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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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瑛看了看天色，伸了个懒腰说道：“也该收摊了。”然后就道：“道友行好，可帮忙拿一拿我那个吃饭的家伙？”
方轻崖上前，把地上的那个破碗断筷拿了起来，接过莫寒递过来的雪青绸缎包袱皮将其包上，拿着。
神瑛道：“夫人看着总像是富贵中人，非道中人。”
莫寒笑道：“习惯了，若果没有的话，我也不强求，但是如果能过得好些，我也不会自讨苦吃。”
神瑛点头道：“这方是我辈修行人的心性。硬要吃苦受累，还沾沾自喜的，太过刻意反失了修行本意。走嘞！”说着，自己就拄拐杖在前面领路。夫妇二人在后跟着。
不一会儿就出了街市，远了繁华处，专往偏僻地儿转，一会儿看到些穿着破烂衫儿，赤脚走着的小孩儿，神瑛就将自己讨来的钱向他们一抛，道：“小兄弟们去买糖吃！”
那些小孩儿也不怕，嘿嘿笑着围上去道：“傻大个，今儿来迟了？”
神瑛道：“是迟了，我有客人来。”
“哪来的？”
神瑛指了指跟着他后面的方氏夫妇二人道：“就是他们两个了。”
那些小孩儿咬着手指，道：“啊呀，你的客人怎么不也是叫花子？穿得这般好看？”
“嘿！自然不是！”神瑛笑道。
这时候就听到一个妇人声气道：“作死了你们，又去和个傻子耍！不怕那傻子迟了你们，快回家去！”
那几个小孩听到这个，吓得一下子就散了。神瑛闻声看去，又看到个膀大腰圆，围着围裙叉着腰，提着擀面杖的妇人，咧嘴笑了，真像是个十足的傻子。
那妇人见此，挥了挥手中的擀面杖，愤愤地转回屋里关上门。
莫寒见人走了才笑道：“ 昔日寒山问拾得：‘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骗我，如何处治乎？’拾得对曰：‘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道友果然是得了其中三昧。”
神瑛摇头道：“不为这般，我眼下当的是叫花子，总不能有贵公子一般的脾气。”若为白云则常聚常散，若为流水则泉流不竭，一如大道。说罢，他就继续走。
二人继续跟着，走过了这贫民聚居之处，还有更为僻陋低洼潮湿的流民露宿之处，走不过几步，莫寒的裙摆上就全沾满了污泥，为了护着她，方轻崖雪白的道袍下摆现在也脏得像抹布一样，二人也不管只是继续跟着。终于走到了一处破庙，神瑛先进去，用了块半黑半蓝的抹布抹了抹地，自个坐下，对后来的说道：“不必客气，自己寻个地儿坐着。”
莫寒捞起自己的长裙下摆，一拎，把水拎出来，再席地而坐，方轻崖同样盘膝坐在她旁边，问：“我们为什么不飞过来？”
神瑛顿了一下，才道：“方道长真无趣，飞过来哪里能看到这人事风景？”
方轻崖道：“我上辈子见得多了。”
神瑛摸着下巴道：“我险些忘了，方道长也是艰难困苦，玉汝于成，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看样子，他有心把一整篇孟子背一次
莫寒垂首听了一会儿，才打断道：“这个我看过，道友不必重复。”
神瑛闻言，可怜兮兮地说道：“我现在每日就是唱莲花落讨饭，实在无聊得很呀。”
莫寒举手加额道：“道友你就放过我吧。”
神瑛见此笑了道：“嘿，我还以为夫人永远都是这般稳如泰山了。”说着他直起身来，盘膝而坐，头地上浮现出一个玲珑精致的小钟，那钟轻轻一晃，周围的时光如水波一般摇动，道：“眼下总算可以放心说话了。”
方轻崖见此，头地上剑气如云封锁着四边的空间，莫寒顶上出现水绕林茂之景，一同封闭空间。
神瑛含笑道：“两位也是同道中人，只怕对于眼前状况，以及修行之路也有些了解了吧？”
见二人点了点头，神瑛就道：“锻体养内气，而后成后天大周天也就是学武之人的的顶尖高手了，开窍之后，灵气入体，练气为真元，先天大周天便是筑基，筑基之后就该是坚定道路，铸就无暇金丹了，这就算是散仙之流人物了。”
“既然要说到坚定道路，两位都是金丹宗师，自然也是有自己的道。我也有自己的道路，便是时光之道。而我的师妹警幻的道路就是幻之大道，于她而言，化虚为实便是证道之路，凭空来幻化一个世界未免太难，而以一个真正的小千世界来做参照就容易多了。”
“我知道，所以天命都是假的。”
“不仅仅是这样，还有一个就是悟道悟道，如果连道都是假的，那怎么悟呢？”
二人闻言脸色一变，这般说道途将尽？莫寒道：“既然道友说出来了，想必已有成算？”
