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未央》会飞的雪人

23、第 23 章

　　未央回头看去，只见凌彩裳一脸骄傲，手里拿着一根彩练，冷冷看着自己。
　　长宁山乃是剑派，所有弟子皆是用剑，所以众人都看着凌彩裳的彩练不解。就在此时，听胥渡解释道，“长宁山虽是剑派，可彩裳毕竟是天山派掌门的女儿，她自幼学习法术，善于用彩练，也小有所成，如今再改，也不太妥当，所以就让她用彩练吧。”他说完后，顿了顿，然后看向月水华，说道，“彩裳和未央也算同期入门，就让她们比划比划，点到为止，师弟意下如何？”
　　月水华转过脸，嘴角有些微微下沉，连淡然的眼睛里，也有些薄怒，刚要说话，却被未央清脆的声音打断，“师伯，未央愿意和师姐切磋。”
　　“央儿。”
　　他的声音沉静，她却充耳未闻，只是直直看着凌彩裳。
　　后者一声冷哼，将彩练扔至空中，自己随即脚踏彩练，腾空而上。夏未央也并不示弱，手指间凝结出绿色的光，踏着灵叙紧跟其上。
　　两人飞上云层上方，长宁山在烟雾中显得更加缭绕，只能看见下面人影重重。而这一方天地，只有她们两人。
　　相对而立，还是凌彩裳先一声冷哼，“看不出，你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师姐说笑了。”她看着凌彩裳，表情恭顺，话语却丝毫不让步，“上山两年，师姐补补紧逼，若是我不应战，师姐岂不是要失望？”
　　“哼，伶牙俐齿。”一声冷笑，彩练竟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冲着未央的方向笔直攻了过来。彩练的带着烈烈风声，却见灵叙也并非无能，一个侧身，带着未央避开了攻击。凌彩裳这才说道，“你这小偷，看不出还有两下子。”
　　说道这里，夏未央终于皱起眉头，硬声说道，“我乃是师父承认的弟子，师姐总是把小偷这两个字挂在嘴上，可是对我师尊的不敬！也是对掌门的不敬！”
　　“你竟敢用我师父和尊者压我！”
　　一声娇喝，那凌彩裳竟然不顾上言语，放弃了彩练的攻击，两手放在眉间，催动灵气，化出一柄剑，想用本就高于未央的灵力将她一击而败，却在出手的时候被阻止。
　　低头一看，才发现一道轻柔的绿光将她的手腕和剑一起缠住。那绿色的光并不刺眼，却十分紧固得将她的手腕卡住，动弹不得。
　　“师姐，”她站在灵叙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我还是两年前的话，师父是我的师父，我是不能让给任何人的。至于钟期，他有自己的想法和意识，不是别人能摆弄的，还请师姐好好想想。”
　　说罢，一挥手，将绿光从凌彩裳的手里撤下来，对着她拱手，算是行礼，脚下一动，将灵叙的方向一动，准备落地。
　　云端的景色美丽，刚刚说出心里的话更是让她心情舒畅。所以并未察觉身后有什么异样。
　　等到她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一道白色的剑光随着凌彩裳的一声怒吼，不偏不正的打在自己的后背上。
　　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从背部直通向大脑，将她全身的每个神经都刺激的生疼，接着眼前一黑，一阵晕眩，竟然从灵叙上掉了下来。
　　风在耳边烈烈作响，她甚至听见了凌彩裳得意的笑声，和长宁山众弟子的惊呼声。那些声音在她离她很近，似乎也离她很远。她能感觉到周围空气的稀薄，让她慢慢无法呼吸。
　　直到一个白色身影一跃而起，将在半空的她接到怀里。
　　用力睁开眼，她看着他沉下的嘴角和紧紧抿住的薄唇，还有他身上的怒意。
　　“师父……”
　　背上的疼痛让她无法坚持，她轻轻喃声，放心闭上眼睛。
　　白衣胜雪，抱着少女落在地上，不怒自威，他看着凌彩裳落在地上。
　　其实他并没有说话，可是他眼神中的忽明忽暗的光芒却让凌彩裳硬生生退了几步，才说道，“我……和我……没关系！是她……是她自己……没站稳的！”
　　月水华并没有多说，冷冷的目光扫过她的脸，又看到胥渡尴尬的神情，淡淡说道，“你真当我们都是瞎子？”随即吩咐刑罚弟子，“将她看管起来，一切事情的处理，等确定未央伤势后再说。”
　　…………
　　阳光透过窗檐照在床上，未央趴在上面，紧紧闭着双眼。
　　月水华看着她的后背，嘴唇抿得更紧。白色的衣服被撕裂一般，露出了里面的肌肤。原本平滑的肌肤上，伤疤触目惊心，上面血肉模糊，看不具体状况，却能看见鲜红色的血慢慢渗了出来。
　　“师兄。”
　　转过头，看着胥渡和雨泽都更跟进来，他沉声问道，“师兄和师弟有何指教？”
