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改名中）》xiao包子

44、所得所失

　　一身古铜色的长袍，腰间扣了一条细长的黑色腰带，来人站在窗边的梳妆台旁，只留得一个背影，却是气宇轩昂。
　　“请问……”我的脑海闪现出一个可能性，吓出一身冷汗。
　　他转过头，只觉得有些冷若冰霜：剑眉紧蹙，有些倒八；眼神犀利，目光凛然。
　　他的发间夹杂了丝丝白发，眼角的皱纹因为皱眉而痕痕见深，估计已上不惑。
　　“是上官庄主？”我缩缩脑袋试探着问。
　　他微微点头，却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压得人有些透不过气。
　　老牛吃嫩草！
　　我哭笑不得，怎么这时候突然就想到这个了？
　　不过看上官夫人的样貌，的确该和他差了不少的年纪。
　　“弈宣说的客人就是你？”
　　我点头如小鸡啄米。
　　他竟然笑了！
　　眉头舒展，鱼尾纹淡了许多不说，整个人的感觉都亲和了不少，倒有点像慈眉善眼的老翁了。
　　“请问……”我已经完全摸不着头脑了。
　　他正想说什么，细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就知道你耐不住这点时间。”上官夫人的眼中带着点揶揄，好笑地看着上官庄主。
　　爽朗的笑声。
　　“是是是，还是夫人了解我。”
　　我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懵了。
　　这感觉，怎么就这么怪！
　　“她虽然资质不足，但是若日后再好好培养，定有所成。”上官庄主微笑点头，虽然说眼中透露的信息不是非常满意，但是也算欣慰。
　　我猛回头，吃惊地看着他。
　　“我也是这么想。”话刚说完，只觉得后背的某处微微一震，头发涨得厉害。
　　“你们……我……”
　　最后闪现的是上官夫人浅浅的笑容，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好长好长的一个梦。
　　月离不断地喊着我的名字，他站得好远，声音却清晰可辨，每一声都仿佛用尽他的力量。他的眼中是深深深深的悲哀，悲哀地好象已经流尽了一生的眼泪。
　　被那种眼神伤到，我极力想上前，但是怎么也近不了他身边。急得想要大哭，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
　　“涵儿，我爱你……”
　　人影突然模糊起来，接着红袍一展，仿佛看到凰凤耳边的凤凰透着另人心惊的寒光，继而便是火光冲天。
　　似曾相识的情景下依旧是那个清瘦的背影，这回却是散发着邪气的婆罗门花的芬芳。还是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听到了他的笑——很柔很柔的声音，蛊惑着我的每一根神经，浑身开始躁热。
　　红色慢慢淡却，一双修长的手紧紧握住我的。尹天浩站在我的面前，同样是积淀了悲哀的眼神，但是和月离截然不同——月离的眼神多于绝望，而他却多于执着。
　　“记得，花若涵。总有一天我会来娶你。”
　　手上还留着他的力道，人影却越来越模糊，渐渐消失。
　　只剩一片苍白，苍白。

　　“你终于醒了，睡得可真久。”轻柔的笑声。
　　勉强睁大眼，才发现上官夫人坐在我床头，满面春风。
　　“上官庄主呢？”头痛得好厉害，身子还特别沉重，连握拳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他见你基本无恙，就先离开了。”她笑着帮我掖掖被子，“你刚受了我们各人一半的功力，身子有些吃不起，会有短时间的麻痹，再过上一两个时辰会好些的。”
　　我蓦然瞪大眼。“什么？”
　　也许是样子太傻，上官夫人忍不住笑出声。“什么什么？难道听不懂么？”
　　我简直是晕头转向一片混沌。
　　“你说——你们——给我——各人一半的功夫？”
　　我指着她点了又点，都忘记长幼尊卑了。
