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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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道：“先生的话总那么深奥，鸣柯，我们不去管他了，咱们出去玩！”
鸣柯却摇头：“不，我留下来看看能帮师兄做点什么……”
甲子嘟着嘴：“那好吧，先生，我晚上回来啊！”
淮南点头：“早点回来。”
甲子跑的远了，淮南把摇椅搬出来，擦擦上面落得灰尘，回头对鸣柯道：
“你又感觉出来什么了？”
鸣柯点头，手紧紧地握着。
“鸣柯，会泡茶么？”
“会，经常给师父泡……”
“那正好，去给师兄泡杯茶来，有生意上门喽！”
淮南摘下铜钱，就看见一只妖正蹲在门前，笑眯眯的看着淮南：
“先生，这是晏清泉新收的徒弟？”
“对，是我的师妹。”
“我来请先生画画的。”妖从怀里拿出一包金子，放在桌子上。
“好啊，不过我要听听原因。”
妖笑道：“也没什么原因啦，就是想在投胎之前了却一桩心事，哦，对了，先生，我和蓝二爷是旧交，能少收点钱么？”
淮南笑着摇头。
妖失望道：“蓝二爷走了多少年了，五百多年前，我们还经常在一起喝酒呢，这一晃，我的修行都快够了，我想在临走之前以人的样子去一次我和蓝二爷的旧居，然后，我就能安心去投胎了。”
淮南黯然，蓝霓在妖中的名声是最好的，妖们尊他为蓝二爷，蓝霓与微雨，迥然不同的两种性格，微雨高高在上，妖们对他都是远而避之，而蓝霓，为人随和，为任何妖都能两肋插刀，不过，蓝霓和微雨都是妖中最有声望的妖，他们上千年的修行和法力都是最出众的。
“你说五百年前？”
“对啊，五百年前，我和蓝二爷一起在城北的岁流林一起修行。”
“那微雨呢？”
“微雨？”妖不解。
“就是白虹。”
“哎呀！”妖拍着大腿：“像白老大那么尊贵的人怎么会一起呢，白老大当时不在苏州城中，而是另外找一个清静之地修行。”
淮南道：“那我能跟你一起去看看蓝霓的旧居么？”
“这……”妖有些为难，虽然白老大和淮南的关系人尽皆知，但是也不能就这样冒然的带一个人进妖怪的地方。
“妖。”淮南道：“你进来，看一看蓝儿的画像。”
妖一愣，连忙跟上去，蓝霓的画像依旧挂在墙的正中间，蓝衣人笑容依旧。
妖竟然把持不住自己，跪在地上痛哭起来，却没有眼泪落下，看起来十分滑稽。
但淮南知道，他是真的为蓝霓感到伤心难过。
鸣柯端着茶出来一看，不禁大惊：“师兄，这……这是怎么了？”
妖怪扁着嘴，说道：“蓝二爷，我对不起你呀，你走了七年有余，我才从别处赶过来看你，却以人走楼空，唯有这画像让我能看你最后一眼，兄弟我三天后就要去投胎了，你我的缘分也就尽了，蓝二爷，我……舍不得你啊！”
淮南低下头，心中也是百感交集，蓝霓对于所有的妖来说，都有难以割舍的情分，从蓝霓走后的几年里，几乎所有妖在看到淮南之后都会问起蓝霓，然后叹气道，蓝二爷走了，真是可惜。
鸣柯小声的问淮南：“师兄，这个蓝二爷是谁啊！”
“一只故去的妖。”
“真是……长得好美，他跟甲子、秦萧一样，眼角这里都有一颗痣。”鸣柯突然说道：“先生，你说甲子长大了会不会也这么好看？”
淮南喃喃道：“或许吧！”
妖哭了一会儿，站起来揉揉眼睛：“对……不起……让您见笑了……”
“无妨，蓝儿走了，确实让人痛心，其实罪责都要归咎到我……”
“不，先生，罪不在你，蓝二爷不在了，白老大也生死未卜，先生，即使这样，你还是要等下去么？”
淮南点头，眼里是毅然决然的坚定。
“那好，我愿意带先生去岁流林，不是为了报答蓝二爷，而是看在先生这七年的份上。”
“多谢了。”
“那么，我也要去！”鸣柯在一旁道。
“鸣柯，不要闹，我是去看故友。”
“我没有闹！”鸣柯急道：“我也想看看妖怪之间到底有没有友谊！”
鸣柯认真的看着淮南：“师兄，带我去吧，我想了解妖。”
淮南还没说话，那妖倒是开口了：“既然如此，那也带小女孩儿去吧，虽然她是捉妖师，但那地方，已经再没有妖怪了。”
淮南磨好墨，铺上宣纸，让妖坐在椅子上，开始动笔。
鸣柯还是第一次看到淮南画画，认真又好奇的站在一边看着，淮南的画笔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展现在画纸上。
鸣柯道：“师兄，你为什么要给妖画画？”
“为了让他短暂的变成人。”
“妖就是妖，只要它们不轮回，永远都是妖，如何成人？”
