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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鬼面婆婆 ...
我吃惊地睁大眼看着紫渊,竟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她只是淡淡一笑,竟没有任何的恐惧感。
此时她这一笑,竟又平添了几份高贵淡雅。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七蚕蛊是拢月的所属物,是拢月下的手吗?
尹人杰蹙眉,回道:“原本一直不知道,那日她突然……”
我浑身一颤,想起上次夜儿的七蚕蛊发作的时候那痛苦的样子,很是难以想象紫渊竟也承受了如此的折磨。
我们的眼光又放在紫渊身上,急于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似乎不想多作解释,仍是含笑而坐。
“是紫渊的错,使性子得罪了人。”
我很是不信,紫渊这般个性柔和的女子,又怎么可能会去得罪影月宫的人?但是既然她不想多说,那也不能逼迫了。
“他会治。”我指着孟飞扬认真地说。
“不治。”孟飞扬给了一个我料到的答案。
我低着头走到他面前,“最后一次!”
孟飞扬抬抬眼,“永远不能相信最后这个词,有了这次难保不会再有下次。”
“既然已经破了两次例,何不再帮一次?”
“事不过三。”
“为人治病又不会要你死,你为什么这么不通人情!”我凶巴巴地吼他。
他斜眼过来,神色清冷。
“花姑娘,你不必要为我求情,紫渊并非贪生怕死之人,多活一天少活一天对我来说并没有区别。”紫渊出语惊人。
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每次想要让孟飞扬救人,所救的人却总是对自己的生命满不在乎,难道古代的人都是这般地有所觉悟?
“可是……”
尹人杰沉着脸,“听闻‘双面神医’向来不轻易给人治病,果真如此。花姑娘也不必为难,我们此次正是要前往另外一个可以治七蚕蛊的人那里。”
孟飞扬扬了扬眉,一脸玩味。
我蓦然一动。“鬼面婆婆?”
“花姑娘也听过?”尹人杰稍稍抬眼。
“我们也正是要去见她。”
“怎么?”
我小心看了眼月离,他朝我轻轻点头微笑。
尹人杰明了地顿首。
“不如我们同行,人多些,也好互相有个照应。”我建议他。
他环视我们一圈,又偏过头看看紫渊,这才点头。
我的视线在他和紫渊之间飘忽,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很怪异的气氛——尹人杰看紫渊的眼神,分明是带着点不一般的东西,但是若说那是男女之情,却又让人觉得淡然了些。
夜儿轻轻哼了一声,倒是没有反对;孟飞扬也没有表态,只是顾自己吃着。
“那就这样决定吧!”
又是紧赶慢赶的半天路,差不多到半夜我们才赶到下个镇。
“明天再赶六个时辰,就可以到我师傅那里。”孟飞扬笑嘻嘻地说着,把车停了下来,下车透了透衣衫,一脸清爽。
“你还真是有精神。”我拉长着脸从车上一跃而下。虽然根据孟飞扬的说法我的身体练不了绝世的功夫了,但是经过沈慕浪当初的一番指点,这种上窜下跳的事情倒是顺了很多。
月离从车子里出来,我伸出手扶着他,他突然停顿了下,露出一个算得上是勉强的微笑,轻轻跳了下来。
夜儿在车子的另一端下了,左顾右盼,安心地舒了口气。
千言无奇在尹人杰的命令下把两辆车子一起带去了客栈后院,我们则是迈步进入大门。
正是临近打烊,不见掌柜的身影,只有个哈欠连连的小二还在摆放凳子。
“哟,客倌可是住店?”
“废话,这么晚难道还吃消夜不成?”孟飞扬的脾气可不好。
“是是是!小的马上带客倌上楼!”
我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半扶着月离就上了楼。
月离抿着嘴,淡淡地说道:“我的眼睛差不多好了,可以自己走。”
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脑子里一下子蹦出无数的想法。“你……你……你不喜欢这样?”
