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香》四玄

14、第十四章

　　欧阳家再也住不下去了。因为她看赤离的眼神，那个样子，很像情人的样子。有时候我就猜想，是不是有些地方错了。
　　无缘无故的捡个活人回来，也许不是那么的偶然。
　　记得那次在书房，看到一个画卷，打开，那女子明显是欧阳蝶依。端庄、美丽、大方，……是宫廷选秀女的画卷。画卷在他自己的手中，除了有两张的可能，就是她根本没有把画卷送到宫中。也许在路上，画就被劫了下来，……
　　直至老皇帝驾崩，她就一直未被传唤宫中。

　　近半年来一直在乌曜，关于她的传闻很多，“玉面玲珑”是我听过最多的，没有不好的，只有好的，似乎不关我的事情。那时听到我便一笑了之。清蓝总是说我不关心周围的事情，然后依旧每天的和我说着外面的事情。
　　这次，决心要离开。本以为可以在这个小镇子一辈子，可是还是逃不出皇家的眼睛。这样的生活，生不如死。有些茫然的看着外面景致，突然的想到姐姐。

　　深夜的时候，我让清蓝偷偷的备上马车，行李一件一件的运上去，然后从后门离开。马车即将离开乌曜的时候，听到马车帘子外面清蓝一声惊呼。
　　“你们去什么地方？”那人平稳的说话气息。

　　这语调温柔，却不失霸气。实在是听不出是谁，我掀开帘子，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呆楞在那儿，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我平生的第二个男人就站在我的面前。
　　“你，……”恢复记忆了，……
　　“那次的昏迷就想起来了。只是不愿意说，从心里不想记起来。”他说完，弄弄背包。
　　“这个时候在这里，欧阳会担心的。”我说完，示意清蓝离开。
　　“看见我这个样子，还不让我上马车么？”转移了话题，他悠哉的跳上马车，……

　　麻料的衣服比不上真丝织物，可是这样粗糙的衣服穿在了昔日太子的身上。
　　“为什么想起来，为什么选择跟我走？欧阳是那样的喜欢你。”我毫不忌讳的说，然后缩在马车的角落里。
　　“清蓝，给你马鞭！”然后掀开帘子进到马车里。“我该叫你什么？也许叫你景言彩，……那是我的第一眼，就已经喜欢你了，你爱不释手的拿着一颗夜明珠，我以为我看花眼了，这样的富贵小姐居然会对身外的东西这样的迷恋，……后来你成为了我的‘母妃’，……我知道你勾引我，知道你的所做的一切，本想依旧做我的风流太子，可是我毅然踏入□□的角色。……”
　　“跟我说这些干什么？”这算是告白么？我只是个逃难的难民，偶尔还食不果腹，为了金钱出卖身体，这样的一个我，不值得任何人怜惜。
　　“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把你剖析的很透彻，就因为这样，才爱你。”他说完，上前要抓我。
　　“别碰我。”排斥着。“平时的风流太子，现在居然这样的专情，……不知道是你人变了，还是另有目的！！！”
　　“不喜欢这样的江山，却爱这样的大好山河，……”

　　抬起头来，这样的看着他。眼里的迷离。
　　“有些东西我不需要懂，对么？”我说。靠在马车上，听马蹄踢踏，听车轱辘的旋转。

　　欧阳是那个要射伤我，却射伤赤离的那个人。这样的事实，我始终没有说。因为手经常握有弓箭的人，一般都会在固定的地方有茧子，我不配合欧阳药浴的时候，她总要强制的给我按到水中，然后，在旁边看着我。我总能感到她的手上有那厚厚的茧子，这样的千金大小姐，还这样的拼命学医和练功，那时还佩服她好长时间。
　　当死神和我打个照面的时候，我看到她手心里的血。也许在放弓箭的那一刻，一些不忍在心头吧，突然的惊慌，突然的乱了方寸，放出的弓箭划伤了手指，看到赤离冲过来保护了我，……

　　故意的放我们走吧，……
　　我的头被强制的靠在赤离的肩膀上，夜渐深，从他的肩膀滑下来，枕在他的腿上，安心的睡着，……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偶尔的那样的专注，似乎是怜惜罢了，……”他说完，纠缠我的发髻。
　　那时的醒着，于是便流出了泪。知道我的利用，知道我和姐姐同样的喜欢华依。知道我看似坚强的心，其实脆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