　　她用微笑回应。
　　“为什么？”
　　我不明白，完全不明白。
　　天下掉馅饼，真有这么好的事情？
　　对方可是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若不是早早让位，还不知道受天下多少人的膜拜，怎么会如此突然就把毕生一半的心血给我这个第一次见面的武盲？
　　若真如此，我岂不是可以独霸武林了？
　　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上官夫人“扑哧”又笑。
　　“传授你的功力即使你可以全部融会贯通也只能使出七成，因为这是我们硬输给你的，可不是那么容易使用的；其次，以你的造诣最多使出五成，想要称霸天下，可是路途遥遥呀！”
　　我不好意思地挠头，很是窘迫。
　　“而且当今武林人才颇多，若是以为有了我们的功力就可以称为第一，那就错了。”她的声音依然轻柔，但是话语中所透露的却让人不得不信服。
　　我点点头，而后小声问：“若我能使出那五成，和弈宣比如何？”
　　她又笑，竟带着点孩子般的狡黠和骄傲。“你可以和弈宣过上几招，但是绝对不出五十。”
　　够了够了，我不贪心的！我满心欢喜。
　　“可是，我还是不懂，为什么你们会把功力传给我？”
　　她晃晃手，闪着银光。
　　“我的……紫荆？”

　　没有让人垂涎欲滴的生日蛋糕，就着亮得晃眼的碧竹和晚间氤氲的从湖中生起的薄雾，我们七人围坐在大小正适的堂中，身边只伺候着两个丫鬟，其中一个还是那日和弈宣的二姨一起的那位。
　　看来原先这里应该是个两人世界，两个丫鬟应该都是被带来的。不过弈宣曾经说过，上官庄主二人不喜定居，常常是浪迹武林，大概这房子平时也鲜少回来住。
　　饭桌上的气氛着实诡异。
　　上官夫妇二人皆是面带微笑，坐在上位左右；二姨今日着了身素雅的宝蓝装，坐在上官夫人身侧，虽然也是微笑，但是对着我们又有些漠然；弈宣则就着上官庄主而坐，紫玉束发，绛色锦衣，衬得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愈发精致。
　　他嘴角略微上扬，眸子亮得骇人，让我莫名就想到了狐狸。
　　我们这边的三人，数我最为僵硬，脑子一片乱哄哄的，上官夫人的几句话不停地在心中盘旋；如风淡漠地望着两侧山水，自他进入厅中行过礼节后就一直保持这样沉默的状态；湘儿的态度最让人在意，从刚才我的玩笑之后她就没再开口过，磨搓着衣角，偶尔抬头扫视几眼，却马上又低下头，满面羞容。
　　小丫头看来真是动心了。
　　可是现在的我也不知这是喜是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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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必弈宣也和你说了这紫荆的意义吧？”上官夫人微笑挑眉，别有一番成熟女人的丰韵。
　　我犹豫着紧了紧被子。“他没有细说，但是大致也知道了。”
　　“这紫荆是我婆婆在我们成亲那晚交予我，可以算是上官家的宝贝了。”她笑得两眼眯了起来。
　　也猜到大概是传家宝，然后婆婆一代代交给媳妇的东西了。
　　我浑身一颤，只觉得有些恶俗，可是看那紫荆，又觉得相当漂亮，也不算普通。
　　“那……”
　　“你是否想问为什么这回是由弈宣交给你，而且还这么早？”
　　我点头。
　　“我原本就不喜欢久居山庄的生活，所以典把山庄一切事务早早交给了弈宣，与我一起云游山水。出行前我便把这紫荆给了弈宣，让他亲手交给意中人。我不算个好母亲，只是想让他幸福。”
　　“原本还有顾虑，但是弈宣的二姨——也是我的同胞妹妹烟素，有她开口照顾弈宣，我们也就放心了。”
　　“各人一半的功力也是代代相传的规矩，只是为了配上这天下第一庄主夫人的名声。”她暖暖一笑，“原本这功力是定要在成亲前夜才传承，但是典非急着要早些传于你。我想你也看出来，我和典的年龄有些差距，我嫁于他时他都已过而立之年了。而如今我们都倦怠了那种打拼的生活，只想安静地看着弈宣成才娶妻，把天下山庄继续光大，就满足了。”
