有挽回的办法，只有接纳着改变。亚特，你在用错误的方法挽救错误的过去。而且，那是奈斯，不是任何寄托。”
“你……”体会到嘉音的言下之意，亚特惊疑：嘉音她，什么都知道吗？
不同于开始紧凑的言辞，嘉音缓和了下来：“我们认识四年多了吧，那时你还没从骏才毕业。虽然时间不如奈斯，我们也算老友了。”她笑笑。
“亚特你啊——”风卷起她黑色的发，如同世界万千冷暖汇聚在她眼中，“不要太勉强了。”
亚特眼睑微微颤抖。
嘉音半眯上眼眸，感受着偏差值，快要越限了呢。
“不。”
风乍停，飞扬的发丝落上嘉音的脸庞。亚特正色：“我意已决。”
偏差值跌落了回去。
嘉音手肘靠着栏杆，下巴搭在手背上，一只手晃了晃玻璃杯，冰块刺啦刺啦地脆响。她仰起头，甜甜的液体顺着食道滑下，雪白的脖颈映着月光，让人错觉是透出的液体的流动。
“嘉音姐，哪里来的米酒？”锦色走到阳台上。
“青舟最近酿的，你也有看见他在装瓶吧。”
被戳穿偷偷去找了叶青舟的锦色语塞，终是嘉音先开口：“虽有优势，还是要小心点。”
“我知道了，”锦色点头，“倒是嘉音姐你最近在想什么呢？我都不知道。”
“啊，”嘉音笑，“在想怎么瞒过时空法则，把切磋和攻击偷换概念呢。”
“额，”锦色也思考了起来，“大概区别是有没有杀意这样吧？”他也不确定。
没有来得及进一步思考，感受到地下室反馈回来的信息，嘉音眨了眨眼，直起身：“看来博士有进展了。”
地下室的入口在杂物间的一个木箱之下，也只有嘉音挥挥手就能挪开木箱，是以不觉得麻烦。
一向只有电脑仪器幽蓝色调的地下室，此刻日光灯全部亮起。
“嘉音小姐，”穿着白大褂的江户川晴雄转过身，露出实验台上一排试管，“这次成品虽然能对那个女孩的血液产生抗体，但是还没有做过活体实验，并不知道实际效果如何。”
“还有，您说的能够激发心脏minimun的药物，我还是差那么一点。”作为全国顶尖的研究能源，不论是对嘉音还是自己都很是抱歉。
“不论如何，感谢你，辛苦了。”
“你所说的活体实验？”嘉音对活体二字有些敏感。
“啊，”博士摆摆手，“只要是异能者的大脑就好了，我以前研究的地方就很多。”
莫拉尔桑偷走“瞬移”的极小奇迹的地方么。
游鱼今天暂停营业，嘉音已经出门，锦色结束了一场战局的厮杀，余光瞟向对街的角落——真央的铺子。
“所以，你主动找我们做什么，情报贩子。” 巴斯蒂靠着墙壁啃着肉包子，他还不着调地幻想着真央找到了他童颜□□的妹妹——虽然，他根本没有失踪的妹妹。
“我之前委托你的事呢？”雷修开口。
“什么委托？”巴斯蒂惊讶，搭档还有瞒着自己的事。
“知郁失踪了。”
“啊咧啊咧，知郁失踪了，某人都没有和我说。”巴斯蒂很是不满雷修没有通告他，即使他比雷修更早发现这个事实，已经默默找了一段时间。
脚边摆着的酒坛已经沉淀了酒渣，真央勺出米酒的上层酒清通过漏斗，封入酒瓶内。
“人气插画家兼能力者知郁，在三个月前的暴动中遭人袭击，被不明人士所救。之后的三个月中几乎没有出过家门。你，雷修昨天去探望的时候却发现，她失踪了。”
“床铺上留着知郁的素描本。”真央很快装好了一瓶米酒，“里面有一张画暗示着某处。”
那蝴蝶的素描图案自己可是很熟，毕竟不久前才刚刚调查过。
“给，久等了。”写着答案的信封连着刚装好的米酒递到了雷修手中。
“那个不用了。”真央推开雷修夹着钱的手。
“哈。”不可置信，真央这个一毛不拔的情报贩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要这么吃惊，我可是有职业道德的，已经有人帮你付过费用了。”
“谁？”话一出口，雷修就想到了昨天在知郁家门前遇到的锦色。
真央只是笑着，继续手中装米酒的工作。
