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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三十四)嫁祸 ...

  •   (三十四)嫁祸

      图园,正堂。

      偌大的正堂内,只坐着四个人,皆沉默不语。正是近日图园所招待的四位客人。

      四人自晌午便坐在正堂内,彼时,正是图夫人自大牢内回府之时,且说夫人清晨执意孤身探望身在牢中的图老爷,并未曾带走任何一个随从,本就惹人猜忌,遑论夫人回来之时更是满身染血,吓坏了图园一干家仆。

      “曲白下落何处?”黑无率先开口,打破满室沉默,眸光堪堪落在对面八仙椅上的两人,凤燎和申屠放。

      一旁复见楼纵然疑惑,也自知现下图府遭逢劫难定是与府上生人有关,自己浑浑噩噩什么都尚未弄得清楚,断然与此事无从瓜葛,倒是其他人,复见楼想想总觉得另外三人个个蹊跷。

      先不说黑无,一路下来,总是有万般神秘,让人捉摸不透,再来便是凤燎与申屠放二人,两人一向兄弟情深,更是时常都在一起,平日里二人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皆不为外人道也,这三人怕是往来于杭城皆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不知此次图园大乱,图老爷子被抓有何牵连。

      黑无凭空一问,也当真有所提点,这凤燎欲申屠放便是一路自金城而来,虽不知为何路遇劫杀,但就只与图百川的一层关系,也与此番有说不明道不尽的关系,只是听得黑无相问,便不知那曲管家失踪又与二人有何关系。

      “嗯,你这般问,便是觉得我与此事难脱干系了?”凤燎放下手中茶杯,瞥一眼身边静坐的申屠放,回头对着黑无问道,“也对,若你直觉我知道曲二叔下落,那图大伯入狱之事便好解释了。”

      凤燎悠悠开口,饶是有些漫不经心,只是说出的话显得认真非常。

      “很有可能是我欲陷害图大伯,于是收买了曲二叔私藏官银于图园金库之中,如今将其遣散,来个无人对证,简直是天衣无缝。这般解释,可算合得你的心意?”凤燎最后直直看着黑无,面上俱是探问,就好似书堂的学童想要得到先生的首肯。

      “明知故问。”黑无说的不痛不痒。

      “当真,明知故问。”一直一派悠闲的申屠放紧接着说了句,倒是看着黑无,若有似无,说的别有深意。

      只听“汀”的一声,横于茶案之上的紫刹把剑已剑身出鞘,剑柄正握在黑无手中。

      这一些列动作来的太快,惊得一侧复见楼堪堪侧目,自己从未见过黑无拔出过手中的剑,那柄通体黑亮的剑一直不曾离开过黑无的身,在他看来,那柄剑就如同它的主人一般,满满的神秘莫测。

      此刻的黑无满身杀气,直直盯着依旧坐在八仙椅上的申屠放,只是那人依旧云淡风轻。再看凤燎,竟也不为所动,更是侧头盯着着黑无手中宝剑,煞是仔细。

      复见楼遂将眼神移向黑无手中之剑,相较于剑柄,那剑身显得异常的白,不知是何种材质锻造,世间常见的剑皆是银色寒芒,此剑却是白茫茫的一片毫无色泽,显得黯哑许多,剑身至剑柄处一条黑色痕迹,细看下,乃是一根极细的钨铁镶嵌其中,使得剑透寒凉,锋芒毕现。

      “真是把好剑。”凤燎如是说。

      “你这般沉不住气,倒有些不太像你了,莫不是遇到什么事使得你失了沉稳?”申屠放起身,走近黑无,剑芒直指腰间,又道,“你我之间,必有一战,为何不等一切尘埃落定,你我二人比得一场酣畅淋漓,你......急什么?”申屠放最后一句问得轻且妖孽,好似讥笑黑无沉默,只是执剑相对,一时间,又是满室沉默。

      须臾,黑无敛剑入鞘,径自坐回椅上,将紫刹宝剑复又横于茶案之上。

      “复兄。”凤燎转向复见楼。

      “......嗯?”复见楼稍显迟疑,往日并不曾听得凤燎这般称呼自己。这般表现看在凤燎眼中,惹得凤燎面上又是一阵笑意。

      “我欲前往府衙大牢探望图大伯,复兄可否有意一同前往?”但瞧复见楼转头看一眼黑无,又犹豫不定,凤燎笑笑,便接着道,“若复兄不去,那便在府中照看图夫人罢,她伤势甚重,大夫既说要好生休养,不得妄动,想来图夫人担忧图大伯,定是不会安然休养,复兄便去看看如何,倘若能稍加安慰,也是好的。”

      “也好,也好,凤......凤兄弟且去看望图老爷子,替我代为问候便可。”复见楼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称呼凤燎。

