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过敏原》沁沁云袭

7、第七章 顾淳的心事（2）

　　回到家，顾淑堂和朋友们喝酒还没回来，刘颖赶紧拆了盘发，卸了妆洗个澡，就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顾淳闷声跟着坐在沙发边，眼睛死死盯着对面的电视屏幕，脑海里一片空白。

　　电视中正播放着琼瑶电视剧，女人和男人久别重逢后，彼此已为人妻为人夫。这时顾淑堂开门进来，恰好看到男女主角哭哭啼啼，将手中修汽车的工具随手丢在地上，便随口说道：“一天到晚看这种婚外情的电视剧，不嫌恶心啊？”

　　刘颖一僵，不自然地捋了捋头发。顾淳虽然不知道婚外情是什么意思，但看妈妈的反应，显然不是什么好词，脸色也不自然起来。

　　顾淑堂大大咧咧，哪注意到娘母子的不正常，走进浴室冲完澡，然后穿了套睡衣坐到沙发上。

　　“唉，往那边挤挤。”顾淑堂用身体挤了挤刘颖。

　　“你不知道坐过去啊，非得往我这里挤？”

　　“我懒得过去。”

　　这类对话在顾淳家中经常上演，今日却有些特别，很明显的，刘颖的火气没有以往那样盛。

　　顾淳嘴巴动了几动，有一种冲动，想要告诉爸爸，妈妈今天有些反常是因为什么，但看到妈妈很不得劲的表情，只好忍住了。

　　一家人不咸不淡地看完电视剧，就关了客厅的灯，各回各的卧室睡觉。

　　第二天早上，顾淑堂要开车送顾淳上学，刘颖表情古怪地反对：“儿子现在大了，应该学会独立了，反正学校离家也不远。”

　　顾淳却固执地拉住爸爸粗糙的手，倔强地说道：“我就要坐爸爸的车上学。”

　　刘颖只好无奈地看着两父子手牵手地出了门，她感觉儿子肯定会将她的秘密说给丈夫听，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家转来转去，脸色急得通红。

　　也许唯一的出路就是坦白了，刘颖停下慌乱的脚步，在心里对自己说道。她估摸着孩子已经在课堂里了，便给顾淑堂去了个电话，电话一接通，她就急忙说道：“淑堂，我有个事想和你说说。”

　　电话那边没人应声，一片静默，刘颖明显感觉到拿着话筒的顾淑堂说不出话来的愤怒，明白他什么都知道了，便满带愧疚地说道：“对于这件事，我感到万分抱歉。今天晚上回来，我们好好谈谈，你要离婚，我也不会反对。”

　　过了许久，顾淑堂终于说话了：“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尾音之后是压抑的抽泣声。

　　刘颖惊呆了，顾淑堂一直是一个大咧咧，笑声震瓦的大男人，此刻居然哭了，她也跟着嚎啕大哭起来，抱住电话：“淑堂，我真的错了，你在附近青山公园里等着，我来找你，当面向你检讨我的这次错误！”

　　是的，她迫不及待向丈夫道歉，祈求他的原谅，原谅她如此愚蠢的行径！她抓起衣服和包包，就往门外冲去，如中学时代参加两百米赛跑般，使出全身力气往外冲。

　　出了小区，刘颖伸手拦出租车，可此时交通繁忙得让人心碎，那些出租车就和守门的大爷一样，甩出一阵不耐烦的声音，匆匆而过。她眼见对面停下一辆出租车，撒开步子往对面跑去，而忘了看注意到此刻是红灯。

　　只听，嘎一声，急刹车的声音之后就是砰一声，刘颖被一辆快速行驶的小车撞到了五米开外，人当场昏迷不醒。

　　救护车来了，警车来了。短暂的停顿之后，交通依又开始繁忙如初，仿佛根本没有事故发生一样。

　　顾淳在语文课上被班主任叫到教室外，这个戴着啤酒瓶底厚的眼镜、头发花白的老班主任眼眶湿润地看着顾淳：“你妈妈出车祸了，快不行了，你赶快去明星医院见她最后一面吧！”说着老班长在他后背上死劲拍了拍，像催促马儿快上路一样，催着顾淳往医院跑。

　　到了医院，顾淳见妈妈果真全身插着管子，脸色灰白，以为他来迟了，哇地一声，伏在妈妈身上哭起来：“妈妈，你醒醒啊！”

　　刘颖缓缓睁开眼，干枯的嘴唇费力地说道：“儿子，妈妈对不起你！”说完，吃力地转头看了看顾淑堂，“也对不起你的爸爸！”

　　顾淑堂哭着抓住她的胳膊：“没有对不起，是我不够好，让你失望了。”

　　刘颖摇了摇头，露出苦涩的笑容：“这都是自作孽啊！”大滴泪珠从她眼眶里滚了出来，“只是苦了你，儿子还这么小，如果有机会，就给他找个后妈吧，你们也可以再生孩子，我只有一个要求，一定要对我儿子好。”

　　“别说了。”顾淑堂痛苦的摇头，脸上爬满了泪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们还要供儿子考大学，看着他结婚生子呢！”

　　“怕是等不到了！”刘颖别过脸，无限眷恋地看着顾淳，缓缓闭上了双眼。

　　“妈！”“小颖！”父子俩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这间病房久久回荡，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