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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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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某人还真会计较小女生,也不好推辞,加上司机在一边添油加醋地说:“子瑆原来你还没能骗到欧小姐的手机号哪。”本来也没打算真拿她手机号的他,硬逼着她拿了出来。
踏进他家里,打开门,只看见李粹玟一个人坐在圆桌前,菜都上齐了。
“我回来了。”叶子瑆习惯性地说。
李粹玟抬起头。
“阿姨好。”景漫礼貌地说。
看到景漫,李粹玟露出笑:“来了啊,过来坐我旁边。”
景漫走过去,坐下。
李粹玟似乎一点也不关照儿子的存在,只是给景漫夹菜。叶子瑆一声不吭地拿起筷子,他想不通为什么她会那么关心一个认识不久的人。在去吃那顿饭之前,他就看到叶何翔和李粹玟有几天有些沉默,两个人好像有什么矛盾一样,他没见过父母呆在家里,却彼此这样冷清。那几天他隐隐担心。后来突然他们说,有个女孩要他认识......
当然,这个女孩,就是景漫。他没想到。
“爸呢?”叶子瑆喝了口汤后问。
“公司里面有事。”
“哦。”于是沉默。
景漫注意到李粹玟时不时地会注视她,于是她对着李粹玟笑,说:“阿姨,你家的菜不错呢。”
“恩,好吃就多吃点,看你瘦得。”她凝视着景漫,过了一会儿,说:“你和你爸长得很像。”
“是啊,大家都这么说的。”她歪着头微笑。李粹玟有些细细的纹线的眼角很美,她亲和地摸摸景漫的头。景漫有些不习惯。
“妈,我吃好了。”叶子瑆放下碗,径直走进房间。李粹玟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
景漫感觉到了他的不舒服。正巧她的碗也快光了。
“这样吧,你吃完了就去他房间一起做作业,听听音乐什么的,阿姨待会儿还要去公司,回来再接你。”
“好。”景漫乖乖地点头。
叶子瑆回到房间,把书包甩在床上,掉出的笔包被他踢到一边。
景漫小心翼翼地推开门:“你妈让我到这里来做作业,她要出去。”
叶子瑆没理她。
景漫把书拿出来,放在他的书桌上,只有一条椅子,她看了看他随意地在拨弄墙角的盆景,以为他没有作业,就坐在了那条唯一的椅子上,开始写作业。
“这是我的桌子,你到其他地方去。”叶子瑆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掩不住的怒气。
“哪里呢?”
“离开我的房间就好。”他毫无征兆地把她的书都挪得凌乱。
景漫被他的毫不客气的举动激怒了。她把书放好,说:“你妈让我来这里做的,你要我出去么?阿姨还在外面呢。好啊,你要我出去,可以啊,我这就出去。”她仰起头,一种她和他最后一次在天桥上对峙的表情。
他走到一边,灯光把他的影子毛糙地涂在纯白的墙壁上。
景漫盲目的不服输的气又上来了。她拎起书包,和他擦肩走过,快要按住门把了,可门把的下面被一个重重的力抬着,她再用力也没办法压下去,但她还是往下压。
“你要我难看么。”他压低声音。
“你不是要我离开你的房间么?”景漫轻声但轻蔑。
叶子瑆把她往里一推,她踉跄着倒向里面,脚上被笔袋高低不齐的表面一绊,崴了。
“啊!”她反射性地尖叫,叶子瑆大跨一步拉住她,两个人靠在一起,景漫惊吓地大口喘气,叶子瑆也喘着气,呼出的气体吹在她头发上,她敏感地汗毛痒痒地竖起来。
“怎么了?”李粹玟打开门。
景漫和叶子瑆背对着她,听见她的声音,相触的部分像相斥的磁铁一样,闪离开来。
“被东西绊了,我拉她一把。还好没事。”叶子瑆解释说。
景漫耳根赤红。
李粹玟看着他们,愣了一会儿,然后似笑非笑地说:“没事就好,那你们好好地做作业,我出去了。”她关上门后又打开,“子瑆啊,有什么英文的问题不会,就记得要问景漫,我走了。”
等到她再次关上门,景漫听她的车启动了,才松了口气:“好了,我的脚扭痛了,你满意了?”
“你自找的。”
她嘟着嘴,走了几步,觉得有些隐隐的痛。她一拐一拐地走到他面前,红扑扑的脸色还没消下去:“你家里哪里有脚扭伤的药?”
