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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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玹收去结界，在容辞运功的刹那一道蓝色的光芒跃进水中，在湖面上留下了一滩晕开的血迹。
四人匆忙奔向湖边，花寻懊恼不已，“都怪我，没想到鲛人比狐狸还狡猾。”
容辞晃了晃空空如也的容妖瓶，自言自语:“你什么时候才会装一只妖啊！”
紫檀自告奋勇，“你把我装进去一次吧！”
花寻拦住她:“你疯了，进去会魂飞魄散。”
玖玹忽然冒出一句，“我们去京城吧！”
“什么？”三个人异口同声。
玖玹解释，“一击不成，渔漓必然会有所防备，然而水下是她的天地，我们不占优势，可她既然对萧闽有了执念，必然会想方设法的前往京城，那么我们就提前去做准备。”
“妙计！”容辞赞叹。
“那还等什么？”紫檀抱起七辛剑，“别急！”容辞劝她，“我们休息一天再出发！”
其他几人都赞同，便继续烧了把火，由容辞和玖玹守夜。
那个晚上满天繁星，花寻和紫檀互相依靠着睡得很香，容辞抱着七辛剑取暖，一边往火堆中添着柴。
“师兄！”他忽然这样唤。
玖玹没有反对，“你的目的，不只是阻止朱罗开花吧。”
容辞用剑挑了挑柴，扬起的火星把两人的脸映照的通红，“受你父亲所托，带你回家！”
玖玹并无丝毫惊讶，“我的家，是有她的地方。”
容辞的动作一顿，“男人不止有爱情。”
“可是如果有，”玖玹认真的看他，“你会用尽所有让她平安快乐……”
仿佛被看透了什么，容辞尴尬的移开视线，“我们聊点别的吧！”
“譬如？”
“譬如你的记忆……是什么时候恢复的？”
“那道天雷劈下来的时候，忽然就想到，千年前她在雨中落泪的样子，我就想啊……我这么爱她，怎么可以遗忘千年，甚至留不住她的一分眉眼，她在快乐的时候不需要我，可是伤心难过的时候就只有我了，我只是内疚，最后那场劫数，为什么自己没有坚持到结局，为什么没有第二条命去留住她的魂魄……容辞，你不明白失去的痛苦，我也不想再经历第二次！所以，不要再劝我了……”
容辞默然看看熟睡的花寻，再也不回答，两人若无其事一直守到了第二日朝阳升起。
紫檀上了七辛剑，花寻也跟着玖玹上了浣缘剑，花寻抱着玖玹的精瘦腰身，脸不禁红了红，想当年她还笑话玖玹的身材，如今长成姑娘模样也渐渐明白了男女之间的大防。
来到京城已经是当天下午，四个人坐在茶楼上听书，楼下传来吹唢呐的声音，花寻非要去凑热闹，听到旁人议论原来是国相的女儿明月嫁给三公子萧闽，更加觉得好奇，回头问玖玹，“玖师兄，萧闽不是很喜欢渔漓吗？为什么还要娶明月呢？”
玖玹摸摸她的头，“傻姑娘，对一个男人来说，最重要的不是自己的喜欢，而是娶回的姑娘是否对大局有利，国相嫁女，萧闽得劝，百姓和乐，这便是最好的结局。”
紫檀认同他的说法，“世界上幸福的事，便是喜欢的人，是应当娶的人，这个天下，从来都不缺孽缘。”
容辞掏出他的百科全书，煞有介事的科普:“如果没有出错，萧闽与明月成亲，将来燕国进攻，秦国顺理成章的亡国，可如今多了渔漓这个异族，萧闽的喜欢放错了位置，甚至会改变既定的历史，后果之严重，远非我们可承担，所以唯今之计，只有阻止渔漓找到萧闽。”
正说着，只看见万妖录嗡鸣出声，花寻疑惑:“有妖吗？”容辞没说话，将万妖录倒过来，掀开盖子模样的一块，容辞的师父在镜中抚着只剩下一茬的小胡子笑得很像猥琐大叔:“乖徒儿，月老同南极仙翁斗法回来了，你速和为师前往九重天，待为师向月老说明情况，将红线重新牵了便是……”
容辞的师父渐渐消失，他很为难“这……”
玖玹很宽容大度，“你先去吧，这里交给我们就好。”隐台词是快滚吧，别妨碍着哥泡妹子。
容辞当即就要御剑而去，被紫檀拉住了袖子:“公子，我要和你一起！”
容辞看了她两眼，还是没忍心拒绝，两人往回招手的时候，花寻只有一种狼要拐走小白兔的感觉。
只剩下两人后花寻和玖玹隐身进了三公子的南苑府，发觉萧闽和陆明月的婚后生活还是很不错的，两人相敬如宾，一个整日作画，一个在外联络老臣旧将，对于萧闽这样拥有显而易见的野心的人，花寻怎样也无法想到他是如何成为秦国的最后一位君主的。
这种平静和乐的表象在七天后被打破，根据一有传奇必在青楼定律，萧闽受邀前往京城最大的倾城楼。
几位重官藏在暗厢里，老鸨请来了最新买到的姑娘纤纤，要她在舞台献舞。
纤纤拥有极好的身材，为了神秘起见，她蒙上了面纱，还不止一层，里三层，外三层裹的严严实实的。
