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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八十三回 ...

  •   话说凤姐一径走来,见了王夫人,回复了书信之事,暂无别话。

      却说凤姐回到家中,平儿接着,因问道:“才刚老爷书信回来,免不了要治席接风的,奶奶可曾想过这治席所用银子的出处?”凤姐笑道:“出处?自然是用官中的,难不成我自己掏腰包垫上啊?”平儿道:“我也知道没了钱只管向官中去拿,可是近来家计艰难,奶奶又不是不知道的,如今连吃饭的钱都艰难了,更别说请客摆宴席了,况且几处田庄地租子都收不上来,时不时的又有东府小蓉大爷来借贷,可每回都是有借无还的,这却怎处呢?”凤姐笑道:“把我的项圈拿一个出去,不拘哪个当铺,在押二百银子来吧。”平儿愁眉道:“老这样下去也不是个长法。”凤姐道:“过一时是一时吧,能偷闲我且偷闲,能避祸我且避祸,我且安富尊荣的是,再不像先那样逞强了。便是府里没有使唤的银子,那也不是我的错处,我是照着府里的旧章程来办事的。说句不怕人计较的话,就是天塌下来,也还有个儿高的顶着呢。今日用项圈押的这二百银子,迟早都还是要用官中的钱来垫补的,横竖使费不着我一分钱,这个你且放心。”说了,又说了几句闲话,二人便上床睡下了。

      当下言不着贾府。只说如今朝廷和南海诸国发生了战争,爪哇国也卷了进来。原来南海诸国一直窥视我沿海资源,海中的鱼虾还是小事,更有紫菜,海带,石油等,极是惹人眼红,又见我沿海兵力设备不足,先时不过是和沿海居民发生口角冲突,后来渐次放诞,竟有打架斗殴之事,近来更是动起刀兵来了,福建厦门两省领事忍无可忍,也曾报告过朝廷,无奈朝廷初时竟不以为意,现如今南海诸国竟形成气候,侵州夺府,福建厦门领事招架不住,于是一时间公文竟雪片也似飞来。朝廷无奈,只得宣召贾政等巡边文官火速入朝,细问端的。

      一时间来到长安,贾政连家门都还未进,就赶紧进宫回话去了。问起来,原来是越寇侵我海疆,贼众虽是乌合,然一时间已成了气候,急切间难以剿除,况且近日爪哇国也参加了战争,众南越国见爪哇国王骁勇善战,便都推他为首领,我朝将士本不惯水战,于是节节败退下来。今上闻听,长叹道:“哪里想到今日会生这般枝节,从来不曾预备这一招。先时倭寇侵我海疆,尚有戚继光可以出战,今日可有人为我分忧解愁否”问了一声,无有人应,再问时,文官武将就都低下了头,真如木雕泥塑的一般。今上见了,无计可施,只有唉声叹气罢了。众人正在忧闷,只见南安郡王走出朝班奏道:“我主勿忧,臣有一计,可以退敌,不劳陛下一兵一卒。”今上道: “是何妙计,快快说来我听。”南安郡王道:“陛下可遣一使,背负金珠宝贝,赶赴南海找爪哇国王求和,愿两国永结盟好,互通往来,另外许他些好处:“年年岁岁向其进贡些金珠宝贝,人参鹿茸也就是了。”今上闻奏,龙颜大怒,手拍御案道:“岂有此理,想我中华乃天朝上国,我父王早年间南征北战,马背上得的天下,南越诸国乃弹丸小国,蝇堆鼠聚之徒,岂可抗拒天兵哉”责命即可发兵。南安郡王羞得面红耳赤,无言以对,虽是为难,然也别无他法,只好遵旨照办。

      当下言不着朝廷,只说贾政回到家里,贾母、王夫人治席接风,酒席就摆在嘉荫堂,不过说些贾政路途辛苦、海南风土人情等。说着话,贾政就把人事奉献了,给贾母的是一双象牙手镯、一对连珠花瓶、一只寿桃玉杯、一双紫檀木镂空穿花大插屏,上面也有人物,也有山水,贾母见了,喜得眉开眼笑,忙推鸳鸯道:“快,带我去瞧瞧。”鸳鸯一面笑着,一面搀扶着贾母过去看,贾母一样一样的看过,赞不绝口,只和鸳鸯说道:“明儿就把那双象牙手镯给我预备着戴,见了族中子孙们,我的脸上也风光些;把那对连珠花瓶灌了水,把咱们园子里头的时新花朵,采些插上;那只寿桃玉杯就给我喝水用吧;那架紫檀木插屏,明儿就放我屋里头。你老爷辛苦了一趟海南办差,也难为他一片孝心给我买的这些东西,快给你老爷倒酒去。”鸳鸯笑着就要去,贾政见送的礼物合了贾母好乐的性子,因忙站起来笑道:“儿子这些辛苦,为国为朝廷,还不是应该的,就是这些礼物,原不过是些土物,老太太若果喜欢,可见儿子孝心到了。倒是老太太这么大年纪,还要照顾家里,还要挂牵着儿子,我们该敬老太太一杯才是。”说毕,满斟一大杯,贾母笑着,一面说:“咱们大家都满上,叫你老爷也落座吧。”说的众人都笑了。贾政知道贾母喜吃荔枝,因特将自己从海南带回来的荔枝奉献上,贾母果然更加喜欢。一时间,只听得满座觥筹交错之声,杯箸起落之响。贾政又把送别人的人事也都奉献了,或有书的,或有墨的,或有笔砚的,或有锦绣的,种种不一,众人都忙收了,各各称谢。一时酒足饭饱,已是晌午大错了。