他轻轻“恩”了一声。
我放开手,不着痕迹地咬着下唇。
他却紧紧握住我的手,笑容清雅地就像早间尤带露珠的花儿。“应该是这样才对。”
我迷茫地看着他。
“你真是笨得没药救了。”孟飞扬装做无奈地摇头,从我们身边先挤了上去。
“公子是不想受女人的保护。”夜儿在我耳边低语,同样也是看白痴的神情。
我回头看月离,他脸上的线条依旧柔和,但是眉眼间却透着股不可抗拒的坚定。
我动了动唇,直视他的眼睛。“但是,以后偶尔也请让我做些事情,让我觉得自己不只是只会被人保护的小鸟,好不好?”
他轻笑了一声,而后认真地说:“我无法让你陷入危险。”
“好了好了,酸死人了!”孟飞扬站在楼上掏掏耳朵,很是不耐烦,“明天打早还要赶路,都给我去休息!”
我瞪了他一眼,还是乖乖地上楼。
眼角往身后一瞥,却见尹人杰横着手犹豫了下,随即伸手去扶紫渊,紫渊一手微捂胸口,另一手轻推开尹人杰的手,眼中是一抹暗淡的光芒。
迷迷糊糊睡到口渴起来,惊恐地发现窗户大开,窗口站着一个女子。
如瀑的发丝,窈窕的身材。她缓缓转身,微弱的铃铛声起。
“氐仪!”
她的眼里却写满哀伤,让我都不由自主地觉得心痛。
“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已经吃惊到难以复加了。
“对不起。”
我无助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她的脸上带着种决绝,语调微微颤抖。“月离公子……”
“他怎么了?”我的心里顿时升起不祥的感觉,眼皮直跳。
“你知道为什么凰凤要对他下翌摄而非颜络?”
我握紧拳头又松开。“因为她已经对我下了颜络。”
她圆睁美目。“孟飞扬已经告诉你了吗?”
我点点头。
她轻叹口气。“你体内的颜络已经不会再对身体造成伤害,所以我才没有告诉你,抱歉。”
我摇头道:“你这样帮助我们,已经很感激了。”
她似笑非笑。
“那是一个理由。”她继续刚才的话题,“因为她早就料到你们会遇上孟飞扬,也料到孟飞扬会用什么药草帮他解毒,甚至料到他会破坏约定去找鬼面婆婆救人。”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的瞳孔大睁,只觉得浑身发冷。
“月离公子身上的毒的确基本解除了,他的眼睛也会暂时复明,只是——”
“暂时复明?什么意思?他的眼睛……”
“没错。”她又是那种哀伤的神情,“孟飞扬所配的解药会和翌摄反应,破坏全身经脉,不久之后,月离公子的眼睛就会彻底失明,甚至——手脚都会一辈子瘫痪,可以说……眼下只是回光返照而已。”
我呆呆地坐在床上,根本无法想象如此高雅的男子残废的模样,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
“就没有任何……弥补的方法了吗?”
她没有回答。
“那鬼面婆婆……”
她细细瞅着我,“也许……她可以……”
我仿佛看到一丝希望,“还是有救的对不对?”
“鬼面婆婆的确有解翌摄的方法。”
我不确定地问:“你的意思……”
“若想真正治好他的眼睛,免除瘫痪的可能,那几乎不存在——即使是下毒的凰凤,她也无法再恢复。”
如晴天霹雳,我再也说不出话了。
“抱歉,是我忽视了。当初应该有预见到,也不会这样了。”
我想哭,又流不出眼泪。
“我知道现在这样告诉你会有很大的负担,但是他人为你所牺牲的已经远远超过你所承受的。”她一顿,严肃地看着我,“武林,不是你所想的玩乐的地方,这里有的只是生与死,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看着她,心头一阵颤动,“你还知道什么?所谓的牺牲,还有什么?”
她那双灵动的眼里闪现一抹奇异的光。“这一切,应该由你自己去证实。”
我默然地看着她。
再回神,氐仪已经不见。
敲门声吓了我一跳,声音不自觉地提高。“谁?”