“多谢了。”雷修偏头看向对街，虽然他现在看不到，但是知道，游鱼就在那个方位。
“哦，等等。”真央出言拦住了即将离开的雷修。
“你不会要出尔反尔？”雷修眯起眼睛。
“那位客人的包子钱还没给。”一直充当背景板的巴斯蒂正咬着包子，愣住了。
男人闭着一只眼睛，挥退了带路的警卫，看向沙发上端庄坐着的少女。
“好久不见。”少女看到加斯奎，从沙发上起身，微笑着问好。
“好久不见了，嘉音小姐。”
“失礼了，”嘉音提前道歉，“你苍老了许多。”
“确实。”加斯奎并不介意嘉音从不对他用敬语。自从知道了亚特的事情后，他的烦恼就没有消停过。
“那么，这次嘉音小姐来找我有什么事呢？应该不是来叙旧的吧。”
“瞧你说的，”嘉音扩大了微笑又敛了下来，“这里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吧。”
“加斯奎警视。”一名警官急促跑来，附在加斯奎耳边匆忙几句。声音刻意压低，嘉音却听得一清二楚——“那个超能力偶像【光】今天早上被江边公园晨练的人发现晕倒在树下。”
“啊，抱歉。”加斯奎对嘉音表示歉意，他们的谈话是不能进行了。
“没关系，”嘉音笑笑，“我就在这里等你。今天游鱼歇业，你也不必着急处理事务。”
嘉音透过办公厅的玻璃看着加斯奎和那名警官上了警车，临行前，加斯奎拨通了一则电话。
被加斯奎一通电话叫到医院的奈斯和紫跟在加斯奎身后，前往光的病房。
“原来晨练的人以为是哪个年轻人在休憩，可是他们要走了还没见人醒来就叫了几声，没想到叫不醒。”
“叫不醒？现在呢。”奈斯双手插在衣兜里。
“送到医院后，医生说并没有大碍，现在刚刚醒来。”加斯奎示意地敲了敲房门，按下了把手。
“哟，又见面了，光。”奈斯向病床上投来目光的人热情地打着招呼。
“这么说，你并没有看到袭击你的人。”紫撑开百叶窗的缝隙看着外头炫目的阳光。
“也不能这么说，”昨晚的信息量有点大，他在做着回想，“一开始袭击我的男人我是看到的，后来让我睡着的那个人应该是救我的来着。”
“男人？什么模样。”奈斯心里已经有了预感。
“浅紫色的头发，这里，”光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左眼角，“有一颗痣。”
是亚特。
加斯奎睁开一直闭着的右眼。他与奈斯不同，这几个月一直探查不到亚特的行踪，不明白他到底企图什么。现在看来，似乎在做着夺取极小奇迹的事，为什么？
奈斯沉默了片刻，开口：“那，令你昏睡的那个人你记得什么么？”
“那个，”光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是个特别好听的女孩子的声音，很温柔。形容地话，就是像春风一样。总之，让我听到她的声音，一定能认得出来。”
“你这恋爱的表情是怎么回事。”被日光刺激到眼膜的紫一回头就看到光的表情。
——“奈斯。”温柔而和煦的呼唤回荡在奈斯脑海中。
“奈斯！奈斯！
“啊，抱歉，你刚才说什么。”奈斯回过神，他们已经出了医院，在回公寓的路上。
紫默默地看着奈斯，没有说话。
半响，并没有追问他为何出神：“你觉得亚特在想什么？”
“不知道，”奈斯显得浮躁，“我只知道——这不是他。”
人是会为了某个目标而改变的。不要说人会为了适应这个社会而展现出不同的性格，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抛弃原来的自己，舍弃一些，又有何不可。
不要太勉强了。
我果然还是不够吗？亚特甩开嘉音的话。
我要能更快地完成一切，我需要更多的助力。
将一管管提取有极小奇迹的注射器藏在风衣内，亚特等待着夜晚的来临。
嘀嘀，嘀嘀——能力者收容所的管理人接过了电话。
