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风三部曲》第三部 冰雪女神的王冠》明月晓轩

7、册封

　　西尔威斯特.欧文教授在帝国文史奖颁奖之夜，顺利的通过“私人途径”递交到军务省高级军官手中的情报并没有象大家期望的那样引发帝国军的震动。
　　涉及到自治领的事，毫无疑问归官房厅处理，只有菲尔纳不用提交任何申请就能动用能力超卓的情报三处。薇罗妮卡本来以为用不了三五天自己就会收到协查的命令，结果十来天过去了连个声都没有。她只能将此归结为“落到情报三处手上”的原因，然后强迫自己也把文史奖之夜的小插曲彻底忘了。
　　她是军务省军需处长，追查职务犯罪这种事不在她俸禄范围内。在第十八基地三年的时间，受到几个曾经在杨舰队服役的下属的影响，她也开始神妙的用“俸禄范围”来衡量自己的职责。在帝国军中从来有那么一个趋势，旧同盟领过来的，如果是请求，基本被漠视；如果是坏事，立刻被放大一百倍。她在第十八补给基地的时候已经充分领教了这种奇妙的想法，比如缺少食物的报告打上去，立刻会被指责：“为甚么消耗的那么快，是不是旧同盟军过来的那些人故意损毁来挖帝国的墙角？”她辛辛苦苦的写的物资消耗清单，用来证明他们已经最大程度节衣缩食的公文显然是没有人看的。等到战争结束，巴拉特自治领建立，帝国军这种下意识的敌视和同盟相关的任何事件的毛病又有了更能发作的地方了。最重要的是，全帝国这阵子的注意力都在另外一件事上，绝对不会被那些总喜欢无病呻吟、想方设法给帝国找麻烦的自治领的小破事打扰。
　　十二月最后一周的第一天，新帝国将进行第一次贵族册封。
　　新帝国历三年，罗严克拉姆皇帝去世后不久，摄政皇太后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晋升，著名的提督被提升为元帅，形成了后世所谓的“狮子之泉七元帅”。其他在战争中建立功勋的将领也一一晋升，比如拜耶尔兰成了上将，菲尔纳晋升中将等等。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开始，比如文官序列里的那些名臣们没有得到明显的利益，然而，谁都知道，战争结束后将是他们的天下。最重要的是，在旧帝国贵族世家烟消云散后，新帝国必须建立起自己的统治基石——新的贵族们。
　　当然，作为和旧贵族不平等制度决战发家的新帝国，对自己的新贵族们也有了一定限制。昔日的特权被废除后一时半会也不好意思拿出来重复，在决定进行第一次册封前，帝国已经发布了最重要的一个命令——新贵族们不再拥有领地，一切统治集权于中央，一切规则服从于法律。至少，这一次，让帝国民众觉得，贵族不再是“不合理的特权”，更多的是荣誉。在这种荣誉下，诸如税收等方面的优待、岁金的供养、子孙的优先录用等都在民众可以容忍的范围内。
　　帝国文史奖颁奖典礼之后没多久，薇罗妮卡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在和德莱赛夫人以及D&A集团中她所信任的一批骨干反复商量后，她和德莱赛家族解除了收养关系，也就是放弃了D&A集团的经营控制权。养父留给她的大部分股份转让给她所信任的那些德莱赛家族中有能力继续经营公司的人，在她自己名下只留下了两家企业，都是诸如珠宝设计等和军需类永远打不上关系的。于此同时，她恢复了自己家族的姓氏“冯.安贝格”。这在旧帝国是不可能的，贵族的孩子被平民收养，或者贵族女子丢脸的下嫁平民，就必须放弃原来的身份，这种放弃是不可逆的。但在新帝国，安贝格家族这种没有领地没有特权的“帝国骑士”，只要是忠诚于新帝国的，有申请就有批准。事实上，朝廷已经传出消息，新册封的贵族们不再被要求必须在姓氏里加上古日耳曼风格的“冯”字。
　　相对于自治领媒体对这件事的冷嘲热讽，帝国，特别是费沙和旧帝国领的百姓们对新贵族的诞生充满了好奇。民间的媒体上充斥着新贵名单的猜测，有机会和那些年轻且功勋卓越的将领们打交道的平民少女则细细打量身边的人，希望能吸引到一个从此被称为子爵夫人、男爵夫人之类的。对怀春的少女们来说，这真是最好的年代，站在帝国权利巅峰的男人们大多数还没有越过黄金年代，有几个甚至能被称为“青年”——比如每天都能收到几十封情书的缪拉元帅，他被无数女性杂志评选为“最想要嫁的男人”。在新贵族的猜测榜单上，毫无疑问，所有元帅们都被列入了公爵一栏，只有很少的几份报纸根据年龄和晋升为一级上将的日期从中选了几个塞入侯爵行列。
　　在热热闹闹的猜测中，盛大的一天终于到来了。狮子之泉皇宫内，幼年的皇帝和母亲希尔德皇太后一起端坐在正中。获得公、侯两个级别的新贵，以及正在费沙的新伯爵们，在这里接受皇太后的亲手册封。
　　由于这一次一口气册封的新贵族数量比较庞大，伯爵以下的就只能由宫内省官员们带着圣旨去代为授爵。
　　军务省一共有五人获得册封，一名公爵——不用怀疑，肯定是军务尚书。一名伯爵——这就有点出人意料，官房长官。剩余三名都是男爵，也都是从最初就开始跟随黄金狮子的忠诚军人。作为军务省的高级军官，薇罗妮卡也参加了受勋典礼以及之后的宫廷舞会——同僚里总得有几个人去见证新贵的诞生，并且争取成为第一个称呼他们“公爵阁下、伯爵阁下”的人吧。除了这些活着的人，其实军务省还诞生了一名公爵——前任军务尚书和许多为新帝国建立卷曲的将领们都受到了追封。
　　巴尔.冯.奥贝斯坦公爵，这是冯.奥贝斯坦家族历史上最大的荣耀，只可惜干冰之剑没有后代，所以这个追封也就没有多大现实意义了。
　　于是看着宫廷舞会上正和现任军务尚书翩翩起舞的薇罗妮卡，就有不会跳舞闲的发慌的新贵族突发奇想的对同僚说：“如果干冰之剑的遗书上不仅提到财产，还有先见性的提到爵位。今天我们的‘军中百合’是不是可以被称为安贝格女侯爵？”
　　听得那个颤抖了一下，立刻认真的纠正说：“如果是那样，也必须是奥贝斯坦女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