“涵儿。”月离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他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披上外套,我下床开门。月离也只套了件长衫,身边站着夜儿。
“公子突然起来说觉得你有危险,非要过来看看。”夜儿打个哈欠,“公子,我就说她傻人傻福,不会有事的嘛!”
“夜儿!”月离微皱眉头。
“是是是——”他拖长了声音,识趣地走开。
我冲他笑笑,“让你挂心了。”
月离抿嘴淡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心里很乱,就怕是你出了事。”
我动容地看着他。
眼前的男子,总是时刻让人觉得温暖。
“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我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咧嘴一笑,“大概是刚才做了个噩梦,有点吓到了。”
看着他澄清如水的双目,我的心阵阵抽痛。
“那你好好休息。”月离微笑着转身。
我扳着他的肩膀,踮起脚尖覆上他温热的唇。
他先是一愣,而后笑容绽放,美若昙花。
月离,月离。
一大早,就被孟飞扬吵了起来,嚷嚷着要赶路。也没见他之前这么勤快过,莫非中邪了不成?
不过说起他,昨晚氐仪说过“破坏约定”的事,不知道又是什么意思。
千言无奇早已经备好马在外等着。
“今天直接上路,干粮已经备足了,赶紧出发吧!”
就这样被催促着上了路,昏昏沉沉在马车里颠簸了好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枕在月离怀里,不但压麻了他的整条胳膊,还流了半胸膛的口水。
夜儿装作很是受不了的样子猛皱眉,月离却柔声道:“醒了?还困不困?”
我不好意思地摇头,羞得都不敢看他。
马车突然一个急刹车停下,由于惯性又一头栽入月离怀里。正挣扎着想爬起来,月离却反而拥紧了我。
“哎呀!”夜儿摇头像拨浪鼓,马上遮掩着转过头,嘴角却分明挂着点笑意。
我马上红了脸。
外面只听得孟飞扬高亢的声音,不知道在叫嚷着什么
调整好脸色,我挑起帘子就出了马车。孟飞扬半蹲着站在赶车的马上,扬着脸喊:“分明是你的马不长眼睛,还怪我技术不佳?”
抬眼望去,一身紫黑色绸缎、面色如玉的男子坐在高头骏马上,桀骜的神情仿若天下帝王。
内心莫名地起了波澜。
有时候过分的亲近都让我忘记了这个被我唤作小P孩的少年,正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是万人景仰的人物,是站在武林风口浪尖上的男人——只要一定的距离,就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生人勿近的讯息。
看到我的出现,他明显吃了一惊,神情变化莫测。
“你……”
我弯起眼睛,俏皮地眨眼。“怎么,看到我太激动太开心,连话都说不出了?”
他微拢眉头,突然就“恩”了一声。
我张大嘴巴,“我说着玩的……”
“我们所有人都在找你。”他语速极快。
我再一次张大嘴,却是为自己的疏忽。
自万品楼逃出后,就没有和大家联系过,一定让他们担心了。
突然很是自责,在这些人中,我算是最年长的一个,但却是最让人操心的一个。
唉,不对!那这样,我岂不是老牛吃嫩草?!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跳下车,张望四周后抬起脸问他:“其他人呢,没和你在一起吗?”
他轻松地跃下马。“从万品楼离开后,我们就分头找你了。”
“你们去了万品楼!”我惊呼。
他点点头。
“只是龙纪天最后留在那里。”他停顿了下,“只说有私事要解决。”
经过那日的猜测,我大概知道所谓的私事是什么,也点了点头。
“凰凤有为难你们吗?”我猛得想到这事,连忙上下检查小P孩的身体。
他扬起嘴角。“你觉得呢?”
也是,小P孩可不是这么好惹的角色。
“原来是上官庄主。”月离微笑着也下了马车。
小P孩抱拳回道:“月离公子。”
这么一看,突然觉得小P孩是不是长高了些,虽然比得月离还差了一截,但是原本应该和我相等的身材现在却高出了点——还是我的错觉?
