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赵氏之死（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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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蓁蓁这么一吸气，心中惊了惊。
千亩香的味道……
她是识得这香味的。千亩花乃运功疗伤的上等药引。墨涯派的人几乎无人不识得它。用它来制香料，香味持久不散，即便入了水、碰了水也未必会影响其香味。
看来她得好好审视审视这唤元依的婢女了。
“你就是李夫人赵氏的梳洗婢女元依？”
“正是奴婢。”元依点了点头。
萧蓁蓁上前扶了扶元依，让她去里屋回话。
她们进里屋寻了处坐下。萧蓁蓁倒也没赶着问她，而是在心里琢磨了一翻。
方才她扶元依那会子，顺道探了探元依的脉象，不像识得武功的。
那……会是用香吗？
萧蓁蓁整顿整顿了思路，才问道：“你平日里喜欢用香？”
元依微微一顿，“寻常的香料也是极昂贵的，奴婢这等身份用不上那东西，只是去年上元佳节时，夫人赏赐了奴婢一紫金香囊罢了。”
“哦？你可知这香囊里装了些什么香料？”萧蓁蓁正仔细瞧着元依的表情。
元依除了方才那一顿便也没了什么异样之态，“这个奴婢不知，不过奴婢可以把这紫金香囊给大人瞧瞧。”说罢就走往那床榻取了去。
萧蓁蓁被那一声“大人”惹得心情格外舒畅，点头就应了应。
她接过那香囊仔细慎密着。
选用的是上好云缎……
紫金丝线的绣案……
她凑着闻了闻。
没错，千亩香的味道……似乎这味道更浓烈些。
这么说来，元依身上的香味应是这香囊所致……
既然如此，为何元依身上的千亩香味不如这般浓烈？
那赵氏的尸身沾染上这千亩香莫不也是因元依那晚伺候所致？
不行，她得亲自去验验尸首。
瞧过元依之后，元香又带她寻去了元霜房里，审问了一番。
结果是元霜身上也有那千亩香的味道。与元依有所不同的是，她的香是同紫金香囊那般浓烈的。
元依和元霜都带有那千亩香味。唯独那元香身上什么味道也没有。而元香又是赵氏的贴身婢女。这未免也太让人匪夷所思……
且慢，她还是决定先回去同那讨厌鬼商量商量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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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蓁蓁再一次寻去了那知县府，人衙役大哥说她早晨前脚刚一去了那李家，洛大人后脚就回了萧府。
感情那讨厌鬼早已回府了。
她利落转身，施展着轻功，转瞬回了萧府。直接就奔去了上善阁。
好家伙，那厮正闭目就寝。门外有一近身护卫候着。
她约莫记得上次夜闯知县府时，他的府院门外有两名近身护卫来着，怎如今只有一人？不在的那一位莫不是早晨他口中提及的风。
那可想这位一定是云，或者是雨什么的！
反正人都住她萧府来了，认识认识也不无可能。萧蓁蓁这样想着，也付诸了行动。
“这位大哥，敢问你的芳名？家出何处啊？为何来给那小洛当差？”一连串无不表现出萧蓁蓁就是个爱瞎操心的问题砸向了凌。
芳名！小洛！
凌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想象着主子要是识得她这般唤他该会是怎样的表情。
瞧他不应声，萧蓁蓁说出了心中的猜想，“本小姐知道你唤云，对不？”
凌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就是雨？”凌又摇了摇头。
“你是哑巴？”
“不。”凌实在受不住她这般盯着他的炽热目光，便回应了她。
“那你唤什么来着？”
“凌。”
“凌啊，风凌，风铃……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组合。”萧蓁蓁边小声的碎碎念，边推开了房门，左脚一步跨了进去。
“唉……等等，萧小姐！主子早先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打扰他休息的……”
“凌大哥你怎么不早说！可惜我已经进了。”那语气要多理所当然就有多理所当然。
他一定是脑子糊涂了，忙着和她周旋，忘了主子的吩咐，该死……
“那我进去咯！”语毕，也不等凌唤住她，踏入房内，转身还带上了那门。
主子……这，不能怨我……
萧蓁蓁蹑手蹑脚地挪动着，她打算再悄悄地去瞅瞅那讨厌鬼的左肩。说实在的，她还是不大怎么死心，依然有个念想。
才入了里房就瞧见洛子堂已褪去官袍一袭青衫墨发松散的坐那厅中喝茶。
估计又没戏了。
他托起茶杯，瞥了瞥她。启唇道：“怎么？这般鬼鬼祟祟地潜入本官房里作甚？莫不是还想趁人之危！”
趁人之危……这哪跟哪啊！
“没有。本小姐是…有要事相商来着！”萧蓁蓁昂昂头说道。
“那为何那般调戏本官的近身护卫？”
“……”她没在调戏吧。他合着就是一成心唱反调来的。她也不甘示弱，“对啊，本小姐我瞧着小洛你家的护卫长得俊俏喜欢得紧，怎么办？甚合我意呢！”
