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第 9 章 ...
-
8.
此时路青已被制住,钢刀加颈,另两名白衣人只得静立一旁不敢轻举妄动。完成自己该做的,黑修罗远远的退出圈外负手而立。
为首青衣人的问话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
“路青,我们无意与飞龙帮结怨,只要你把炎莲莲子交给我们,我们决不会伤你一分一毫。”
炎莲莲子!
一听到这个名字,季廷弈上前一步,刚要发问,有人在他之前抢先出声。
始终端坐马上的裴士霁慢条斯理的说:“黑修罗,我出五百两用你救一个人。”
黑修罗打量了裴士霁一眼,问道:“救谁?”
“路青。”裴士霁口中吐出一个出人意料的名字。
路青此时开口:“话说在前头,就算你救了我我还是要带你回去见小姐,不会放你走的。”
“我要走何必要你放?”说着裴士霁一改端坐的姿势,身体前倾,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趴在马背上。
“你的穴道……”
“压根就没被制住。”说完不再理路青,转问黑修罗,“怎么样?”
“好!这笔生意我接了。”接着对为首的青衣人道:“角蛟,我要救他。”
“我们东方七宿一向说话算话,只要他交出炎莲莲子我们就放人。”虽不想和黑修罗交手,但角蛟仍坚持不肯轻易放人。
裴士霁接口道:“哦,算话?那么氐貉四年前为什么被斩断一指?再说亢龙的病用炎莲莲子也不对症。”
“别听他胡言乱语,我被断指是因为季君璜无理挑衅,比斗输了才……”
伸手止住氐貉的话,蛟角问:“你到底是谁?知道些什么?”
“敝姓裴。前因后果我都知道。”
“医仙裴老先生是你什么人?”江湖上姓裴的只有那么几个,都脱不了关系。
“正是家父。”
“好,我放人,但条件是你要医好亢龙。”
“黑修罗,看来这笔买卖做不成了。角蛟,想医好他不要对我说,正主儿在那边呢!”
裴士霁边说边策马缓缓向这边走来,停在季廷弈的面前,翻身下马。
季廷弈上前两步扶住裴士霁,担心的唤了一声:“士霁大哥——”看他下马动作,下盘虚浮,分明是内力全失的现象!
“嘿,飞龙邦的独门化功散还真厉害,就是老爹亲自解怕也需要两天时间,真是的,我又不会跑。我一会儿还要和路青他们走一趟,过来是要和你说一声,想要炎莲莲子就要看你的了。”
我?听了裴士霁的话季廷弈一头雾水。自己既非江湖中人,又与路青素未谋面,路青怎会将炎莲莲子这样珍贵的东西给他?
不理季廷弈满腹疑问,裴士霁站到姚晨面前仔细的打量起来,还不是的点点头摇摇头。
“嗯,不愧是我的妹妹,没的挑。唉,可惜,好不容易找回的妹妹竟然来不及疼就要让给别人了。”
说完,又叹了一口气,蹲下身盯着二人交握的双手,又看了看两人的脸,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被看得不好意思,姚晨开口希望暂时转移他的注意力,问道:“呃,刚才说路青会把莲子交给廷弈兄是怎么回事?”
“谁让这小子长得那么漂亮,简直和三姨当年一个模样,就是可惜眉毛粗了点,这几年脸上有多了点棱角,唉,真实破相呀!”
季廷弈无力的翻了一下白眼,他周围怎么净是一些愿意拿他开玩笑的人。他的娘亲当初可是武林第一仙子,若他长的和娘亲一样还会像个男人吗!
“这和他把炎莲莲子送给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吗?现在满世界都传得沸沸扬扬的了,连罗刹令都出动了,说要内力深厚的人,知道火龙老参或炎莲莲子的人都去长安季府。”
看来二叔这次把声势搞得颇大呀!咦?裴士霁这么说莫非路青会因为娘亲的而把炎莲莲子给他?!
