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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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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落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很平实:“没有,没有心情不好,就是......”她看到MiuMiu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跳到了她身边。
“就是什么?”洺天在电话里问。
齐落轻轻一笑,说:“还记得有一次和你在出校门的路上看到的那只猫吗?它现在在我家喔。”
“那只找不到猫妈妈的小猫?”
“对啊,那天我们把它放到草丛里,希望它能等到猫妈妈找到它,可是晚上我不放心,你看到过的,它总是自己乱跑,不肯乖乖地在原地等,所以我就又把它带回来了啊。”她继续说,“之前我把它放在宠物医院的育儿室里,现在它长大了,我可以照顾好它了。”
洺天在电话那头笑着,声音很好听:“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吧。”
“我会努力照顾的,”像是在对自己说,“还没有名字呢,你说,叫什么好呢?”
“取名字......我真的不大擅长诶。”他在脑海里搜索了几遍,无非是“咪咪”啊,“喵喵”啊,这些,他都不好意思说了。
“MiuMiu怎么样?”齐落一直很喜欢MIUMIU的裙子、包和鞋子。
“嗯,好啊。”
齐落听见洺天打了个哈欠,声音很轻,但是她听到了,的确很晚了呢。
“我就是今天把猫接回家了,想告诉你一声,那晚安咯。”
“嗯嗯,你也快睡,别太晚了。”洺天声音绵绵的,好像要睡着了。
挂了电话,齐落抱起MiuMiu,抚顺它的毛,MiuMiu一脸懵懂,一直想舔她的手指,她浅浅地笑了。
第二天,景漫醒得也很早,洗漱完换了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到花园里,冬天的早上空气都是清冷的,站在外面才几分钟,两颊就冻僵了,有些生生地疼。海芋、茶花、红掌一丛一丛,还有一些小灌木,两颗小枫树。小区里的法国梧桐挺拔,叶子却稀稀拉拉有些掉光了,地上的败叶被风吹得在地上打转。
她不知道,在她背后某个窗户,叶子瑆悄悄地看着她,看她在冰冷的空气里用手捂住脸,又放下来搓热手,看她触摸嫩嫩的花瓣,低头凑近花蕊闻它们的香气,看她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已经枯萎了的茶花,把它放在茶花树的枝干下面的土壤上,看她呼出一圈一圈的白气,时而打个冷颤,然后他看到她走出花园,安静地坐在法桐下的木椅上,眼睛不知道在看向哪里。
和叶子瑆坐一辆车去学校,这样真的好吗。景漫看着车窗外,心里思考着下车时的问题,要不要分开下车啊......她偷偷地瞄了一眼他,他闭着眼睛养神,耳朵里塞着耳机。想想还是不吵他了。
到了学校,叶子瑆拿上书包,打开车门,走了几步,感觉身后没有声音,回头,果然,透过暗色的车窗,看到景漫坐在里面一动不动,也看着他。他走回去,敲敲车窗:“怎么还不下来?”
司机配合着拉下车窗,景漫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说,我等等,再下去。
叶子瑆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了?”有些不耐烦。
景漫低下头看鞋子,她不想让熟人看到她和他一起上学了。忽然听到叶子瑆干咳了一声,她抬起头。
“那个,咳咳,”他指了指车座,有些难以启齿地说,“你,不会是,额,那个,那个来了吧......”
景漫盯着他,迷惑着,看见他目光有些尴尬地试探地扫了扫她身边的皮革和裤子。
“......”瞬间明白了,莫名地愤然,“你想什么呢!”立刻拿起书包,冲撞地打开车门,门险些磕到他的头,她理都没理,扬长而去。
“靠!”他愣愣地看着她走开的身影,觉得莫名其妙,重重地关上车门。
课间,景漫过去找齐落。
“昨天是怎么?”她问。
齐落看起来心情还好,她随意摆弄着手指,说:“想找你去玩呗。”
“那之后怎么......”莫非她看到了?
齐落看了眼景漫,眼神平淡,然后抿着嘴微微一笑:“有事了呗。我开始养猫了,昨天后来去医院育儿室把我的MiuMiu接回了家。”声音轻快。
“哇噢,你哪儿来的猫,认养的?”她去过齐落的家,空荡荡的大房子,只有她一个是有温度的,一个人的时候,只能打开暖色的灯才不会显得太凄清和空旷,齐落养只猫也挺好的,陪着她,使她少些寂寞孤单。
“路边捡的,哈哈,那时它还太小,找不到妈妈了,我抱去了医院让他们先养大点,我才容易些照顾它啊。什么时候去我家看看它?”齐落朝景漫眨眨眼,笑得像猫咪一样温和。
“等哪天作业不那么多了。”景漫惆怅地看着桌上一摞书,离期中考还有四天,作业一布置就是好几页。
“嗯好,考完后我们仨一起去看猫,我给你们做乳酪蛋糕!。”她笑得那么灿烂,“最近新学的。”
“......”景漫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你就别瞎折腾了......我还记得你给我吃的那个据说你练了很多次的炸酱面......吃进去那种感觉......我可以说实话吗......千万别给你家MiuMiu吃......吃出胃病和心脏病的,那味道......太惊悚了......”
