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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5.

      季廷弈出了木屋,只觉得心焦气燥,思绪烦乱。
      会吗?她真的想开了吗?从他临走时姚晨脸上的笑容来看,她并没有真正想开,否则就不会露出那种看似超然却有带着一丝感伤的笑容了。
      渴望她长久的陪在自己的身边。本来来此的目的就是吐露真心希望能呆在她的身边,最好能把她迎娶回家长相厮守。可现在显然时机不对,当务之急是尽快想办法为她解毒。
      想要帮她,可自己又能做什么呢?对地理,他所知道的仅限于一些名城古刹或商机蓬勃之地;对药材,他可以说是一窍不通;论武艺,他的心思大半花在棋艺上,只会一点基本防身的外家功夫,内力极差,真正需要的时候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场。
      想着想着不由得暗自嗔怪:平日自己到底都再做些什么,怎么关键时刻一点用处都没有,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早知今日他一定读遍所有的游记药典!或者当初和二叔一起四处闯荡一下多少也会有所帮助!
      对呀,二叔!自己怎么这么笨!二叔曾在江湖闯荡多年,交了不少五湖四海的朋友,虽然一个个脾气古怪,但他们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足迹遍布九州大地,他们一定会有人知道哪里能找到火龙老参或炎莲莲子,就算不知道,至少会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告知哪里具备这两种药材的生长条件,比他盲目的瞎找要强的多!
      东方已经鱼肚泛白了,难得一夜未眠的季廷弈仍然神采奕奕。

      姚晨在山中群鸟的晨鸣中悠悠转醒,洗了一把脸,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生喷嚏声。好像有人在木屋门口。山上除了她和季廷以外应该没有别人了呀?推开窗,果然是季廷弈在门外低着头来回踱步,象是在想些什么。看看窗外天色还早,他不是早起的人,是有什么事吗?披上罩衫姚晨打开屋门。
      听见开门声,季廷弈立刻转身来到门口,从他的眼中姚晨可以清楚的看到其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啊欠——”季廷弈刚要开口一声喷嚏便夺口而出。
      姚晨带着淡笑打了一声招呼:“早。”看他一身缁衣已被山上浓浓的晨雾打得半湿,应该是在外面徘徊很久了。他该不会是一夜没睡吧!
      “早。”第一次看见姚晨穿女装,季廷弈一时忘了要说的话,只是站在她的面前呆呆的看着她出神。
      姚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他回神。他好像经常发呆,很容易就会走神儿了,他这样的人真的能做买卖吗?这次不知又要发呆多久。
      在晨风的吹拂下,尚未束起的乌黑的秀发随风飘舞,淡蓝色的裙摆形成水样的微波为她平添几分灵秀。刚刚睡醒的双眼带着一丝朦胧和戏谑。
      戏谑!对上姚晨戏谑的眼神,季廷弈猛然回神。真是的,他怎么老是在她面前失态!
      “嗯,我有办法帮你找药了!”
      看着季廷弈为她的生机而兴奋的目光,知他甚为重视自己,姚晨实在不忍心泼他冷水。算了,就由他去吧。
      顺着季廷弈的话语姚晨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点点头说:“真的,说说看。”
      “二叔曾在江湖上闯荡过几年,他的性子你也是见过的,那几年他交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朋友,就我见过的那几个来看应该都是身怀绝技的世外高人。想他们见多识广,肯定会有办法的。”
      “是吗!那太好了。”
      “如果你同意,我现在就给二叔送信,请他找人探听消息。等你祭祖过后,我们就动身回季府。”
      “好。”
      “那我下山去了。”情绪过于激动的季廷弈没有觉察到姚晨眼中闪动的光芒不是获得生机的兴奋而是感动的温柔。

      “晨妹,快看,二叔来信了,说已经有消息了,让我们赶快回去呢!”季廷弈一路嚷着跑到木屋,完全没有了平日的稳重形象。
      “这么快!”不到五天就一个来回?收到信以后他还要时间联系友人打探消息,就算千里驹昼夜兼程也没这么快呀,不会是他安慰我吧!
      “是啊,我也没想到。刚才看到二叔的信鸽时我也吃了一惊呢,不过二叔不会骗我的。送信来的的信鸽是二叔自己训练的,从季府到这儿只需要一天左右。算算二叔只花了一天就打听到消息了!”