“森崎君，是森崎君吗？”电话那头的人强压镇定，却是连通过电话都能听出的慌乱。
“是房山吧，怎么了？”
“杀人了，杀人了！虽然降下了防护门，我实在没办法！根本没办法遣送回牢房。”
“房山，你冷静点，到底怎么回事。”
半小时后，少女冷冷地看着面前的防护门，道：“打开。”
没有人回应，绘衣回头看着对这扇门退避三舍的看守们。
“你们都走开，我自己来。”
得到了这句话，看守们如蒙大赦，如群鸟骤散。
刀光出鞘，剑鞘砸在防护门的控制键上，防护门向上缓缓升起，几具横陈的尸体最先出现在眼中。绘衣的目光向上移动，手腕一转，刀身横在面前：
“就是你啊，艺术家？”目光扫过那个骨瘦如柴的身躯，身体上用鲜血涂抹着诡异的线条。
“真丑。”她面无表情地吐露自己的感情，“乖乖回你的牢房吧。”
加斯奎回到警视厅时，招待刚给嘉音端了一杯咖啡，看着嘉音一块一块往杯子里添着方糖。
比亚特还嗜甜。
一股疲惫袭向加斯奎，他捏了捏鼻头，打起精神向嘉音走去。
“久等了。”
“没关系，是我有求于你。”嘉音的声音永远都是不轻不重，温柔清澈。
——“形容地话，就是像春风一样。”
“已经中午了，介意我请你用午餐么？”
“哪里的话，”加斯奎睁开右眼，“作为男士该请嘉音小姐才是。何况，你还帮了我们。”
without，这是个酒吧。闪烁的灯光模糊着舞动的人群，只是与寻常酒吧不同，沉浸在疯狂的音乐中摇摆的看上去都是青少年。巴斯蒂和雷修循着真央给的线索来到此地，一进门，就被拦住了。
“不好意思，这里只限会员，去别家吧。”
“那我们就加入好了，”巴斯蒂随口道，“要多少会员费？”
“别以为钱是万能的。”少年又讽刺雷修“那我们要交什么入会”的话语，“大人总是喜欢依赖物质物质，投资和回报成正比的道理，虽然在商业上行得通，当你不觉得这种价值观淡化了人际关系吗？”
面对少年的质问，巴斯蒂无奈地长叹一口气，这种自以为成熟的小孩最难应付了。
“对不起，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见少年没有停止的趋势，巴蒂斯不耐烦地打断。
“你们没听见吗？请回吧。”少年言辞坚决。
“一味否定是改变不了任何事的，”雷修上前，“消极避世地躲在这里，根本改变不了你们身为异能者的现状。”
随着激烈的音乐舞动的人仿佛被“异能者”一词关上了开关，全都停了下来，直勾勾地看着巴斯蒂和雷修，闪烁的灯光暗淡下来，气氛诡秘。
“感谢大家的关注。”巴斯蒂没正经地嚷嚷着，视线捕捉到了从墙角后探出头的知郁。
freedom是支撑着without的组织。巴斯蒂斜靠在沙发上，手里摇晃着名片。黑色的卡片上刻印着“freedom代表，石神俊一”。
据石神俊一所说，freedom作为不以血缘为纽带的新型家族收容着没有进入骏才学院被称为“野生异能者”的人。
“你也是其中一员吗？知郁。”雷欧看向坐在一旁的知郁，得到了女孩一声低低的“嗯”。
“极小奇迹机关发现野生能力者，会先进行招揽，如果不服从，”石神俊一抹了抹脖子，“这么有点夸张，但到底一生都会被监视。”
“然而不管是听从还是被监视我们都不想要，我们要的是更自由的生活方式。”
“真恶心，空话一套一套的的。”巴斯蒂无所事事地掏着耳朵。
“我们并不是自愿成为能力者的，所以需要一条救赎之路。”
“怎么，你想成为领路者。”雷修问。
“我并不是那块料，但领路者很快会出现。”
——“轰”黑色的幕，爆炸卷起的红色烟云渲染了半边天。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20.错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