“鸣柯……”淮南道：“抛开那一千年，妖和人其实没有界限的。”
鸣柯显然不理解，但是也没有再反驳。
画很快就画好了，淮南把画挂到墙上，回头问妖：
“你叫什么？”
“陆九黎，蓝二爷以前喜欢叫我酒儿，因为我好酒。”
“那明天，你到这里来找我，我们一起去看看蓝儿的旧居。”
妖点头，便离开了。
淮南拿过茶杯，啜了一口茶
“鸣柯，你的手艺可比甲子好多了。”
深秋时节，处处凉爽，即便是江南，太阳也不像前些日那么炽热烤人。
陆九黎在第二日清晨就来找淮南，此刻鸣柯和甲子还在睡梦中。
淮南把鸣柯叫醒，让她赶快梳洗一下。岁流林在城北，路过秦萧的家，只好请他再来照看一下甲子了。
三个人蹑手蹑脚的出门，赶往岁流林。
秦萧打着哈欠出门，一看到淮南带着个陌生人，就知道他是妖怪。
“先生，往哪儿去啊？”
“去看朋友，甲子……”
“知道知道。”秦萧笑道：“我这就去你哪儿！”
“多谢了。”
“哪里哪里！”
把甲子也安顿好了，三人继续赶路，结果没走到一半，鸣柯就喊累，淮南无奈，只好把她背到背上。
陆九黎对鸣柯饶有兴致，问她：“小丫头几岁了？”
“七岁了。”
陆九黎笑道：“晏清泉可真是个怪人，你们三个也都不小了，怎么收了这么小的徒弟。”
淮南道：“师父的心思，谁也猜不透，我以前也曾经恨过他，可是现在却理解他了，原来师父也只是恨铁不成钢啊！”
“也是，这七年，晏清泉竟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师父那么恨妖，是因为他最爱的人被妖害死了，而他的徒弟竟然喜欢上妖，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算了，我们不提那些陈年旧事了，微雨也好，蓝儿也罢，无论他们在哪儿都会过的很好，我相信他们。”
“蓝二爷能有先生这么个朋友，我真替他高兴。”
淮南道：“别说我了，说说你吧，你和蓝霓怎么认识的？”
妖想了想，竟情不自禁的的笑出来。
“说起我和蓝二爷的事儿，可真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鸣柯在淮南的背上兴奋道：“那就简单点说！”
淮南惊讶的转头看鸣柯，鸣柯嘿嘿的笑着。
陆九黎道：“离岁流林还有一段距离，我给你们讲讲关于蓝二爷。”
“蓝二爷是妖界的混世魔王，我在还没认识他之前就听其他妖说过，苏州岁流林有一个蓝发的妖，他的眼角有一颗泪痣，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喜欢打抱不平。那天我也是偶尔路过岁流林，那时候，我还是个只有几百年修行的小妖……”
“喂！说你呢，站住！”
陆九黎听到喊声回头，身后站了三只妖，不怀好意的看着他笑。
“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人有人的规矩，咱们妖也有妖的规矩，兄弟们说是不是啊！”
三只妖放肆的笑着。
陆九黎道：“我没有钱，几位大哥还是放过我吧！”
“没有钱？”妖道：“那总有几年修行吧，够我们几个分的了！”
陆九黎虽然是只小妖，但是也知道修行不易，如何能答应？
然后这几只半斤八两的妖便打了起来，陆九黎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便败下阵来。
三只妖邪笑着一步步向他走来……
这时，只听林子里有人道：
“那个冒失鬼，敢吵了爷睡觉？”
那三妖不满：“你又是哪个？”
“蓝霓。”
三只妖大惊，互相看看，吓得屁滚尿流的跑掉了。
“你怎么样？”蓝霓也没管他们，过来把陆九黎扶起来。
陆九黎一看，那妖满头蓝发，眼角的红痣像朱砂一般，那人笑嘻嘻的看着他。
陆九黎惊呆了，怎么会有如此俊美的妖。
蓝霓道：“我叫蓝霓，别人都叫我蓝二爷，你是谁？”
“我……我叫陆九黎……”陆九黎脸通红，偷眼看着蓝霓。
“你想到我家里坐一坐么？”
“这……。”
岁流林的深处，有一栋小木屋，那便是蓝霓的家，屋里的摆设都是用木头做的，散发着木头的香气。
“你一个人住？”陆九黎打量着四周，真是个修行的宝地，这妖肯定大有来头。
蓝霓随口答道：“以前白虹也住在这儿，不过，他早就搬走了。”
“白……虹！”陆九黎大惊，他可能不知道蓝霓，但他不可能不知道白虹，那是法力最高强的妖，陆九黎颤着声音问道：“你……你认识白虹？”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