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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齐落一等全校老师都被校长拉走为前一星期的大事小事批罪去了,就凶神恶煞的冲到他教室门口,朝着里面张望一阵后,目光锁定在洺天脸上,用力咳了几声之后,洺天出来了,等听完齐落的要求后,洺天为难的咂咂嘴,往墙上一靠,向里面看了一眼,说:“这事我不干,要叫你自己叫,我不想掺和。”然后装作没事一样回到自己座位。
齐落本来就为景漫打抱不平,见洺天身为“兄弟”却好像事不关己,火气一下子就蹿上脑袋,导致神经系统短暂性休克——她做了一件有生以来最不淑女的事——她没等洺天下座,就朝着教室气吞山河地大喊了一句,叶子瑆你给我出来......
他们教室的人本就觉得这女生目无一丝一毫祥和之气,把洺天叫出去时,倒还好,语调还算柔和,谁知原来他们班有两个人得罪她了......
在她无比嘹亮地吼了一句之后,洺天第一时间跌进座位,他真的没想到,他们家落落能变得这么豪迈,他被吓到了......而叶子瑆显然觉得丢脸到了极点,脸烧得绯红,有点僵硬的走到齐落面前,然后被带走了。至于洺天,是在齐落走出门口两步后,突然返回,用毫无商量余地的语气又一次发飙:“项洺天,你怎么还不站起来。”充分展示了未来女主人的威力。洺天难堪地挠挠头,极不情愿的跟在了齐落身后,他很乖......
景漫问了叶子瑆很多问题,他一点也没回答,这次的沉默战达到极致,从开始到现在,他一句话也没说。他的脸背对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景漫不知道不远处的灯光是否能让他看见她的脸,她仰着头,只知道一直摸索他的眼睛在何处的目光散发着湿热,眼泪迟迟没有掉下来,涩涩的咸味已经延伸到心底。
“她到底哪里好了?”景漫的声音柔柔弱弱,像个久病初愈的孩子。她的心里念的是,那个矫揉造作的女人哪里好了,不就是声音甜了点么。
那天景漫还在挂点滴时,洺天趁着下课间隙过来看她,景漫克制着心里不想提到他的情绪,问洺天:“那个女人是谁?”
洺天说:“石玢鉴。”
“我也觉得......那她叫什么。”
“石玢鉴。”
“什么呢?”
“石玢鉴。”
景漫不耐烦的吁了口气:“我说她叫什么,我知道她贱,连我都还没有一个劲的说她贱,你能不能先告诉我她叫什么再说她贱好不好!”
洺天几乎要笑出来了,一旁的齐落也捂着嘴:“她就叫做石玢鉴,王字旁一个分钟的分,借鉴的鉴。”
“啊,她就叫石玢鉴啊,操,我说她怎么那么贱呢,原来是应了她爸妈的企盼啊,还真是,‘十分贱’”景漫之后笑的颠来倒去。
洺天补充说:“本来发音不是‘十分贱’的,‘玢’,是多音字,可以念‘fen’,也可以念‘bin’,但是呢......”
“我知道,我知道......哈哈,笑死我了!”
洺天见她的疯样,忍不住把枕头摁在她头上:“你有完没完啊,悲极生喜么。”
齐落看着窝在枕头下还笑得发抖的景漫,拍拍洺天的背,说:“让她笑吧。”
晚上的风一阵比一阵大,叶子瑆没去看她,把手往栏杆上放,又不理睬。
景漫看着这个让她生厌的人,想把他的头抓住,狠狠地往两个不同方向扯:“这种人就不该存在,这种恶心的人怎么还不去死!”景漫心里想,晶莹的毒汁淌流了她的心。她要把巨大坚硬的针插这个混蛋的脑袋。
过了一会儿,叶子瑆好像受不了她的注视,缓缓的说,她很好。
好个P,景漫觉得受了侮辱,那些晶莹的毒汁全部冲进了她的眼眶,指甲深深地摁进手心,传来痛楚,这种人就该被陨石砸死!
