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4.“你为什么活下来了?” ...

  •   4
      那个冬天长眠11岁,但是连最出色的医生也表示对这个孩子的病情束手无策。
      睡美人症候群,原名克莱恩-莱文综合症,英文名称为Kleine-Levine Syndrome,简称KLS,是一种罕见的神经系统异常。主要特征为嗜睡,患者会连续睡上好几周,甚至是好几个月,沉睡期间除了自己醒来吃东西、喝水之外,任何事都叫不醒他。夜间猝死症为其症状的一种:顾名思义,睡下去的人有可能再也不会醒来。
      他们所能预言的就是长眠随时都可能一睡不起。初期长眠的父母收到了莫大的打击,但是他们不会因为一个孩子就萎靡不振。长眠在全班同学的祝福中退学了,他将回到家里度过剩下的日子。
      察觉到什么的长眠,不哭不闹,安静得过分。总是呆呆地数着门上的纹路。
      门,不过是一块木板,却能神奇地掩藏秘密。把耳朵贴在门上,你就能听到那一侧的声音。
      尽管父母对长眠说,开心地度过每一天,医生三月后就会来的。但是在那之前他明明听到了那个最好的医生对他们说:“对不起,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
      他们还对长眠说无论如何你都是我们最爱的孩子,但是他们已经在夜晚的电视机前策划第二个孩子的事情:“是女孩的话,要叫什么名字?”

      长眠在又一次漫长的睡眠后醒来,空腹感催促着他找来食物果腹,下到一楼,他听见门口有奇怪的响动。从虎眼里长眠看见了一个邋遢的男人,左手抱着一只纸箱,右手拿着钥匙往自家的锁孔里塞。
      昨天的饭桌上,他的确听说了对门会有人住进来。
      看起来他找错门了,“大叔......”长眠踮起脚拧下门把,男人一头栽进来,脏鞋子把地板踩出数个黑脚印,“哈?怎么会有个小鬼在?!”他还没有认清状况,恼火地自言自语。
      “大叔的家在那边啦。”十岁的长眠声音稚气,指了指对面的那扇门,“爸爸妈妈昨天说了,我们要有邻居了,就是大叔你吧?”
      “什么大叔呀,你个小鬼别乱叫行不行!我才二十岁!”纸箱中的东西散落了一地,男人正在地板上爬行搜寻,他的视力似乎极差,上身一个劲儿地往下放,鼻子几乎要擦到地板上。听到长眠的话他突然回过头来恶狠狠地反驳了一句。
      长眠看着这个奇怪的男人恨不得在地上蜿蜒爬行的姿势,坐在沙发上踢着脚:“我也不叫小鬼啊,我的名字是长眠。”
      纸箱重新被填得满满的,男人争起来扶正了帽子:“谢了,长眠。”他走出长眠的家门。
      地板上一片狼藉,长眠抓着沉重的拖把拖地,布条扫过沙发底下,一只绿色的圆球被打飞出来,打着旋转了几个圈儿,撞在桌角上朝门底下弹去,又进了另一只沙发的底下。
      长眠放下拖把将东西捞出来,它其实没有那么圆,上肥下尖......长眠把物件倒了个方向拿着,是只绿色的蛋。大叔,落下东西了。长眠伸手去够门把,准备把东西还回去。
      那只蛋在门被打开的同时发出了声音,把长眠吓了一跳,更让他惊讶的是它所吐出的话的内容。这是对面的门也打开了,男人一脸毛躁的扫着脑袋,嘴里还喊着“喂,小鬼......”,他抬头看到长眠的家门敞开,小孩子站在家门口,顿时忘了下一步动作。
      “大叔,这个是你的东西?”长眠朝它的主人递出蛋。
      “是啊。果然掉在你那边了吗......谢谢了。”男人嘴里还叼着一截香烟,烟头冒着点点的火星,他伸手把蛋拿回去,准备关上门。
      “大叔!等一下!”长眠穿着拖鞋跑出家门,在往常他这样没记性是要被骂的,不过现在这个状况他大概不会遭到责备,但是那时他想的并不是这些,“它刚才说了:‘你,不会死的。’......是什么意思?”
      “哈?”男人的大半个身子已经藏进了门口,他再早一点关门就会夹到长眠的手。啧,这小鬼怎么这么不怕死。大概有一瞬间他这么想过,“哦,你被预言了吗......问什么意思,就是那个意思啊。”
      “我、不会死吗?”
      “啊,对。到你的下一次生日为止是不会死的。”
      “它没有骗人吗?”
      “不是骗人。机器是不会骗人的。”男人把蛋抛起来,长眠的视线随着绿色在空中划出的弧线移动,男人伸直了手臂把它接住,“这玩意还在研制中......如果你想问的是它有没有出错的话,那个可能性是有的哦。”
      “它出错了哦。”长眠的眼神黯淡下去,他的目光落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我很快就要死了。”
      “哈?”一个小孩子说出这样的话,让男人感到些许惊奇。
      长眠把自己的视线看做一个点,化作游鱼在地板上一遍一遍描出8字的轨迹,他继续搬出论据增加说服性:“医生是这样说的,或许是今天,或许是明天,我最多只有两个月时间能活了。那个医生,爸爸妈妈说他是最棒的医生了。”他希望能得到反驳。
      “奇怪的小鬼。”但男人只是对长眠心生恻隐,他用大手揉了揉长眠的头,力道不知轻重弄乱了小孩子的头发,“做第一个测试者,谢谢了。”

