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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章 ...

  •   紫檀一边开心一边询问花寻:“跟我们一起出去吗?”花寻摇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对人啊……”气的紫檀当场挥起了她的小拳头。

      眼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花寻孤身倚着门,抬头不解看向天际,“真的会有流星吗?”可她看了许久,只有满天繁星静伫,有的明亮,有的微弱,在无数个日夜思念着日光。

      一阵风吹过,略有些寒冷的花寻裹紧身上衣物,独自进了屋。

      在八仙桌旁坐下,从储灵台中取出花蜜,茶叶和露水,花寻自己绕有兴致的制作起雪夕花晨,蓝色的光芒蕴生在掌心中,露水逐渐沸腾,茶叶在空中划过各式绮丽的图案,然后跃入瓷罐中,花寻用袖子拭去自己额头因为消耗法力而溢出的汗珠,另一只手用调羹挑出少许花蜜溶在茶中,自己靠近瓷壶闻一闻香味,便心满意足的打包起蜜茶。

      随口捏了个瞬间移动的诀,花寻提着茶上了白云间。

      依稀是八年前记忆中的寒冷宫殿,殿前开满了各色花朵,曼陀罗的红艳铺砌一条小道,蓝色的鸢尾在风中开的飘摇,梅花甚至同桃花开的绚烂斗艳,水仙同菡萏盛开在泥沼中却洁净而高傲。
      花寻行走在花海中,长裙不时被枝叶勾起。

      天边那轮金黄色的月亮是这样的近,仿佛月光就出自她的身后,她站在花海中,背对着月光。
      苍茫的蒲公英飘满了空中,无边的花朵簇拥起艳丽的装饰。

      她忽然停在原地。

      舒怀黎已经褪下了华服,一身朴素的白衣散着满头青丝,在百合花丛中睡得香甜,仿佛一位稚嫩的无邪少年。

      这样美丽如画的情景使花寻一时看的有些痴了。

      耳边回响起他清冷却动听的语调:

      我生而为神,不算是仙。

      神不是什么东西……与天齐寿,是这世上,最寂寞的族。

      花寻在他身前蹲下,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颊,是怎样的千年寂寞,让他这般不懂得喜怒形于色,又是怎样的彻骨寒冷,数千年习惯了独居一隅。

      忽然一道绚丽的白色光芒从他精致的脸颊上划过,花寻惊异的抬头,只看见长了尾巴的星星从天际空旷的一边争相划过整个天空,在漆黑的夜幕上胜过百花争艳。

      她的眼中也仿佛拥有了无数星星,惊异的观赏这样一场盛大的落幕。

      黑夜,繁星,花丛。

      巨大的满月将花寻的影子投射在舒怀黎的身上,花寻默默看了他很久,在这样优美的环境中竟控制不住的贴上去,吻上那一直薄凉从不敢期翼的唇,轻轻辗转,仿佛唇齿间还留有雪夕花晨的清香。

      就这一次,她毫无顾忌的放肆自己,却还想得到更多。

      但是清明却在提醒着她,不能够这样做,他可是万人景仰的君上,而不是她私心里一直以为的那个害怕寂寞的舒怀黎,那个愿意保护她的舒怀黎。

      罢了,这样也就够了。

      花寻依依不舍的移开唇,使了个法术保存着蜜茶的热度,转身毫不留情的离去,在她的身后,一树桃花落地,满间碎花摇摆。

      而舒怀黎全然不知,他伤重憩息,闭着双目,在那醉生梦死的幻境中不肯醒来。

      那个时候,有人愿意在白云间陪伴他。

      有人在古树下独为他一人起舞。

      有人甘愿为他洗手作羹汤。

      他一曲扶摇冠绝天下,却情自抚琴独为一人。

      他还是舒怀黎,她还是……

      ……
      晨曦微光投射,花寻迷糊睁开眼睛。

      昨夜不知紫檀多晚回来,亦不见水碧身影,她的床铺还是昨夜整洁模样,花寻翻身起床,套上脚踏上整齐摆放的绣花鞋,不经意间细小摩擦惊醒了紫檀,她不满皱眉,睁着一只眼看着花寻穿衣的身影:“姑奶奶,起那么早做什么?”花寻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哆嗦,顺口气才转身向她解释:“君上嫌弃我太笨,要亲自教我御剑。”

      “御剑啊……”紫檀重复一遍,却突然睁开了两只眼,提高音量:“什么?君上亲自教你!”

      花寻习惯了她的大惊小怪,一边收拾包袱一边解释:“是啊,我得去白云间住几天。”

      紫檀笑的很猥琐:“生米?熟饭?”

      花寻无奈瞥她一眼:“真是要好好学习御剑!”

      好好学习?谁信呢?紫檀腹诽,一直用很奇怪的眼睛送走了花寻。

      花寻背着包袱的路上还遇到了两个人。

      从远处看去,江溪亭四周云雾缭绕,背景是盛大的江山如画,而两个熟悉的人影面对面相立,花寻欲上前打招呼,却被一声响亮的耳光惊在原地。

      她没看错,燕水碧抽了玖玹一耳光。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燕水碧怒斥。

      玖玹捂着右脸,忽然又向前两步,猛然抓住了她的手:“我不允许你伤害她!”