在泪水决堤之前,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跑到齐落身边,僵硬的说,我聊不下去了,没有头绪......我不知道在干什么。
景漫觉得自己是只小丑,演完了戏,还要用滑稽的泪水谢幕。
齐落走过去,站在原来叶子瑆的位置,和他说话。
景漫裹紧衣服,趴在栏杆上,一直在无聊的来回走的洺天来到她旁边。景漫拿出糖,剥开一颗给他,他笑笑,和她并排趴在栏杆上。她往嘴里塞了一块糖,忽然想起《男人帮》里有一个片段,一个女孩对一个失落的男孩说,小朋友,别哭,吃颗糖吧。她只能自己安慰自己。眼泪已经被风吹干,一点痕迹也没有。后来那个女孩在男孩上车时说,有些事,一定要面对,面对了才能长大。
她勉强的做出笑容,轻轻的说,让我把你忘记,把所有蠢事忘记......
齐落走过来,拉着景漫径直地走,边说:“这种人没什么好谈的,比那女的还贱,死皮烂脸的!”
景漫茫然地跟在她后面,天太冷了,仿佛在雪原上,飞舞的雪花把她紧紧裹住。
遥远的背后,两个拉长的影子平行在灯光下。
“既然已经说白了,以后就不要和她正面碰见了,免得她伤心。”
另一个影子轻笑:“你以为我不知道?”
景漫慢下脚步,齐落疑惑地看着她。
“等等,让我站会儿,一小会儿。”她注视着天边若隐若现的星辰。
尖锐的冰凉仿佛许多根坚硬的冰凌活生生地刺进心脏,旋转渐进。渗出的血珠与身体的炽热融合,沸腾然后不见其踪影,如同缓慢褪尽的迷恋。景漫只觉得眼前的天地旋转不停,一个墨黑的漩涡逼近她,逼近她,然后将她吞噬......空气寂静得让她忘记了疼痛在哪里,许久,耳边传来一声钝重的碰撞声,还有地面突然颤抖的躁气......
冗长的时间,仿佛棉絮纠缠在一起的丝线。
景漫安静地躺在床上,持续地发烧。脱皮的嘴唇仿佛被深深浅浅的沟壑布满,浅浅地泛着凄惨的冷白。她恬静的微笑,在病床周围等待她苏醒的人看来,诡异得就像妖娆的郁金香沉湎在空幽山谷的黑夜里,没人知道她在做多甜美的梦......
氤氲的雾气里,依稀可以分辨走廊上那些小声争执的人。景漫拨开雾气,越是靠近越是无法喘息,仿佛胸口的气体被抽空殆尽,然后外面浑浊的气体义无反顾地袭压而来。她闭上眼,融入混沌之中。身体如同半浮在空中的飘飘然。
她清晰地看见了他们,她无端地有些无辜地站在他们旁边,他们好像提到了她,景漫试图听清楚。忽然头一阵眩晕,她听见洺天喊:“她昏倒了!”
一阵浮力把她抬起的感觉。她以为自己就要一点一点冷却,等到热量耗尽。可是后来又被一阵强势的温暖拥住。耳边传来齐落似乎是欣慰的语气,她说,原来你还是喜欢她的嘛。
景漫觉得这阵暖意渐渐变得如同跳跃的火焰,她不适地扭动身躯,想要摆脱。她看见光点在眼前明明灭灭,看见叶子瑆担忧的红晕仿佛一片霞光,看见洺天孤独地站在她可以直视的远方,看见齐落似笑非笑的仿佛澄澈悲寂的湖泊般的眼睛。
她可以感受到抱着她的那双手汩汩的血液在细嫩的血管里穿梭,她伸手便可以捧住叶子瑆精致易碎的脸窝。可她不舍得触碰。
景漫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喜悦中,抓着叶子瑆的手恬静的笑......
谁又会知道,那是一种愿意冲破幻象的存在......
