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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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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匹骏马如闪电一般撕裂漆黑的夜空。我回头望了一下,等得有些不耐烦。自从半个时辰前从进入了这长不知几何的宽谷,到现在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见到,难道说他们没有依计划行事?
想到了两天前的那个破事儿,我叹了口气,有些无语加无奈。
你说说你说说,我怎么就在那一天把持不住了呢?直接破了七天的苦功啊,再说了不就是被亲了一下吗,至于整整两天都对我不理不睬嘛,憋死我了有木有……长舒一口气,我打量了一下周边的地形,还没有到吗,他们到底埋伏在了哪里啊,这么远,到底是什么情况……
“等一下。”挑一挑眉,我拉紧缰绳,身下汗血宝马人立而起,马嘶声打破了黑夜的沉寂。身边弗雷也停下马,修长莹白的右手缓缓地握紧胜利之剑的剑柄。
轻松的笑笑。这批家伙,终于到了。不过目前的局势,对我和弗雷,很不利。
左右两方高坡,太过陡峭不去考虑,就算不陡峭也考虑不了;前方?算了,肯定有人堵着,也不去考虑;来路应该没有人不过都走到了这个份上了,再退回去着实说不过去,他们也不可能让我们退回去,所以说,这事儿,有些有趣了。
希望他们来的人,是一千人吧。不然这全身而退,就有些难了。
“想不到我们俩也有并肩作战的那一刻。”叹了口气,我缓缓的抽出秋水般的长剑,清冽的剑身在月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废话真多。”胜利之剑缓缓出鞘,男子水墨般精致迷离的眉眼间一派冷清,纤细的身体缓缓紧绷,像是弦上的箭。
“要不现在能跑多远跑多远?”我回头看着弗雷,笑容中带了些痞气:“能甩掉一个是一个。”
他没有看我,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只看得到他的眸子在黑夜中璀璨如星辰。忽然一阵喊杀声响起,我回头望去,看到无数黑点如蚂蚁一般出现在两侧陡坡之上,远远望去如同黑压压的乌云。身后忽然响起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我讶然的转身看去,看到天的尽头处有黑色的线飞快地向前推进,无数把兵器在月光下闪烁,凌冽的白光刺得人眼睛生疼,密集如水银泻地,冷肃苍凉之意扑面而来。
“退路都堵住了,好手段。”熟悉的声音响起,昔日温暖的声音在此时却变得如寒光般清冽:“现在,想跑也跑不掉了吧?”
“啊,说的也是。”看向高坡,我挑挑眉,叹了口气:“怪不得等了这么久没人冲下来,原来是弓箭手,这下可有趣了。真不太了解到底是哪位这么未卜先知,提前一步在这里埋伏下重兵,如此鬼才不入我国门,真是可惜。”
“说的全天下天才都是你家的一样。”弗雷语气中带了淡淡不屑。
有无数裂帛声响起。密集如蝗虫般的箭雨从天而降,风声猎猎。
“我可没这么说。”我轻描淡写地挥剑格开数不清的箭矢,一把长剑舞得密不透风,牢牢护住身下的马匹。眼瞅着数不清的人挥舞着长刀潮水般涌过来,我转头嘱咐了一句:“你小心些。”
“这句话送给你。”男子语气淡淡。
能和我斗嘴,显然是有有余力。松了口气,我看着潮水般的士兵,歉意地一笑,一扬手数枚银针一闪而逝。
抱歉,为了我的计划,只好请你们去死了。放心吧,我会给你们烧纸钱的。
心里还没有感慨完,那边弗雷看到我轻描淡写一抬手割麦子似的死一片人,有些无语:“真轻松。”
“如果你想学,我教你。”我笑着回头:“我别的不行,这武功还算得上是独步天下,有我教你,保证你进步神速。”
男子撇嘴:“不稀罕,我自去找人。”
“你是想找蜀中唐门门主唐大先生吧?好啊,我改日给他写封信,让他来京城便是了。不过我和唐大先生的暗器手法不分伯仲甚至犹有过之,你何苦让人家再跑一趟?”