“凌，老规矩，下去领罚罢！”洛子堂也不看她，朝门口说道。
“你这人这么这样!凌大哥又没做错什么！”
“他甚得萧小姐的意这就是错，不尽职守放萧小姐进房内这也是错。”
“属下甘愿接受处罚。”候在门外的凌接过话道。
感情合她的意也能算错！
这人天生就是来与她结怨的。
“算了算了，说正经事。”萧蓁蓁也寻了张木椅，讨了杯茶说道。
“讲吧。”洛子堂搁下茶盏，微微低头瞧了瞧腰间的月黄玉佩幽幽开口说道。
萧蓁蓁也顺着他的眼瞥了瞥那月黄玉佩。这玉佩似乎在哪里见过……不过，她也没做多想，收回视线回应道：“今日我去那李家，发现些许可疑之处，特别是赵氏的那三名婢女，颇有蹊跷。”
“如何？”
想必昨夜他只与那唤元香的见过，元依、元霜应不识得。因着两人只是梳洗婢女，住下人房不说，大半夜的想必这人也不好意思去叨扰那俩婢女，只得就此作罢。合着等清早她去查探呢！
“元依和元霜身上都有那千亩香的味道来着，而那元香没有。加之元依和元霜身上的香味又有所不同，前者极淡，后者则浓烈。”萧蓁蓁抿了抿茶道。
“那李夫人生前喜欢用香，而且也极喜千亩香。”洛子堂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
“也怪不得那李夫人生前会送元依香囊。”萧蓁蓁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洛子堂的话。
但她转念一想，“那合着这李夫人的死和这千亩香没关系了？”
“也不是全然没关系，你别忘了那元香可没那香味。”洛子堂一字一句地分析着。
“那按你的意思这事和元香有干系？依我看不应该来着，提及赵氏，元香还有所伤怀呢！不
应该，的确不应该……”萧蓁蓁思忖道。
“本官可没这般说。”
“那是如何？如今线索都断了。”她有些急。
“这查案可急不得，要这般层层分析，分析透彻，自然也会水落石出。”
“合着你分析透彻，那你来说说。”萧蓁蓁颠了他一眼。
“想识得结果？可以求本官，本官兴许一高兴还就真给你说了。”洛子堂眯了眯眼，笑道。
“你……本小姐不稀罕，哼！”萧蓁蓁扭了扭头，气道。
“也是，本官也只是浪得虚名，徒有其表，自不比得萧小姐这般聪慧以及绝顶聪明。依本官看这幕僚之职也配不上萧小姐，莫要屈了才才是！”
“好吧，大哥，算我眼拙，有眼不识泰山，我们以和为贵！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啊！您别往心里去，算我错了还不行吗？”萧蓁蓁一听幕僚之职配不上她，想也没想的低声下气哀求着。
“既然萧小姐这么有诚意的话，那幕僚之职，本官觉着小姐你还是得当的。”
太好了。
“顺便告知萧小姐一句，那赵氏之死并非一人所为。”洛子堂端起桌上那半盏茶，一口喝了去。
并非一人所为吗？
萧蓁蓁起身回了叶蓁阁。
用过晚膳，她一如既往地窝在那软榻上思量着洛子堂最后的那句“并非一人所为。”
莫不是还与那最受宠的三姨娘有干系？家宅内，正房与偏房相斗也做不得什么新奇之事，哪门子大户人家没几本难念的经。
说不准，这就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家宅妻妾内斗案而已。
有了这思路，萧蓁蓁遣人去查了翻有关三姨娘的诸多之事。
三姨娘如今随李老爷出了远门，合着贴身婢女也带了去。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想着恐怕要另寻突破口了。她再次有些摸不着边际来着。
在这般不着边际之时，月云传来了个内幕：李夫人生前极不喜那唤元依的婢女。
不喜元依！为何还会送她那般上等云缎所制的紫金香囊。即便是府上规矩，又为何里面那香料搁的是她自己极喜欢的千亩香。她大可以敷衍了事，随搁一种香料就行。
加之她不会忘的一点，既然元依把香囊放于床榻，为何香味的浓淡之度会有所不同？
看来她只得亲自前去“会会”那赵氏的尸首。
月云一听自家小姐大晚上的要去那知县府验哪门子尸，吓坏了。决心不让萧蓁蓁出府。
她萧蓁蓁是谁？又不是寻常深闺女子，何况她觉着查案是个极有趣的乐子，谁能阻挡得了她。
月云眼瞅着拦不住，便前去告知了洛大人，想求洛大人同去，也好有个担待。
洛子堂一听萧蓁蓁大晚上的去验尸，也惊了惊，随后又了然，想着她到底是不同的。
似乎很特别……
这边萧蓁蓁去了知县府邸，就直奔去寻了仵作，让人带她前去瞧瞧赵氏的尸首。
才踏足验尸房，一股恶臭就飘入鼻，但她还是强忍作罢。想着仵作也是人，他们都能忍受，自己也差不了。
一鼓作气地走近了那赵氏的尸体，即便那白布有所遮掩，但她还是能清楚地瞅见那发白有些显紫青的尸身。她也那般却退，蹲下身子，凑上前去闻了闻。
嗯，确实有千亩香的味道，即便那验尸台上有干涸的血迹散发的臭味和尸身的腐臭也掩不了那香味。
她再细致地闻了闻。
是同元依那般淡淡的味道。
莫不真的与那元依脱不了干系？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赵氏之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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