      冬天这个季节老人死亡事件频发,长眠住的这栋楼下,每天都能听见丧乐悠悠忽忽地飘上天际,送魂的车队一路洒下的鞭炮炸开:“噼里啪啦!”。
      长眠又一个人在家,三个月的期限还剩下十一个小时,他坐在沙发上,看着钟表滴滴答答地行走,每一簇细微的声音对他来说都是一次报时。手脚怎么缩起也还是冰冷刺骨,明明窗外阳光明媚,睡意却侵蚀着大脑。想见到爸爸妈妈最后一面的坚持也终于被来梦里你就能永远和他们在一起了的夹在在诵经中的声音蛊惑瓦解。长眠陷入深深的睡眠之中。
      他被被装在满满是黑色夹子的棺材里,时间是早晨,他还能透过棺材顶部的十字架看见熹微的日光,经过的树木由抹绿色的蜡笔上涂出繁茂的枝叶,从叶片上落下来的露珠在敲打棺材:“咚咚咚!咚咚咚!”他听见棺材说好痛,真的流出泪水来,逐渐溢满了棺材内部,浮起黑色的夹子在身边漂游不时触到皮肤。“咚咚咚!”露珠敲打棺材的声音越来越想,棺材在哭,在说不想去墓地,不想去被埋进土里,不想看不到太阳不想和爸爸妈妈分离不想相信那个最好的医生说的话不想就这样长眠不起。
      “咚咚咚!”长眠被敲门声惊醒,他还有些迷糊,跳下沙发打开了棺材盖颜色的门扉,看到男人的面庞有些熟悉,他想了一下,想起来这个人前不久搬家到这里,身份是住在自己对门的邋遢大叔。
      “大叔?你来见我死前最后一面吗?”长眠还看见男人身后跟了一个少年,披着一件大衣,礼裙的颜色是冬日隐藏在雪白下的孤寂的漆黑。
      “才不是大叔!!”男人回驳着又是搓手又是跺脚,“啊啊好冷......快点办完事回家了。”他把身后的少年推到长眠面前,“喂长眠,握住他的手。”
      少年脸上是不是情愿的表情,这导致他被推的时候踉跄了几步,他朝长眠伸出来的手手指关节上点着彤红,是被冻伤了的痕迹。
      我在哪里见过他吗?
      长眠想着伸出了手。
      被握住,冰冷彻骨。那温度刺激了长眠的神经,让他一下子清醒不少,“哇啊!好冰!”他下意识的抽回手,少年移动眼珠,目光落在手掌间的纹路上。似乎在说着“啊,是吗。冰......?”那副麻木的表情,长眠眨了眨眼睛跑进屋里拿出翻出自己的手套,他自退学以来没有出过一次门,在家里也只偶尔用上,蓝色的毛织品上落了一点灰尘,他小心翼翼地吹掉他们。
      “我很快就要死了,这个用也不着了,给你!”说这话的时候他意识到一点什么,或许是心理作祟让他不可以地去很在意那个什么,只等着少年把手套从自己手里接过。
      这时候他听到少年的声音,熟悉的平静的声音,带着一种笃定的安心感,就像从他口中说出的必然是这个世界的真相一般。
      “你不会死的。”
      “死”这个字眼进一步清醒了长眠的神智,他下意识地转头望了一下墙壁上的挂钟,秒针转过数字12,时针分针恪尽职守,长脚指着数字1,短腿对准数字5。秒针履行职责,滴滴答答地还在走。
      那一刻长眠从听到一声的结论开始就蓄藏的泪水夺眶而出,他急促地呼吸着,开始积极的摄取一切能持续自己生命的事物。他踮起脚给了少年一个拥抱。
      “谢谢......唔......谢谢......”长眠这时候才开始哭出声音,泪水鼻涕从身体里往外流,一张涕泗横流的小脸狼狈至极。
      他感到自己停止的时间又开始流动。

