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时代》葫芦汁

4、乏善可陈的小说家（4）

　　我的房间只有一张床。谭华是客人，我也不好让他睡地上，趁我还算清醒的时候，打了个地铺。
　　“老大，你胃不好。我来睡吧。”我蜷缩在泡沫垫上都勉强，他睡起来难道还能比我舒坦？
　　我把他摁到刚换了四件套的床上，扯了条被子，自己合衣倒在地上睡了。
　　第二天，报应来了。我光荣地感冒了，胃也痛得要死。
　　“老大，你还好吧？”谭华的手艺不错，给我煨的鸡汤香喷喷的。就是到我嘴里，只能喝白粥。他说的还挺冠冕堂皇，说等我好了以后再让我大吃一顿。
　　“那你这个是打算给谁吃的？不会你吃着我看着吧？”我怀疑他的真实目的就是这个。因为我以前就没少做这样的事情。
　　谭华瞅了我一眼，“老大你的编辑说今天要过来一趟，面基。”
　　这眼神怎么看怎么不对味，活像我是个基佬似的。不过是我喜欢的人是个男人，至于把我往变态那边想吗？要是我喜欢的人是个女人……我把谭华的脸往前凸后翘的身材上一套，一阵恶寒。
　　“面基就是见面的意思。我可不是基佬啊。他找我肯定是工作上的事。”前几天也没听说他要往这边走。估计是要过来办什么事才顺道过来催稿的。
　　对了，今天的更新还没写。虽然有三万存稿，但是还是不保险。万一走火遇到什么喜欢撒币的榜一大哥呢。
　　“谭华，帮我拿个电脑，就你左手边那个包。”我习惯用机械键盘码字，不过笔电码起来感觉也还行。支起了藏在床下的床上书桌，我披着毯子开始干活。
　　【刀枪斧戟：在吗？在吗？在吗？】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烦这句话。有事直接说，说了我才好决定自己该不该在。
　　【大吉：在。说。】有点口渴了，左右环顾，正好床边放着一杯温水，一饮而尽。
　　【刀枪斧戟：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推荐一下。】奇怪，这人自称非必要不出门。现在倒是变得挺快。
　　【大吉：不知道。没去过。】切换界面，继续码字。
　　【刀枪斧戟：…………】果然是垃圾消息，懒得回也懒得看。
　　我手速一直不是很快，一个小时也就两千多字。水喝的有点多，趁着现在还没有灵感爆发，先去解决一下问题。
　　“我去，谭华你可以啊，弄得这么干净。”我一直在房间里没出来，没想到外面被他整理得井井有条。横是横的竖是竖，挺有一套。
　　“老大，你这些衣服我都给你洗了，晾阳台上面了。”谭华端着个盆子，里面塞得满满当当。
　　等会儿，我多少天没洗衣服了？我定睛一看，我那几条纯黑色子弹头还撂在最上头。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我妈都多少年没给我洗过衣服了。这陡然间，真是尴尬得飞起。我感觉我整张脸都烧起来了，谭华这小子，倒是一派淡定。
　　他都没用上劲儿，给我滴流一转，我就晕头转脑地躺沙发上去了。
　　“老大，生病的人就要好好休息。”这小子，居然还装模作样起来了。
　　还记得我初二的时候，有一次雨下得特别大。我带的伞借给隔壁班的班花了，他是忘记带了。当时我说不如等雨停再走吧，他偏不，硬是跑到超市去买了一把小花伞，再冲回来跟我一起回去。
　　说来也是好笑，我刚到家，雨就停了。看他浑身都湿透了，我妈好心说让他跟我一起冲个澡。他可倒好，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一溜烟蹿回家去了。
　　活该他倒霉，回去就重感冒了半个月。那段时间，我天天都给他带生姜红糖水。一来驱寒二来补血，就是不知道为啥他不爱喝。明明我妈平时都喝这个。她嘴巴那么叼，不好喝能喝得下去吗？
　　租房子的时候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阳台，又大又宽敞。上一任租户拉了一条长长的绳子，平时就够用了。谭华动作挺快的，一会儿就挂满了一大片。
　　空气里萦绕着柠檬的香气。有点催人入睡。唔，好困啊。
　　酣甜一觉。我是被无限循环的轻音乐吵醒的。这几年出的歌没有喜欢的，所以来电都是默认的铃声。
　　现在出的按键大屏手机也用不习惯。再过几年，等到智能手机出来了，可能就会像上辈子一样走到哪儿就带到哪儿。现在，它就是一有动静的板砖，上回见到它还是上回了。
　　谭华也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到处都没人。我伸长了手，从沙发底下把诺基亚摸出来，沾了一手的灰。
　　“谁啊，找我什么事？”用两根手指拎起手机，按下了免提键。另一只手，扯了两节卫生纸，使劲擦手。
　　“你赶紧下来开门好伐？我跟小弟就在楼下铁门外头，等半天了。”明明是个上海的大老爷们，说起话来矫揉造作，听得我耳朵发毛。
　　“知道了。马上来。”半搭在身上的毯子被一把掀开，趿拉着拖鞋就往外跑。
　　我都忘记了，只给了谭华进门的钥匙，楼下大铁门的钥匙没给。他性子急，只怕等得不耐烦了。
　　急匆匆下去，就看到铁栅栏外站着两个人。一个高瘦些，两手空空，另一个拉箱拎包，活像个小厮。
　　“我说，孙子你不地道啊，欺负我发小呢是吧？自己拿！”把门拧开了，我拿胳膊肘怼了孙庆一下。这家伙人五人六的，让人一看就不爽。资本家的嘴脸，十年如一日。
　　孙庆推了下鼻梁上的平光眼镜，慢吞吞地开口，“你们家小朋友说我远来是客人，非不让我拿。”这么不爱幼一人，活该他十年后还要过光棍节。
　　“你算个什么客人。”我呸了一口，把包从谭华手里拿过来，塞他怀里去了。这家伙去年一年没少压榨我。也就图他家里有影视资源，以后好卖版权，否则谁搭理他。
　　本来我想在前头引路的。大概是和孙庆一起并肩走，差点卡门上了，谭华眼疾手快拉我一把，就成了我们在后头，孙庆在前头了。
　　“钥匙给你。三楼第一间，你先把门打开。”他这行李箱可真够重的，看着没多大，也不知道里头放了什么东西，俩人抬着都费劲。

作者有话说

　　我在想要不要送谭华走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