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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2.

      季廷弈把一切安排停当,又和姚晨寒暄了一会儿,等人把姚晨的包袱送来才离开。看了看时辰还早,便匆匆的来到季君璜的思亲阁。
      一进门,看见季君璜翻了一个身,面向里蒙头睡着,似乎不是一时半刻就能醒来的。想叫醒他,又怕到时候不但什么也问不出来还会被捉弄一番,那就不是一个简单的‘惨’字足以形容的了;想回房,这心里有事不吐不快,于是靠坐在桌边藤椅上闭目养神,感觉一阵阵睡意袭来,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
      季君璜翻身坐起,看着陷入沉睡的季廷弈,露出了惯有的贼笑,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门。
      其实他在季廷弈推门进来时就已经醒了。他早料到季廷弈会来,于是在房中点了一支安神香,只不过,来的比他预计的要晚一些,看来他这个侄子对姚晨比他想的还要上心。安神香已经飘散了一部分了,剩下的效力恐怕只够他睡上一个多时辰的了,他的动作得快一些。
      姚晨带的东西很简单,只有几件换洗的衣衫,很快就收拾好了。环视整个房间,结构很简单,屏风是合拢着靠在一边的,整个房间一览无余,最令她大喜过望的是发现桌面上有一张檀木的棋盘和一副琉璃棋子,一切都令人很满意,可她总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房间的陈设很朴实,但似乎有几分女人的脂粉气息,会是她的错觉吗?
      她从小被道人收养,在山上长大期间身边只有一位老道士,下山的这几年又都是男装打扮,自然也没有机会看过谁家的闺房,无从比较,也就没有意识到屋内有一张男人房间不会出现的梳妆台,只是觉得些怪。
      “小姚,你在屋里吗?”紧接着响起一阵敲门声。
      看着站在门边的季君璜,姚晨眉头微微一皱,房门明明开着,屋内情形一览无余,他为何有此一问?不过他不再用那暧昧的语气叫她倒令她松了一口气。
      “季兄。”姚晨拱手将季君璜让进屋内。
      “小姚,觉得这房间如何?”嗯,细看之下,她和她还真有几分相似,会是因为自己太久没见她的缘故吗?
      “很好,多谢季兄关心。不知季兄有何贵干。”被季君璜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姚晨只想赶紧将他打发了。
      “嗯,看来你没带多少东西嘛,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千万别客气,对了,你刚来一定还没好好逛逛吧,这城里城外都有不少地方值得一看……”
      好侄子,我这可是在为你打基础呀,要不然以你的木讷,几时才会让她感到你的好处?看你以后怎么谢我。这几年他的宝贝侄子中庸之道学的有点过好了,总让他有一种温吞的感觉。
      听着季君璜如数家珍的介绍着城里的各处庄家店铺以及城外的风景名胜,云里雾里的说着,姚晨只能以无奈的眼神看着他。
      唉——,刚送走季廷弈,他就来了,看来这人‘话痨’的毛病不轻,和他相比季廷弈简直可以用少言寡语来形容。
      说了半个多时辰,姚晨不耐烦的眼神渐渐明显,季君璜见目的达到,终于决定起身告辞:“我这个人就这样,遇到投缘的人话就多,以后还希望你多担待点儿,千万别见怪。得了,今天先聊到这儿,你好好休息吧!”
      以后?她不过是为棋而来,顶多一两天,对弈之后她就会离开了,哪来的什么以后?
      季廷弈被一阵敲打声吵醒,看看天色,已近黄昏,一夜少眠再加上安神香的作用让他睡了整整两个时辰。刚被吵醒的还不大清醒,看看周围,花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季君璜的房间睡着了。
      揉着因不良睡姿而僵硬的肩颈,季廷弈依窗循着敲打声向外望去,只见一群工匠正在翻修旁边的望月楼。这望月楼本是为爹娘望月谈心而见,自从爹娘外出四海逍遥以来,家中只剩自己和二叔两个孤家寡人,这几年来望月楼除了每日负责打扫得家仆便没人去了。今日二叔为什么想起大张旗鼓的重整望月楼了?
      四下找遍,季廷弈终于在二楼找到正在指挥工匠们的季君璜。
      “二叔,您这是在做什么?”