      季廷弈兴奋钦佩的情绪显然没有传染给姚晨,她的语气依然平淡:“那么他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这个二叔没说,不过他不会骗我们的。”说着吧手中的纸条递给姚晨,“等明天过了爷爷的忌日我们就动身启程吧!”
      姚晨接过纸条展开看上面只简单的写了四个字:有戏速归。有戏?什么戏?这么简单的四个字能看出什么?季廷弈怎么知道一定是有关她所需药材的消息?
      看季廷弈那欣喜的样子,姚晨也不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开始准备上路的行囊。管那个季君璜是不是真有通天本事,毕竟是一线希望,反正自己也没什么办法,姑且相信他吧!再说和季廷弈相处的感觉不错,就和继续和他相处一段时间吧!
      翌日,祭拜以后姚晨依旧换上男装,二人动身向长安出发。

      天色渐暗,银灰色的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而且看起来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一辆马车似为雨丝所阻停在一家小客栈的门口,赶车的不是别人正式季廷弈。
      这一路上二人不走官道改走小道抄近路。今日,因急于赶路错过了宿头又赶上了雨,放眼望去四周渺无人烟,只能在这家简陋的小店,看来今晚只能在这家小店过一夜了。
      还没等马车完全停稳,姚晨就撩起了车帘,看姚晨要下车,季廷弈连忙上前撑起伞,小心翼翼的把姚晨扶下了来。
      姚晨看了他一眼,心里无力的叹了口气。唉!自从知道她体弱多病的过去以后,季廷弈这一路上简直把她当成了瓷娃娃般的易碎品来照顾,在多次抗议无效之后,也只得由他了。对于季廷弈温文随和的表象下的强势和固执她这两天算是有了深刻的认识和体会。
      店内散的坐着两三个人,都是平民百姓打扮,季廷弈的马车一到,便引来了众人注视的目光。
      小二一见季廷弈衣着光鲜气质不凡,连忙满脸堆笑迎上前,道:“二位客官,里边儿请,您二位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都要。先找张干净的桌子,然后去收拾两间上房。”
      “得嘞,您二位这边请!想来点儿什么?不是小的自夸,小店的山珍野味可是一绝,这天上飞的、地上跑的、草窠儿里蹦的小店是应有尽有。”
      季廷弈一摆手,道:“随便挑几个拿手的菜上来就行了。”
      “没问题,您稍侯。这雨天寒气湿气都大要不要来点水酒暖暖身子去去寒气……”
      “小二,你是缝衣针呐!怎么光认衣服不认人呀,我在这儿坐了半天了,也不见你来招呼招呼,我老人家可不禁饿。”旁边桌一位老者,突然出声打断了小二的话。
      只见那老者一头蓬乱花白的头发,显然是随意胡乱束起来的,一身灰布衣裳粗针大线的补着几块红红绿绿补丁,看起来有几分怪异。他背对着二人坐着,歪着头斜斜的眇向小二,指尖轻叩桌面。
      虽说老人看起来有点怪,但本就习惯礼让老人的季廷弈还是不想和他争,他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姚晨。明白他的意思,姚晨点了点头。
      “店家,你先去招呼这位老丈吧,我们不急的。”
      收起奉承的笑脸,小二走到老者面前,换成一副不耐的神情,也不正眼看他,爱搭不理的问道:“你要吃什么?”
      “怎么?看不起我这糟老头子,以为我付不起你饭钱么?你刚才是怎么说的?山珍野味应有尽有?这话能保证吗?”
      “你点得出我们就做得出。”一个糟老头子存心找碴儿,你还能点出什么花样不成。
      “口气不小,咱们赌十两银子,如果我点的菜你做出一样我就输你十两,如果一样也做不了你就输我十两,怎么样?”
      “好。”不信我们一道菜也做不出来。
      “那就麻烦在座的几位做个证人。小二,你可听清楚了,天上飞的我要红烧蚊子,地上跑的我要酱闷麒麟,草窠里蹦的……”
      不等他说完小二就变得点头哈腰,道:“得,小的知错了,不用再说了,您老是高人!”听他说出第一道菜小二就后悔打赌了。好嘛,红烧蚊子,酱闷麒麟,上哪儿逮去!再让他说下去止不定再说出什么东西呢。
      “怎么,认输了,那就拿银子吧。”
      一听这话店小二连忙打恭作揖,道:“您是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小的是有眼不识泰山,您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小的这是荒郊野店本小利薄,上哪儿讨十两银子呀!”