      散了席,宝玉就来找黛玉。一见面,黛玉先就问道:“宝哥哥,你今日得了什么礼物?我得了一本《诗经》,这可是宋刻本,可是罕见的,你看看。”一面摆弄着让宝玉看。宝玉愁眉道:“我都知道——我来,不是为跟你说这个的,我来是特意和你商量对策的,现如今老爷来家了,我只怕明儿老爷跟我问起书来,我可怎么回答,字还是去年春天几个姐姐妹妹替我凑的,若要我背四书五经,这可怎么好?上年有晴雯教我装病,总不能这次还装病吧!”黛玉笑道:“原来你是着急这个,我说的呢,这有什么可急的。我且告诉你,老爷这次回来,未必会问你书的,你可记得那次你写的《姽婳词》么,我听舅母在老太太跟前说起过,说你走了之后,老爷很是在众清客面前夸你来的,还有上年中秋,老爷们和老太太说起话来,很是夸你的箭法出众哩,从这两件事上来看,老爷这次断然不会叫你去问书了,你就只管放心吧。”宝玉听说,不禁一脸愁容都散尽,转作满颜晴空道:“到底是妹妹冰雪聪明,我怎么就想不到呢!”黛玉道:“虽然如此说,但这些天老爷在家,你还要装做好学的样子,多读读书,练习练习弓箭,就是装幌子也只瞒过这几天,舅舅听说了,一高兴,就不会再为难你了。”宝玉笑道:“此言甚是,妹妹如此说,实在是对我有大恩大德,这可叫我怎么谢谢妹妹呢?”黛玉笑道:“谁稀罕你谢!你要谢,不值什么的,把舅舅今日给你的礼物都转送我吧!”宝玉笑道:“这个不难。不要说今天的礼物,就是我屋里头的东西,有喜欢的,妹妹若看中了,只管叫紫鹃过去拿去。”黛玉点头一笑。不觉又到了晚饭时间,兄妹二人来到贾母这里吃了晚饭,一宿无话。

      这里南安郡王免不得车马劳顿,不日来到两广地界,这里早已是一片硝烟战火了,南安郡王到了馆驿,见到接待使臣,问起广东长官,原来是到前线指挥战斗去了,南安郡王心头便有不悦之意。看官,你道南安郡王为何不悦?只因他自从皇宫里头长大,娇生惯养,养尊处优,虽身居南安郡王,究竟何曾悉心研究过兵法战策,故而战争一打响,他便极力主和,谁要是积极抗敌,他就以为是存心和他过不去,可是偏偏时事难料,战争就发生在他的管辖区域内,而且今上又是个自负之人,不肯轻易就说投降的,以为是失了颜面的勾当。看官听说,都是这样一类南安郡王似的乱臣贼子,断送了江山社稷,就如当年南宋年间的秦桧岳飞一样,生生留下千古遗恨。

      早春的天气,白日天短,转眼即到黄昏,广东长官鸣金收兵,回到县衙,处理完公事,即刻来到馆驿,拜见南安郡王,见了面,不免说些客套人情话,然后南安郡王就问道:“近日来战事如何时才听得军师说你颇有谋略,南蛮诸军不曾捞着什么便宜,朝廷有你这样的栋梁之才,真是可喜可贺!”广东长官魏无忌奏道:“多谢王爷夸奖,多赖诸将士奋力死战,下官不过是一指挥使罢了。也都亏皇恩浩荡,下官才能施展才能于万一。”南安郡王哈哈笑道:“好会说话的一张嘴,果真是国家栋梁之才,前军参你做了这一方父母官,倒果真好眼力。只是我在这里指点你一句,看好形势,认清政治方向,日后也好为自己在朝廷谋个好位子。莫要逞一时匹夫之勇,难不成你还想史书留名?”一席话说的魏无忌只有点头称“是”的份儿。一时南安郡王回到馆驿歇息,魏无忌自来和军师商议对策。军师冷笑道:“切不要大动作,明日敌军来骂阵,只管免战高悬。如今朝廷派南安王爷来,自然是督促战事,南安王爷这一番话,显明了意思是不想战。这样也好,打明儿有了什么事,你都不用去管,只管让南安王爷去料理就是了。现如今他是这里的老大,你胳膊也拧不过他大腿去!”魏无忌击案笑道:“所以说到底是军师高明,我今日定要与你一醉方休。”因又骂道:“都是这些乱臣贼子误国!”说毕,便命人摆上酒席,自己起身于军师亲自把盏,宴酣酒阑,二人至深夜方散。