      “这你还没看出来?我在整修望月楼嘛!”说完还给瞥了季廷弈一眼,给了他一记‘你是笨蛋’的眼神。
      “我的意思是二叔怎么今天突然想起翻修望月楼了?”忽略季君璜那记惹人不快的眼神,季廷弈解释着。
      “有用呗!你别站在我的眼前挡着,到那边坐一会儿,我一会儿忙完了再和你细说。”说着把季廷弈推到一边不再理他。
      知道不耐心等待是得不到答案了,季廷弈只好走到墙角,坐在唯一的一张竹椅上。
      天到掌灯时分,季君璜打发了工匠,终于转身正视季廷弈。
      “二叔忙完了?”
      “差不多了,等你刚刚坐的那张椅子油漆干透了再重新漆一遍就行了。”季君璜说得漫不经心。
      季廷弈这才发现自己身后已经沾满了墨绿的油漆了。
      “二叔!”让自己坐在一边,整个屋内却只有一张满是油漆的竹椅,分明是故意的。
      “好侄子,什么事叫得这么中气十足?”令季廷弈作噩梦的眼神再次闪现。
      看着季君璜忍俊的表情,季廷弈放弃在这件事上继续浪费口舌,不然只会让他显得更加狼狈罢了。
      “没什么,只是想知道二叔为什么重修望月楼?”
      “这么好的谈天说地的地方空着多可惜呀,以前是没有机会,没有合适的对象,现在怎能不把它好好翻新一下?”
      “二叔的心上人来了?在哪儿?”奇怪,二叔这三年都没有走出过季府的大门一步,若有什么事他不可能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这还用问嘛!”
      季君璜微微低垂视线,掩去他那满眼的笑意。这神情看在季廷弈的眼中俨然变成了羞怯的意思。
      “二叔?”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回答,季廷弈按奈不住的追问。
      “哎呀,你怎么这么健忘呢,就是今天来的小姚姚嘛。”说这还不望转过身背对季廷弈加强效果。
      小姚姚?是谁呀?今天没有哪家小姐来拜访呀。等等,姓姚,该不会是——姚晨!不,不,千万别慌,也许是自己误会二叔的意思了,一定是这样,他平日里不就常常对二叔的话会错意吗!
      季廷弈的眼神由迷惑变为顿悟和讶异,然后又努力试图保持镇静的神情让季君璜决定再度加深他的误解。
      “我打从看见她第一眼就知道她一定合适成为我们季家的人。”嘿,成为我的侄媳妇也是我们季家人嘛。
      季廷弈震惊的瞪大了双眼,嘴张了又合上,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看着季廷弈张大的眼睛,季君璜继续又添一把火,“怎么光嘎吧嘴不说话呀,哦,我明白了,你是因为二叔的好眼光而震惊吧!廷弈,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和二叔最投缘,也是最了解二叔的,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认同二叔的眼光的。”
      “可……可是……他、他、他是男的呀!”季廷弈的嘴开开合合了好一会儿,总算磕磕巴巴的说出话来了。
      “相信你二叔的眼光吧!我看她合适就一定合适,其他的都是次要问题。”
      次要问题!这还算是次要问题?
      “来,看这张石桌怎么样?今天下午工匠刚刚刻好的,小姚姚爱下棋,这个她一定喜欢,我还特意让人去买一套棋子来配这张桌子的风格,大概明天就会到了,你看着桌面石刻,看这刀功……”
      无心听季君璜天马行空的侃侃而谈,季听弈现在满脑子都在忙碌的搜索着劝说的理由。
      “二叔还没有子嗣呢!”二叔怎么会走上这条路?他从没发现有过这种迹象,而且二叔以前还有过一段放浪形骸的日子,怎么会突然转向了?
