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178、The Deathly Hallow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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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The Deathly Hallows
那道绿光比他想象中的来得要稍慢一些。
倒下的那一瞬间，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并没有完全失去视觉，至少他还能看清随着他一起落在地上的那样东西，冈特家的那枚戒指，这就是德拉科刚刚塞给他的，而他甚至不知道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他觉得自己和那上面那个眼睛一样的图案互相瞪了好久，如果不是，那就是他以为过了好久，他几乎要以为阿瓦达索命咒又一次对他失效了。可这是不可能的，再没有人来保护他，所有他以为会保护他的人，不是被他留在城堡里，就是任由他一步步走向死亡。
他闭上眼睛，就像每个午夜里做的那样，就像他只是累了，想要睡一觉。
那一定是又一个梦境，他从未来过这样的地方，周围的一切好像都被笼罩在云雾之中。然而仔细观察，他发现并不是这样，这些云雾在不断地汇聚，逐渐形成一些形状，只是哈利还看不清那都是些什么。他躺在一片白色的地面上，感觉不到它的温度，哈利坐起来，地面一直延伸到他视线的尽头。
他站起身来，想拍拍长袍，才发现它干净得就像新的一样。他又摸了摸自己的眼镜，他确定自己倒下的时候它已经掉到一旁摔裂了，可它现在完完整整地架在自己的鼻梁上，不止如此，他脸上的伤也都不见了。
好吧，他想，如果这就是死后的世界，那似乎也不错。
他试着走了几步，就像他平常走路那样，没有什么区别，甚至他因为那场战斗而持续酸痛的肌肉也都没了牵扯时的撕裂感，就好像，就好像他只是在校医院里睡了一觉，如今醒来了一般。
一个声音，一个细小的声音绕过了他的想象，他转过身，那些白雾逐渐汇聚成了一些熟悉的景物，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大厅里。这里比学校的大礼堂要大得多，高高的玻璃圆顶让他想起了魔法部的审讯室，但这里也比那里要空旷，没有那种因空间狭小而产生的压抑感，却也空荡得让人难以安心。就在他前方不远处，一个座位的下面，那个发出声音的东西就在那里。那看着像是一个光着身子的小孩，瑟瑟发抖地蜷缩在那儿，发出受了冻的呜咽声。看着那东西，哈利也感觉有些冷了，他用双手揉搓着手臂，慢慢地向着那东西靠近。
逃亡几个月以来形成的直觉让他本能地想往后退，那东西看着并不是什么无辜的弱小生物，或许等他靠近，那东西就会扑上来将他咬碎。但他无法想象自己见死不救的样子，他不应该变成那样。
“你帮不了。”
哈利猛地转过身，穿着深蓝色长袍的校长正向着这边走来，脚步是哈利形容不出的轻松，好像了却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一样，哈利怀疑他甚至蹦了几下，却又不是很能确定。
“哈利。”邓布利多张开怀抱拥抱他，但这个怀抱没有一点温度，就像他脚下这片白色的地面一样，不冷也不热。“你这个出色的、勇敢的孩子。我们走吧。”
跟在邓布利多身后，哈利发现前方又出现了两张椅子，他很肯定刚刚它们并不存在。邓布利多走过去坐到一张椅子上，哈利犹豫着，还是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了。他看着地面，他们刚刚走过的地方都还弥漫着雾气，椅子周围却没有一丝白雾，只能看见白色的、光洁得能从中看到哈利倒影的地面。
“我死了吗？”哈利问。
他应该是死了的啊，再没有什么能帮助他从阿瓦达索命咒下逃脱了，何况，邓布利多是死了不是吗？他怎么可能再见到邓布利多呢，如果他没有死的话？
可他感觉不像是死了，至少不像他之前想象的，从各种书籍中看到的那样，他没有丧失他的感觉，也没有感觉自己漂浮在一片虚无之中，这和他想象中的任何一个死后场景都不同，他甚至觉得自己只是被送到了一个他所不知道的地方而已。
“哦，这可不好回答。”邓布利多笑笑，“但总的来说，我认为并没有。”
“没有？”
“没有。”
他活下来了？他怎么可能活下来？
“你看，这又是一个问题了。”邓布利多笑着看着他，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把心里想的都说出来了。
他怎么会活下来？他做好了准备去死的，那道绿光没有偏离，他也确实倒下了……
“那个戒指……”哈利猛然想起，“德拉科把它交给我了，他说我不会死……”