“……”男子不语,挥剑割断某个人的喉咙,下一秒反手将剑刺入某一个人的咽喉,看得我汗毛倒竖。
干干一笑,正准备再摸出一把银针,一摸却摸到了空处,面色一僵,才恍然发现我来时太仓促,压根没有带多少能投掷的东西,连衣服都是那夜出来时的水蓝色长袍,这几日没日没夜的奔袭也来不及换别的。暗暗一叹,真的要动手么?这么近的距离,万一污了袍子怎么办,这可是个麻烦。
幽幽一叹,我一剑插入跟前人的咽喉,皱着眉头看着水蓝色的天蚕雪丝绸上一抹风雅到极致的胭脂红:“所以说我最讨厌浅色。”
“看不出来。”
“还是黑色,或者血红色好。”我紧锁长眉:“我最讨厌看见身上沾了血,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难以理解。”
“你小心些。”再次嘱咐,我猛地提气轻身,在离开马背时又拔出一把上好的长剑,脚尖在一把把晃眼的长刀上轻点,猛然听见身后一声饱含痛苦的马嘶声,暗暗叹口气,那可是我花了几万两银子买的汗血宝马啊,这帮不长眼的,这银子可让我问谁要去?
踩着兵刃奔向人群深处,我双手握剑随便乱抡,完全不管什么武功套路,看见一个砍一个,砍完之后又随手补上一剑,一道道血箭沾在衣服上,我苦笑着看看浑身浴血的自己,浓重的血腥味熏得我有些头脑发晕。
“真是讨厌啊。”我低声喃喃。
这么一个一个地砍下来,直到砍得有些麻木时,我有些惊讶的发现以往那些所谓的剑招剑式竟融合起来,我的剑不再拘泥于招式。所有招式不过是剑的影像,这个道理我很早以前便明白,只如今才融会贯通,将诸剑招熔于一炉。微微一笑,我看着周围呆住的几个士兵,一剑横削过去,有些不解,战斗中岂可分心,这些人,也太会拿身家性命开玩笑了。
东方渐渐泛白。微弱的光亮照亮了深夜。我回首望去,看到那个男子姿态优雅从容,哪怕躲闪也躲的颇有大家风范王族贵气。微微一叹,这个男人,不论在哪里,都是光泽耀眼啊。
回过神,我往后退了一步,堪堪避过迎面而来的刀锋。长剑一转,我倒拿剑柄,狠狠地敲在一个士兵的手腕,长剑前递,抵在那人咽喉,有殷红的血珠泌出。温柔一笑,我随手挥剑挡开其他人的兵刃,声音柔和下来:“你们的首领在哪里?我想去和他说说话,聊聊家常。”
那人呆住了,嘴唇嗫嚅了几下,说了一堆我听不明白的鸟语。挑挑眉,我这才想起双方语言不通,不由的惆怅的叹了口气,剑尖发力,彻底断了他的生机。
看来擒贼先擒王这套路使不得了。心中寻思,我脚尖在地面上轻点,腾空而起,又借了几次力,飞掠到弗雷身边拉起他腾空而起:“现在人数不明,在这样耗下去,耗死也不是不可能,现下最要紧的就是赶紧杀出去。啊,对了,你有洁癖,这个现在没什么办法,等过后我焚香吃斋三日过后三拜九叩向你赔罪罢,你现在将就些。”
“没关系。”男子打断我的话,又皱了皱眉:“你这是要踩着兵刃飞过去么?”
我沉吟一下,反手将剑送入敌人的胸膛:“若是没有这些弓箭手,原也无所谓,现在若是这般那就是活靶子。”
“那就杀出去。”男子嗓音淡淡,挥剑格开几把明晃晃的大刀:“你还要想这么长时间。”
“这没那么简单。”我笑着摇摇头:“杀出去自然是最为捷径,但人力有时尽,这时候再冷不防一箭射来,小命休矣。这还是最简单的,我怕的是我们成功杀出去了,又有一队人马尾随,若是此番源源不断终是个麻烦,可又无可奈何。”
“那就走一步算一步。”他看了我一眼,手上不停:“你这般想前想后不过是白想,想了又有何用?”
我愣了一下,旋即低低的笑了起来。想自己瞻前顾后,却不如他这般直中要害,真是可笑:“说的也是。”
弗雷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我,下一秒瞳孔微缩,一瞬间消失在我面前,我讶异地转身看去,看到他将手中长剑刺入一个人的胸口,而一把长刀就悬在我的头顶上不过三寸。他脸色有些白,狠狠瞪我一眼:“你疯了?也不想想这是在哪里?”