她刚踏起舞步，花寻就发觉不对了，这分明就是渔漓啊，她看向身旁的玖玹，发觉他也知道了。
两人私下一商量，花寻从暗处丢了个梅花钉过去，刚好穿透渔漓的琵琶骨，她想反正是要剥皮的，也就不必心慈手软，没想到渔漓比她想象中还能忍，硬是强撑着跳完了一曲舞。
所以原本准备赶下渔漓背地里收拾的计划不得已变成了尾随她进入换装间，两人刚扣好门，便听见外面有人传话，“纤纤姑娘，天字一号房的客人请您过去一下。”
渔漓空灵的嗓音从里间传来，“我知道了。”
花寻向玖玹征询意见:“怎么办？萧闽一定是认出她来了！”
玖玹从容一笑，变做渔漓的模样，捏细了嗓子，“交给我！”
玖玹开门出去，渔漓也收拾走出隔间，看见花寻时一愣，随即指尖喷射出澄清的水柱，花寻一边躲开，一边琢磨渔漓的法术比起几日前略有减弱。
渔漓捂住依然血流不止的琵琶骨，无心恋战，推门冲出却意外看见了经过的萧闽，她迅速躲到萧闽的身后，花寻担心萧闽知道了自己的存在，也不敢跟他去要人。
只好暂时离开，见没了追兵，渔漓柔软的眸子蕴含着千言万语，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萧闽开口:“纤纤姑娘，你……”
于是渔漓适时的晕倒了。
身处京城，谁不知道如今三公子萧闽权势正盛，老鸨为了讨好萧闽，借花献佛的将渔漓赠给了萧闽。
花寻只好和玖玹重新回到南苑府蹲点，最初渔漓体弱多病，住的西厢也源源不断的请来全国各地的郎中，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药香。
萧闽也总在下朝后来西厢陪伴她一小会，但后来他在夫人那里待的时间越来越长，对待她也仿佛仅限于一位身世可怜的花魁，而不是他在异地一见钟情的鲛人，对此，渔漓给自己的说法是萧闽即将登上九五之尊，为了国相的支持，必须笼络夫人。
但萧闽在一月后成为秦国的君主，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以倾城之礼相娉陆明月为后，国家易主，国母有继，百姓兴奋的放了一夜的烟花。
渔漓依旧住在冷冷清清的废弃宫殿，仿佛她真是那个被人转手就送人的纤纤花魁。
花寻不忍心看她千里寻良人却遭抛弃，乘着玖玹找食物的空当从树上跳下，渔漓注意到她时警惕的后退，连攻击出的法力都化为水滩，花寻这才注意到她的虚弱，妖力四溢，分明是大限将至的症状。
她忍不住出口:“为了爱情，将高贵的自己变成这般模样，值得吗？”
渔漓伸手摸过自己的脸，隔着重重纱巾:“爱情里本就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你的脸……”她感到奇怪。
“没有了，我用容貌和鬼姥换了一年的人类生命。”
“真是疯了！”花寻喃喃，仍然觉得不可思议，曾经那样惊艳过自己的容颜，为了一个镜花水月般的爱情，换来了短暂的一年时光。
“很傻是吗？”渔漓的声音依旧很动听，“因为知道结局，所以我逆改了天命，我知道你们的目的，可是如今木已成舟，你带不带我走，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了吧……”
花寻震惊的简直说不出话来:“你知不知道……那样你会受到天雷，魂飞魄散！”
“那又怎样？”渔漓轻描淡写而过。
花寻却觉得心里这样难过，“你爱上他本就是错误，如今红线重牵，你做的一切他都不会知道，甚至你牺牲这么多的爱情都只是一个误会！”
渔漓没有回答她，她径自转身。
空灵纯洁的嗓音一如当初:
“敢问姑娘芳名，在下京城萧闽。”
那个夜晚，天真的蛟人凑在“他”耳畔:
“我叫渔漓，萧闽渔漓，多好听啊！”
她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化作颗颗珍珠，晶莹剔透。
这万般多彩的传奇神话，终究都逃不开这样的故事结局。
萧闽有了明月，而她握住清风。
玖玹回来的时候，还带着容辞和紫檀。
紫檀很开心的邀赏，“花寻，我们已经安排好了红线，想必不久渔漓就会自行离开。”
花寻痛到无法言说，“来不及了。”
容辞一掐指，显然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他迅速反应过来，“不，还有救，昆仑山西王母有一面韶光镜，可以穿越时光！”
“我们去借！”紫檀提议。
花寻推辞，“你们先去吧，我想看到他们的结局。”
容辞看向玖玹，他也摇头，“我陪着花寻。”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