      凤燎笑笑,转身出了正堂。

      “申屠兄,你不一同去?”复见楼眼见凤燎已经走出甚远,却不见申屠放相随,换做平时二人同进同出,简直更是让人意料不到。

      “我与图百川不甚相熟,燎儿见他也许还有旧情想叙,我在只怕略显叨扰。”申屠放缓缓解释,却是看着黑无。

      复见楼想想,也不无道理,遂不置可否。

      “老莫何在?”黑无又问,确是自那晚夜探州牧府归来见过一面之后,便不曾相见。

      “老人家年迈,在房内歇着,你若惦念,自行去见便是。”申屠放冷冷说道。
      正堂内旋即又恢复了宁静。

      “此处阴蔽之气甚重,图大伯身体可还吃得消?”凤燎一进去地牢内,方见到图百川,便有此一问。

      图百川就站在镶铁的栅栏之内,稳稳的看着眼前人,凤燎面上没有半分笑意,只是图百川觉得,那人眼神之中总有若有似无的笑意,浅浅淡淡,却总能教人察觉。

      “还好。”图百川清冷开口。

      就见凤燎略微点头,便不再言语,倒是四下里打量起这间地牢,湿气太重,且气味不堪,想必平日里牢中重犯五谷轮回皆是在此间解决。想到图大善人往日锦衣玉食金银傍身,何时遭受过如此待遇,凤燎为不可闻的挑了挑眉。

      图百川见凤燎沉默,眼神乱转,不禁有些猜想不透,此事到底是否与他相干?此时探访又是有何目的?若当真是他策划这一切,那想想金城太守姜尉之死,那这一切对于一个二十出头的凤燎来说,此人当真是可怕之极,行事诡秘不绝,面上却纹丝不动毫无破绽,更是无迹可寻。

      “燎儿,夫人可还好?”图百川转瞬问及夫人伤势。

      “嗯,只是外伤,未曾伤及性命,倒是夫人自己不够爱惜身体,只想着如何能够查清此事救得图大伯出来,不曾安心休养。”凤燎一五一十的说着,看着图百川眼中疼惜之情流露。

      “图大伯不必担心,燎儿自会照顾好夫人,也会随之一同调查此事,请图大伯放心。”凤燎说得诚恳,却见图百川神情微变,似是想到什么,却迟迟不远开口。

      “图大伯可是有何事相问?”凤燎直言。

      “燎儿,”图百川状若由于,眉头紧锁,突地压低声音,问道,“燎儿可还记得那日在湖心六角亭内,你曾探问,若是凤氏当真有那藏宝图回事如何。燎儿,你且坦言告诉图大伯,那藏宝图当真存于现世?”图百川说的小声,却句句传在凤燎耳内。

      凤燎自图百川所言之始,便面色平静,听罢所问,眉头轻微一挑,竟释怀一笑,看得图百川略微心惊。

      “图大伯总算相问了,我以为只有曲二叔听罢放在了心上,现如今,终于等到图大伯相问。”凤燎笑着向图百川说道,说话间,言语显得舒心不少。

      “你说什么?曲白向你打问过此事?”图百川似是大惊,扬声问道,显得有些急迫。

      “是啊,图大伯难道忘了,曲二叔那日刚好送了鬼面符来,当晚,便来燎儿房间相问此事,”凤燎状似不知情般,让人觉得图百川应是知道此事,“燎儿还以为曲二叔是得了图大伯的命才来相问,不知是不是您与曲二叔相处甚久,刚刚您所问的话,与曲二叔简直一模一样,连神情,都仿若一人般。”凤燎笑的更甚。

      图百川只觉无话可说,内心激荡,一边是想着夫人所言曲白失踪之事,一边想着凤燎所言是否真实,但是心中已然将矛头直指曲白,只是此事万万想不到会是曲白所为,几十年的肝胆相照怎会落得如此,此间定是还有蹊跷。

      “你曲二叔可还曾说过些什么?”图百川继而问道。

      “倒是没了,我只说了将藏宝图收于一安全之所在,为保性命无忧,图大伯,也请您见谅,燎儿亦是不便告知与您。”凤燎说着,却是面带歉意的一笑。

      图百川仔细打量这凤燎说此话的神情,想想若是当真,确也是情有可原,只是这其中真假,却是有待考证。如今曲白失踪,种种迹象皆指向曲白,不得不令人光火。

      “图大伯,不知你是否也怀疑了曲二叔?”凤燎语似试探的问道,“今日黑无说起此事,尚觉得此事与已然失踪的曲二叔相关,只是燎儿思来想去,按照事后夫人所言,图大伯园中金库在夫人进门之前一直都只有图大伯一人知晓,这个......虽说燎儿也自觉曲二叔跟着图大伯这些年,竟也不知金库之钥,实在有些......不过正是如此,却也说明了曲二叔无从下手啊。”

      如此看来,凤燎只怕图百川心中哪一点火烧的还不够旺似的,煽得一手好风!

      图百川怎会不知,真么多年来,曲白跟着自己,虽说如今是图园管家,但是与自己兄弟情义尚在,只是金库之事,自己只觉还未曾到告知曲白之时,事到如今,难免会使人想到那里,难道说,当真是因为自己未曾告知园中金库洞门之秘密,故而惹得曲白心生芥蒂,此间借着凤燎寻来之时,釜底抽薪?图百川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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