      次日,魏无忌来找南安郡王商议军情。南安郡王道:“两家议和,化干戈为玉帛,岂不是好,何必再起战端,劳民伤财!”魏无忌道:“现如今可是这群水寇侵略我天朝在先,若我等今日去言和,我朝国威何在?朝廷纲纪何在?百姓又当做何感想——想我朝廷果然不可依恃,若国基动摇,那时就不好了。况且说两广粮草丰盈,足可养军千日,岂有不战自降之理!”南安郡王大怒道:“你少拿朝廷来压我!现如今我就是朝廷,你且别说,如今议和的是当今圣上的意思,便是那群草寇,想要什么金银珠宝,我朝物产丰富,给他们一些也就是了。你且派人去爪哇那边照这个意思办吧,我也很累了,说了这半天话,该去休息了。”说毕,径自去了。

      这里魏无忌怔了半天,不知所措,前思后想,无可奈何,只好回到府邸,差人去爪哇军营,依南安郡王的意思办理。于是,使臣自带了通事官,一路风尘来到爪哇军营,说明来意,那群蛮寇全体上下一阵哈哈大笑,向后来,几个主帅模样的人在一处叽里咕噜了一阵,然后,一个王者模样的人大声喧哗了一阵,说了些古木牙达,这里通事官转说道:“每年要向爪哇进贡珍珠、稻米、鱼虾,海带、石油、丝绸、茶叶,瓷器若干,还要求开两广地界为通商口岸,另外还要求赔款白银一万两,赤金五千两,更厉害的还在后头,要一位公主去和番。”使臣道:“真是岂有此理!欺人太甚。既许了他物资也就罢了,开放通商口岸,咬咬牙也可以接受,哪里还有要人的道理!你告诉他,前几项都好说,唯独最后一项,叫他绝了痴心妄想。”于是,通事官和南蛮国王又是一场交涉,谁知那南蛮国王偏就不依不饶:“若不将本朝公主嫁我儿为妇,我誓不罢休,只要打得你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况且说了,我那水乡地肥水美,原就比你这中原强。你们公主如果肯嫁过来,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他。”使臣闻言,无计可施,只得告辞,回来好问个注意的。

      使臣回来,见了魏无忌,备述上情,魏无忌无可奈何,只得去问南安郡王,南安郡王听了此言,知道为难,脸面上却不露出,因说道:“你且放心,我自有道理,待我进京面奏皇上,有了回话,我自去料理,也妨碍不着你什么的。只是这几日万不可和爪哇军再动干戈,若有了差错,唯你是问。”魏无忌哪里敢再言语,低着头,只有唯唯而已。

      当下言不着朝廷,只说这日清晨贾珍侵晨先起,也不带侍从,自己一个人来至花园中,玩赏那园中景色,但见:

      木叶初绽,寒芳著蕊。宿露未干,游蜂来访花丛;粉香伊散,浪蝶辄来舞跃。十分可人,绕画桥淙淙水流;一派妙景,啼芳甸啾啾鸟鸣。红花喜客眼,绿叶恼人魂。休言神女天台远,只此便是蓬莱境。

      赏玩多时,只见从人来找贾珍回去吃早饭。贾珍因问道:“那边的场子可都收拾齐备了不曾?”从人回道:“凭爷的吩咐,哥儿一大早就起来在那边指挥着人忙活,现如今都收拾好了。”贾珍点头儿。原来这日贾珍约了几处王孙公子来家较量骑射,连带本家的弟兄子侄也都来散散闷。因命贾蓉一大早去布置校场,自己得安闲一时,再者想着这个家迟早有一日要交到贾蓉手上去的,瞅着机会,也该叫贾蓉历练历练了。

      一时饭毕,诸王孙公子也都到齐了,内中有冯紫英、卫若蘭、陈也俊,世交公子蒋子宁、谢鲸、戚建辉、裘良、韩奇等也一并都请到了。贾珍见众人都来捧场,满心欢喜,先将众人约到茶室吃茶。吃茶中间,冯紫英因问道:“大师兄今日雅兴,约请众人来较量武艺,可是有什么新鲜样法么?”贾珍笑道:“也无甚新鲜样法,不过是较量一下骑射,思想来,倒还是射圃古朴一些,也要赌个利物,大家才有个勉励之心。”众人皆道妙极,于是一行人说说笑笑来到校场上。