头痛苦地抽搐了一下,她突然清醒过来,仿佛一汪清冽的泉水直接泼到眼皮上。
齐落,洺天,叶子瑆。
又是,学校的病房。
她扫视四周,素白的墙面,如同白凄凄的天空,只是望不穿。心底就像平静的海面,只是中间有一个巨大的漩涡,当扫视到叶子瑆时,她只是刚刚把他的身影框进视野,身体就似乎被拉下深不见底的海洋。
疲惫的合上眼,仿佛将要蔫落的花,被别人的手指轻轻一抖,就终于凋倒在草地上。心里的羞辱感就如同草地上令人生厌的腐朽气味,一圈又一圈箍住她,仿佛初醒的她衣底下那层潮湿的汗,紧紧的贴着,封闭每一个毛孔。
叶子瑆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吝啬得仿佛蜻蜓点水。景漫听到他说,那我先走了。
没有关切没有担心,就那么一句,我先走了。全是他逃开这个尴尬地地方的长舒一口气。
原来只是梦,就只是一个梦,温暖遥不可及,他是那么寒冷,哪有这床被子的热度。
原来,梦真的就是反的。
醉生梦死。如果可以醉得忘记了现在的处境,如果可以逃开,如果能扔开那些回忆,或者被回忆流放。
她睁开眼,重新看到的病房,没有他的身影。
她安静地对他们微笑,就好像梦里的甜美的笑容。如同空谷里怒放的诡谲的郁金香,那么美好,那么温暖。
就像一片不起波澜的湖泊,很湛蓝,好像初夏天空的空灵。
湖底摇曳着一枝莲花折断了的带刺的茎,在拼命地搅动沉重的水,撕裂它,抽伤它,心满意足地望着上面静谧的湖面,再看看茎蔓周围的水,疼痛得扭曲。
一些烂得比沼泽里的淤泥还令人作呕的情愫,变成稀质沉淀到心底,糊糊的一堆,该让人怎么忘记,心底有那么一堆东西,很粘稠,仿佛贴在脸上被风吹干的泪水一样,我只记得,这些东西很真实地存在过,后来,变成了一扎碎玻璃般的硬脂,戳得好痛,但该怎么夹起,一粒一粒地。
夜空的暗黑,深浅不一,仿佛打碎了的墨水瓶,割破了天空,流出星星点点的泪水。
齐落拉着景漫的衣角,只是象征性地阻拦她。这已经是今天第四次和人冲突了。走在路上,景漫也会嘴里不停地怨恨地说:“怎么全是叶子瑆一样难看的头颅。”她的同桌也被她弄得趴在桌子上肩膀一耸一耸......
景漫强硬地把作业本塞在课代表那里,几乎是用吼的说:“前面有两个了又不关我的事,凭什么要我自己去交,事不过三,我是第三个!”她一字不歇地说完,然后把本子狠狠地按在桌子上,傲气的瞥了一眼毫无招架之力的已经蒙了的课代表,丢下一个背影走开了。
齐落忙着收拾局面,说:“你别和她计较,她对外人还是蛮彬彬有礼的。”一边朝景漫望去,单薄的她仿佛被黑暗吞没,只剩被灯光反射的眼眸,比星光还璀璨。
你看见过流星么,如果没有,会不会是它碰巧落进你冰冷的眼睛里了。
而你,只感受到它扯碎的风一片一片凉飕飕地盖住你的眼睛。
你会不会忘记,曾经在你背后持续地锁住你的背影的痴迷的眼,仿佛游弋在水面的水草,只为看见头顶的阳光。和我一样执迷不醒,不相信你想告诉我的,可望而不可即。
你会不会记得,曾经苦思冥想,惴惴不安了一个下午,只为了一字不差地在你面前背诵出仅仅一段或者一句有的没的语句。
仿佛天穹深处的霞辉,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但是它的确在那个地方存在过,注视下面辽阔的麦田。只是麦田保持事不关己的傲慢,忽视每天都看见的暮色。
你是那么理所当然,留下我一个人独饮不堪。
可是这一切,不会再有了,喜欢不过是过眼云烟,时钟走过一圈,就不会有同一个身影,停在同一个地点。毕竟那时的光色是不同的,或斑斓或沉暗。
毕竟,什么都过去了,我不再喜欢你,将成为既定的事实。
齐落握着景漫的手,景漫说:“我只是不想走过这条走廊,去交作业。”
“我知道你难过。会过去的。”齐落看向无尽的黑。
夜航的飞机,沿着弧线在云层中时隐时见,仿佛飞得好高好高的萤火虫,明亮的光芒惹得草丛里的同类羡慕嫉妒,只有它知道,自己是怎样孤独地划过落寞的苍穹。
迅速划过的光点,仿佛是在空中刺了一个洞,漏进天外的强光,然而它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始终形单影只......