尽管氐貉反对,角蛟几人还是决定放了路青,以求裴渊畅医治亢龙。
重获自由,路青直接向这边走来,本是直接冲着裴士霁而来,但当他看到季廷弈的时候,立时调转方向对季廷弈道:“红绫仙子可是令堂?”虽是问句,但其肯定的语气表明他心里早已认定。
“正是。”
得到肯定的答案,路青伸手招来坐骑,伸手自马鞍的夹层中取出一个荷包,递给季廷弈。
“这里有四颗莲子,请代我向仙子问好,说我路青很高兴能终于能还一点人情,若有吩咐路青随时恭候驱策。”说完,转向裴士霁一拱手,道:“姑爷,请。”
啊?听到称呼,数道探问的目光齐齐的投向裴士霁——他什么时候成亲的?
裴士霁干笑两声打着哈哈:“嘿,这个以后再跟大家说,人家还在侯着呢。”说完刚举步要走,却被角蛟伸手拦住。
见情形,路青连忙上前回护。
“你——”
“别误会,我只是想向裴公子问明一件事。”看路青摆出架势,蛟角连忙解释。
“问氐貉为什么被断指?我这里的答案只有四个字——贪色背信。”说完便上马随路青扬长而去。
此次角蛟未再阻拦,而是转向氐貉,定定的看着他。
面对几宿责问的目光,氐貉怯怯的退了两步,突然拔腿就跑。却被其他几宿飞身追上围在当中。
“当初我和亢龙大哥就觉得奇怪,若季君璜真是像你所说的那种人,为什么他归隐时江湖会有罗刹令传出,严令他一日不出江湖便一日不准有人上门寻仇?今日当着兄弟们把话说清楚吧!”
看情形,氐貉明白此刻不易脱身,便道:“咱们都是自家兄弟,这件事回去我一定仔细说个明白,现在先把医仙请回去给亢龙大哥治病要紧。”
说的也有道理。角蛟把目光移向裴渊畅。
却见裴渊畅一摆手道:“我现在有要事在身不能和你们走,但我答应你,最多廿天,我一定到苍龙院亲自拜访。给你三颗药丸,只要他还有气,每颗药丸可延命七天。”
角蛟上前接过药丸还不及开口道谢,突然听到一旁默然静立得几乎让人忽略的黑修罗突然断喝一声:“当心!”
只见漫天寒光袭来,众人连忙或闪或挡,被这促不及防的偷袭搞得一阵忙乱。
原来是氐貉乘众人注意被引到角蛟和裴渊畅身上的时候,突然发难,撒出暗器准备逃生。却不料有人仍注意到了他的行动,并出声示警。
黑修罗似乎为他暗箭伤人气恼,出手毫不留情和刚才与路青缠斗时判若两人,不出十招便把他掀翻在地制住穴道。
除了裴渊畅和姚晨,众人皆有自保能力,而姚晨离氐貉的位置又较近,虽季廷弈立时上来护住他,但仍有一只镖打中了她的上臂。
“晨妹,你怎么样?”看姚晨受伤,季廷弈暗骂自己没用。
姚晨伸手拔除飞镖,一转头,对上季廷弈那双布满担忧之色的星眸。
“我没事的,不用担心。”
扔掉手中的镖,姚晨想给他一份安抚的笑容,但突然觉得一阵寒意自内腑发出,迅速到达四肢百骸,不由得连打了几个寒战,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看姚晨身形摇晃,季廷弈心头一紧,连忙伸展双臂接住姚晨。
“晨妹!姚晨——”
季廷弈急切深情的呼唤没有得到任何反应,但见她双目紧闭,脸色寒青,唇色发紫,在他的怀中不住的打着寒颤,紫黑色的血从姚晨上臂的伤口处缓缓渗出,将她淡蓝色的衣裳染成了令人不安的一片黑色。
紧紧的抱着姚晨,将脸颊贴在她冰冷的额上,季廷弈只觉心慌意乱六神无主。
裴渊畅快步上前拾起地上的飞镖放在鼻端闻了闻,顿时脸色大变,连忙伸手抓起姚晨的手腕,仔细的号着她的脉动。
“裴叔……她怎么样了?”季廷弈怯怯的问话有着明显的颤抖。
看裴渊畅一脸凝重的神情,季廷弈忧心更甚,难道姚晨的情况糟到连素有医仙之名的裴叔都感到棘手?!