      “那怎么行,人无信不立,我这个人是最讲信用的。诸位证人都在场,你难道想赖帐不成?”
      “哎哟,诸位大爷,别光顾着笑呀,帮个忙多少说句话,替小的求个情。”说着不住的向四下鞠躬,耍宝似的动作十分夸张,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哄笑,除了一直留心他的老者以外没人察觉他眼中一闪而逝的阴狠。
      看姚晨眼中笑意满盈,季廷弈也不由得心情大好。再看店小二点头哈腰的可怜模样,他忍不住出声劝解:“这位老丈,您就放过他吧,想他也会记住这次教训,再也不会以貌取人了。”
      听见他的话,老人转过身看了季廷弈一会儿,然后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说道:“小伙子,既然你心肠好那今天我的这顿饭就由你来请吧!”
      季廷弈这时才发现老人满面红光,精神矍铄,根本毫无老态。炯炯有神的双目带着打量和调侃的意味。以他多年来商场阅人经历来看,这老者绝不是平常百姓。
      “好说,不过在下请不起烧蚊子闷麒麟之类的稀罕菜,还往老丈见谅。”
      “好孩子,我喜欢。你叫什么名字?不过提醒你一句话:好心未必有好报的。”说这起身移步走到二人桌边。
      “在下季廷弈。”
      “季廷弈?嗯,季廷弈!好名字。”老者眉头一挑,仿佛想起什么有趣的事,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位是姚兄弟。”没大留心老人听到自己的名字的反应,季廷弈把头转向姚晨。
      “兄弟?女娃儿吧!”随着季廷弈的介绍,老者把目光移向姚晨。
      诶?这么简单就被看穿了!算了,反正对自己男装扮相并不成功这点早在季府的时候就有充分认识了,此时被识破一点也不稀奇。
      姚晨抬起头,对上老人的双眼,一瞬间,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流进她的心里,让她对老人产生一种温暖亲切的感觉。没把这点表现出来,她向老人微微颔首致意。
      由于姚晨始终半低着头背对着他坐着,又始终没有出声,老人一直没注意到她的长相。此时正面对上姚晨的脸,他突然向后退了一步,双目圆睁低唤了一声:“小淼!?”
      小淼?姚晨和季廷弈对看了一眼,都是满脸疑问。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雨声中渐行渐近,停在了客栈门前。一个青年翻身下马走进客栈。只见他一身黑衣劲装,背上斜背着一把宝剑,浑身已经被大雨淋得湿透了。
      似乎对自己身上滴着水的湿衣毫无所觉,青年浑身散发出冰冷的寒气诉说着拒人千里之外的信息,过于强烈的排斥气息让人无心去注意他的相貌,店里的人匆匆扫了他一眼便纷纷移开了视线。相比之下,走到他身边招呼生意的店小二就显得勇气可嘉了。
      无视小二战战兢兢的招呼,他环顾四周,看见老者便径直走了过来,笔直站到老着身后,道:“师父,师娘一行四人已到高塘镇,将改路前往长安,请您前去三姨家会合。”
      见老者一动不动,对他的话恍若未闻,青年又喊了一声:“师父!”
      老人猛地一震,拉起青年指着姚晨,道:“远儿,你快看。”
      “小师姐?”青年也是一副大为吃惊的样子。
      “很象,对不对?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老人神情激动的抓住青年的手臂。
      姚晨疑惑满怀:为什么两个人看见她都是一副惊讶甚至可以说是惊吓的样子?而季廷弈疑惑的根源是小淼这个名字他似乎双亲提过。
      青年首先回过神,先对姚晨一拱手,道:“失礼了。”又转向老者道:“象,但不是。”
      “唉,我知道不是,但你说她有没有可能是——小妹?”老人说最后两各字的时候语调轻颤,目光始终没离开姚晨。
      “师父!”他何尝不希望小妹还活着,但……
      “好了好了,不和你说了,总是这样。”叹了一口气坐下,依旧神情恍惚的盯着姚晨,半晌才接口道:“千万别见怪,你实在太象一个人了,一时失态了。”
      说着不再看姚晨的正脸,坐到桌边招呼青年:“远儿,你要个房间把湿衣服换下来吧,你师娘没说让你冒雨赶路吧?我见到她们一定要问问她们。我又不是立刻就走,你着什么急呢?”