“我恐怕……这和德拉科没有任何关系。”邓布利多摇头，“很明显，德拉科误会了那东西的用法，但我确实希望他把它交给你，我以为那对你派的上用场。”他用左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哈利这才发现他两只手都是完好无损的。“但事实证明，你比我要勇敢得多。”
“那为什么……”
“好吧，我们还是必须面对这个问题。”邓布利多说，“我想你能猜到。”
“我本来应该死去的，我让他杀死我了……”哈利低下头，“他在我体内留下了一片灵魂，除非我死了，它才会消失……”
“是的，”邓布利多点点头，“就是这样。”
“我不明白。”
“就像你说的，那片灵魂消失了。”
“可你刚才说……”
“或许我该这样说，”邓布利多笑着看着他，“伏地魔亲手杀死了他残留在你体内的灵魂，于是你的灵魂完整了，完完全全只属于你了。”
“可是，我为什么还能活着？”
“哦，就像之前所有的问题一样，你只是需要回想一下，哈利，只需要回想一下……”
哈利疑惑地看着邓布利多，他脸上是一种俏皮的微笑，好像他一直都知道事情会怎么发展，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然后，那个答案就这样自然地从他嘴里溜了出来。
“他取了我的血。”
“就是这样！”邓布利多说。
哈利不是很能理解这样的解释，就像他永远不明白邓布利多怎么能够预知到这么久之后的事一样，但他还是简单地得出了结论，只要伏地魔活着，他就能活着，母亲的保护在伏地魔的血液中流淌着，他的每一个咒语都无法再伤害哈利分毫。
“那么，”如果他没有死的话，“我们现在在哪儿呢？”
“巧的是，我正打算问你同样的问题呢。”邓布利多说着，站起了身，看了看四周，“你觉得我们在哪儿呢？”
哈利也看了看，周围的景物就在霎时变得那么清晰而熟悉，就像他第一次带着行李，在弗农姨父的嘲笑声中逐渐远离德思礼一家时一样，这个答案是那么简单。
“我想，我们在国王十字车站呢。”可这里又不像他印象中的国王十字车站，没有那么脏乱，也没有火车。
“国王十字车站！”邓布利多夸张地大叫了一声，好像不敢相信一样，“这是真的吗？”
“我想是的。”哈利说。
在他们身后，那个婴儿一般的东西还在呻吟着。他们都沉默了很久，就在某个瞬间，哈利突然意识到，或许，那就是伏地魔的灵魂，正在苟延残喘，等待着最后的湮灭。它已经越来越虚弱了，虚弱到哈利不仔细听就听不见那“嘤嘤”的叫声了。
“我必须回去，是吗？”等到他再也听不见那东西的声音之后，哈利问，“我不能留在这里。”
“我想，哈利，这取决于你。”邓布利多说，“尽管你刚才的语气已经显示了你的决定。”
哈利点点头，他确实没有想过不回去，他必须回去，他还有必须完成的事。
这并不是那么难的事，哈利甚至没有费心去想他该怎么离开这个地方，看上去这就像是一个理想空间，他只需要想着回去。
“这是真的吗？”哈利问，“还是这只是发生在我脑子里的事？”
邓布利多已经走远了，哈利必须大声地喊话，他才转过头来，微笑着看着哈利。白色的雾气将他包围了，不，更像是他正在融入那些雾气中，可他的声音并没有因此变得飘渺而无力，反而像是在哈利耳边一样响亮。
“当然这是发生在你脑子里的事，哈利，但为什么那就意味着不是真的呢？”
白雾在他眼前汇聚，周围的景象变得越来越具体，越来越清晰。他的面前筑起了一道高大的墙，他抬头看去，这道墙并没有和玻璃圆顶接触，准确来说，玻璃圆顶竟然就这样消失了，墙上逐渐长出了奇怪的东西，那一开始像是一根奇形怪状的木头被粗劣地粘了上去，随着越来越多木头的出现，一根根枝条也从木头里抽出来，伸展着，而后是一些细长或圆润的黄绿色薄片，哈利发现自己面前也都是这样的薄片，但自己面前这些要更干瘪一些。
再一眨眼，他感觉到了鼻梁骨上一阵酸痛，他的眼前突然一片黑暗。
“主人……主人……”
那是贝拉特里克斯的声音，轻柔地如同娇弱的小姑娘一般。
哈利闭上眼睛，感受那股腐烂的气息顺着满地的枯树叶蔓延。他意识到自己正面朝下地躺在禁林的地上，他没敢再动弹，而是保持着被击倒时的姿势。隐形衣还在他的长袍里，他的魔杖却不知怎么的掉了出来。
就在哈利考虑着拿回魔杖而不被伏地魔和食死徒们发现的可能性时，伏地魔也恢复了过来。听上去他似乎推开了贝拉特里克斯，他们所在的位置发出了几声树叶的碎响，哈利猜测他是站起来了，或者朝自己这边走了几步。不过无论是那种结果，伏地魔都很快停止了动作。
“那个男孩……他死了吗？”
尽管不明显，但哈利还是听到了几声短促的呼吸声。他静静地等着，能感觉到所有人都在盯着他，他不断地告诉自己，放松，放松，你还在睡眠中，还没有醒来。
“你，去查看一下。告诉我他死了没有。”
他在紧张。哈利想，他不敢接近我。他派了谁过来？哈利希望不是贝拉特里克斯，只要是马尔福夫妇中的一个，如果他们还没有失去他的信任，应该不会有错……
一股熟悉的气味将他包围，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178章 178、The Deathly Hallow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