　　“未央她……”
　　眼光看着胥渡有些尴尬的脸，他淡声说道，“还请师兄和师弟回避下，我要给她看看伤势如何。”
　　待二人离开后，他方才将她身上的衣服从撕裂的地方绞开，细细替她清理着伤口。
　　终于清理干净后，连月水华都不禁吸了一口。凌彩裳化彩练为剑，攻击的范围更是颇大，使得未央整个后背都布满了细小的伤口，而那条最大的，几乎横贯了她整个后背，深可见骨。
　　药末细细撒在她的伤口上，和肌肤的相处，似乎让她感受到了疼痛，一瞬间，整个后背毫无意识的抖动，接着，轻轻低哼，“师父……疼……”
　　那声音细细软软，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心上用钝刀狠狠划过，他几乎就下意识弯下身用嘴唇着她的脸颊，轻轻道，“央儿不疼，有师父在。”
　　她的脸颊温暖细软，却让他在瞬间回神，有些微怔的看着她，几乎是不能相信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他静静看着她，却突然发现，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长大。她不再是当日的瘦瘦小小的女孩，两年的时间，她出落的美丽高挑，有时他带着她走在长宁山，都似乎能感觉到男弟子惊为天人的目光在她身上留恋，她却一副不可自知的样子，乖巧伶俐得跟在他身边。甚至……甚至……很多地方，都和小时候不一样了，她更多了女人的特制，比如开始耸起的胸口……此时，她趴在床上，他却依然能看出那里的曲线。
　　像是有什么东西如同惊雷劈在他的头顶！他在干什么！竟然对这样的一个少女，起了这样的心思，更何况！她是他的徒弟啊！扯过身边的白布，他将自己的眼睛蒙上，然后才开始对她的伤口包扎。
　　明明是想非礼勿视，可是偏偏能感受到手下的触感。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再弄痛了她，可是那如散落梨花的触感却他更加心慌。
　　包扎的白布从她身前穿过，他的手指修长，却无意识的触碰到她胸前的柔软。哪里软绵温和，带着她的体温，像是蜘蛛网丝丝点点绕在心头。他的手就这样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似乎也感受到了尴尬的气氛，微微晃动下身体，却使得那软软的触感离他更近，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未央轻轻嘟囔一句，却意外的催动了一边的灵叙，使得它发出了一声轻鸣。
　　灵叙的鸣声不大，恰当好处得打乱了此刻的气氛。月水华几乎在瞬间就反应过来，手里的动作加快，在她的后背上打了一个漂亮的结，摸索着替她将被子盖好，方才慢慢解开蒙在眼睛上的布。
　　看了看她，他才轻轻出了一口气，走出大门。
　　门口，站在胥渡，雨泽和其他在长宁山位高权重的几位长老，看见他出门，众人都围了上来，却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最后，还是雨泽清了清嗓子，方才问道，“师兄，未央她……”
　　“伤口已经处理过了，但是伤势严重，现在还不好说。”
　　“师弟。”这次是胥渡开口，“你准备如何处理……彩裳那孩子？”
　　那两个字像是带着诡异的魅力，让周围的气温都降了下来，此时的月水华更是骤然抬头，看着胥渡。他的眼睛黝黑暗沉，像是看不出情绪，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变成黑洞，将周围人都吞噬。过了一会儿，他才转开视线，微讽道，“师兄爱徒心切，水华知道。还请师兄此刻也体谅水华同样心意。这个时候，未央身体不知道究竟如何，恕我没有心思想那些事情。”
　　说罢，淡然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不耐，准备回房，却被雨泽叫住，“师兄请慢！”待到平日里，雨泽也不会这样着急，可是此刻，却不得不拉住他，说道，“若是平时，我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叨扰师兄。可是现在情况，我想师兄也知道。夜无花这两年作恶多端，更是和仙门有过无数次交锋。此刻，正应该是修仙门派一致抗敌的时候，更何况，下个月，就要在长宁举行万仙大会，到时候，天山派作为仙界盟约之一的门派，是必定要参加的。还请师兄早下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