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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惊皱春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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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湖公园坐落在乾安中央的位置,常日下是乾安人散步游玩之处,可见平日人之盛了。只是今日虽是周末,然而两点钟的光景,秋日的阳光正是晒得时候,想来也并未有多少人趁了这个时候来散步的。
沈慕卿同着素染顺着街折向东去,正是走上了往中央去的道。日头晕晕的晒着,映的一切都似乎懒洋洋的,仿佛是一切都在沉睡。然而午休却是早已结束的,平时这个时候人们也是应该上班的,只是恰好逢着周末,道上也是安静极了,唯有几辆自行车慢悠悠地骑过,仿若时间一直是静止了的,一切都变的悠长悠长。
走至明湖公园时,素染瞧着人已是来了大半,一群的人簇在树荫下头,多半是在聊天说笑。素染笑道:“大家怎么都来得这样早,我们来迟了,真是不好意思的。”
方说了这一句只见同学们哄笑道:“素染,二人世界,何不快哉快哉?”说着不由一齐笑起来。素染一下子觉得窘迫极了,瞪着一双眼睛道:“你们这些人真是坏透了,真是讨人厌。”
正说着,却见疏玥自那人群中走了来,半含着笑意道:“可别惹恼了咱们的程小姐,不然人家一怒不演了,咱们倒要找谁哭去?”说着,几步走上来,亲亲热热地挽上素染的手,笑道,“哪里就来迟了呢?分明是我们来早了,早知这样,便约得再晚些,好歹成全你们呢。”
只这一句,众人便笑开了,羞得素染更是窘迫,道:“疏玥,想来是我疏忽了,这一行人里头,就是数你鬼精灵的,你若再这样,我可是再也不去理会你的了。”
疏玥忙忙携起素染的手,笑道:“可是不敢了。”方说了这一句,又转头看向慕卿道:“沈学长,咱们这出戏肯定是叫座,你可仔细着咱们素染,省的被旁人夺了去。”说罢,自己实在是掌不住,大声地笑起来。
慕卿也只是由着她们胡闹,见疏玥此时唤起他来,不由温润的笑道:“林小姐,我想着这出戏你必是要出彩的,可只等个好人,将你收了去。”
一句话说的疏玥不由红了脸,只好咬牙笑道:“沈慕卿,你真是……跟着这丫头久了,果然学坏了。”说着,却见素染笑起来,道:“疏玥,我只晓得你素来是脸面不同常人的,哪想到你竟也是有克星的,阿弥陀佛,以后你若是再来嘲笑我,看我不拉着慕卿,同你大战上百十余回的。”
一行人说话消遣着,见人也是来的大致了,便结伴向着公园里走去。虽说是秋意翩然,然这明湖公园此时的风光却是别具一番滋味 ,丛丛的青枫似火般燃着,朦朦胧胧却是鲜艳欲滴。素然瞧着这样的景色,倒觉得精神很是振奋,悄声对着慕卿说:“慕卿,此时的风光真是无限好,倒教我想起一句词来,你倒是猜猜我想的什么?”
慕卿微微笑着,环视了周边的风景,只觉得满目皆是青枫红颜似锦,好生触目,衬着这明湖公园中的枯草,倒是恰符了元曲中的一句,便道:“君不见满川红叶,尽是离人眼中血。”
一语方尽,素然便笑起来,情不自禁道:“我这才晓得古人缘何要写心有灵犀一点通这样的字句了!”刚说完,却不由想起这句话的典故,刹时红了脸颊,忙忙转过头去,不敢再多言什么。沈慕卿听了这一句,却也是不自禁地笑起来,然而却突然想到方才那一句曲词,心中不禁有些梗塞,也不知晓如何来的 ,一时倒是未再多言。
大家一行人散散落落地走着,两人却是不经落在了后头,疏玥左右寻不见这两人,便晓得二人又是讲起悄悄话来了。她不由落后了几步,看着两人说笑,不由无奈地笑着摇摇头,落到两人身边道:“偏说你们怎么就有这样多耳朵要咬!瞧瞧你们,怎么就又是讪讪的了,难不成我来了又扰了你们?”
素然瞧着疏玥神色,知晓她这是说笑,便道:“林小姐,你这是忙的昏了头了不成,不然怎么天天说胡话。”说罢,又无奈道:“玥玥,你可是饶了我罢,再这样子,我可是要离了你去的。”
疏玥方想再多言几句,却只瞧着一路说说笑笑已是到了明湖边上的一畔凉亭下了,知晓这会子也不便再多谈什么,遂加快了步子,走至众人身前,笑道:“大家上次的排练已经很出彩了,这是咱们最后一次彩排啦,大家再加把劲哦!”