“原来是旧相识啊!”孟飞扬甩着鞭子吊儿郎当,斜了小P孩一眼,分明还是很不满意。
这家伙,不知道他的身份么?
“发生了什么事?”
尹人杰一行人过来,一眼就看到小P孩。
“上官庄主。”尹人杰略有吃惊,但是马上镇定,有理相迎。
“阁下是……”小P孩颔首,“我们可在誓师大会上见过?”
尹人杰微笑点头。
我扫了小P孩一眼,惊异于他的表现。
当日在梅花山庄我因为迷路提到住所时,小P孩分明是认识他的,为什么现在却会这样问?
“你们这是要去哪?”小P孩转身问我。
我犹豫着回答:“因为月离和紫渊病了,所以我们正赶着去找鬼面婆婆。”
“鬼面婆婆?”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从来没有听过有这样的人物。”
“哈哈,怎么可以让你什么都知道呢!”我干笑两声,“已经占了天下第一的名字了,就少贪心了!”
他白了我一眼。
“现在善水姑娘以及你的侍卫如风和婢女湘儿都还在其他地方找你,我会尽快找人通知他们过来,目前我先暂时与你们同路。”
听到那个名字,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
小P孩却直接面向尹人杰,含笑问道:“阁下和善水姑娘是兄妹?”
尹人杰继续点头。
“认亲到此结束,我们赶紧赶路。“夜儿终于憋不住了,大声喊了出来。
于是上马的上马,上车的上车,一群人又散了开来。
“等等,我要和你一起骑马!”拉着小P孩的衣角,我瞪大双眼瞅着他。
“你的亲亲公子在车上,你不陪他了?”孟飞扬好死不死地突然冒出一句话,连正在上车的月离都被羞到了,耳根迅速染上一抹红。
夜儿一把揪起孟飞扬的耳朵大声吼:“小心点你的嘴巴,迟早撕了它!”
“哎哟,疼疼疼!你忍心伤你未来相公啊!”
“你!”夜儿气得小脸都红了。
小P孩古怪地看着他们,伸手一使力就把我带上了马。
行了段路,我忍不住喊出声:“唉,你慢点,马车速度没这么快!”
他似笑非笑。“那个亲亲公子是什么意思?”
我脸上小抽几下。“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他“哦”了一声,好久问道:“你喜欢他?”
我想了想。“恩。”
“你好象不怎么确定?”他忽然笑了,带着十分优雅。
“不是不是!我喜欢他!”我忙道,“只是不好意思而已!”
他还是笑着。“我随便问问,你这么急干什么?”
我“哼”了一声,“真是个不可爱的家伙,怎么性格突然变这么差劲!”
他傲慢地瞪了我一眼。
终于想起了要和他共骑的目的了。
“你不是认识尹人杰么,为什么要装作不知道?”
他直视前方,语气是出乎意料的冷。“很多事情,都是由不得自己的。”
“你都会有由不得自己的事情吗?”
“怎么?”
“你可是天下第一山庄的庄主哎!”
“天下第一又如何?这只是个虚号,难道当真天下所有人都听命于你不成?”
我明了地点头。“也是,不然还要皇帝干吗!”
他偏过头瞥了我一眼,没有回答。
迅速一拉马缰,马长鸣一声即刻停下。我一头撞上他的背,痛得出了眼泪。
“干吗突然停下来啊!”
他轻描淡写地回答:“你不是说我们走太快吗?”
