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186、Reality 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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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Reality Ⅲ
赫敏没有答应哈利的要求。
但哈利也没有空闲去管她想怎么做了。
“你没有权利住在这里。”
“我也算是马尔福家族的一份子。”
“做你的美梦去吧。”
“那确实是个美梦。”哈利笑笑，将餐盘放到德拉科面前，“吃点吧，你已经够瘦的了。”
回到马尔福庄园已经三天了，德拉科所做的一切就是要求前往阿兹卡班，以及对强行住下的哈利恶言相向。哈利无法差遣庄园里的小精灵，只好自己做饭，可德拉科一次都没有吃过，甚至吩咐小精灵们把家里的厨具和材料都藏起来。哈利觉得自己甚至能够看到他身上每一磅重量的流失，再这样下去，他不是饿死，就是病死。
“即使你这样做我也不会离开的。”哈利狠下心说，“我属于这里。”
德拉科冷哼了一声，把眼前的餐盘推开了一些。
哈利不想这样做，如果他有其他办法可以阻止德拉科这样对待自己……
哈利揪着德拉科的衣领，硬是逼着他站起来。他好像已经失去了身体里最后的力气，哈利能感觉到他在不停地下坠。
“你到底想怎么样……”哈利无力地放开了他。
他从没见过德拉科这副样子，即使在战火纷飞的时候，即使那些灰尘和沙土侵占着那块从未染指过的地方，德拉科的眼睛里都还闪着光芒。哈利还记得自己曾经无数次为那双灰色眼眸中的星光雀跃，也曾经无数次为其中的冷漠而受伤。但绝不是这样，绝不是这样的一片虚无，哈利从其中甚至看不到自己的倒影，像是一具尸体一般。哈利倒宁愿他真的死了，这样或许，哈利还可以告诉自己，这只是因为他死了。
“把我送到阿兹卡班吧。”德拉科说，“阿斯托利亚只是在帮我，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在那里，我才是始作俑者……”
“原来你知道吗……”哈利觉得在德拉科死去之前，他一定会先疯掉的，“那我该怎么办？在这么多事之后……”
“回到你的家人身边吧，哈利。”德拉科说，“是我错了。我不该这样对你，回到你正常的生活中吧……”
“这就是我正常的生活……”
“这不是！”
他一定是受够了冷淡，才会连德拉科生气都觉得那么开心。
“认清现实吧，哈利，”烛台掉到地上，蜡烛碎成了蜡片，“这里不是你家，你和马尔福家，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你就看不到吗……”
“我该看到什么？”为什么你还能这样理直气壮地朝我大吼？“就连记忆都是你给的，我还能看到什么，还能感觉什么？”德拉科泄了气似的倒在椅子上，那样子，像极了出了故障的人偶，“见鬼的！那个向邓布利多承诺过不会放弃我的人是谁？说希望我成为马尔福家族的一部分的又是谁？这就是你所谓的骄傲吗？”
“那是在梦中……”
“那不是梦！”这是自从醒来之后，哈利第一次这样歇斯底里。一直忍耐着，承受着，以为总有一天他能够等到德拉科愿意的那一天。可德拉科只当那是一场梦，甚至是一场恶梦！该死的，他究竟为什么要愧疚？让事情变得那么糟的明明是德拉科不是吗？到底为什么，为什么是由他来承担这些痛苦和绝望？“对我们来说不是！你清楚的。”他绝不相信德拉科完全感受不到这些，“你还在遵守约定不是吗？你完全可以骗我，可以说是他们冤枉你，你完全可以……”
“我不说会被拆穿的谎言。”
“那就告诉我，你是不是还在遵守和我的约定。告诉我你没有啊！”
德拉科别过头去，抿紧了嘴唇。
“斯科皮在哪里？”德拉科问，“他们说他在庄园里。”
哈利愣了一下，沉默了。
魔法部是打算将这里当做监狱的，他们没打算让德拉科见他儿子，把斯科皮关在地下室里，施了各种隔离魔法。赫敏说德拉科没被处死就该庆幸了，但哈利还是觉得这太残忍了，赫敏当时冷笑了一下，告诉哈利，他才是最残忍的那个。
“提出把他关在家里的人是你，你早该想到魔法部会这样做的。”赫敏说，“如果把马尔福关在阿兹卡班，他们说不定还会安排小斯科皮去看他呢。”
哈利倒不怪赫敏这么刻薄，她和其他知道这件事的魔法法律事务部成员一样，签署了保密协议，就连罗恩都不能告诉。金斯莱做起政治家来一点都不逊色于福吉，甚至要更出色，他知道必须给予德拉科更重的惩罚才能够安抚这些知道真相的人。
只是，受罚的是德拉科，难做的却是哈利。
他去看过斯科皮几次，那简直就是德拉科的翻版，一看到他，哈利就会想起当初在对角巷摩金夫人店里遇到的那个小男孩——罗恩说他曾经说过德拉科在那里对他很无礼，但哈利脑子里的是一段完全不同的记忆，即使听到这些，也好像在听故事一样，始终没有融入感——哈利和他聊了一会儿，就像在和小时候的德拉科聊天一样，可是又有些不同。德拉科当时虽然说话办事都还带着稚气，却有一种奇异的成熟感，哈利现在知道那是从哪里来的了；但斯科皮却正好相反。大概是家庭的巨变让他不得不成熟处事，但聊得多了就能发现，他还是小孩子心性。
讽刺的是，现在比起德拉科，哈利和斯科皮倒更能交流。大概因为哈利很坦然地接受了自己三十七岁的外表下装了一颗十七岁的心，他也不觉得跟斯科皮聊天有什么困难。就连劝斯科皮吃饭，都比劝德拉科要简单地多。
当然，有时候，哈利还是很难回答斯科皮的问题，尤其当他问起什么时候能见到自己的父母时。哈利只能说他会尽量帮忙，却无法给斯科皮任何承诺。
其实，如果让德拉科见到斯科皮，会让德拉科不那么抗拒他的话，哈利倒是不介意去找金斯莱，毕竟德拉科看不看斯科皮这件事不需要经过魔法法律事务部的审批，完全是由金斯莱做主的。但哈利不能在这个时候让他们见面。他无所谓谁说他自私，但见到斯科皮只会让德拉科更想念阿斯托利亚，看在梅林的份上，那是他们的孩子，和哈利真真正正没有任何关系。这是即使他再妒忌，也没法改变的。
哈利觉得自己就像被将军了一样，无论怎么做都是错的。
那他还能怎么样呢？除了将整盘棋都推翻以外。
这天金妮又写了一封信过来，问他在哪里，说孩子们很想他。他将信纸放到一旁的时候德拉科正好看到了，他想抽回来也已经来不及了。德拉科说他该回去了，这是他的责任。哈利忍不住想笑，又在同时涌上了哭泣的冲动。
“难道我不是你的责任吗？”哈利问他。
他转过头去，像过去的几天一样。
哈利以为他会就这样保持沉默，直到他们都忘记这个问题曾经出现过，或者说，假装忘记。
但他开口了。
他说：“你太沉重了，我已经负担不起了。”
他累了。
哈利说：“我们逃吧，逃到一个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逃离这些一定要背负的责任，或者，把它们交给我，你只需要对我负责就够了。
哈利没想过德拉科会吻他，没想过会在这种时候。
他尝到了一股不曾感受过的苦涩，德拉科的嘴唇是干裂的，有几块翘起的死皮扎了他一下，被压平，而后又微微翘起。
德拉科说了“好”。
作者有话说
第186章 186、Reality 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