不以为意的笑笑,我漫不经心地格开几把长刀,又逐一割断几人的咽喉:“大好头颅,就等别人来取了。”
“你活得不耐烦了?!”
我颇为认真地点了点头:“早就不耐烦了。”
男子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狠狠白我一眼后相当专心致志地杀敌,那种狠辣看得我心惊肉跳。
火红色晕染了半边天空,玫瑰色的火烧云随意舒卷,瑰丽的景致无比旖旎,看着看着,我恍然忆起那个春光明媚的早晨,他带着恼意问我要回面具,身后也是桃林旖旎十里,美艳不可方物。
心情忽然有些低落。我低低一叹,猛不然有一个人死死将我锁住,讶异挑眉,挣了几下,这人极其用力,我一时半会儿还挣脱不得。眼见着十来把明晃晃的刀就要扎入我的身体,原本还想着被几十把刀砍是个什么滋味儿,结果一抬眼,蓦然看到一个身穿铠甲的男人傲然坐在马上,一张异域气息深刻的脸上棱角分明有如刀削斧凿,弓弯如满月,而尽头处,是弗雷。
心没来由的一慌。纵使知道这只是计策中的一环,若是不如此整个计划便宣告破裂,但我此时却是从没那么恐慌过,害怕眼前这个在人前光芒四射宛如骄阳,却会对我使小性,会和我冷战,会和我东飘西荡七天不干一件正经事的人,就这么消失,再也看不到这个五彩纷呈的世界。
我怎么可以那样对他?我怎么可以那样对他?
混账!我真是个混账!我怎么可以伤害他?怎么可以?
反手一剑刺入肩胛,我手上发力,洞穿那个人的咽喉,另外一把长剑斩开晃眼的长刀。拔出刺在肩胛的长剑,我看到一只铁箭打着旋破空而来,想都没想我一闪身拦在弗雷身后,那只势大力沉的不知掺了多少玄铁的箭直刺入我方才受伤的肩胛。身体在空中微微一顿,我看着箭已被挡下,松了口气,但下一刻就有无数雪白的长刀刺入身体,趁着我欣喜愣神的间隙。
眉毛不受控制的挑了挑,我暗暗叹了一口气,这身子也太不中用了些,才多长时间没受伤,连这点小伤就受不住了,这可如何是好。身子猛烈前倾,长刀透出后背,我双手握剑从他们的咽喉扫过,飞溅出来的血在绚烂的朝阳下美艳而凄迷,却又华美如那人雪白杯中轻轻摇晃的猩红液体,宛如血红色的,晶莹的琥珀。
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大脑中一片昏沉。我艰难地拄着剑,视线一点点模糊起来,身体摇摇欲坠,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真是……真是太不中用了……我的视线有些模糊,嘴角一点点勾起来,这下不行,这么简单就晕了,可不是我赵某人的风格。看来这武功,还真是必不可少啊,包括一些别的什么的玩意儿……啧啧,真麻烦,早知道这幅身体如此不中用还留着干什么,趁早烧了了事……
意识愈发昏沉。就在我盘算着身后事,确定什么事都和月痕说了可以安心的去死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一个声音响起,惶恐不安的喊着我的名字,一声比一声激烈,一声比一声大声,宛若杜鹃啼血。往日里熟悉的声音在此时居然带了恐慌和哽咽。
这人是谁?我歪了歪头,费力的思索,但着实是想不起来了,或者说我不曾记得任何人。
这个人的声音,听着挺熟的。好像是,好像是……是谁来着……我紧紧闭上眼睛苦苦思索,一些模糊的片段在脑海中闪过。可是我的意识还是一团混沌。
对了!我记得这个声音!是弗雷!
眯眼睛,我有些疑惑,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为什么要恐慌呢?我就这么死了,不是很好吗?不是更能把握好局面吗?不就可以一统天下了吗?你就会成为最大的功臣,然后名正言顺的继承哥哥的王位,坐拥无限江山了吗?
只是,为什么要害怕,为什么要哭呢?我疑惑的抬起手,将手搁在男子明月般皎洁无暇却又刻满了惊慌的脸上,顿了一下,目光恢复清明。
“赵公明!你这个混蛋!”身前的人儿先是呆了一下,随即怒不可遏,气得白净脸庞上有风雅的瑰红色浮现,竟比漫天红霞还要艳丽三分:“有你这种的吗?以伤换伤?你还要不要命了?你很厉害?还是很想去死?想去死我送你!”