　　上官典。
　　原来就是弈宣父亲的名字。
　　我咬着下唇，好久才开口。
　　“也就是说，我现在传了你们的功力，以后不论如何，一定得做天下山庄的女主人不可？”
　　她又挑眉。“这是话中有话么？”
　　我咽咽口水，决定当回勇士。“如果我说弈宣对我不是真正的男女之情，而我对弈宣也只有纯粹的姐弟之谊呢？”
　　她的眼中仍然带着笑意，语气却让人压抑。
　　“对于前者，这是没有可能的事，我毕竟是他的母亲；对于后者，那么我也会让你知道‘天下山庄’这四个字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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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难得看你这么没胃口。”弈宣半嘲笑半担忧地看着我，小声在我耳边询问。
　　一想到刚才的谈话，我就不由得一阵紧张，身子往如风这边缩了缩。
　　他略一惊讶，而后轻轻挑了挑眉。
　　意识到自己好象太过于失礼，我尴尬地笑笑，埋头吃饭。
　　饭间，除了轻微的碰杯声，竟然安静得一塌糊涂，实在让人拘谨。
　　古人都是这样过生日的吗？那真是相当无聊啊！
　　“弈宣，我和你父亲有一样东西要给你。”趁丫鬟换碟子上水果的时候上官夫人起身，回来时候手中多了一把约莫三尺的长剑。
　　这把剑实在是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黑色的鞘看起来就不甚值钱，而出鞘的剑身也不锋利也不光亮，就连街头小孩子杂耍的都比眼前的剑要耐看多了。
　　而弈宣却起身饶过桌子恭敬地接下这柄剑，带着惊艳的神色抚摩了一小会，这才跪拜两位长者。
　　直到饭局散了我才追到弈宣房门口问这剑的来头，连身后有人唤都没有听到。
　　“这剑我父亲从小随身携带，剑身是用西域雪山顶上的冰魄做成，是一把可以破解幻术的奇剑。”弈宣简直是眉飞色舞了，看来他是“垂涎”已久啊！
　　“冰魄是什么东西啊？”
　　“你只要能理解是终年不化的冰就行。”
　　哈，这小子！
　　“可是我看这剑也没什么出奇的呀？真有这么好？”我左右端详，还是觉得很普通。
　　“好东西自然是在有用的时候才会发挥作用了，平时花哨些又不抵用。”他好笑地看着我，“只要周围有人使用幻术，那你就能知道它的好了。”
　　我对冰魄倒是没有什么兴趣，但是对另外一个词却有了想法。
　　“你说幻术？怎么样的幻术？”是不是就是类似于高级魔术的东西？
　　他快速地看我一眼。“蝉刖。”
　　我瞪大双眼。“蝉刖？”
　　就是那个被影月宫从悬镜庄盗走的天下第一秘籍？
　　“我并不是很清楚，只是很早以前偶然听父亲和母亲谈论过。而他们也似乎不能肯定，但是的确也有些传言。”
　　“悬镜庄的第一代庄主萧仪本就不是中原人士，相传他的功夫就是属于幻术一类，所以不少人猜测蝉刖正是最一流的幻术。”
　　“那这个幻术究竟……”
　　“也许只有问习得蝉刖的人了。”弈宣明白我想问什么，只是摇摇头。
　　“影月宫宫主？”
　　见我一副迷茫又忧心的模样，弈宣只是深深地看着我，什么也不说。
　　我被他盯得很是不好意思，脸一热，忙退了一步道：“我还有点事……你先休息……”
　　“我的礼物呢？”
　　“哈？额……这个礼物啊，那个……”我双眼四处乱瞟，手指晃来晃去，企图蒙混过关。
　　他却忽然抓住我晃动的手腕，慢慢抬起。
　　温热的呼吸贴上手心，撩拨着人的心。
　　“多笑给我看看吧，这就是对我最好的礼物。”

　　慌慌张张地饶出弈宣所在的小院子，迎头便撞上人。
　　是那日跟在二胰身边的丫鬟，手中还端了个小煲，差点就撞翻了她。
　　“作什么跑这么快。”她半埋怨地看了我一眼，“虽然是客人，也不要坏了规矩。”
　　“对不起对不起！”
　　“脸这么红，病了？”她这才恢复脸色，“需要去请大夫吗？”