我知道你难过,我也懂得那种难过啊。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可以轻描淡写的事,不值得我久久挥之不去地难过。
我总是相信时间是可以治愈一切的。
景漫从早到晚都趴在桌子上,努力地胡思乱想,只为填满心里的空隙,以免空虚的又想到他。齐落把面包买来,放在她桌子上,她也只是塞进抽屉,一天饿下来,肚子也没有咕咕叫。
一不小心又想到以前一看到他就会兴奋得不得了,自己都会忍不住用力地敲一下脑袋。
第二天中午,齐落又见她颓废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一点都没进食,心里既担心又不爽。她把景漫的衣服从后面抓起,景漫软绵绵的好像要晕过去。
“你有点出息好不好,要光合作用也请挑时间可以么,外面太阳都吃饭去了,你在教室里考日光灯光合作用能不能考虑世界能源会枯竭的问题啊。”齐落可气地看着她,“地理学那么多都记到哪里去了?”
“我地理考过全校最后的。”
“那是意外,不要把意外当做事实来和我顶嘴!跟我去吃饭。”齐落拉着她走出教室。
“人家很虚弱,你别那么彪悍啦。”
“去你的。”
中饭虽然被齐落连拉带拽得逼出去吃了,可是当时路上遇到了叶子瑆,他又是一副面无表情地对她视而不见,眼神交错时他竟然先移开,让景漫心里不好受了。晚饭景漫怎么也不肯去吃了。
肚子开始时不时的叫唤,但景漫身边没东西可以吃,反正教室里也没人,景漫就严肃地盯着肚子说:“你再发出任何让景漫难堪的声音,叶子瑆就会喜欢景漫!”肚子果然安静多了,但几分钟后,仿佛漫长得像几世纪,她饿得吞口水,恍惚之间听见肚子又叫了一声,几秒钟后,又荡气回肠地鸣叫了一声,景漫直冒冷汗:“我警告过你的哦!”微秒后,肚子又义无反顾地咆哮起来,仿佛惊雷般响彻,景漫无语了,她捂着肚子,撑着腰,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黄昏的暮色很美,是淡淡的玫瑰色,泛白的月亮仿佛随意用画笔点出来的。风卷起几丝浮云凌散在天幕上。
教室里如同幻境般宁静。她听见外面有人轻轻地敲门。抬起头,洺天的嘴角微笑得上扬:“我带你出去走走。”
洺天走在前面绕过铺满青石板的宽道,从枝叶交错的花树下钻过。
景漫小心地扯了扯洺天的衣服:“你不是说走走么,干嘛那么快,我跟不上。”
“你在那个角落里等我,别走开,”洺天指了指一个隐蔽的似乎是藤蔓拢起来的一个小空间,“如果有人来抢,就和他们讲讲‘先入为主’的道理。”于是跑开了。
景漫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背影,也只好走进那个角落等他。柔软的花瓣缓缓飘落,贴在小角落里的叶片上,淡淡的纹路让人觉得很有质感,这里有浓郁的树叶的香气。
洺天带着一个粉红的盒子进来,扯断上面的线,看见盒盖里面装了一个蛋糕,他把它放在地上,拿出切刀切下一大块放在纸盘里,奶油的味道扑面。景漫眼底铺满了惊喜:“你哪里来的蛋糕?”