      正在谈笑,贾珍道:“今日天气且是晴好,列位世兄也不要多耽搁了,射圃玩了还要吃酒呢,我是东家,自然不便先出头的,哪一位来打个头阵呢”话犹未了,裘良先出班笑道:“还是我先来吧!”原来诸王孙中,要数裘良武艺最为精熟,且经常出席皇家的场合,故而不怯场。当下裘良取下那副描金雀画细轻弓,搭上点翠雕翎端正箭,箭法流星,三箭正中红心,众人喝一声彩。一时间,众人都射完了,轮到卫若蘭,众人看时,只见他生得剑眼修眉,齿白唇红,脸若银盆,眉如泼墨,八尺以上身材,二十五六年纪,十分腰细膀阔,人物十分出众。贾珍先就笑道:“真好俊秀人物!”众人也都不禁交头接耳的称赞。又见他穿着白绫蝴蝶落花箭袖,蓝黄相间的云纹,一双高筒皂薛,打扮得十分俏丽。卫若蘭射出第一枝箭,好似一阵风呼啸而过,天空中的飞鸟闻得这般声音,俱忒楞楞飞走远避,且说这一枝箭射出去,将之前众人射过的箭触着了,那些箭哗啦啦一声脆响,都落在地上,溅起异地尘灰,再看时,那枝箭已端端正正射在红心里头,众人先就喝了一声彩。谁知今日射圃,因早起匆忙,贾蓉竟忘了去知会宝玉,看着卫若蘭射圃,贾珍因问起宝玉,贾蓉道:“忘了去请了!”贾珍道:“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我过两日不骂你,你就图不得了。”贾蓉听说,忙忙的且去找宝玉。彼时将近正午,天气燥热,卫若蘭口干舌燥,因丢了弓箭,要杯水喝,贾珍忙忙招呼下人去照应。

      贾蓉来到荣府,见了宝玉,说明来意,宝玉忙进去换衣服,一时穿扮了,同贾蓉过宁府来。来到宁府,众人接着,寒暄过,宝玉落座,也是一盏茶的功夫,卫若蘭起身射第二枝箭,宝玉见卫若蘭生的俏丽,因问贾珍那时谁人,贾珍道:“你不认得他,他是卫若蘭!”宝玉闻言,点了点头。只见卫若蘭扎好马步,一箭飞去,正中第一枝箭的雕翎,那第一枝箭摇晃了一下,却不曾掉下来,众人见了,再喝一声彩,宝玉也不禁暗赞:“好箭法!”

      二月间的天气,偏是暖和得很,看得众人不禁都有些汗意,卫若蘭正要射第三枝箭,却又热得很,眉梢眼角都有细细的汗滴落下来,卫若蘭禁不住热,他本是个风流人物,就起身,把身上的箭袖解下来,脱膊着,露出雪练般一身白肉,羊脂玉似的。众人见了,又喝一声彩。那卫若蘭射出第三枝箭去,不偏不倚,又正中第二枝箭的雕翎,众人见了,连天价喝起彩来,声传巷外,闹热非常。

      一时宝玉也射完了,大家算起来,却是卫若蘭射得最好,箭法最为精熟,于是贾珍就把利物给了卫若蘭,大家说说笑笑吃酒不提。

      这里宝玉和卫若蘭坐了邻居,左手是陈也俊,右手是卫若蘭,酒阑之时,宝玉因出席解手,卫若蘭便随了出来,到了廊檐下,宝玉回头见是卫若蘭,又见他满头满额都是汗,便掏出巾帕替他揩拭,一面说道:“听珍大哥哥说,你叫卫若蘭,我们也算是世交。”卫若蘭笑道:“正是,今日一见,恨相见之晚。”宝玉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卫若蘭笑道:“后会有期——我就就在兴隆街上住,靠山卫府的即是,你什么时候闲了可以去找我,我父母俱是随和的人,不会阻拦我们来往的。”宝玉道:“如此便好。只是今日仓促,没有什么敬贺之物,可巧前日得了一见奇物,聊表今日之谊。”口里说着,便向荷包里面乱掏乱摸,一时间,掏出一个又大又有文彩的金麒麟来。卫若蘭笑着,一面接了,说道:“我也无甚新巧之物,只有手上这枚扳指是常日间把玩的,兄弟权且收着,闲了时可千万去我家玩。”宝玉答应着。一路说着,二人入了席,仍归旧座。卫若蘭佩戴着金麒麟,席间众人见了,只觉好看,还只当是贾珍所赠之利物,也都不理论。一时酒阑人散,宝玉回至园中。一宿无话。欲知后事,下回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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