“那也用不着这样嘛……”我抱怨着。
“那紫荆你还带在身上吗?”他微微斜视,眸子黑亮。
我指了指头侧,笑得灿烂,“一直都戴着。”
他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
耳后终于出现了马蹄声,大部队跟了上来。
孟飞扬扫了小P孩一眼,轻蔑说着:“不要乱撒蹄,走丢了可没空来找你们。”
我正担心会爆发一场大战,小P孩却只是淡淡回道:“是上官疏忽了。”
孟飞扬“切”了一声,转头继续赶车。“真不好玩。”
夜儿突然惨白着脸探出头,“快!公子他……”
孟飞扬赶忙停车,钻进帘子;我一怔,在小P孩肩膀上一使力,纵身跳上并排的马车。
月离的头上和身上已经被孟飞扬快手快脚扎了数针,我恐惧地掏出瓷瓶,倒出一粒药丸。也许是太过痛苦,月离一直紧咬牙关,连水都进不去一分。
“公子!”夜儿扶着他剧烈颤抖的身躯,泪眼迷蒙,一脸恨不得代替他的样子。
我含着药丸,猛灌了一口水,俯身贴上月离苍白的唇。
手轻轻捏住他的下颚,动了动唇,月离的嘴终于微微开启,费了不知多久的时间,药丸混着水终于一点一点灌了下去。
稍微松了口气地抬起头,却见小P孩挑着帘子半蹲着,完全的面无表情。
药的作用起得很快,月离很快平静下来,脸上冒着细密的一层汗。
擦去所有的汗,我小心地替他理着两颊被汗水打湿的黑发。夜儿一把将孟飞扬扯出车外,给我们留下独处的空间。
手腕轻轻被月离抓住,他睁开眼,冲我微笑。
“感觉怎么样了?”我握紧他的手。
他摇头,“这种程度,还能忍受。”
我点头,但是马上反应过来。“月离,告诉我,你之前到底吃了多少苦?”我相信氐仪绝不会危言耸听,像翌摄颜络这种连孟飞扬都毫无办法的毒物,又怎么会是这么轻易说能忍受的?
他还是摇头,“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
我瞅着他,小声“恩”着。
他的手突然紧了紧,语速比平时快了不少。“若是你想听,以后我全部都告诉你。”
看着他着急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该不是怕我生气吧?”
他的脸升起淡淡的红晕,呢喃道:“我怕说出来吓着你,所以才不想告诉你。”
“月离。”我正经地坐好,“不要这样宠我,会宠坏的。”
他只是微笑。
“我想知道过去关于你的真正的一切。”我特意加重真正两字,月离果然受到触动,目光深邃。
“你曾经对我讲过你的故事,但是我知道你还有很多瞒着我,就像你吃的苦受的伤,都没有告诉我。往后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所以将来请一定要把一切都告诉我——作为交换,我也会告诉你我的一切。”
对着这样认真的我,月离有些说不出话来,一张嘴,却道:“涵儿,这可是你说的——从今日起,你绝对不会离开我,是不是?”
我涨红了脸,“你不要扯开话题啦……恩,当然的……不过,这么久了,你都没有亲口和我说过一句象样的……”
“什么?”他的眸子闪闪发亮,揶揄地看着我。
“你……”我皱着鼻子“哼”了一声,“你欺负人,明知故问!”
他又笑,眼睛弯成一个优美的弧度。“涵儿,我——”
马车的帘子再一次被人掀起,竟是千言。
他看到我们,明显一愣,但是马上又回神。
“我们好象都迟了些时辰。”
“难道紫渊……”我呆呆地看着他。
他飞快地点点头,又下车离去。
我拍拍月离的掌心,为难地说。“我想去看看紫渊……”
他应了一声,回道:“别担心我,现在真是好多了。”
我冲他咧嘴一笑,也下了马车。
无奇守在他们的马车口上,千言不见了踪影,应该是找孟飞扬去了。
“我可以看看紫渊么?”
“主人吩咐了,花姑娘可以探访。”
我跃上车,喊了一声便猫着腰进入车内。
不愧是有钱人,马车都布置地像浓缩的卧房一般。所有的枕头绣褥还全是金线缝制。
尹人杰支起右腿坐在后方,脸色凝重;紫渊半个身子都靠在他怀里,脸上毫无血色,似乎因为痛苦而咬破了唇,艳得让人心惊。
“她暂时睡着了。”尹人杰自上而下抚摩着紫渊的长发,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使得他的脸都看起来柔和了几分。
我握紧拳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太多太多的疑问,好象都让我开始麻木。
“那……我走了。”
他也没有挽留,甚至没有回应。
出车门前,我转身郑重地对尹人杰道:“若是你喜欢紫渊,就不要再多想了,她是如风的,我想你不会拆散他们。”
尹人杰终于有了反应,却是微扬唇角。“谢谢你的忠告,那么我也给你个建议,不要被眼前的现实迷了双眼,辜负了不该辜负的人。”
“既然说是现实,那就不存在假。”我一顿,扬着脸露出一个最舒心的笑容,“也谢谢你的忠告。”
出了马车,只听得长长的叹息。
我愣在原地,竟迈不开脚。
尹人杰刚才那番话中到底又隐含了什么?不该辜负的人?
