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零]黎明之前-Before Dawn》弘轩

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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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醉的感觉很不好受。

　　锥生零早上是被一只不长眼撞在窗户上的斑鸠惊醒的。醒来的时候他头痛欲裂，胃里翻江倒海，失神良久后他的眼睛才渐渐聚焦。

　　一间陌生的房间，花瓶里插着新鲜的向日葵。

　　这是哪？

　　意识开始清明。他这才想起昨夜的拼酒，醉得昏昏沉沉间玖兰枢找到了自己，说的大概是……和奥斯维德交易的事情？

　　那家伙昨晚可真像个英雄，至少在他看来。

　　锥生零想他应该是不讨厌棕发男人的。

　　胃里一阵抽痛，火烧火燎。

　　他跑到卫生间干呕起来。这滋味真是比吞了一袋化石粉还要恶心。

　　整个房间空旷而干净，白色的窗帘和吊灯，还有桌上照片里一个笑得很可爱的棕发女孩。

　　零想，这也许是玖兰枢的房间。

　　然后他的摩洛「滴滴滴」响了。

　　一条简讯。

　　「身材不错。」寄送者的名字是K。

　　零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皮带和外套都被解掉了，□□被放在壁炉上，方才的眩晕让他暂时忽略了这点。其次引人注意的便是那个代号——锥生零永远不会忘记当初那句暧昧又欠扁的话。

　　接着他想到的便是，被调戏了。

　　不爽之余灵巧的指尖滑过屏幕，然而一个句子还没输完就又是急促的「滴滴滴」。

　　「说正事。明早六点，西区二十三号门集合，目标是莱茵河中游的波恩市区。带上你的□□，还有止痛药。」

　　他是怎么看出自己的头疼的？

　　嘁，管他呢。

　　零想了想，把输入的「变态」两字删掉，然后只发过去一个字。

　　「好。」

　　正在办公室里看军事杂志的玖兰枢望着手机屏幕，轻轻地笑了。

　　**

　　波恩的街道人来人往，战争显然还未波及这座城市。广场上的面包屑和白鸽，喷泉的水折射出阳光的熠彩。包着方巾的是集市上卖苹果的妇人，睡梦香甜的婴儿呼吸均匀酣眠在她的怀中。对面卖熏肉的小贩笑起来眼角的笑纹很深很深。

　　高邦皮靴的声音响起，巡警们戴着红色的方帽走过。其中一个甚至对着喷泉中央手持圣经的神像鞠了一躬。

　　早上好，亲爱的城市。

　　锥生零从车上下来，迎接他的是巨大而阴冷的地下停车场。集市的喧闹被阻隔在外。在同行的另一辆车上他甚至看见了蓝堂和支葵。

　　蓝堂有出色的应变能力，情报收集方面也是一流，支葵更不必说。嘁，没想到这家伙还挺识人的嘛。

　　然后他看着玖兰枢清点了人数，把他们分成几个小队。暗红的眼睛睿智而深沉。

　　最后只剩下了自己。

　　好吧，很明显。

　　……可他不想！

　　锥生零觉得隐隐有些不对。

　　不算来时的那条路，地下停车场的出口有很多，取从一到九的奇数数字一共五条通道。小组成员们穿上防弹衣开始用探测器了解情况，好像每个人对各自的使命都很了解。

　　玖兰枢朝自己走过来，没有穿军服的棕发男人看起来依旧气势逼人。

　　「Ruger MK,给你的。」

　　他递过来一把黑色的枪，做工流畅精致。

　　「我有□□。」

　　「这把更好些。虽然后坐力有点大，但我相信对你不成问题。」

　　锥生零没有否认。技术上来说，他的用枪水平不亚于Austro的王牌狙击手，只是因为那段过去使他必须掩盖锋芒才能留在这里。

　　他不知道的是玖兰枢见他第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们的目标是三号门，贴着恐怖片海报的那道。往里走会是奥斯维德的火药仓库，门口有守卫。」

　　「所以是要干翻他们？」

　　「Bingo.（答对了）」

　　「你从来没有说过我们是来抢劫的。」零瞪了玖兰枢一眼，拉开了鲁格□□保险。

　　「一个惊喜。」他笑笑。

　　**
　　简直是玩命般的刺激。

　　狮王和猎豹在非洲的大草原上奔跑，目光里散发着危险与渴望。它们躲避猎人的枪弹，绕过高大的枣椰树，奔跑追逐直到浩大的夕阳落下。妄图撕裂的同时也极度迷恋。

　　这是在动物界罕有的现象。科学家们姑且将其称做「betrayal love（叛恋）」

　　十秒钟内玖兰枢和锥生零破开了火药库的门，分列两侧架起枪，像是搭档多年的战友。

　　他们选择火药库是有原因的。虽然军火重地一般都在枪械库，但前者显然更需要极其精准的枪法，百发百中的狙击手，因为一旦射偏很有可能引发的就是连环爆炸。

　　至少在这点上，玖兰枢就有非锥生零不可的理由。

　　「砰砰砰——」

　　流弹飞来。零闪身躲过。

　　「他们有七个人。」

　　「比试一把怎么样？」银发少年向对方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我的荣幸。」

　　几乎是已经爆表的同步率。他们同时架起枪，同时扣下扳机，同样频率的弹无虚发，对面的守卫还没来得及骂一句「Shit」就接连倒地。

　　玖兰枢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银发的人。

　　太漂亮了。

　　带着勇气和桀骜的少年，在开枪的时候有种让人无法抗拒的美。就像是沾满鲜血的白色蔷薇，或者是堕入地狱的天使，罪恶与纯洁交相的矛盾体。

　　「砰——！」

　　最后的枪声。

　　一场刺激的双人舞。没有谁的步伐踩错，从头到尾都是完美，比亲密恋人更有默契。

　　第七个人倒了下去。中了两枪，一处是在眉心，一处是左胸。

　　「我以为你会打更有趣的地方。」

　　「那样的变态不是你么。」零收起枪。

　　玖兰枢不置可否地笑笑，走过去摸出了守卫腰间的钥匙。然后他闻到了零身上那种淡淡的薄荷味洗衣粉的味道。

　　很好闻。

　　「什么牌子的？」

　　「应该是毛瑟公司的鲁格MK II，口径估计在八毫米左右。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我是问洗衣粉啊，锥生君。

　　「等等。」零的眉毛突然蹙了起来。

　　与此同时玖兰枢把钥匙插进火药库的门锁里，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你也听到了？」

　　「嗯……退后——！」相互对视后，两个人以同样的速度远离那道门。

　　三分之一秒内，剧烈的爆炸声，巨大的门从里面被破开，火焰和黑烟像狂舞的蛇一般席卷出来，很快又被喷涌而出的水流吞噬。泛着下水道肮脏气味的水喷射到对面的墙壁上，相当于十几倍大气压强的流体一下将其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