“快拿一颗炎莲莲子给她服下,远儿,你来暂时护住她的心脉别让寒毒入心。”
撬开姚晨紧闭的牙关喂她服下一颗炎莲莲子,季廷弈又追问一句:“她到底怎么了?”
“她体内本就寒气淤积,虽说僵脉已现,但还可以支持四五个月,但刚才她所中暗器上带的亦是寒毒,引发了她体内寒性导致内外夹攻,来势分外凶险!”说完站起身对众人道:“请问几位可有练的是纯阳内力的?”
几宿对看一眼,全都摇了摇头。
黑修罗略微沉吟一下,道:“倒有一个人练的是纯阳的少林内功,不过……他不大爱管别人的事。”
“你说的可是和你同来的修罗门人?”修罗门人从不单独行动,他此时提起定是同来之人。“可否请他出来一见?”
但见黑修罗点点头,指着裴渊畅的身后道:“他就在那。”
众人这时才突然发现,裴渊畅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白衣后生。看他静静的站在那里,面带微笑轻摇纸扇的样子,仿佛他原本就是站在那里,而众人才是后来的一样。
季廷弈目光依旧留在姚晨脸上,也不看他,直接发问:“你练的是纯阳内力?”管他是谁什么时候到的,赶紧救人是关键。
白修罗目光滑过每一个人的脸,最后停在季廷弈的脸上,点了点头,道:“要我的内力可以,不过修罗门人不做白工。”
“你要多少钱都没问题!”季廷弈连忙连忙接口。
裴渊畅也道:“我的百转丹可以助你恢复内力,不会对你造成什么损害的。”
“看清楚了,我是白修罗,只讨人情债,钱我不稀罕。想要我出手条件很简单。蝶医二仙各欠修罗门一个人情。”又伸手一指季廷弈,“你不是江湖中人,欠的人情算在季君璜头上,他应该会替你还债吧?”
“我自己的债我自己背,你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以让别人替自己还债?
“你不过是一介商贾,能对我们有什么用?我又不喜欢金银黄白之物。”
“世事无绝对,要不然算我欠你两个人情如何?”
“嗯——你的话似乎也有点道理,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说着合起纸扇指向黑修罗对季廷弈道,“你如果能买动他欠我一个人情,拿我就接受你的条件,让你欠修罗门一个人情。”
那狂傲的语气态度好像让人欠他一份情是多大的恩惠似的,若照平日里,季廷弈根本就不会理会这样的人,可现在是有求于他,没有其他的办法,只得把目光转向黑修罗,买卖人情毕竟不是凭空受惠,他还勉强可以接受。
“情况你都看到了,无论什么条件,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答应你……”
“不用再说了。”黑修罗打断季廷弈的话,目光直视白修罗,问:“为什么?”
白修罗悠闲的摇着纸扇,对黑修罗的逼人的目光像是毫无所觉,声音愉悦的说:“原因嘛——你猜,反正救不救随你。”
黑修罗看着姚晨略微沉吟一会儿,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咬着牙根道:“好,我救!”
白修罗象是早就料到答案,从怀中掏出三张纸和一小盒朱砂递到三人面前。
“既然没有异议那就画个押吧。”
三人画押完毕,白修罗将纸折好收入怀中,道:“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号过白修罗的脉,裴渊畅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周围的人,最后蹲到季廷弈身边,低声问道:“廷弈,我问你话你要老实说,你可还是童子身?”
虽不明他的用意,但季廷弈还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裴渊畅松了一口气解释道:“虽需要纯阳内力化解寒毒,但白修罗的内力太过霸道,她经脉已僵,若是经内力霸道的冲撞,怕她的经脉会承受不住,你内力极弱不会与他人内力起什么冲突,又是纯阳童子身,作为内力的介导最合适,不过……”
季廷弈看着怀中的姚晨,喂她吞下一颗炎莲莲子后虽寒战稍减,但仍是脸色惨白,唇色青紫。而这边还裴渊畅欲言又止的,让他不禁焦急的催促:“不过什么?您快说呀!”