      “季家不是有你了嘛!”四年了,若是一直等不到她的信任回头,那么他宁愿终身不娶。
      “可是,二叔不是已经有心上人了吗?”季廷弈连忙又提出一个理由。
      二叔在外闯荡的那几年好像曾动过心,虽然后来不知为什么没在一起,但他知道二叔这三年从不走出季府的大门多少和那段感情有关,以二叔好动的个性三年不回家不稀奇,可三年不出门就难能可贵了,由此可见他用情之深了,这个理由一定有用。
      “从一而终的确是一种美德,可见异思迁也不是什么过错。人不能总守着过去,不能因为她不是你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就错过了一段好姻缘吧。”说着拍了拍季廷弈的肩膀,我这可是在劝你,省得你老守着十年前的梦。
      可惜季廷弈不会读心术,无法领会他的这种高深的表达方法,仍是一脸焦急忧心的表情。
      抬头看了看季廷弈的表情,季君璜接着说道,“天色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明天你可得要打足精神好好陪小姚下棋。”再继续说下去他一定会因为憋笑而憋出内伤来。
      走到楼梯口,季君璜突然回头道:“记得赶紧把罩衫换下来,油漆可不是那么好洗的,若洗不掉背后一大片墨绿可不大美观呐!”
      听见季君璜的笑声在不远处响起,季廷弈看着染满绿漆的衣裳只觉得额头一阵抽痛,他该怎么办?他们俩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二叔明明没有有断袖之癖,怎么现在会对姚晨另眼相看?难道是那段情伤所至?

      “廷弈,廷弈,快起来,已经巳时了。”
      季廷弈困难的睁开朦胧的睡眼,看着在他耳边扰他清梦的不是别人,正是害他昨夜失眠的罪魁祸首——季君璜。
      昨夜他躺在床上想着季君璜说喜欢姚晨的事,刚开始的震惊过后,他开始细细思量二叔的话。
      二叔能走出以前的那段情伤他是很高兴,可是怎么会是一个男人?若是两情相悦也就罢了,他也不想坏人姻缘,他虽守礼却也不是思想刻板之人,但可能吗?从白天姚晨对二叔的态度来看,他可不认为姚晨会有什么龙阳之好。
      既然二叔说他喜欢姚晨,他就不会怀疑季君璜是真的喜欢,因为他这个二叔虽然喜欢恶作剧,常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使人误会,但绝对不会对家人说任何假话,即使是无伤大雅的假话,那么会是他对二叔的话理解出了什么问题吗?仔细想象可能性好像也不大,那番话还会有什么其他的解释?
      他该怎么办?劝?以什么理由?二叔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是很难更改的,而且二叔从不在乎别人的评价议论。帮?凭什么?就算他不反对人家姚晨也不会答应呀,总不能因为二叔喜欢就非让人家也喜欢男人吧。难道就眼看着二叔在受一次情伤?
      他翻来覆去的想了一夜,却苦无良策,直到天色渐明才昏昏入睡,现在又被二叔毫无同情心的给叫起来了。
      “快点,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没睡醒?”
      “还不是因为你。”看着季君璜精神熠熠的站在他的面前,季廷弈不由得没好气的嘟囔着。
      “好了,别在床上撒娇了,知道你是为二叔高兴而彻夜难眠才起晚了的,行了吧。我可是十分体谅你,所以不但没让家人吵你,还特意替你看完了今天的账目明细,但现在已经比平日里晚了一个时辰了,你再不起来就不像话了。快起来,把自己收拾利索,咱们该去看小姚姚了。”季君璜一副‘我很善良’的口气揶揄着季廷弈。
      撒娇?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的抱怨竟然被说成是撒娇?他实在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佩服二叔。
      季廷弈百般无奈的从床上爬起来,在季君璜不断的催促声中,简单的用了一些点心就随他一起来到梅院。
      二人来到姚晨的房门前,见门开着,唤了两声不见反应,便走了进去。
      只见姚晨坐在桌边,以手支腮,对着桌面的棋局陷入沉思,对有人来到身边浑然不觉。
      “姚公子,姚公子?”叫了两声见姚晨没有反应,季廷弈的目光转向桌面,立刻被桌面上的棋局攫住了目光,棋局乍一看似乎简单,但真要破解偏偏觉得无处下手,四处平和,却又处处蕴藏杀机;满盘都好似有漏洞,但真要下手却又壁垒重重。