齐落:“......”
期中考如约而至,短短的两天半却要人在之前花上数倍的时间去做习题,看书,也颇有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的感觉。
因为是随机编排考场,所以景漫和齐落在不同的教室。
文科班只有5个,在二三层各占一半,其余的基层都是理科班。所以景漫在二层遇到了洺天和叶子瑆两个人这样的巧合也不是很稀罕。
景漫发现洺天在小心翼翼地看她时她正靠在栏壁上背古文准备半小时后的考试,猛地抬头,飘忽的眼神聚焦后看见了斜对面靠在墙壁上拿着一本书佯装背诗的他,看不出的眼神的温度,她抿着嘴向他微笑。洺天似是瞬间表情轻快了很多,眼里微微笑意。她看见他用口型说,加油,然后露出了惯有的和煦的笑容。
她刚想说,你也是,余光里就看到叶子瑆像是一直看着他们,转到他那个方向,叶子瑆得意地挑了挑眉,仿佛在说,你乱搞被我看到了哦。
他不会在记仇上次她挑衅石玢鉴吧......她盯着叶子瑆,觉得他这个样子很滑稽,嘴角不觉露出嘲弄的笑。
突然听到斜对角一阵巨响,洺天把书重重合上,说是合上,不如说是砸上。等景漫回过头,只看到洺天不淡定地走进教室的背影。
充满戾气。
她透过窗户,看见他坐在位置上,背对着她,不知道在干什么。
她“扑哧”一声,又禁不住地笑了,洺天吃醋的样子,太可爱了。咬住下嘴唇,依旧挡不住脸上的笑意。
没有觉察到,叶子瑆一直看着她,无声地注视,像是在思考
考完第一场,景漫整理了复习的书,慢吞吞地走回自己的自习教室。语文考得有些疲惫,阅读散文是她的弱项,而且这次作文也不知道该写些什么,议论文她一直写不好。虽然赶在时间结束前完成了试题,但是有种虚脱的疲惫。她眼神呆滞地一步一步下楼。有人拍她的肩,她木讷地回头,是洺天。
“中午一起吃饭吧。”
她面无表情地点头,当时的智商明显和他的不在一条街上。
回到教室,齐落的表情也很沉重,不,是沉痛,她说她写完作文后再回过头去做古诗的题目,发现只剩三分钟了,于是光看题目草草答完了题......
两个人都略显疲惫。整理好桌子,喝了口水,本不想去吃饭了,但想到下午考数学,需要喂饱了的大脑有精神地答题,只好离开教室去食堂。
走到一楼拐角处,看见洺天等在那里,景漫看到他,大脑迅速搜索到她刚刚答应了他一起吃饭了的......
她一拍脑袋,懊恼地对齐落说:“刚刚忘了说,洺天今天和我们一起吃饭。”心里则暗暗责怪自己一考完就智商掉渣。
齐落很默契地没多说什么,声音轻快地说了声“嗯好”,然后就牵起她左边的手。
洺天对于景漫稍稍的松口已经很知足了,毕竟,不能逼着她。默默地已经走到了她的右边。
景漫不知道她的轻快是装的还是,真的看开了些。齐落和洺天分别在她的左心房和右心房。他们三个相互放不开的情愫,被他们保持缄默。
一开始,三个人都在尽力让自己向对大家都好的方向努力,现在,只剩景漫,过不了自己那一关。齐落知道,她要配合好景漫的节奏,不能强求,也不能放任她逃避。
她是最应该打破沉默的人。齐落想。
“各位考完了第一门,有何感想?”齐落问。
洺天一听,瞬间颓废了,郁闷地瞪了一眼齐落,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已被虐死。”齐落撅了撅嘴,像在告诉他,我是好心找话不至于气氛一直冷着诶。
“对啊,看来出卷老师改朝换代后,想做出点成绩啊。”景漫特地读重了“成绩”,表示厌恶,“就拿我们开刀。”
“没事没事呐,还好就只是期中考。”
“哇哦,齐落落都那么乐观了,我们更要向她看齐了诶。”景漫笑道。
之后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但好像不那么生硬了,渐渐感受得到之前三个人的默契。
气氛被小心翼翼地维护,努力找回之前的感觉,企图埋掉尴尬。
齐落真是做尽了好人。她匆匆吃完饭,站起身说,你们知道的,我数学相比之下有点弱,有些公式还没记住,得先回去抓紧复习了......你们慢慢吃啊,我走咯......于是飞一样地跑掉了,剩下景漫和洺天,有些尴尬地愣在那里。
景漫咬着筷子从眼底向上看着洺天,洺天马上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不是我教唆的哦,哈哈,不过齐落这孩子太乖了啊,哈哈哈......”
