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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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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特GPW在泥泞的路上颠簸。阳光照在士兵们的脸上。
「哦,shit…我想起我把剃须刀落那了…」
「得了吧,Jocholen,你有那种东西吗?」
「我妻子刚拿来的!」
「你太太拿来的不是那顶蠢帽子么?好了,Jocholen,你可以用你亲爱的Ham的,反正你们连内裤都合着穿…」
同车的人发出一阵笑声。连锥生零都难得的翘了翘嘴唇。
即使在初冬,战友间的调笑也让人觉得温暖。如果排除之前那些特意找茬的家伙的话。
「嘿!Peter,你别胡说!」
「我说真的,Ham每天早上穿衣服时都要喊一句——要是Jocholen在的话…」Peter吸了吸他的鹰钩鼻,点燃手中的七星香烟,青白的烟雾缓缓腾起。
「真不想和你讲话,Peter!」Jocholen把他的步枪放到脚下,挪动身子挤到了零的旁边。
「嘿,锥生,你知道,我是有老婆的人…」
「Ham人不错。」零随口说了句。他简直没空理别人。作为对枪支极度迷恋的人,他正在擦拭手中的血蔷薇。原本就是把极品,自从玖兰枢把它送给他以后,又经过了几次改装,几近完美。
「该死的,你们这群人——」
「嘘…快听!」有人打断了Jocholen的话。
突然的寂静,一时间一车的人都没了声音。从不远的地方传来歌声,大概是后勤营的人放的,温柔空灵的声音在蓝天下回旋着。
「曾经在雄伟的兵营大门旁,
我和她双双站在一个天窗边。
当时我们互相腼腆地说再见,
如今却只已剩那个天窗依旧。
最爱的,莉莉玛莲,
最爱的,莉莉玛莲……」
士兵们全都停止了嬉笑,像聆听弥撒那样专注。望向天空的眼睛清亮夺目。
「嘿,你会唱吗?」
「《莉莉玛莲》?不怎么会。」零摇摇头。
「这怎么成!我敢打赌,除了国歌以外,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曲子…虽然这老让我想把枪扔到莱茵河里,然后逃回家,哈哈。」
士兵们开始跟着轻唱起来,来自不同地方的口音混在一起,无形地像是被阳光浸润,给人心灵的至福安宁。西欧的初冬,真是温暖啊。
「……你那熟悉而轻柔的步履声声,
我几乎白天晚上都渴望听到。
现在我却偶然知道要上前线,
上帝才知能否再站在天窗边。
只和你,莉莉玛莲,
只和你,莉莉玛莲……
Jocholen低下头,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福特车的排气管正发出「噗噗噗」的响声。
「你觉得…我们会在哪里开战?这一次。」
「不知道。大概是康斯坦大桥吧。」零皱眉想了想。
那里是两国边界要道,地势险要,也是打防卫战的好地方。
「又是莱茵河沿岸?哦该死…他们不怕罗累莱吗!你知道,我是海涅的书迷…」
「没什么好怕的,Jocholen,敌人也是。」
「其实我不太想知道,真的…锥生,你说我们会赢吗——哦shit!撞到我鼻子了!」
突如其来的巨大颠簸,整车的物品似乎都向上震了震。Jocholen揉着红肿的鼻子痛得眯起眼睛。
「怎么回事?!」
「下车,伙计们。」驾驶员从前面探出头来,「那帮混蛋把拆掉的枕木扔在路上,如果你们不怕被颠得没魂的话…」
「上帝,这真缺德!」一群人骂骂咧咧地从车上跳下来,鞋钉扎到石块上发出「叮」地声响。
往后看是浩浩荡荡的队伍,一直连到视线消失的地方。往前是被当地人称为「莱姆」的桥,并不宽,和康斯坦大桥当然没法比,只是没有拉线和防护栏,看上去更加惊险。
恍惚间零似乎听到战斗机机翼转动的声音,可是他们的空军部队应该是飞的另一条航空线。再仔细听,消失了,也许是幻觉。
拜尔德上校通过无线电请示了迈伦上将,在一连串的点头哈腰以后,他示意后勤兵传达了他的命令。
「整顿一下,准备过桥。注意别给我踏一样的步子!」
步调太一致容易引起桥的共振,历史上因此而桥毁人亡的事件不是没有。这足见这位上校作战经验并不贫乏。
两三辆装甲车开在最前,防空营的一群蠢货们也许在里面玩桥牌,至少探测器的红光就没有看见。零走在桥上的时候,突然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很远的天空一角有几只大雁。
以前的经历让他养成了行事谨慎的习惯。零无视了Jocholen在旁边对Kalmar军人以及他们祖上的咒骂,想起摩洛似乎都装有雷达系统。
翻出来。却看到了上面的简讯。
「你在哪?」
玖兰枢的。时间是十分钟以前。
莫名松了口气。零估计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应该是轻步营中段,已经能看到莱姆桥的终点了。
「离对岸一百多米。」
他发送回复。似乎不妥,又想接着问句「你呢?」的时候,他看见那群大雁飞得越来越近,越来越快。
零的瞳孔猛地收缩一下,包括先行的很多人在内,也渐渐意识到——飞机引擎的声音…不是幻觉!
「快趴下!」不知是谁吼了一句。投落的弹药坠到地上扬起漫天的灰尘,伴随着轰鸣的巨响,桥墩开始剧烈晃动。清澈的河水荡漾开即将发生的惨像。
「怎么回事?!」
「是AMU的人!他们疯了吗…Fuck!中间那个营是谁管的——」
又一个炸弹落下,桥的中部禁不住巨大的冲击力断裂开来。走在中间的士兵没有被炸死也落入了滚滚河流中。
本来过桥时散乱的队伍,一时间更乱了阵脚。
「蠢货们,往前走!」
「后面的人退回去!」
「AMU只是在示威!他们还不敢灭了我们!」
「上帝…迈伦上将在哪?」
断裂面从桥中央向两边蔓延,装甲车碾压过来。走在前面的轻步营和防空营的人都争相向对岸跑去,后面的就只能往后退。队伍被河流割裂成两段。
有个鲁莽的家伙撞掉了零的军帽,一头银发就在人群中分外惹眼,时不时有硬物撞到腰间,兴许是枪支之类的,总之他觉得没少疼。
呛人的高温烟雾弥漫过来。零抑制不住地咳了两声,眩晕感缓缓涌上头部。
该死,今天忘记服药了…
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
当零即将被人群淹没时,有个人拉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