“厨房柜子里第二个抽屉。”
景漫没指望他去拿,一个人继续瘸着走向门。
叶子瑆看着她,心突然软了:“我去拿,你坐在这里。”
叶子瑆拿来药,面无表情地说:“把鞋子脱掉,我看看脚肿得怎么样了。”
“不要,我自己来好了,”景漫从他手里抢过药,“你出去,我自己来。”
叶子瑆看着她微微发红的脸颊,没和她理论,出去了。
景漫脱下鞋子,轻轻摁压软软的突出的浮肿皮肤,皱了皱眉,不自觉的低声说,你的笔包也看我不顺眼。她拆开盒子,先研究说明书。
叶子瑆在外面不远处踱步,家里没别人了,偶尔有夜风突然变强使树叶发出簌簌声。他走近自己的房间,看见她还没开始涂药。于是走到厨房又拿了一支一模一样的药膏。
“你怎么进来了?”景漫感到脚上一阵清凉,叶子瑆的手指沾着药膏,景漫无措地看着他。
“别动,脚放轻松。”他轻声说,夜里他的声音听不出温度。一直斗嘴,他懒得在和她讲了。任何一句话都可能引起又一场攻击。
景漫别扭地全身发热,不自然地看向窗外。他的手指轻轻摩挲,仿佛春天的晨风。两个人都不说话,封闭的空间里如同平静的海。
安静下来的空气,她和他的呼吸一起一伏,可以分辨。
她不敢看他,偶尔一瞥,他低头的动作,很认真的眼神,在灯光下勾勒美好。她心里又泛起涟漪。
她不知不觉地凝视他,他抬起头来时,她的眼睛还是迷离地看着他。
“你干嘛?”景漫回过神。
“你在偷看我。”
她深吸一口气:“你人就摆在这里,”她看着已经盖好盖子的药膏,还是不折不挠地辩口,“我把头转过去很累诶。”
叶子瑆嘴角上扬。
“让人看一下又怎样啊?”景漫心虚。
对旧人的无措心潮起伏就该烂死在肚子里面。她忽然在心里冒出这样一句话。
“没怎么样啊,你要看尽管看。”
景漫顶嘴:“谁要看啊,我一看你就觉得头疼。”
叶子瑆眯着眼,说:“你现在是不是很讨厌我?”
她一语噎住,她的确是排斥他的。
“对啊,那种贱人,也只有你会要吧。”语气厌恶。
景漫注意到他还维持着帮她擦药的半跪动作。
他的手机铃响了,他站起来,接起电话。与她离得很近,她可以听得出令她作呕的细嫩声音。不屑地别过头去。
家里的电话响了,叶子瑆对她一扬脸,她很不雅地从他的床上爬过去,像只三脚的猴子。她接起床边的电话。叶子瑆走出去。景漫还是用轻声地讲话。
“公司里有急事,马上要开会,可能会很晚,你爸妈也在这里,所以,可能你要住在我家了。”李粹玟说。
“哦。”景漫不知怎么回应,就只是单纯发出一个音。
挂断电话,叶子瑆还在打电话。景漫靠在床头,烦恼地搓太阳穴。越来越不明白在做什么。
刚刚是短路了吧,明明应该说还是自己叫辆出租回去也可以的。
过了好一会,他走进来:“什么事?”
“哦,”她似乎是又觉得心虚,虽然这个她也很无奈,“你妈电话说,”她低下头,“她说......”可终究说不出口,而且她还这么郁闷地坐在他的床头,怎么看都觉得以这样的动作说那样的话,太有一种轻浮的感觉了,于是她说,“你家有没有客房啊?”
他疑惑地看着她。
“又不是我想的,我爸妈和你爸妈都在公司里,什么要开会。”
叶子瑆有些略吃惊:“你的意思是,你要住这里?”
景漫睁大眼睛,一种一不小心形象被抹黑了的感觉:“又不是我主动说的要住的,那我现在打车回家!”勉强地支起身站立。
他懒得和她再争了,按着她让她坐下,说:“我去放写日用品到你房间。”然后走出门外。
不一会儿,又回来了。
两人对视,又静默了。
“我带你去吧。”他说,带她去了其中一个客房。
她慢吞吞地移动步子,短短的上楼的几十米,异常漫长。
叶子瑆帮她收拾了下桌上的物品。他爸妈不怎么说话那几天,他妈妈就经常到这个房间里来,所以还放了一些纸巾和笔什么的。
“你说,我们会不会是传说中的,联姻啊?”景漫看他忙乎,说,“怎么会那么可笑。”
他没看她:“呵,我也和你一样莫名其妙。”他看了看,觉得时间还早,把她这么早就扔在这里,似乎不尽地主之谊,就无聊地倒腾抽屉。
“诶......”她叹气。
叶子瑆没什么可做,就继续翻一下这个房间的抽屉,偶尔在抽屉里找到一些不要用的文件。
忽然陷入这样暧昧的处境,难免不适。
“你在找什么?”景漫没事找话题。
“没什么。”他翻完抽屉翻柜子,“哦,帮你找睡衣。”柜子里最里面竟然是空心的,直通墙壁,墙壁里是保险柜,他伸手触碰,竟然没锁!慢慢打开,掉出一张照片,他拿起照片,瞬时眼神不自觉地发抖,他紧张地看向打开的保险柜,里面是一格一格的抽屉,他拉开一个,看到一个银色的信封。他瞥了一眼床上没事做的景漫,背着身体,打开信。
更多的照片。
他冷着脸,盯着照片上的人们,眼睛漆黑下来。
这些人,这些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