      看那青年仍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看着姚晨,以为也和他一样是因为姚晨的相貌而失神,便道:“别看了,吓到人家。就算是和你最疼的宝贝长得很象也不能这样直勾勾的看人家。”
      不理会老人的话,青年突然上前一步扣住姚晨右手的脉门。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在场的三人大吃一惊。
      老人和季廷弈同时出声。
      “远儿?”
      “你要干什么?”
      姚晨伸出左手止住季廷弈进一步的动作,微微摇了摇头。凭直觉姚晨在青年身上并没有感到恶意,反而隐隐约约觉得他好像是在关心她。
      “奇怪……你中毒多少年了?”青年突然发问。
      呃?看他年纪轻轻没想到眼睛倒是挺利的!
      “二十多年了。”看姚晨似乎无意开口,季急廷弈便替她说了。
      “幸好……唉……可惜。”收回手,青年只说了“阴尸粉”三个字便向二楼客房走去。
      听了这没头没尾的话,余下的三人反应个不相同。
      姚晨心里一震:爷爷说过这阴尸粉是毒娘子的独门毒药,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失传了,只有江湖老一代的人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中的是阴尸粉?虽然心里纳闷,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
      季廷弈却是一脸心焦:他的医术看起来应该很高,一个照面就能知道姚晨中毒了。但他说的可惜是什么意思?难道……
      老人听到姚晨身上中毒就收起恍惚的精神盯着她,当听说她中的是阴尸粉,一脸诧异,不由分说一把抓住姚晨刚被青年放开的手腕,号过右手脉又拉住她的左手,脸色十分凝重,好一会儿才放开姚晨。
      沉吟了一会儿老人开口道:“你当初中毒本并太深,但加上你那时有极重的内外伤在身,本性命难保,幸好有人及时以内力为你压住毒性,还用了大量奇药为你吊命,本来再以纯阳内力助你几年即可痊愈。唉,可惜功败垂成,你所服乃纯寒之药,虽暂时可以克制毒性,但无纯阳内力助你化开药性,一旦停药随时都会复发,再加上积聚的寒性反噬,到时只怕……”
      “火龙老参不是可以化开药性吗?”听老人一副药石罔效的语气,季廷弈急忙接口。
      “是呀,火龙老参是可以,早年机缘巧合我曾得到一株火龙老参,可去年内子旧伤复发,已用之殆尽,所剩无几了,天下要想找到第二株百年以上的火龙老参只怕是难上加难。”
      季廷弈还要再问却被姚晨抢先开口:“多谢老丈关爱,生死有命,况且已经有人为在下谋得解决之法,不必为在下担心。小二,上菜。”他说得越多季廷弈担心的就越多,而她不希望季廷弈太过忧心。
      “对了,你们这是要往哪儿走啊?”见姚晨无意多谈,他也不好继续多说什么。看她的态度想必对自己的情况相当清楚。
      “长安。”
      “噢,那正好同路,等到长安和内子会合以后让她把剩下的参片给你好了,反正放在我们手里也没多大用处。虽然不多,但多少对你还是会有点帮助的。”
      “多谢老丈!”季廷弈连忙道谢,一脸感激的神情。
      “咦?我说小伙子,我这药可是给这个小姑娘的,你怎么比她本人还激动呀!”
      面对老人的调侃,姚晨微微一笑并不言语。季廷弈看了姚晨一眼便侧头移开了目光。
      此时黑衣青年已经换过一身干衣走下楼,倾身在老者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但见老人点了点头让他坐到了对面。
      也许是相似的外貌卸下了他的心防,青年再次来到楼下时,感觉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拒人气息似乎淡了许多。
      带着心头的疑问,姚晨不着痕迹的打量起他。
      他看起来应该只有二十出头,竟知道已失传二十年的阴尸粉,似乎对医术颇有研究。看他肤色白皙傲霜赛雪,脸上棱角分明,不象中原人氏,啊——他的眼睛竟然是深蓝色的!
      姚晨本来就对蓝色有所偏爱,不知不觉间竟脱口而出:“好漂亮的眼睛!”