      现在,长眠长成了15岁的少年,而他的容貌却还是13岁的样子。

      “长眠,不会死的。”孩子大概是以为长眠没有听见,又开口重复了一遍。
      长眠张了张口,他们只在童年有过短暂的见面,彼此并非熟识,留下深刻的印象也只是因为那一幕情绪失控的场景。他现在不能丢下孩子不管了,并且他们还可能长期相处。“你叫什么名字?”他开口问到。
      “茶。”孩子并没有理解长眠的意思,说来的是出今早长眠填在表格上的名字。那个名字,是长眠看到他茶绿色的头发随意想出的称号,他没想到他竟会就这么记下了。
      “不是那个,是本来的名字。”长眠澄清了自己的意思,想到那个胡子渣一下巴的男人,他又对孩子有一个正经的名字失去了信心。
      “忘掉了。”孩子一脸平淡地说,得到长眠一阵不知如何应对的沉默,他又添上解释,“太长了。”
      有好好地取过名字啊......长眠现在在想的却是这个。

      长眠本来的打算是让孩子自发离开,而现在他不能选择这个状况了。不能让孩子孤身一人。
      长眠,他尚未清楚自己对孩子的感情,除了感恩之外或许还有怜悯。

      在茶对长眠预言不久后,那男人就搬走了。长眠的父母欣喜之余,也开始要为养育两个孩子而烦恼。他们还是让长眠回了学校,但当初写下“祝愿奇迹发生。”的同学却是最对长眠拳脚相向的。长眠那时候的搭档,她认定长眠一定会死去而没有帮他做笔记,现在他回来了她的分数一下子被扣成了倒数第一。对长眠告过白的女孩子和她的现任恋人吵架的话题加入了长眠,越吵越烈在学期末大打出手,两败俱伤耽误了考试。

      为什么你活着啊?为什么你没死啊?为什么你要回来啊!去死啊!

      长眠唯一能获得安宁的地方就只剩下“家”这个场所了。但是这仅有的地方也被在妹妹出生后被破坏,殆尽。不够用的金钱和时间把父母之间的感情撕成了碎纸片。
      长眠厌恶这份争吵,内容中有一份自己就更让他烦心,从很早开始长眠就学会了早出晚归。

      那样的家庭当然不能放进考虑范围之内,那么选择就只剩下一个了。“跟上。”他一边掏出手机一边招呼孩子。

      长眠打来电话的时候长夏正准备黑灯睡觉,对着星辰满载的夜空朝父母到了晚安,突然想起的手机铃声吧少女吓了一跳。来电显示上两个笔划简单的字在闪烁:长眠。在伸手的那一段极短的时间里她一直都担心铃声会突然停断,知道按下了接听键一颗心才平静下来。
      “长、长眠同学?”
      “啊,长夏。”对方正走过嘈杂的街市,声音并不能听得很清楚,“有事想拜托你——在科技展厅外遇到的那个孩子,能让他住在你家吗?”
      “诶嗯......”长夏一下子就记起了那个茶色头发的孩子,她看长眠的样子分明就是和他相识。那时候长眠说对她没有印象。现在是想起来了吗?
      “那个、长眠同......”她还想问问那两人是什么关系,那头已经传来了通话结束的“嘟嘟”声。

      长夏关上卧室门,走到大厅打开灯,从饮水机的壁橱中取出几个玻璃杯。长眠电话中的声音听起来干燥沙哑,她想他需要一杯温水润喉。
      外面突然就下起了大雨,长夏正想打电话给长眠问他的位置让自己送伞,对方就已经到达了长夏家的楼下,只有长眠湿淋淋的,孩子头上顶着长眠的校服,跟在他身后走进来。
      长夏为长眠递上毛巾,她看着长眠粗暴的擦干方式有点担心他的头发。雨势增大了在房内都能听到哗啦啦的水声,长眠把毛巾还给长夏,打了个喷嚏。
      “长眠同学,在这里洗个澡吧?”犹豫再三长夏还是问出了这句话,她从小的经验告诉她着凉打喷嚏不处理的话绝对是重感冒的节奏,“父亲的衣服我还留在柜子里,可以给你穿。”
      “啊。谢了。”长眠吸吸鼻子,把粘在脸上的头发拨到脑后。
      “那你等等,我去拿浴巾和衣服给你。”长夏匆匆跑进父母的房间。她每周都有打扫这里,尽管已经没有人使用了却一尘不染,橱柜了的衣服叠的整整齐齐的,她抱出浴巾和睡衣交给长眠。