　　“不用不用，只是跑太急了。”我呵呵一笑，“是给少庄主送去的？”
　　“二夫人吩咐的，给少爷补身子。”
　　说起来今天没见着她给弈宣送礼，那日在天下山庄时还说有份特殊的礼物要送，难不成就是这一小盅补药？
　　“还有，夫人在找你，你过去看看，应该还在大堂。”
　　我又赶忙往大堂冲。
　　“哎……”
　　到了大堂，只见着二姨，哪里还有上官夫人的身影。
　　“你总算是来了。”她的话语没半点生气，机械地让人心底发毛。
　　“呵呵，这个……”我尴尬地挪不开脚。
　　“姐姐身体不舒服，已经和庄主先走了。你倒是让人好等。”
　　“实在抱歉，我就是对那剑太好奇了，所以找弈宣问了几句。”
　　“还直呼姓名，看来他对你的确不一般啊。”她半笑半嗔，别有一番风情。
　　这下是全身直冒冷汗了。
　　“不知道上官夫人刚才是有什么事情？”
　　“也没有什么，就是想和你随便聊聊。”
　　她的随便聊聊我怕承受不起，一不小心没命了怎办>_<||？
　　“还有顺便把这紫荆还你。”她把那个紫荆轻扣在桌子上 。
　　“是是是。”
　　“我今天也乏了，你下去吧。”
　　“是是是。”
　　“慢着！”脚步都跨出门口了，二胰突然一声喝。
　　“还有什么事吗？”对着她总觉得很不自然，从第一次见她就莫名地紧张，总有种压迫感。
　　她却微笑着起身，走近我，右手拂过我的手腕，从我手中取回紫荆。“这紫荆你可要小心收好了，丢不得。”然后又放回我手中，仍旧微笑，“没什么事了，你走吧。”
　　我被她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想到既然是传家宝，人家多关注些也是正常的，只得礼貌地回笑。
　　出了大堂，我直奔如风的房间。
　　耽搁了这么久，就怕如风身上的颜络发作，湘儿的话如风不听，我的话他总不能违抗，这回说什么也要守着他。
　　门也不敲我直接破门而入，却只见个空荡荡的房间。
　　“如风？如风！”
　　急得一跺脚，我冲出房间。
　　这家伙竟然先给我来这么一招，要是被我抓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也不看看现在的身子，怎么吃得消在外面乱跑！
　　这么一想，竟又有种想哭的冲动。
　　也不知道多考虑考虑自己，难道命就这么不值钱么？
　　冲出水榭，我便朝来时的方向跑去。气喘吁吁跑回马车边上，天早已大黑，一掀马车的帘子，竟空无一人。
　　到底是去哪里了？！
　　我扶着马车的轴子弯腰喘了几口气，环视四周，见不远处的草堆里依稀躺了个人。
　　谢天谢地，白衣服就是好认。
　　跑过去一看，果然是如风。
　　似乎是颜络突然发作，还没来得及上马车，结果就这样假死地躺在这里。
　　他双目紧闭，痛苦的神情在星光下仍然清晰可辨。
　　我咬紧下唇，笑着哭了出来。
　　“混蛋。”
　　不知颜络的作用还是夜晚的凉意，如风的身子格外僵硬，任我使出吃奶的力也搬不动一寸。
　　“看吧，这么任性跑出来，我可只穿了一件衣服，别想我会脱下来给你盖上，冻死你好了！”
　　如果我就这么离开去叫人，会不会有野兽出来咬人？
　　想了想，跑回马车硬是把布帘扯了下来，然后把如风的身子紧紧裹上。
　　“就这么点东西了，你将就下。”
　　我在他身边坐下，双手环腿缩成一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初见时的英姿飒爽已经不复存在，虽然依旧是面容俊秀，但是完全是孱弱的身体。
　　出宫后好象就一直一直地让他操心，说到任性，他哪里比得上我这个尽惹麻烦的家伙。
　　我把手覆盖在他额头上，轻轻抚摸他的脸颊。
　　细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单薄的双唇。
　　心慢慢平静下来，山风却开始吹得我头晕忽忽的。
　　“我该怎么做？如风……”

　　身子腾空而起，我不满地抗议了几下，睁开眼，却见如风抱着我正向马车走。
　　用力揉了揉眼睛，我死死盯着他。
　　“怎么了？”他好笑地看着我。
