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184、Realit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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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Reality
虚假的美满与真实的残酷，你会选择哪个？
三十七岁的德拉科会选后者，彼时的他正在准备着奋力一搏，期盼着回到现实的那天，事情会依着他所安排的方向前进。
而一年之后，他却宁愿自己还睡在梦中。
“啪”的一声，将门外守着的傲罗都吓了一跳。
“出去！”哈利压低了声音说，“把门关上！”
余光瞥见那人一眼，德拉科并不认识，估计是新加入的傲罗，对他倒是没什么敌意，只是和其他的傲罗一样，对哈利言听计从。
用舌头顶了一下左边的黏膜，哈利是真的下了力气，直到现在德拉科的脸颊还是生疼的。
“你怎么能这样做……”
“好吧，”德拉科抬头看向哈利，试着用最漫不经心的语气说，“我当时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来着……”
预料中的，毫无反抗的，疼痛。
“你知道是这样的吗？”哈利问，“在……”
“在那段虚构的记忆中？我知道那只是一段假记忆吗？”
“在那段记忆里，你知道那不是处在现实世界吗？”
德拉科苦笑了一下，“我要是知道就好了。”要是他知道的话，完全不需要和哈利走得这么近。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父母和家族在那场战争后元气大伤，穆里……不，应该说他甚至让自己觉得父亲已经不在人世了，然而现在看来，马尔福家族完全是被十几年来这些零散的骚扰拖垮的，父母现在也只是满世界度假而已。他明明可以不要多做那么多不必要的事。如果他在圣诞舞会的那个晚上推开了哈利……这才是他最初的目的。
结果……他以为自己在梦境中已经体会了足够多的无力，然而现实告诉他，正因为远比梦境残酷，它才被称为现实。
“那个在梦境里的德拉科，”哈利问，“他还在这里吗？”
“你能不能……”
“回答我！”
“别那么幼稚！”德拉科不明白事到如今还要说这些做什么，“就算他还在又怎么样？就算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些……那些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那又能怎么样？”那对事情不会有任何帮助，那只是徒增他的痛苦。而他也只能接受这些折磨，这是对他试图染指自己不该得到的东西的惩罚。
“这不一样！”哈利说，“这让一切都不一样！你不一样了！”
“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德拉科甩开了哈利放在他肩上的手，“你就不能仔细看看自己的处境吗？”他发现自己甚至没法面对哈利，没法面对那双碧绿的眼睛。他转过头去，知道自己绝不该再妄想了。“我想他们已经告诉过你了，我也可以再说一遍，你现在是金妮的丈夫，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你能不能不要表现得像个还在念书的小孩一样！”他快疯了，他一定是疯了才会这样说话。这是他第一次认识到，原来只是做一件他不得不做的事，原来只是做出了只有一个选项的选择，都会这么难受。
“呵，”哈利冷笑了一声，“在所有人里，你是最没有资格这样说的那个，不是吗？”德拉科知道的，明明是他……“从来不懂责任可不是我的错，我身边已经有一个被责任毁掉的家伙了。”哈利站起身，德拉科只觉得周围一片寒冷，就像摄魂怪突然入侵了这个房间一样。“他篡改了我的记忆，把我的意识拉回了十七岁，而后还拒绝承担他所带来的后果，这就是他伟大的责任感！”
“我还能承担什么？”
果然，一切都只有亲身经历后才能领会，无论是快乐或痛苦。德拉科一直以为，即使做出了再大的牺牲，只要能够挽救奄奄一息的马尔福家族，一切都会是值得的。可从来就不是。被强逼着担起一切，这种滋味他在梦境中体会过了，他花费了六年的时间才找到了两全其美的办法，才真正从沉重的枷锁中解放出来。或者说，他以为是这样。他以为自己确实挽回了，无论是家族还是哈利。但醒来之后，一切又都不一样了。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所能预见的一切都是那么糟糕。他根本没有力量再去承担什么了。他现在也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会想到这个办法，为什么会那么认真地去策划这样的一个局，哈利或许身陷其中，但他却已经被沼泽淹没了。
“我明天就要被送到阿兹卡班了。”德拉科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或者说，今天。”也就是几个小时的事了。
“听说阿斯托利亚也在那里。”
“你觉得他们会给我们安排相邻的牢房吗？”
“我不会让他们这样做的。”
哈利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
德拉科摇摇头。他确实没有意识到哈利的心智停留在了十七岁，尤其是看到那个样子的哈利，他根本就无法将他当做十七岁的孩子对待。
而更重要的是，刚刚站在他面前的，并不是十七岁的波特，而是十七岁的哈利。
就像哈利刚刚说的，这不一样，他不一样，他们都不一样了。
但这个世界，他们现在所处的世界，没有任何改变。
而德拉科所熟悉的那个哈利，十七岁的哈利，他要更张扬，更果断，也更聪明，甚至更心狠，简单来说，那是一个斯莱特林版的哈利，带着格兰芬多的勇气。
这样的他会做出什么事，德拉科不敢想象。
他现在只希望阿兹卡班的伙食不至于差到天怒人怨，否则他不知道该怎么度过自己的余生了。
不知道父亲和母亲有没有听说这件事，上次联系上他们的时候他们说会在北极附近的一座冰岛上住上一两年，希望他们没有无聊到重新订《预言家日报》吧……
还有斯科皮，他应该好好问问赫敏——他现在得叫她格兰杰小姐，还是韦斯莱夫人？无论如何，不会是简单的“赫敏”了。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怀念能这样称呼她的日子——看看马尔福家族剩余的那一丁点财产该怎么办……他希望可以把斯科皮送到德姆斯特朗，那里的人应该不会像这里这么介意这件事，无论如何，霍格沃茨是呆不下去了。
虽然清楚地知道这就是自己做出的事，可德拉科还是不明白，他当初怎么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了？
他重新翻开那本本子，在最后一页，他用大大的字体写上了“经历决定记忆，记忆决定性格”，还用魔法将这句话圈了起来，一年过后，那个圈还发着淡淡的银光。他试着搜寻自己当初的想法，却发现根本找不到。
但他大概能猜出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他一定是觉得无论如何自己的性格是不会因为这样一段虚假的记忆改变。他当时虽然经受了打压，却还是傲慢而自负的，自认为可以成为一切规则的特例。
而他现在已经理解不了这样的想法了。虚拟的记忆没能改变世界，却教会了他认命。
或许，这也算是一种收获吧。
然而他收拾好心情，准备跟着魔法部的人去阿兹卡班时，却收到了他被魔法部长下令囚禁在马尔福庄园的通知。
他这才知道，哈利那句“我不会让他们这样做的”是什么意思。
他们都从那段虚假的记忆中学到了一些东西。
他学会了认命。
而哈利学会了反抗。
作者有话说
第184章 184、Realit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