景漫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前男女友依旧那么默契啊,还能结盟了啊,真是有能耐啊......
不过,她也意识到,齐落和洺天的关系,真的让她有些捉摸不透。
吃完饭,洺天递给她餐巾纸擦嘴。他记得她们的几乎每一个细小的习惯,因为在乎。
两个人并肩走着,还是在白天,路过几个熟人,有些知情的人坏笑着逗他们,景漫感到不适,她还是过不了自己那关,暗自认为自己是第三者,虽然情况也非如此,也但不懂内情的人,总会有几个那么认为她。
她没想到一路上会遇到那么多认识的人,有些是洺天的朋友,有些是她的。是老天故意整蛊她吧,她想。不经意地变得沉闷。
“你,也别介意他们,他们就是爱开开玩笑。”洺天说。
“也还好啦。”就不多说什么了。
快走到教学区了,洺天心里有些纠结,他不能浪费齐落帮他的忙啊。
眼看着就要走进去了,洺天捅了捅景漫的腰:“欸,我们往这边走。”
景漫乖乖地顺从了。
走进了教学区后面的小树林,树荫挡住了阳光,让这里的温度好像低了好几度,她有些瑟瑟。洺天感觉到了她的寒冷,往四周望了望,寻到一处阳光存在的地方。拉着景漫的袖子引着她走到那里。
她一遇冷,鼻子就会发红,一抽一抽地好像要流鼻涕。
洺天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拿下他脖子上的暗红色围巾,一圈一圈裹在她的颈部,景漫出奇地顺从,任他摆弄。皮肤贴着有他体温的围巾,毛绒绒的触感让心里闪过一注注静电,脸突然燥热,全身因为害羞突然变热,背后几乎要出汗了。她一点一点低下头,不想让他看到这种糗样,尽量放轻呼吸。
洺天帮她整理好围巾,指尖不经意地触到了她的脸颊,目光扫过她的脸,似是暧昧的娇羞,他没忍住,心满意足地笑出了声。他看穿了她。他等不及了,他要她承认。
景漫被他的笑声弄得更加尴尬,有些恼羞成怒,甩开他故意搭在她肩上的手,转身想要离开。
“欸,”他轻易地就拽回了她,“干嘛害羞?”声音里藏不住笑意。
“哪有,围巾太热了,”她甩开他的手,转身背对着他,假意拉宽紧紧包住颈部的围巾,“你裹那么紧干嘛。”脸又不争气地变得绯红。
他心里绽开欣喜,从背后圈住她,把头搁在她的肩膀上,呼出的热气打在她的耳边,酥酥软软,她大喘着气,想挣开,却丝毫动弹不了,只得听他说。
“怕你冷啊,不过,”他坏笑着,“看来这条围巾真的很暖呐,这么快你的脸就发烫了哦。”
景漫想捂住脸,试图让稍有凉意的手降温,可是已经被他箍住动弹不了。
“脸红就脸红吧,没事儿,又不是没看到过你脸红,”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干涩地说,“之前你对着叶子瑆不是也这副傻样吗?”手不觉在她腰上掐了一下。
“有吗?哪有?你放开我先,别乱来......”她声音有些弱下去,感觉到他的额头摁向她的耳朵。
“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他不理会,低声地哼道,“你懂的,我要听重点。”
洺天突然这个样子让景漫不知所措,他好像吃定了她现在几乎真的要承认了。
但是她偏偏不。
“好啊,有重点是吗。”景漫侧过头。
两人的嘴唇只距离几厘米,洺天有些无法自持地盯着她润红的双唇,气息越来越粗:“嗯。”有些迷乱的味道。
景漫得意地扬起嘴角,顿了顿,说:“现在,放开我,立刻,马上,有什么事,考完试再说。”她又凑近了些,绵柔地说,“就这样,你听明白了吗。”
洺天被她冷不丁的冷静弄得有些尴尬,慢吞吞地放开她,待她转过身来,对他得意地笑时,已经表情管理完毕,摆着一副胸有成竹小妞你逃得了今天逃不过一辈子的欠揍表情。
她听到洺天说,好,我等着,别让我等太久噢,别逼我出手,到时候你想撞壁能撞的也只能是哥厚实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