      现在,浴室中传来“哗哗”的水声,长夏把长眠换到竹筐里的衣服抱到洗衣机旁。有点妻子的感觉呢......她一边查看衣服一边想,脸便像只虾似的熟透了。
      长眠的校服后背有些“去死吧!”“快消失!”诸如此类的字迹,一定是那些不了解长眠的人留下的。长夏把校服挑出来,想尝试将这些伤人的字迹去掉。
      从长眠的裤子里,她摸出了一部手机。机壳上沾一些雨珠,不过屏幕还能亮起。她把手机放到洗衣台上,继续检查衣服,可是心思却不在了。好想看。目光悠悠忽忽飘到洗衣台上。
      你们还没确定关系!她使劲摇了摇头警告自己。而且别人的东西不能乱动,被发现了的话会很尴尬的。
      剩下没什么可检查的了,长夏把余下的衣物都扔进洗衣机里,开始刷洗校服。字体手迹更各具风格,最过分的一条写得工工整整就像在毫无恶意地问他似的:“你为什么活下来了”拿着刷子的手还是心不在焉地慢了下来,长夏已经不想再为自己找什么理由了,她向反对的那一方说:因为我喜欢长眠——扔出了重磅炸弹。

      翻开机盖,屏幕自动亮起,手机的壁纸是一片万里无云的天空,看得出来是出厂设置,短息箱空空如也,大概从来没用过。各应用呈图标程序排列,左上角的第一位的是音乐。长眠会喜欢什么类型的音乐呢?长夏在进入之前思考了一下,但综合了她对长眠的一切了解也没有想出什么。表示加载中的小圆圈是绿色的,答案——“空”字左右还加了两个括号。
      ......她都忘记长眠本来就不怎么会用手机了。
      雨势减小,长夏听到浴室的水流声停了。爸爸妈妈啊拜托了再给我一点时间。长夏祈祷着点开了通讯录,在空空的黑色背景中,目录栏里只有唯一的一个名字,那两个出乎她意料的字:长夏。那瞬间长夏整个人都暂停了几秒,她公式化地退出,通讯录,点开,在那里仍然只有和刚才一样的两个字:长夏。
      她默默地把手机退回桌面,放到洗衣台上。转头望向围栏外的预料,“啪嗒!啪嗒!”在这样的声音中,尖叫好像会被听见啊......啊我知道了不动声色地上天堂比较好吗正在长夏在两个非常识的选择纠结得难舍难分时,阳台的门被长眠“刷”的拉开。
      他穿着她父亲蓝条纹的睡衣,型号果然是有点太大了让手脚都没能露出来,看起来像个乖巧的病号大男孩。她想问长眠要不要换一件给你,不过对方开口朝她道谢:“谢谢你,长夏。”他似乎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面色的柔和,嘴角一张开说话就像在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长夏后悔把名字告诉长眠了,但又幸福得不得了。听着自己的名字从心上人嘴里说出来觉得神经正被份量极重的甜蜜压迫着神经,以至于她做好了随时昏厥的准备。
      “嗯、嗯。”长夏支支吾吾地回应着长眠,目光没办法看对方的眼,瞄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的孩子如同一尊雕像,她赶忙以提醒长眠来转移话题,“那个孩子,从刚才开始就很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哦。”
      “啊,”长眠没有回头看,他来和长夏道谢之前或许已经和孩子交谈过了,“对了,那家伙是男生。”
      “诶”长夏工作的手顿了一下,顿时感到五雷轰顶。她并没有仔细看过那孩子,不过相信自己还是能轻易辨认出性别的,她避开长眠的身体朝沙发上看去,只一秒就收回了眼神。
      “但是,他、他不是还穿着裙子吗”
      “听过他说话就知道了,是男生。”长眠的神色也有点郁闷,看起来已经经历过了这份震悚,“长夏,你这里有没有适合他穿的衣服”
      长夏想了想没什么自信地摇摇头:“初一的还好像留着有几件......但是我不记得有没有不是连衣裙的了。”

      最后做的决定是也用长夏父亲的衣服凑合,孩子一点性别不同的自觉都没有,听长眠说要给他换衣服在客厅就开始麻利地把连衣裙解扣,长夏已经受了够多的惊讶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看着孩子就忘记了尖叫,长眠抓着孩子的手把他拖进浴室里。
      手脚折起一半的衣服却刚好合适地包装了孩子,他打量着自己和长眠寻找两人的不同,很快就变成单独盯着长眠。后者无奈地靠在沙发上,长夏觉得这气氛有些像举行会议的一家三口。
      “那、那个,长眠同学......”她都和对方相处了这么久开口却还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长夏想自己这样会不会被长眠讨厌,“在这里、睡......吗?”
      “只留这家伙就......”长眠果断地答道——一半又想起自己还穿着长夏父亲的睡衣,他看了看坐在一边的孩子有些头疼,最后还是说道,“啊,和这家伙一起。”
      就像场梦一样,长夏都不敢相信心上人几乎在自己意识到那份心情没过多久就要在自己家过夜了。她暗自搓脸为自己鼓劲:“那,睡我爸爸妈妈的房间行吗?那边的床很大,六岁之前我都黏爸爸妈妈睡觉,容纳两个人应该还能剩很多。”

      于是这一天长眠和茶就在长夏家睡下来。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