“定的啊,为你作上段稀里糊涂的感情的告别呀。”洺天伸手把她头顶的花瓣掸掉。
景漫张口欲言,却吐不出一个字,低头接过她手里的蛋糕,小尝了一口:“嗯,好吃,谢谢你。”
“好吃就多吃点,看你这几天也没吃多少东西,看看你,更瘦了。”眼里不觉露出心疼。
景漫抬眼,看到他的眼神,愣了一下,马上恢复过来,戏谑地望着他:“难得那么温柔地对我噢,平时都那么温柔地对齐落吗,看你总是一副冷淡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和齐落两个人时也不冷不热的呢。”说完,忽然想起齐落和她讲过,他们已经很亲密了,短短的时间就把各自的初吻交付了,看来感情一定不错。
她偷偷地瞄着洺天,这个和她一起长大的人,两个人应该也算是青梅竹马了,从小学到高中,已经那么久了呢。
第一次看到洺天,她还是个胆怯的七岁小女孩,躲在爸爸身后,握着妈妈的手,不情愿地开始一年级,因为怕生。
洺天的爸爸和她家有往来,报到那天遇到了,两家人很自然地寒暄。洺天乖乖地站在他爸爸身边,比起景漫,更有稳重的样子,即使是个孩子。
父母交谈的时候,景漫用余光看到洺天清秀的眉目,似乎是个友善的男孩,她假装不经意地看向他,却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
眼睛好美。
头一偏,看向别处。却依旧感觉得到他的目光。再对上他的眼睛时,脸已经变得绯红。
她不知道该怎么收回目光,只是傻傻地看着。看他的目光一点一点变得温柔似水。
她看到他嘴角悄悄上扬,一种难以察觉到的弧度。得逞了的样子。他上前一步,像个大人一样,向她伸出手:“我是项洺天,中午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小时候,一直都和洺天一起混,小学时几乎形影不离,六年级期末时的同学录还是景漫给他买的,她对他说,上面最好看的一页只能是给她写。那时候洺天已经会熟练地刮她的鼻子,宠溺地揉乱她的刘海。
到了初中,分在了不同的班级,不能经常混在一起了,又是青春期的阶段,他们一开始一起走去吃饭,都会引得认识的同学偷笑,景漫会害羞到脸上的绯红浮到耳根,后来她对他说,以后还是不在一起走了吧,这样不大好。洺天看她难为的样子,就答应了。两个人只是偶尔在有烦恼时找对方聊聊。也许是青春期作祟,景漫很少主动找他,不像小学时那么黏他了。之后一直到高中,两个人的关系一直在健康好友接近闺蜜的道路上行进着。
景漫细想,他们也曾有过在别人眼里暧昧的时候啊,可是后来,怎么就一直没有发展成另一种更亲密的关系呢。也许是太熟悉了,就像一句话说的,要在一起就早在一起了。
洺天看她一直没出声,凑近她:“想什么呢?”
景漫猛地回过神,转过头,鼻尖刚好触到洺天的脸颊。她反射性地抬眼看他,他也愣愣地盯着她的眼睛。
如果沉默是一种默契。
那一刻,心惊得格外安静,不敢呼吸了。被风吹起的叶子的窸窣声清晰入耳,太安静了。
其实并没有多久,在那样的时刻,时间被拉长了,几秒钟后,两人像触电一样迅速向各自相反的方向转身。洺天尴尬地干咳了几声,在草坪上向前向后来回踱步。
景漫也乖乖地接着大口大口塞进嘴,不顾奶油沾上了唇角。
“最近是不是傻了啊你,一直发呆,刚刚在教室叫你时也是,都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最后一句话的尾音戛然而止。她在想谁你还不知道吗,一个声音在心里回响。
他看着她不停吃蛋糕的样子,心里一阵淡淡的叹气,小心翼翼地说:“不要再想他了,他不值得你这样,你还有我,额,和齐落啊,对吧?”
景漫继续吃蛋糕,没有发出声音,吃完了一块,又切起了一块,然后又吃光了。她机械地吃完然后再去切一小块,脑海里浮现着她和洺天,和齐落,认识后发生的温暖的事情。不是她要想起,只是他说,你还有我和齐落啊,然后那些一起的时光像胶片里的故事,流畅地一一闪过。她对他们的感情真的好深厚,不关时间认识的长久,她希望他们能够幸福。
不知是在哪一刻,眼里蓄满的泪水砸在了蛋糕上,仿佛没有前兆的阵雨。
洺天没有预想到她竟哭了,手忙脚乱地伸手擦她的眼睛,触到她仿佛樱花般柔嫩的脸时,手不自觉地一颤。好久没像小学时那么钩她的鼻子了,他怀恋黏着他的她,她不知多久没在他面前掉泪了。洺天的心细微波动,他白皙的脸涌上红晕,立刻缩回手,掏出纸巾递给景漫,拍拍她的肩。
他蹲下身给自己切下一块蛋糕,心不在焉的吞下一大块,对她突如其来的哭不知所措。难道她那么喜欢叶子瑆么,他想。
好几次小心翼翼的问她是不是时,她都嘻嘻哈哈地笑着说,是啊......他一直不当真,总觉得难以置信,而现在她却那么难过。
洺天用手指沾上有些奶油,用手指挂到景漫脸上,一脸玩笑地说:“你再哭的话,我就把你的脸涂满哦!”