      一听到这句话,青年一身寒气散尽,想起娇妻也常常这么说的!脸上的线条顿时柔和了许多。相似的面貌,相同的话语,更勾起他的相思,才离开一天他就开始想念她了。
      “我叫冷忆远。”意外的青年主动报上自己的名字。
      “冷忆远……仍忆远……你有亲人在远方?”不经意的问话一出口姚晨便意识到问的莽撞,但已经来不及收回,连忙接到:“抱歉,我逾越了。”
      冷忆远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不介意,但显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意愿。
      “你学医很久了吗?”姚晨问起她真正想知道的事。
      “七岁从师开始习武学医。”
      “你的医术颇深,必是名师指点。”
      ……

      季廷弈在旁边听着两人的闲谈,只觉得一口气窒在胸口呼吸不畅,很不是个滋味。姚晨是不大爱说话的,这个冷忆远人如其名冷冷的拒人于千里,也明显是个惜字如金的人,可现在姚晨好像对他很感兴趣,而冷忆远对姚晨也基本上是有问必答,两人在一起谈得十分投机,难道这就是物极必反负负得正?!
      季廷弈流露出的不快情绪虽然不明显,但仍被坐在他身边的老者察觉,老人侧身在季廷弈耳边低声道:“怎么,怕心上人移情别恋看上我的徒弟?傻小子,不用担心,这女娃也不是个轻易动心的人,你看她的眼神就知道了,再说,远儿已经有家室了。”
      经老人的提点季廷弈才注意到姚晨的眼神依旧淡然,波澜不兴,呼出胸口的闷气,霎时舒畅很多。
      “放心了?”
      迎上老者戏谑的眼神,季廷弈后知后觉的感到尴尬万分,一股血气直冲到脸上双颊赤红。
      姚晨关心的话语恰在此时出现:“廷弈兄,你不舒服吗?脸怎么这么红?”
      “啊?不,没事,我只是……”到底该怎么解释他脸上的红潮?季廷弈心中一团乱麻千头万绪不止该如何是好。
      “他只是喝了点不该喝的,虚火上升。”老人接下季廷弈的话。
      呃?他喝了什么?她怎么没注意到?一路上二人饮食完全相同呀?
      面对姚晨询问的眼神,季廷弈在旁只能装作没看懂选择沉默。幸好店小二的上菜声适时出现化解了他的尴尬。
      “菜来啰,几位客官慢用。”说着又放下一壶酒,对老着说:“这壶酒小店请客,一方面算是向您老赔罪;另外是谢谢这问客官出言替小的解围。”
      “小二,光请一壶酒,你太小气了吧!这顿饭是不是也应该你请客呀?你还欠着我十两银子呢!”
      拿起酒壶放在鼻尖闻了闻:“嗯,酒还不错,徒弟,今天师父赢了十两银子,这壶酒赏你了,喝仔细点儿,这酒可是很值得细品的。”老人语带玄机的加重了最后一句话的语气。
      青年接过酒壶,看了看老人,二话不说一饮而尽。
      看那一壶酒尽数倒入冷忆远的口中,小二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又堆起一张奉承的笑脸,竖起拇指道:“客官真是好酒量!”浪费,竟被他一个人喝了,他那可是足够迷倒十个人的上等的迷药。
      “别想转移话题,拍他的马屁也没有用。银子怎么办?”
      “哎哟,您老就饶了小的吧!”
      “我已经够大度的了!这一两银子按市价可兑八百枚铜钱,你这几样菜往多了说也就值两三百枚,你赚大了!”那表情十足的奸商模样只差拿起算盘拨弄了。
      看出老人只是和小二打趣,并不是真的要他掏银子,大家也乐得在一旁看热闹。就这样一顿饭在愉快的气氛中结束了,闲谈了一会儿四人便准备各自回房。
      走到楼梯口,老人突然伸出手拉住身边的季廷弈,在他耳边低语:“晚上别睡太实,有热闹看。”说完就放开手径自回房去了。
      发生的太突然,季廷弈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老人已经离开了,留下季廷弈一个人莫名其妙的愣在楼梯口。
      “怎么了?”他怎么站在楼梯口发起呆了,就算他常常发呆也不应该站在这儿吧,这可是众人来往客房的必经之路,难道他又想到了什么?
      听见姚晨的询问,季廷弈回神应了一声:“噢,没什么,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继续赶路呢。”虽然不知道老人所说的热闹指的是什么,但可以确定晚上必然会有事发生,而且不会是什么好事,他并不希望姚晨操多余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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