我静静的凝视着他,目光下移到他拎着我的衣襟的骨节分明的手,半晌,极低极低的笑一声。
“你混蛋!这种伤势,能用身子来扛?你死了没什么关系可谁来带我去游玩?你……你……”倾城的男子越说越慌乱,看着我身上的刀柄,想要伸手拔出,可是那白玉一般的手颤抖着合拢又松开,一遍遍重复,可都没有真正握紧过。我沉默的看着慌乱的他,笑了起来,抬手扶起他单薄的身子,神色轻松:“这点小伤没什么大碍,不就是被捅了个七八刀么,这算什么,早些年我练缩骨功的时候也没觉得如何,这个,嗯,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养两天就行了,你别那么着急,死不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垂头不语。我看着他颤抖的浓密睫毛,心中不知为何忽然有些惴惴。
试探的开口,我小心翼翼:“弗雷……?”
下一秒颈间一凉,我看见那个男子眉眼冷冽地站在我身前,清冽的眉眼间有冷霜弥漫,之前的慌张和担忧无影无踪。而我的脖子上,就搁着那把金光闪闪的胜利之剑。嘴角溢出一丝苦笑,我无奈,这下是真生气了,这可如何是好。我一时心急,万忙之中灵光乍现,面色愈显苍白,我白着脸将喉头的腥甜咽下,身子支撑不住向前倒去,等于是把自己的脖子送到了人家的兵刃上。男子一呆,手中的长剑落在地上,一把保住了我倾过去的身子。
“弗雷,”我靠在他身上,低声耳语:“待会儿不论我做什么,你都不要动,让我稳住他,稳住他,等援军来了,你就安全了。”我一字一顿:“等,不论我做什么,都要等。”
“你……你要做什么……”他的瞳孔缩了一下。我苦笑着道一句‘逾越’,抬手封了他的穴道,最后无可奈何,封了他的哑穴。
踏上几步,我心说演戏真是一个费力气的活,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一步踏出,一改方才孱弱姿态,傲意和睥睨之气自身上席卷而出,映着此时朝阳璀璨赤霞如虹,苍凉大地被血浸得殷红,惨烈悲戚的战场硬生生被我改成了孤傲和凛冽。
随着我的动作,所有人齐齐退后一步。我笑着一柄柄拔出重伤了内脏的长刀,将第一把刀刺入了男子身旁的泥土,一眼扫过去,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每拔出一把刀,便有一道血泉止不住的喷涌出来。我唇角带笑,运指如风,点了伤口旁的几处要紧穴道,血流之势减缓。其实多年后我一直觉得当时那帮子人被我镇住不是因为我有什么雄才大略的霸气,也绝不是因为我这有一半面具互脸的怪异相貌,想来是他们从未见到过如此疯狂罔顾自己性命的人吧?所以说,对付疯子的方法就是让自己比他们更疯。还好我是个疯子。
踽踽前行,我这一路可谓畅通无阻。所有人都颇为自觉地让开一条道,只不过这条道上血迹蔓延,金红色一寸寸铺在血红的土地上,悲壮,也很凄美,蓦然觉得我在走一条黄泉道。真是奇怪的想法。
努力的吊着一口气,我走到那个人的马前,站定,微微仰头,无声笑笑。
“我不认为,你还有动手的实力。”马上之人面色难看,出口竟然是略有些蹩脚的中文。
不在意的一笑,我潇洒的甩甩头发:“你们想不到的事情,或许还有很多。”
“哦?”那人语调略略抬高,含了猫戏老鼠的戏谑:“你认为,现在的你,能威胁到我?若是你全盛时期,我自是有多远跑多远,而现下的话……嘿嘿,您项上这颗大好头颅,可就便宜了小将啊。”
“便宜了谁,还未可知啊。”我淡淡一笑,像是在品评近日的天气一般漠不关心事不关己:“或许,还便宜了本将军呢。”
那人疑惑的偏了偏头,似是不理解我话中的含义。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我瞬间拔地而起,带着森罗鬼蜮般的煞气向着他当头压下。他头也不抬挥剑格挡,下一秒他引以为傲的名刀已经在我手中寸寸裂碎。反手拔出体内的最后一把长刀,我甚至没有处理伤口,就那样将刀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苦笑一声,压低了声音感叹:“你来便来,何苦毁了我一把好刀。”旋即默了默,又笑一声:“我都替你疼得慌,不愧是忍耐力一流的赵大少——”
“少贫。”不耐烦的低声打断他,我收紧了手里的剑,在他脖子上割出一道血痕,冷笑一声:“果真,是便宜了本将军啊。”
“赵公明,少故作玄虚,你的身子遭成了什么模样你自己清楚,何苦在此装神弄鬼?这般重的伤势,不好好好调养个把月休想善了。”身前之人刻意提高嗓门,看到那沐浴在华美朝霞中的单薄身子狠狠一晃,似乎下一刻便要乘风化去。他偷笑,压低嗓音,啧啧惊叹两声:“美人心疼了,还不快去哄?”