景漫哭得更大声了,安静的角落里声音显得更委屈。洺天被吓到了,但又刮了一些涂在她脸上,景漫吃惊地睁大眼睛,泪珠还垂在她纤长的睫毛上,特别无辜的样子。
洺天也装作无辜,漆黑的眼睛凑近她的脸,说:“瞪我做什么,我眼睛又不比你的小,还比你大诶,我和你说了......啊,你......”
洺天捂着头,景漫笑得没心没肺的:“对呀,你的眼睛是比我大,而且现在头发也比我的脸要白了呢。”
这个笨蛋,变得真的要有多快就有多快,洺天心想。没好气的嘟囔:“算了,你笑了就好了。”用纸巾擦掉奶油,说:“时间不早了,你把蛋糕带回去吧。”然后撩开树枝,走了出去。
景漫擦净脸上的残留的的奶油,提了蛋糕出去。
洺天走到一半又折回来,说:“别和齐落说是我拿来的蛋糕。也别和她说和我一起吃的蛋糕,当然,蛋糕是要分点给她的。”
“知道了,我知道你不想她误会,我怎么舍得破坏了你俩呢,我看着你俩从互不相识到一纸情书做媒......”
“好啦,别长篇大论了。”
景漫仍对他挤眉弄眼。
洺天像是没看见,转身走了。
景漫泉水般清亮的笑声从后面传来。洺天眉头一皱,心弦被拨乱了。
忽然站定,回头走向景漫,凑近她的耳根,绵绵地说:“如果我喜欢你.......”一秒,两秒,他的呼吸一丝一丝回旋,麻醉着她一侧的脸颊,她不敢看他的眼睛,一分钟的安静后,她慌了,目光慢慢移上他的眼眸,发现他正幸灾乐祸地看着自己。
景漫伸手打他的肩:“你别这么逗我一个刚失意的人,春心荡漾后我还得为那混蛋瘦得人憔悴。”她轻轻地笑道,却像是在安慰一样。
洺天挥挥手,坏笑地说:“我觉得蛮好玩的。希望你变得再强悍聪明一点......当然,这就像和猪独立的时候差不多。”然后迅速闪身了。
只剩下景漫面红耳赤。
有多少真心话是用玩笑的方式说出来的,可有些人总是一笑了之,没在意就抛到了脑后。几时会想起。就像月亮看不见云层里哪颗星星才是真的愿意在它身边。
如果他们稍微向左侧微微瞥一眼的话,就会发现,有一个人孤零零地注视着他们,嘴边有一抹苦笑。
像是网无法阻止水往外流一样,有些悲伤,也无法被屏蔽。
时间好像回到了什么事都未曾发生的之前,按时到教室早读,上课,和齐落讲很多小八卦,下课立刻去吃饭,然后继续学习,没法再平静的生活。
那些日子喜欢过又哭过的人,不想喜欢了,就真的不喜欢不在意了。
如同深秋的肃穆,执意要平静下去,就可以等到墨绿的枝桠变得凄凄惨惨的浅棕。暴露它漠然的本色,然后与冬季结盟。努力地不动声色地压迫空气到达冰点。
似乎人的感情。
树叶一片一片堆积在散发着青草气息的树脚旁,在小径上也偶尔飘落一些,风一吹,发出类似白纸被揉皱的声音。
步入了深秋,校园里的香樟依旧层层叠叠的笼罩着绿枝桠,它们肆无忌惮地伸向天空。镂空的树影仿佛一张晒在地上的网,线条粗得仿佛压在人们身上的枷锁。
如果你再固执一点。
他们也不能那么轻易的把你套上枷锁。
你被枷锁牵着。
悲怆仿佛是挂在陈旧不堪的墙角上那些破烂的蜘蛛网,粘住了你的眼睛。
你一步一顿地走向模糊的界点。
远远地看,落叶平铺成的心形,其实也很美。空气中弥漫催人泪下的凄清。
你会不会也以为,倒上了血红的颜料,会更加美丽醉人。
梦境是真的有梦到过。
希望自己一点一点地成熟地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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