我突然笑了出来,明白他所指的人。
就知道尹人杰你肯定是在意尹天浩的。
不过现在我最不该辜负的人只有月离,这辈子,我定要不离不弃。
随着小P孩、夜儿和孟飞扬的陆续出现,我们的路程又开始了。
这次我乖乖坐在马车上陪着月离,偶尔挑开身侧的小窗帘看小P孩,只觉得自刚才起他似乎就变得相当沉默颓废。
果然,未成年的孩子还是受不起这样的刺激。
马车越来越颠簸,好久,孟飞扬终于大喊一声“下车”。
得了特赦,我们一群人都出了车外,只见得云雾缭绕,已经进了山中。
“这里和你们那山庄还真像!”我拉着小P孩的衣襟感叹道,“就是少了点王者的气质。”
“后面的路只能用走的了,大概半个时辰就可以到。”孟飞扬捶捶肩膀伸伸懒腰。
这几天也确实辛苦他了,搞不好还是第一次这样卖力地做事。
山路崎岖狭窄,我们只有互相扶持着才能前进。尤其是几段临崖的小道,更是走得颇为艰辛。
“月离,还记不记得跳崖的那次?”我嘻嘻笑问。
他点头微笑。“怎么会忘?”
夜儿瞪了我一眼,很是不满。“别尽说这个,吓人呢。”
月离望向远方,嘴角含笑。“永远都不会忘。”
夜儿耸耸肩,又是瞪我。“公子都快被你带傻了。”
我委屈地扁扁嘴,却又忍不住笑。
脚下突然一空,正要尖叫,被人拦腰截了下来,这才踏上实土。
“专心点。”小P孩简洁地说,瞥了我一眼。
我不好意思地抓抓头,用力点头。
走了近一个时辰才听得孟飞扬一声“到了”,仔细看看,几乎是被花包围了起来。除了平常最常见的几种花色,竟还有黑、褐、灰好几种暗色,数种花香融合在一起,形成奇香,让人心旷神怡。
不远处是幢不大的建筑,走近一看,才知是小片一层的竹屋,全是蛋黄色的竹节搭建而成。屋子门前有条泥土小径,两旁也种满了花,四周用不高的篱笆围着。
“你师傅这么爱花?”
孟飞扬扫了屋子一眼,表情生硬。“这些不是普通的花,全是珍贵的药材——花的颜色越暗,越是稀有。”
“不过我必须先声明,我师傅可不是你们说想治就给治的。”
“明白,和你一样。”
他古怪地看了我一眼。“若是这样还真好了。”
千言突然站出来,第一个进了篱笆门。才走了两步,他便猛然倒地,神色有些痛苦得晕了过去。
“除了我,没有师傅的允许可进不了。”孟飞扬不紧不慢地说,“这里埋藏的机关可不在少数,不过全是无色无味的毒药罢了。他中的是小毒,过会就醒,会头痛些,其他就没有影响了——但是越靠近屋子,毒药的性能也越强,要是丢了性命,只能怨自己。”
“那我们现在不是很危险?”我惊叫。
孟飞扬的笑容不似平常的自然。“这里的毒都有限制范围,刚才你们一路跟着我,不会有什么事。”
说完,他突然扯开嗓子边走边喊了起来。
“师傅,徒儿回来了!”