      季廷弈沉思片刻,坐在姚晨对面,试探着落下一颗黑子。
      姚晨似乎被这突然落在棋局中的一子吓了一跳,看了季廷弈一眼,目光又回到棋局上,看了看拿起一颗白子飞封,局势一变,棋盘上杀机立现。季君璜大惊,几招过后,似已无力回天,只好退回原状重新考量着棋局。
      片刻沉寂后,姚晨展开攻势,却见季廷弈一立一挡,棋局在他的手下变成一块块铜墙铁壁,似乎毫无破绽。
      两人专心于此的,没人注意到季君璜已悄悄离去。
      高手!几个来回,彼此的棋艺都得到了对方的认可。
      “姚公子,我们重开一局如何?”季廷弈首先提议。
      “在下正有此意。”
      棋逢对手的欣喜令两人完全沉醉在对弈的乐趣之中,不断变换攻守,斗得酣畅淋漓,不知不觉的,时间在无声的厮杀中一点一滴的流逝着……
      转眼间,已是近三个时辰过去了,直到季君璜来招呼他们二人才从棋局中回过神来。看了看棋盘,二人相视而笑。
      姚晨首先开口道:“季少爷果然名不虚传。”
      看来这次是真的碰到了一个好手。她运气不错,不但碰到一个好手,还是一个人品颇佳的好手,她见过很多所谓的高手,棋艺稍好一些就目中无人,而一旦落了下风便会恼羞成怒,实在不值一弈。
      可季廷弈不同,他的棋风稳重厚实,整体虽然以防守为主,但在扎实的防守之余谈笑用兵,往往杀机突现,稍不留神就会被杀个措手不及。
      “姚公子过誉了,对公子的棋艺在下自叹弗如。在下虚长几岁,如蒙不弃就叫我一声兄长如何?”
      难得一见的高手,攻守俱佳,他办棋赛这么多年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好手。棋风洒脱飘逸,率性而为,让人捉摸不定,左冲右突,十分凌厉,棋路中流动着一股灵气,只是其中似乎带了一丝阴柔之气,让他感到有些莫名。
      “廷弈兄过谦了。”姚晨从善如流改了称呼。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人就不要互相吹捧了,你们两个都是国手!但国手也要吃饭吧?看看这天色,都快到申时了。廷弈,你也太不懂待客之道了,你自己饿两顿没关系,小姚姚这么瘦弱,你怎么能让小姚姚也在这儿挨饿呢?”
      姚晨听得眉头一皱,又是这种称呼,昨日他不是已经不用这种称呼了吗?还是这其中有什么蹊跷?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相必二叔一定已经准备好一顿丰盛的晚餐了。”季廷弈找准空当,赶忙出声截住季君璜即将发表的长篇大论。转向姚晨道,“晨弟,都是愚兄一时疏忽,这边请。”

      通往饭厅的一路上,季廷弈和姚晨都在回味着刚才的对弈,只有季君璜一个人在那里天马行空的滔滔不绝。
      看二人都心不在焉,季君璜又露出了他那贼贼的笑。
      “小姚姚,廷弈的棋下的还不错吧!”
      “嗯。”姚晨有口无心的随口应着。
      “我就说嘛,在这儿住下和廷弈常常切磋是个不错的建议吧!”
      “嗯。”
      “既然如此,那就应该在这儿多住个把月的。怎么样?”
      “嗯。”
      季君璜猛地一拍掌,“好,小姚姚果然爽快,那就这么定了。”
      啊?随着季君璜突然的那一声掌声,姚晨这才猛地意识到自己到底答应了什么。
      十天半个月!那怎么行,毕竟她是女儿身,三两天好办,时间长了有诸多不便。季廷弈倒好说,可这季君璜是在是一个变量,虽然看起来无害,但她根本搞不懂他的思维方式,压根就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让她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应付他。若是平时她不理不睬也就罢了,根本不必为此花心思,可要是在这里住着总不能对主人不理不睬吧!再说她还要在爷爷的忌日前赶回去呢!对了,这是个好理由。
      姚晨脑海中灵光乍现,赶忙说道:“承蒙季兄盛情想邀,实在不应推辞,但在下还有事在身,只怕不能在此久住。”
      “哦?不知可有用的着愚兄之处?”季廷弈一听到姚晨有事,连忙出口询问,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对手,他也希望姚晨多留些时日。
      “回乡祭祖。”
      祭祖!叔侄二人相视哑然,这的确是无法替代的事,百行孝为先,实在没什么理由耽误人家祭祖。
      “不知晨弟仙乡何处?”