“你给我滚吧你。”不留痕迹的掐住他的胳膊,我笑了起来,扬声道:“其实,本将军想和你做个交易。”
“凭你现下的状况,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你以为你还是那高高在上无数生杀大权的铁面将军赵公明?”他大声嘲讽,最后声音细弱蚊音的呢喃:“老早就想这么干了,真爽。”
你死定了。我挑一挑眉,不留痕迹的加大力度,唇边扬起一抹安然的笑,目光坚定,像是在说一件极为平常之事:“用我的一条命,换取他的生,你觉得如何?”
“一命换一命么?这在下可不敢苟同,如今你二人到了这步田地,自无法逃脱,我为何要放弃另一条大鱼,要知道他若死了,我们国家能获得很多利益。这你不是不明白吧?”他面露犹豫,暗地里却是翻来覆去的骂,大抵是我装也能装得那么道貌岸然之类的。轻叹一声,我勉励抬起沉重的眼皮,相当无语地开口:“你又何曾知道我这一番话不是真心?还有,你借我靠靠,我,”我使劲甩了甩头,不停咽下喉中的腥甜,想要使自己有些混沌的意识清醒过来:“我撑不住多久了。”
“什么?”身前的人有些慌,我将手按在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双眼盯着那华美而单薄的人影,心中第一次翻腾起,那名为后悔的情绪。
“赵清,你说,我这次的事情,是不是做得有些过了?”我看着那单薄人影的目光一寸寸软了下来,又有些痴了。绝美的天地,绝美的人儿,只要这片天地间有他的身影,不论在哪里,那必然是一副顶尖的名家之作,哪怕是他浑身浴血脚边有尸山血海,无论多么恐怖的场景,只要有他在,都能渲染出三分凄美来。
“我,我不该说太多。”他支支吾吾闪烁其词:“属下只是觉得,将军你,其实也可以试着,去相信一个人。”
苦涩一笑,我微微摇头。若是能相信,又怎会有这般麻烦。
眼前忽然一阵天旋地转。我心道不好,这次月痕没来,现在自己又“挟持”不了那位“小将军”这下该怎么办,若是自己一人也就罢了,可偏偏还带了个弗雷……好,很好,非常好,这下可是来真的了,一不小心就会呜呼哀哉,更别提我还封了他的穴道……手贱!我就是手贱!若是不封哪里还会有这等烦心事?
身体不受控制的后仰。我也不知道第多少次感觉到生命如流水一般地顺着伤口倾泻出去,无可挽留无法挽留。任命的闭上眼睛栽下马去,隐约听到一阵喧哗声。我摔了下去,却没有跌到坚硬的地上,而是跌倒了一个冰冷却温柔的怀抱里。霎时间有冷香盈满鼻尖,是儿时最熟悉的味道。
困难的睁开眼,我确认似的看了男子一眼,方才闭上眼去。
“怎么才几天你就成了这个德行,太能折腾自己了不是。”冷冰冰的声音中夹了微不可查的关切。我在心里得意一笑,若不是惨成了这个德行你会出来?你不出来那谁都没法儿安然到达边塞。
心中沾沾自喜了一下,我干脆利落的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好吧好吧,昨天纯属是停电了,当时我正准备把东西传上来,而且也没保存,结果……5555一把辛酸泪啊……多出来的是补昨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