待孟飞扬进了屋子,我们全都沉默了。
“感觉像是走进了更恐怖的地狱。”夜儿扯了扯嘴角。
月离拉紧我,我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不管如何,我一定要让她救你。”
很快地,孟飞扬就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
“全部进来吧,毒已经完全撤了。”
我们浩浩荡荡地走进里屋,意外地发现里面看起来似乎比外围大了好几圈。
大堂甚是宽敞,但是由于门窗都是竹节做成比较紧密,整个房间看起来就显得阴暗许多。这里的桌椅也全部都由竹子做成,做工倒是很精细,通体光滑。
让我在意的是大堂正中的桌柜上方斜挂着一柄没有刀鞘的短刀,泛着寒光。
“飞扬,这些就是你说的客人么?”身后传来一个苍老而嘶哑的声音。
我们转头,却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坐在一席疏松有致的黑色珠帘后,只觉得她有些低矮瘦小。
“是,师傅。”孟飞扬低着头,看不清脸。
毛骨悚然的笑声。
我壮着胆子冲她喊道:“婆婆,听说您医术超群,我们这里有两人身中奇毒,能否行个方便给看一看?我们定当感激不尽。”
明显感觉到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看得我浑身不舒服。
人影一动,珠帘声哗哗响起,鬼面婆婆从里面走了出来。
“啊!”我闭上眼尖叫出声。
干枯稀少的黄发生在满是癞头伤疤的头皮上,一张脸的中部仿佛被火烧过般焦黑,只看得见牙齿,不见了嘴唇和鼻子,恐怖地让人想吐。她全身上下包着黑色的布巾,臃肿不堪,只有裸露在外的双手才看得到其上的浓疮。
月离拍拍我的背,轻轻拥我入怀。
我意识到自己的无理,拒绝他的安慰,勉强转头去看她。
她那排参差不齐的牙齿露得更多,好象在笑。“小姑娘,害怕吗?是啊,是人都喜欢美貌的脸,像我这样的老太婆你一定很厌恶是不是?”
我摇头。“说不害怕是骗人的,人当然喜欢美好的东西,但是绝对不会厌恶——只有对心肠歹毒的人,厌恶才是真的。”
又是一阵另人不舒服的笑声。
“既然是飞扬带来的人,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正满心欢喜,却听得身后“哐铛”一声,紧接着是夜儿凄厉的惊叫。
转过头去,却差点昏死。
孟飞扬的左手被生生从肩膀上砍了下来,鲜血四溅,白色的袍子也染红了一半。地上横躺着那柄刀,刀口上也是鲜血淋漓。
“笨蛋,你干什么!”夜儿手忙脚乱地从身上撕下好大一块布,上去就想止血。
孟飞扬好不容易扯开嘴角一笑。“急什么,我是大夫,死不了。”说完从胸口摸出一个青色药瓶,用牙咬开口上的木塞,倒出些白色粉末到伤口上。
夜儿呆呆地看着他,好久才反应过来。
“你到底为什么要忽然砍自己的手啊,中邪了啊!”夜儿却是急得逼出了眼泪。
孟飞扬自己砍的?
“你担心我?”孟飞扬嘻嘻哈哈毫不正经,一点都不像伤患。
“你不用问他,这是我和他之间的契约。”鬼面婆婆呵呵直笑。
“契约?”我蓦然想到什么。
“没错,若是出师后他遇到不能解救的人带到我这里,就必须砍下手或者脚来做交换。”鬼面婆婆语速一直很慢,“飞扬啊,曾经你说绝对不会再来找我,可是没想到这么一两年的我们又见面了。呵呵呵呵。”
此时此刻,我开始厌恶眼前的女人。
“为什么要订这样的契约,你把自己徒弟当什么看了!”我愤怒地上前揪起她的黑巾恶狠狠地问。
她直直盯着我,而后咧牙微笑,恐怖至极。“这位姑娘,你似乎忘记现在自己的立场了。”
啊啊啊从来没这么忙过,每天1,2点睡觉,要知道以前很少的啊,不习惯熬夜……
难得这个星期有时间,连书都没看就更新来了……希望大家还记得我这个无良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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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鬼面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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