      “华山。”
      季君璜听了暗自得意: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下他完全可以确定姚晨就是季廷弈思念的人。
      “祭祖定于何日?”季廷弈追问道。
      “本月二十二以前必须赶回,故大约明天就改动身了。”
      “噢,还有二十来天哪!多住些日子来得及,到时候让廷弈用马车送你,保证不会耽误你的大事,你就放心住下好了。”
      唉,自己干吗那么老实,早知道就把日子提前几天了。姚晨按往年沿途走走停停步行的速度计算日子,一时就忘了还有马车这种比步行快很多的交通工具。
      不理姚晨在一边懊悔,季君璜可是挺高兴的,这下他可有充足的时间做月佬了。季廷弈心中自然也为能有更多的机会和姚晨相处而暗喜。
      经过正厅时,季君璜叫住二人:“先到大厅里来见一个人。”
      季君璜拉过站在厅内的一个人对姚晨道:“这位赵先生可是本城最好的裁缝。”
      裁缝?特意要他们进来就是要见这名裁缝,为什么?
      看出两人眼中的疑问,季君璜解释:“小姚姚要在这住上个十来天呢,就带那么两件衣裳怎么够?再说在这春寒料峭乍暖还寒的时节,象小姚姚这样的玉脂冰肌如何受得了初春透骨的袭人寒气,而且又穿的这么单薄,若是没有几件抵御风寒的衣裳服哪行?”
      见姚晨要开口说话,季君璜弈摆手止住她的话头:“我知道你一定要说你自己去买对不对?可对城里又不熟。再说既然是我留你住在这里,那一切就应该有我来负责,怎么还能让你为这点小事操心?所以今天我特意叫赵先生过来一趟,我很细心吧。”说完还讨赏似的笑得一脸谄媚。
      “多谢季兄美意,但在下……”小时候她是体弱不假,可是多年的药补,在加上这几年在外漂泊历练,她并不是那么弱不禁风。
      可推辞的话才开口就被季君璜打断,还摆出一副‘我了解’的神情。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客气话就不用说了,一切意会就可以了,你想说什么我一看就知道,心有灵犀嘛!快点来量好尺寸,然后我们好去吃饭,我可是饿坏了。”说着作势上前要拉姚晨。
      后退一步,看着季君璜的笑容,姚晨只觉得脊背发凉,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该不会他真的有断袖之癖吧,这些年她身着男装已成了习惯,认为这样很方便也很安全,可此时她忽然觉得男装似乎危险性更大!
      季廷弈在旁也是一惊,暗骂自己大意,刚才光想着棋局竟然忘了二叔对姚晨有企图这件事了。他上前一步挡在姚晨身前。
      “二叔既然饿了那我们就先用饭吧,裁衣之事不急于一时。”说罢转身道:“晨弟,请随我来。”
      目送二人渐行渐远,季君璜问:“如何,赵先生,用目测可以做得合体吗?”他早料到姚晨不会答应量体裁衣了,一量岂不漏了她的女儿身?有经验老到的赵先生的一双鹰眼,又何需量体裁衣?
      “可以,不知要小姐什么样式?”以老裁缝的眼光自然一眼就看出姚晨是假凤真凰。
      “五套男装五套女装,样式要简洁,全部要水蓝色的,要快,做好一件就送来一件,最晚五天。手工要精。”
      送走赵先生,季君璜来到饭厅继续给季廷弈制造混乱以自娱。
      经过今日一弈,季廷弈对姚晨的好感大幅增加,很喜欢呆在‘他’身边和‘他’对弈的感觉。
      把姚晨排斥的表现看在眼里,季廷弈对二叔无视姚晨的反应,处处毫不掩饰的表现出喜欢姚晨的那份热情感到很不舒服。
      季廷弈心中暗自下定决心:既然是有心要把姚晨当知己看,就一定要全心相待,好好保护姚晨,否则以二叔的口才,以及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个性,假以时日没准真的会把姚晨引到断袖行列中去,他不能因为是自己的二叔就把姚晨送入狼口。对,以后一定要常在姚晨身边保护好‘他’。
      自此,季府便常可以见到季廷弈四处寻找姚晨的身影。两人心无外物的对弈成了季府最常见的现象,而每到这时,总在一旁添乱的季君璜便会自动消失,去处理那些因季廷弈怠工而耽搁下的琐碎账目。那望月楼当然是成了两人对弈时最常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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