      “伤害她?”水碧冷笑,“从来都是她伤害我!”

      玖玹似乎沉默了一会儿。

      “姐姐……”他忽然道。

      花寻吓了一跳,她的记忆中玖玹是长宁派首座弟子,比出身小渔村的燕水碧不知要大多少岁。

      而燕水碧丝毫未觉意外:“我刚想起这些事,倒不担心自己,反是你,考虑好如何应对父王吧!”

      语闭她拂袖而去,红白相见的华服拖尾拂过地面,柔软的红拂一直飘在空中,倒有几分灵韵。

      玖玹没追上去,他一个人站了很久,才捂着脸坐在阶梯上,身后的背景又化为一池鲤鱼,吐着泡泡,花寻从树叶缝隙间望去,只看的见他落寞的眉眼,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

      这样的情景有些许眼熟,她无端就湿了眼眶。

      我若是个男子……

      你若是个男子,我愿身为断袖。

      是有什么千年情深被遗忘,在记忆深处欲破土,却忘了当年花开似锦。

      而如今,她只能这样注视着他无助的身影。

      玖玹坐在江溪亭石砌的台阶上,一个人静静的回想起那么多美好珍藏的回忆。

      不觉间就停驻在那个傍晚。

      溪涧的水流挤满了日月湾,那个粉衣的少女就坐在巨大石头上等着约定的少年。

      猛然水流喷射而出,少女疾呼一声,跳了起来:“姜少华!”

      人身龙角的太子化作人形,脸上是未除去的泥土,憨厚的模样十分滑稽:“你不喜欢么?我特意从深海游来的,就是想给你个惊喜,这路上有很多泥沼呢!”

      少女擦脸的动作骤然一动,声音低低的,“你怎么像个傻瓜一样……”

      他跳过去,笑的很灿烂:“你说什么?你说我像个傻瓜一样,我听到了!”

      少女拉着他坐下,“你昨天说要给我个东西,是什么啊?”

      “哦哦,对!”他骤然想起,从怀里掏出个海螺来,“这是我三姐的宝贝,可以听见自然的歌声!”

      少女喜不自胜,捧着海螺又是敲又是啃的,看的姜少华很欢乐,“不是这样的!你说一句话,它若是喜欢就会有声音的!”

      少女听完看了他一眼,妩媚的丹凤眼中尽是狡黠,她捧着海螺,高声喊道:

      “姜少华是猪!”

      “姜少华是头猪!”

      “姜少华是一头猪!”

      “……”

      那天的夕阳很美好,玖玹一直都记得。

      直到拐角处那抹浅粉色的衣角消失,他从怀中掏出那个容辞带回的海螺。

      “我爱洛花寻……”

      海螺仿佛一把巧锁得到世上的唯一钥匙,周身浮现出古文字旋转萦绕。

      敞口处一缕细线般的具体化声音传出。

      “海底的日子很乏味,我却发现了人间一个美丽的女子……”

      “她今天放生了一尾鲤鱼,是一个很善良的姑娘呢!”

      “给你讲个小秘密,其实我很喜欢她,就是洛花寻……”

      “……”

      花寻上白云间的时候,舒怀黎正背对着她站在那株千年古树下,树枝上缠绕着的紫藤随风飘摇,像一串银铃。

      她看一眼舒怀黎依然俊美的背影,有些不忍打断:“君上!”

      舒怀黎慢慢回首:“来了……”

      他俊朗的眉目依然动人,却让有些心虚的花寻无法直视,她不适的卸下身上的包袱询问:“我们现在开始吗?”

      舒怀黎摇头:“我有急事需要下山,你去吗?”

      “去!”花寻斩钉截铁的回答,又觉得自己这样不好,显得太过殷勤,只好婉转表示:“我可以去吗?”

      舒怀黎看她害羞的模样,忽然有了几分逗她的心思:“如果我说不呢?”

      花寻“……”

      两个男人,对,你没看错,是两个男人坐在酒楼里对酌,旁边纷纷投来关注的视线。

      花寻一直觉得这样不好。

      君上带她来凡间就罢了,居然还把她变成一个天上有地下无的绝世无敌美少男。

      这一路上没少收到他人打量的视线,谁让两个男子站到一起是那么夺目呢?

      其实花寻也向君上反映过这个情况:“君上,你看我们两个现在的模样,这样出行实在是多有不便啊……”

      谁知舒怀黎听完后很认真的打量她一眼,得出一个结论:“洛公子是担心自己不够俊美吗?”

      以后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花寻欲哭无泪,改变造型这个想法也就此打消。

      最初花寻实在不明白他们两个来凡间是做什么,但在客栈吃喝玩乐了几天后,一个美丽的黎明,一队家丁闯入客栈,带来陆氏藩王的口信:

      诚邀洗画山护山帝君沧澜上神舒怀黎入府小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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