　　“昨天干吗跑掉……”声音出口，沙哑地难听。
　　感冒了。真难得。
　　“怎么不回去。”他竟然责怪地问我。
　　我恨恨盯着他。“你还说，要不是你——”
　　算了，实在是对不起人的声音。
　　他把我放在马车上，一脸不自然地回答。“不想让你看到……那么难看的样子。”
　　我心虚地转过脸。
　　还是清晨，山涧的风带着水气扑面而来，让我彻底清醒。
　　既然还有抱我的力气，看来暂时也不用担心了，但是还是要尽快下山去找人医治。
　　即使没有多大的希望，只要不放弃，我就不相信治不了这颜络。要真不行了，干脆和凰凤来个鱼死网破好了。
　　我和如风都沉默了许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直到我出声喊回去了他才反应过来。
　　才没走几步，就听得身后冒出一句极轻的话。
　　“我喜欢你。”
　　我顿了顿脚步，当是幻听，继续向前走。
　　声音略微颤抖，借由清风飘来。“不论会变成什么样子……我爱你。”
　　我停下脚步，倏得转身，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他手足无措地站在马车边，眼中透着三分羞涩七分慌乱，这样脸色泛红，竟比平日多了十分风采。
　　我突然很想笑。
　　原来他对我是有爱的。
　　我又突然很想哭。
　　因为我的眼前出现了另一张温柔的脸，温柔地对我说“我爱你”。
　　“我们……先回去吧……”我咬咬牙。
　　他双手握拳，又缓缓松开。
　　他抬起头，却绽放笑容。“好。”

　　一进水榭，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院子里的花凋零了一地，而且显然是人为的，树干上布满利刃划过的痕迹。
　　整个水榭里静谧地让人觉得恐怖，仿佛成了一座空城。
　　我和如风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我诧异地问，“我们分头看看。”
　　如风犹豫着点头，扭头往另一边跑。
　　我想了想，先朝弈宣的房间而去。
　　房门大开，原本应该是干净整洁的屋子一片狼籍，玻璃器皿摔了一地，床上的帐子也被撕破了大半，凄凉地挂着随风而荡。
　　我一惊，连忙往外跑。
　　用力推开自己房门，却和走时无异，还是一样整齐的摆设。
　　“这？……”
　　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应该不是有人侵入啊！不然凭着在这的几个人物，还会败不成？
　　“啊……”一双手突然从背后捂住我的口。
　　弈宣？
　　一看这衣服这手相就明白了来人，我大大地在心里松了口气。
　　微微转头，却吃惊地发现他和平时很不一样。
　　一双桃花眼泛着血红，看得有些吓人；发丝凌乱，根本没有之前教养良好的模样；他重重地喘着粗气，捂着我的手丝毫不见放松。
　　“你……怎么了？”我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粗暴的吻落下，甚至让我来不及反抗。
　　他的吻近乎于一种啃噬，带着摧残人的欲望。
　　“你……呜……你……放……”我断断续续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只觉得唇痛得厉害。
　　似乎是听到我的心声，他果然放开我，但是手上的劲道依旧。
　　他眯起眼，眼中写满情欲。
　　他的衣襟大开，露出略带小麦色的胸膛。
　　他的唇很红艳，让人很有一亲芳泽的欲望。
　　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妩媚的男人。
　　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当你被一个看起来已经理智全失的男人扔到床上，谅你也想不了其他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