看着他急切的样子,裴渊畅顿了顿说道:“不过,以大量内力强行灌入你的经脉很可能会对你造成一些损害……”
“没关系,先救她要紧。”不过是稍受些内伤之类的,静养一段也就好了。
“你可想清楚了?”
“不用想!”只要能救得姚晨,受伤又何妨。
“那好。远儿护住她的心俞穴,你双掌分别贴在她的大椎穴和至阳穴上,静心凝神。”转身对白修罗道:“你以内力灌入他两侧的肩廖穴使内力经他的手少阳三焦经进入晨儿的督脉。我以银针引导寒毒助你们一臂之力。”
大量霸道的纯阳内力突然灌入,季廷弈只觉得仿若两股炽炎瞬间卷过双臂,赶忙收敛心神,把焦虑和忧心暂且放在一旁。
时间一点一滴的在等待中流逝,裴霜,黑修罗和五宿自发的在几人周围围成一圈守候着。
过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姚晨突然微启檀口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青寒的脸色渐渐退去,薄唇由青紫转为淡粉色显出一丝生气。
裴渊畅收起银针,道:“好了,慢慢撤回内力吧。”
裴霜轻轻揽过姚晨,擦拭她额间细密的汗珠。
撤回内力,冷忆远静坐在原处调整内息,而白修罗并不调息,起身对裴渊畅点了一下头,道:“日后登门造访,记得还账。”说完便携黑修罗一同离去。
季廷弈一可以自由活动,马上打量姚晨的情形,见她脸色虽有好转,但仍然处于昏迷当中,不由焦急的问道:“她为什么还没醒?”
“她平日里体力就不是很好,现在有消耗这么大当然要好好休息休息,等一会儿她体力恢复就会醒。只是,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只化解了她这次所中的寒毒,并以一颗炎莲莲子暂时压制住她体内积存的寒气,但寒气已经开始在她的经脉流动,单凭几颗炎莲莲子怕压制不了多久。”
“那……”听到姚晨的情形不容乐观,季廷弈只觉得胸口血气翻涌,刚一开口,一股咸腥直冲喉间,他连忙紧闭双唇,还是慢了一步,鲜红的血自他的嘴角缓缓溢出。
“快把这颗药丸服下!”唉,他把实情讲的太早了!
季廷弈吞下裴渊畅递过来的药丸,盘膝而坐慢慢调匀呼吸。
再次睁开双眼,季廷弈刚要开口,就被裴渊畅伸手止住。
“你先别急,慢慢听我说。待晨儿醒来,我们立刻动身连夜赶路,这样明天正午之前就可以到达长安和你绢姨会合,到时以你绢姨手中的参片与炎莲莲子合力抵御紫雪草的寒性,再寻内力高强者,助其化开药性解了余毒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话虽如此,但要放下高悬的心谈何容易!
季廷弈伸手将姚晨抱入怀中,指尖轻轻划过她苍白的脸颊,满脸的疼惜。
“那么……”季廷弈还想说些什么,忽然感觉怀中人似乎轻微的动了一下。
“晨妹!”
姚晨的双目依然阖着,对这充满惊喜的呼唤声好像并没有反应,平稳规律的呼吸如同正在平静甜美的睡梦中。
难道刚才是他的错觉?那平静的睡容让他难以心安,好像她随时会醒,又像永远都不会醒。
“裴叔,您告诉我,到底什么时候她才会醒?您有多少把握将她完全治愈?”季廷弈心乱如麻,他现在急需有人给他一点保证。
明白他的心情,裴渊畅安慰的怕拍他的肩膀,道:“不用担心,她很快就会醒过来的,你要对裴叔的医术有信心。再说裴家的孩子都是十分顽强的,你和她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应该很清楚她的韧性。”
听了他的话,季廷弈慌乱的心神略微平稳了一些。
是了,虽然姚晨平日里表现得很随和,无欲无求随遇而安的,但她骨子里是十分强硬的,她是决不会轻易妥协认输的,这一点从她凌厉的棋风中就可见一斑。多年在生死边缘挣扎,常年毒性发作时的痛苦,她都面带笑容的走过来了,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认输?
