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179、The Deathly Hallows 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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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The Deathly Hallows Ⅱ
德拉科从没想过这会是那么难以面对的一个场景。
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马尔福不会做无谓的事，他知道哈利一定会活着回到城堡里，他以为自己足够清楚这点了，他以为自己不会为这样一场假死感到难过。
然而以为也只是以为，那个被抱在混血巨人怀里的身影看上去比从前更加渺小了。而更糟糕的是，这一次他站到了人群的最前方，他能清楚地看到海格眼睛里冒出的泪珠在哈利的长袍衣袖上溅开。海格边走边抽泣着，明明是那么高的个子，每一步却迈得比身后那些食死徒还要小，就在德拉科观察的这一会儿，海格身后的麦克尼尔已经撞上他三次了。麦克尼尔的肩上扛着一把大斧头，上面还沾着不知是属于什么生物的血迹。
罗恩和赫敏都在大叫着，不只是他们，几乎城堡前的所有人都发出了凄厉的叫声，就连平时不苟言笑的麦格教授都险些跪倒在了地上，她的发髻不再是那样整齐了，几缕碎发垂落下来，而她甚至都没有费心将它们拨开，只是向前跑了几步，不敢相信地看着海格怀中的那个人。
所有人都在哭着叫着，叫着哈利的名字，或是只是一声“不”，还有人只是疯狂地大叫着“啊”之类的无意义的音节，就像一场简陋葬礼上混乱的丧乐。
然而德拉科却不能叫，不能哭，连一丝表情都不能露出来，甚至必须挺起早已疲惫不堪的身子，只因为伏地魔和食死徒们越走越近了。
他可以控制自己，可以不将那些伤心和难过表现出来，可以装作一切都在自己的计划之中，可装作永远不会变成事实。如果不是伏地魔自大到只扫了他一眼就开始了无用的演讲，如果不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伏地魔和哈利身上，如果每个人都像他的父母一样注视着他，他们就会看到，德拉科根本无法将视线从哈利身上移开。
有那么一个瞬间，在哈利被放到草地上的那一刹那，德拉科突然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如果他弄错了那块石头的用法，如果记忆中的波特是靠了另一种方式逃脱的，如果他的改变导致了结局的逆转……有那么多的不确定，他却这么坚定地认为自己不会出错。他已经无法阻止自己想要阻止的事，也无法拯救自己想要拯救的人了，如果他甚至会害死原本能活下来的人呢？
他告诉自己别再想了，他的反常可能会被哪个眼尖的食死徒或是伏地魔看到。但一阵突然的心悸让他无法冷静，像是有人拿着刀子，硬生生地刺入他的心脏，而后握着刀柄将刀旋转，直到心脏被剜下一块，血流成柱却无法弥补一样。
被伏地魔施了咒后，所有人都被迫沉默了，也正因为如此，德拉科倒下的声音变得尤其明显。他知道自己搞砸了，他明明应该装得比谁都不在乎的。可他现在只能艰难地用右手撑住地板，左手紧抓着自己的胸膛，希望那股锥心的疼痛能够减缓一些。
“德拉科！”他听到了母亲的叫声，父亲似乎拦住了她没让她跑过来。
即使是为了他们，德拉科咬牙站了起来，即使是为了他们，他都必须将这场戏演好。
德拉科走上前去，感觉每一步都是那么艰难。他多希望能够立刻飞到伏地魔那里，看看在他脚边躺着的那个男孩。哈利或许可以骗过所有人，德拉科想，但我只要看他一眼，就一眼，我就一定能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可他又忍不住走得慢一些，再慢一些，害怕最后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一个。
他忍不住去想，如果哈利死了，他该怎么办？他不想管魔法界会不会处于伏地魔的统治之下，他只知道他要么会成为一名食死徒，要么，会逃走，和父母一起，逃到一个伏地魔找不到的地方。
还有一个选择，那不是他该有的想法，却在这种时候跳出来了。
伏地魔高兴地抱了他一下，轻轻地，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只是这样的接触，都让德拉科心中生出一丝寒意。
他能逃到哪里呢？伏地魔要找一个人，哪里是那么难的事呢？当年他不就顺利地找到了波特一家吗？除非他们一家人都跑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否则，伏地魔统治的世界下哪有能藏身的地方呢？
他不该这样想，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他不可以就这样……
可他还有什么能做的呢？他不是被选中的那个人，即使……他并不具备打败伏地魔的实力，这永远都是属于哈利的使命，沉重，但这是事实。
他绕过了地上的哈利，他想就这样蹲下来再次抚摸那乱糟糟的黑发，尽管那上面沾上了不知道是泥土还是石屑之类的东西，还有几片枯树叶通过不知什么东西黏在了靠近前额的头发上。他想停下，也许只要一秒钟，他就能看到哈利正常起伏着的胸膛，或许还能感受到微弱的呼吸。
他想起了他们第一次接吻的时候，尽管德拉科从来没有真的承认那算是一个吻，他从来都管那叫“机械的唇齿活动”，那其中有利用和算计，有引诱和误导，却唯独没有感情。
但当他再次回想的时候，他又不是那么确定了。他还能记得哈利那时候有多幼稚，甚至都不懂得呼吸，如果不是从耳畔传来的强烈的心跳声，他几乎要以为自己在亲吻一具尸体了。那时候的哈利还没有见过死亡，还不会主动攻击，就连三强争霸赛都能当做游戏一样，全身上下充满的都是他看不惯的天真气息，他甚至有些嫉妒，为什么身为事件中央的哈利能够这么自由地张扬，他却必须步步小心？
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在看见秋张亲他之后，还是在墓地里听了父亲的挑唆之后，或者是，在看到塞德里克的尸体之后？他还记得那时候他有多恼火，他需要一个救世主，而眼前的救世主却没有半点样子，只会流泪。他还记得，他告诉他，要强大起来。
他亲手毁了从前的哈利，却直到现在才发现，他宁愿将所有的一切背负，只要能换来哈利的无忧无虑。
他真的错得太离谱了。
德拉科苦笑了一下，没有人看见，就连一直看着他走来，朝他伸出手的卢修斯和纳西莎都没有注意到。
然而奇迹一般的，一个本不应该注意到的人却发现了。
同样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伏地魔和与他对峙的纳威身上，或是支持或是同情或是羞辱的目光，没有一只眼睛看到了地上的细微动静。
纳西莎的手触及德拉科的那一刻，纳威从分院帽中抽出了那把银色的，镶着红宝石的剑。德拉科知道，自己所有的计划都成功了。
一切就在这一瞬间改变了，或者说，朝着它原本该往的方向前进了。
伏地魔愣住了，在最关键的时候，他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惊呆了。
然而德拉科却没有时间感叹他居然还有常人会有的惊讶了。
纳吉尼的头颅旋转着飞向天空，它张着嘴巴，尖利的牙齿在从云朵中透过的第一缕阳光的照射下还发着光。那缕阳光照向了离伏地魔不过十英尺的地方，原本应该躺在伏地魔脚下的男孩已经沐浴在阳光下。
德拉科甩开了母亲的手，这是计划的最后一步，赌的就是伏地魔愣神的这一秒钟。伏地魔已经抬起了魔杖，德拉科一边跑着，一边大喊了一声。
“哈利！”
没有人知道他想做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就连伏地魔和哈利也不例外。
而他想做的很简单。
作者有话说
第179章 179、The Deathly Hallows 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