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A Bad Dream》Amelia32

195、195、Reality Ⅻ

　　195、Reality Ⅻ
　　阿斯托利亚在生气。
　　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在德拉科已经越发模糊的记忆里，她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至少不会在他看得见的地方。当然，她完全有理由生气。就算不为他那不合时宜的情感波动，也为他打乱了他们之前所计划的一切。虽然有那么几个瞬间，德拉科很想说，如果她没有让斯科皮去看她，他们就不会在这里了。
　　阿斯托利亚提出代替他去见哈利时，就属于这样的几个瞬间之一。
　　他险些就说出口了，那一瞬间的愤怒让他差点冲着她大喊大叫。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他没有任何资格责备她。
　　他不知道她和哈利说了些什么，她始终没有提起，德拉科也不想表现得太过在意。这或许是她在阿兹卡班的最后一个夜晚，德拉科不想让她在这里有更多不愉快的回忆。
　　这样说可能有些奇怪，但对于阿斯托利亚明天就要离开这件事，德拉科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开心，虽然他应该是最希望阿斯托利亚离开的那个人。这很矛盾，德拉科也不能说清究竟是为什么，或许是因为阿兹卡班之外的生活远比这里的更艰难，她必须面对那些比从前更厌恶马尔福家族的人，他们绝不可能让她和斯科皮好过；也可能是因为是因为她终于可以过上正常的生活，而他却要在这里等待着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的机会，等着执行他那个一旦出错就会将他拖入更深层地狱的计划。
　　又或许两者都有。
　　但他没有任何选择，就像他一早就明白的那样，哈利·波特是他生命中的灾难，无论从何种意义上来说。他和他作对时，他的生活被搅得一团糟；他不和他作对时，他的脑子又被搅得一团糟。他到现在也没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下定决心这样做，但事实已经成为事实，他也没有要改变的想法，就顺着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心意走下去，似乎是他唯一的出路。
　　这天晚上，阿斯托利亚一反常态说了很多。她带他回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光，但德拉科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个在走廊上冒冒失失撞上他的小女孩。他还记得自己当时满心欢喜，因为他以为自己找到了那个可以相伴着走过一生的人。
　　但他很快发现他错了。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女生，他并不会对她感到厌烦，但同样的，他也不会对她产生什么特殊的感情。她没有见过地狱，还只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而他刚从地狱中爬出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德拉科意识到，他所经历的这一切，他现在拥有的这些想法，从他在那本笔记本上写下第一个字母时就已经注定了。
　　他们都太高估了自己。
　　“我当时还拿这个威胁你来着。”阿斯托利亚说。
　　“是啊。”他记得这个，就算他需要费一番力气把这段过去从记忆深处挖出来。“我当时就觉得你很奇怪。”
　　“其实我是故意的。”她说，“我知道这样才能让你注意到我。”
　　“我知道。”
　　他们的交流更像是一场博弈，他是一个落魄家族的继承人，而她是一个不受宠的小女儿，他们都需要另一个支持，他们都在确认对方是否具有合作的资格。他干了很多蠢事，但她正需要一个容易控制的人，于是他们走到了一起。德拉科不知道她对自己有没有什么感情，但她确实帮了他很多，或者说，教了他很多。
　　“我以为你不会注意到。”
　　“我有时候也会回忆过去。”德拉科说，“可这没有给我带来任何好处。”
　　“回忆能让你看清自己。”
　　“在这种情况下？”德拉科苦笑了一下，能听到隔壁阿斯托利亚的吸气声，“我不知道，阿斯托利亚，我真的不知道了。”
　　阿斯托利亚很失望，几乎不用任何声音德拉科就能确定这点，可除了抱歉他也给不了更多。他不是神——如果他曾经认为自己是的话——他没有办法让所有人都满意。
　　手上那本笔记已经开始发皱了，那天牢里湿气重，他没注意，就把本子放在地上，封底就沾上了水，现在已经有些卷了。这些天来他已经把它翻了不下十遍了，他始终没有找到最终问题的答案，倒是想起了很多准备行动时的事。
　　尽管十几年过去了，但他没有指望波特会就这样放下戒心，于是他制造了各种偶遇，阿斯托利亚也是，他们都没有放下自己的高傲，却也适当地做出了收敛的模样。圣人波特总是会怜悯众人的，虽然德拉科一想起他的怜悯就忍不住作呕。波特没有怀疑什么，甚至还帮他们解决了一些问题……当然，小问题而已，德拉科真正想得到的，是永久的安逸，而不是一时的不被骚扰。
　　现在想想，他们还是该感激那个圣人波特的，无论德拉科有多么讨厌他，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斯科皮怎么样了？”阿斯托利亚突然问。
　　“挺好的。”德拉科说，“我把他寄在一户麻瓜家里。”他嘱咐过斯科皮第二天去找琼斯太太，哈利也保证过会时不时去看看他。
　　“你，还是他？”
　　“我。”不是没有察觉到阿斯托利亚突如其来的恶意，只是不能计较，不该计较，因为她有道理这样。“你离开后可以直接去找他，我不希望他落下太多课程。”
　　阿斯托利亚沉默了。
　　她在想什么？德拉科忍不住猜测。她知道他打算永远离开吗？她会知道的，她一向擅长猜测他的想法。可她会怎么应对？她觉得无所谓，还是会阻止他？她有办法阻止他吗？他只需要一次会面，不那么难，他已经把所有需要的东西都带进来了，而她甚至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他该告诉她吗？
　　德拉科心里有那么多疑问无法解答，可一旦想到这个问题，他甚至不用思考就能得出答案。他都能猜到如果阿斯托利亚知道他的计划会说些什么。
　　她一定会说：“你疯了！”
　　是啊，可他算得上正常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