“就算是真的，这小千世界法则不全，大不了就去到元婴期，等到元婴之后连天劫都无法产生，只好道化了。因此，在元婴期前二位最好还是另寻一处大千世界吧。”
“如何寻？”
“太虚幻境，也是警幻的洞府。”
莫寒闻言道：“明白了。等我们到了元婴期，三人合力足够了吗？”
“不仅仅是三人。”神瑛道，站起来举首看向东方，盗天地之机，鬼神啼哭，又有人成就先天金丹了。”
莫寒闻言，和方轻崖一起用金丹界域裹着神识向远方投去，刚好看到那人渡劫完毕，神识一触即收。
转瞬之后，白虹经空自投此处而来，剑光在破庙前停下，现出两个人来。莫寒一见，不由一笑道：“玄霄师弟，哟，还有玄霁师弟也在。二位还真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玄霄依旧冷着一张俊脸，一拱手道：“师姐。”然后就不发一言。而在旁边的云天青见到莫寒却是一喜，也拱手行礼道：“我再想不到能见到师姐了，师姐你近来可好？这两位是谁？”
莫寒笑挽过方轻崖道：“这是我夫君方轻崖，号寒山，来叫声姐夫。”
方轻崖看了看云天青，颔首道：“根骨上等，修为尚可。”
云天青闻言，摸了摸鼻子说道：“师姐夫？”
方轻崖闻言笑了道：“也可。”与其叫自己祖师，不如叫这个，这个听起来就有意思。
云天青念叨了一下，道：“还是叫方兄吧。”然后又问神瑛名姓。
神瑛不待介绍，自个就答道：“我无名无姓，道号神瑛，天不拘来地不羁，乃是天地一散人。”
云天青道：“这听着便亲切。我也是闲不住的性子。”
神瑛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道：“这位道友，也是金丹有望，不要轻耗了元阳。”
“啊？”云天青闻言，一窘。莫寒也打量了他和玄霄一眼，发现二人之间气息隐隐交融，也笑了道：“原来是神修。我是看走眼了，还是神瑛道友眼神好。”
“久在风月中，自然对于这事清楚些。”
云天青此时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不由得老脸微红，道：“休要打趣！”
玄霄此时上前一步道：“师姐与我皆为金丹，愿与一战！”
莫寒嘴角抽了抽，用得着吗你？打趣两句而已。
方轻崖也上前一步，拦在莫寒跟前，道：“你若学剑，该来寻我！”
“来战！”二人气机交感，玄霄自然也感觉到方轻崖也是一位难得的剑修，闻言眼中战意盎然道。
“请！”
两人皆是剑修，除剑之外再无他顾。就在破庙之前，二人遥遥相对，气机相应。玄霄用手一指，羲和剑就从丹田飞出，盘旋在旁，声音冷然地说道：“此剑名羲和。”
方轻崖见羲和剑势如大日，动若风雷，赞叹了一声道：“好剑，好剑法！”
“自然是好剑，还请道友鉴赏。”
方轻崖同样将手一指，宝剑自丹田而出，却是静静悬浮在空中，只是剑光吞吐不定，引而不发，道：“此剑名雪名，还请品鉴！”说着，剑光化虹，迎着羲和所化的剑光疾射而去，铿锵三声，未及眨眼，已然交击三下。
莫寒揉了揉眼睛，苦笑着问云天青道：“玄霁师弟，你看清了吗？”
云天青道：“不曾，师兄的剑法越发高深了。我已经看不清他的剑了。”
神瑛啧啧叹道：“剑气雷音，剑气雷音呀！不过我有法子。”说着他一掐诀，眼前剑光纵横，动若雷霆的一幕仿佛就像慢动作那样放慢下来。
羲和剑化作阳炎，势欲焚天，直扑方轻崖，雪名剑一展，化作漫天风雪，挡住汹涌而来的阳炎。纯阳心法在混元，阴极阳生，漫天风雪裹着阳炎旋转起来，竟化成巨大的不停旋转的太极阴阳鱼，将阳炎冰雪转化为精纯灵气，散发开来。
玄霄见招式被破，心随意动，剑法一变，羲和化火，其势燎上，剑啸九天，巨大剑影带着炽热的阳炎自天而降，一共九道。
方轻崖见此，脸色不变，雪名剑一晃，分出八道剑光，构成一个八卦阵迎上，将羲和拦着，而后剩下的一道剑光一展，六合独尊已然使出。
玄霄看到剑光分化的一幕，虽脸色发白，但眼中狂热之色更甚，也不求饶，更不曾召回羲和回援，只是心神运转，努力要逼出一道剑光。
眼看六合独尊的剑影已然要笼罩下来，方轻崖都想着要散去剑光。就在此时，一道炽热剑光忽然自羲和分出，直奔方轻崖而来，其速度之迅疾，在场无人反映得过来。方轻崖大惊之下，雪名仓促回援，在胸前险险拦着，对玄霄的攻势自然退却。玄霄一看到这情景，就双眼一闭，脱力昏倒了，羲和同样落下。
方轻崖收回雪名，叹道：“真剑道种子呀！”话音刚落，他忽然抬头向空中一望，雪名剑出，剑斩苍穹。
作者有话说第90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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