这样说着,众人皆是觉得很是鼓舞的,一行人气氛很是好。很快大家便一一排演起来了,看上去很是热闹的样子。他们排演的剧并不是什么有名的本子,却是这一群学生一起琢磨着写出来的,若说文笔老成是不能够的,然而内容却也是极为深刻,看上去也是很有批判意味的。沈慕卿虽说是不在话剧中表演的,然而当时写剧本的时候也是请了他来指导的,只是后来慕卿因着毕业,家中事务却也是忙得紧,一直抽不出身来,今日最后一次排练这才回了来,一同瞧一瞧这话剧的最终话。
这一行人热热闹闹地排演着,气氛很是热烈,瞧上去感觉好极了。
年少之时,满腔抱负为国为民,纵使是有时过于理想化,然而这样的热血、这样的思索,非是青春之时不能够了。慕卿一手拿着剧本子,一边瞧着,也是不禁微微笑起来了。
这边正是热闹光景,然只是苦了顾思堂,素染单单撇下了一句明湖公园,然而这明湖公园如此之大,倒是教他一通好找。耽搁了大半晌的光景这才寻见这一行人。他远远地瞧着,只见得这一群青年人激情澎湃、热情激扬,瞧上去倒是很鼓舞人心的。他不由回忆起自己的那些似水流年,那样的青葱岁月。顾思堂微微地笑起来,快走了几步到素染身边笑道:“我道是如何,原来早就是佳人有约了。”
素染瞥他一眼,道:“顾少爷,我只当您是说笑,哪想得您倒是真的来了。”她停下现下的是排演,道,“我可是要将您这位人物介绍给大家认识的。”
疏玥瞧见顾思堂倒是觉得头大了,只忍不住站出来道:“姓顾的,你又跑了来找什么事?”却说素染同疏玥交好,自小又是和顾思堂是青梅竹马的交情,偏偏这林疏玥同着这顾思堂瞧着对方皆是不甚对眼,俩人一凑到一处便是吵闹的不行。
素染掌不住,笑出声来,道:“瞧你们俩个人,小时候这样也就罢了,偏只是这样大了,见了面还如那乌眼鸡似的,难不成一辈子就这样斗争下去了?”
顾思堂笑道:“此言差矣,小染你可是不懂,同着这位小姐,讲道理可是不通的,再者,我们这是感情深厚,越是吵闹越是亲密呢。”
这一句话还未落,疏玥却是怒道:“青天白日的,一张嘴只管瞎说,谁同着你亲密呢,别玷污了我。”又转头对着素染一行人道,“咱们这样的氛围可莫是教这无关紧要的人给坏了,大家只管排演,切莫搅了咱们的兴致。”
素染着实是掌不住了,扭头对着慕卿道:“慕卿,你倒是说说这两个人,我可是忍不了了的。”
话音刚落,顾思堂便瞧见那旁边的人,恰如芝兰玉树一般,很是温润的样子。他不禁雀跃起来,眼底闪烁着熠熠的光,向前一步,伸手道:“敝姓顾,顾思堂,不知尊下姓字?”
沈慕卿瞧着对方,知晓此人也必是素染自小的交好,不由温温地笑道:“你好,在下沈慕卿。”
顾思堂笑道:“不知阁下现下攻读何科?”
沈慕卿道:“在下现是已毕业了,高着素染同疏玥几级,如今是于家中经商。”
顾思堂大笑道:“想不到素染竟也是有这样广泛交际的!”说着,便朝着素染道:“我只道你是自小诗书礼乐惯了的,只是不通你那里认识各界的人士,现下我可是明晓了,原是学校之中的学长的!”
素染忍笑不住,道:“顾思堂啊,顾思堂,你说你如何就这样聒噪的!真真是忍不了你了的,我却觉得你这话却却是有道理的,我可怎么就认识了你这样的人士的!”
疏玥这时却也是掌不住的,忍不住道:“你们也是够了的,自小便是这个样子,好好的一个排演,生生是被顾思堂搞得乌烟瘴气的,你可是赶紧离了我们的罢,却却是受不住你的了!”
众人瞧着这边好不热闹,见着疏玥同着这位顾先生便好像说相声似的,很是有意思的,不由也起了兴致,赶忙过来起哄。素染瞧着这一帮子人,着实是忍不住了,出声道:“好好的一个排演,生生教你们斗嘴给扰了,你说你们可该不该罚?”
两人瞧着素染却是恼了,不由都赔笑道:“小染你可别恼了,我们这就不吵了的。”虽说这两人自小吵吵闹闹,然而默契却是极好的,这样一番话却也是逗笑了大家,前一秒还乌眼鸡似的,这会子又好的这样子,着实叫人无言以对了。
年少的青年们就这样笑着、激扬着、灵动着,这是他们最美好的年华,他们眼中的风景是世界,而世界眼中的风景,正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