不行,他不能在这儿这样继续等下去了,得赶快动身赶回长安。想到这里,季廷弈抱起姚晨走向马车,
“冷兄,烦劳你帮个忙把马车翻正过来。”
季廷弈的全部心思都放在姚晨身上,没注意到裴渊畅说那翻话时眼中闪动的忧心。
唉,其实他的心也是悬着的,姚晨到底什么时候会醒,他并不能确定。一方面的确象他对季廷弈说的,取决于她体力的恢复,但她平日里体质就比较弱,多年的积毒造成她气血两亏,再加上这次毒伤引发旧疾,内外夹攻,简直是火上加油。能不能醒过来的关键是要看她的意志了。
看季廷弈的眼神已恢复清明,裴渊畅转向几宿道:“情况几位也看到了,不知几位有没有多余的马匹可以匀给我们?”
一旁的东方五宿互相对看了一下,有两人向树林走去。
角蛟开口道:“医仙客气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便是,我等莫敢不从,何况让出两匹马这等小事。”哪有可能不答应,病重的老大还要靠他救命呢!况且杀了他们拉车的马的引出事端的氐貉毕竟是他们七宿中人,善后工作他们多少有一份责任。
待二宿牵马走出树林,冷忆远业已将马车扶正。
拴好马车,季廷弈轻柔的将姚晨放到车上,然后跳上马车就急着要上路。
“且慢。”角蛟拦住马车,指着倒在一旁的氐貉,问道,“不知几位对处理他有什么意见?”
“他是你们七宿中人,要怎么处理他,相信你们一定已有良好的方案了。”要他的意见,轻重缓急之间少不得得罪他们,还不如丢给他们自己处理,也省得纠缠不清浪费时间,虽恨他,但此刻要紧的是姚晨。
“多谢。”
“驾——!”一等角蛟侧身让开道路,季廷弈马上迫不及待的驱动马车,此刻他归心似箭,抖开缰绳,驾驭马车向着长安全力疾驰而去。
再次上路,众人都失去了轻松的心情,一路上少言寡语,气氛沉闷。
天色已暮,姚晨依然昏睡不醒,季廷弈的心随着姚晨昏睡的时间的延续渐渐跌入谷底。
裴渊畅的话使他的心志清明起来,但悬挂的心却不曾有一丝一毫的减少,那话语中安慰的成分他不是没有察觉,但目前他宁愿选择深信。
路过村镇,他们并不投宿,简单的用过餐休息了一会儿,便继续前行。
看季廷弈拼命赶路的样子,裴渊畅忍不住开口劝说:“廷弈,很晚了,你先休息一会儿吧。”他已经连续赶了两个时辰,一点都不休息怎么行,况且日前所受的内伤还没有调理好。
“不用了,裴叔,我不累。”季廷弈这时满心只想着早一刻回到长安,就可以早一刻见到二叔和绢姨,到时就可以对姚晨施以有效的救治,哪怕对姚晨只有一分助益他都会不遗余力的去做,何况现今只是连夜赶路就可能会对她产生莫大的帮助。
“你的心情我明白,可是,如果到了长安你又倒下了,谁来照顾小晨?”
话虽如此,可季廷弈此刻对裴渊畅的劝说根本听不进去。
“不会的,裴叔,您不用担心我,我……”
冷忆远策马来到马车旁边,接过了他未竟的话音。
“你进车里看看她,我来驾一会儿车,一个时辰以后再换。”这样既不耽误赶路,又可以照顾姚晨,季廷弈根本没有理由拒绝。
明白他的好意,季廷弈道一声谢,将赶车的位置让给冷忆远。
两人就这样交替赶车,马不停蹄的连夜前行,终于在翌日巳时抵达长安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