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御狐之羁

5、我爱你

　　看着窗外细密的飘散着的一束银装，清铭弯着眉毛望着顾安温柔的面容。如果虚伪也好，能够在你的身边看着你一辈子如此虚伪的给予我一场温柔，也好过一场背叛的明朗。
　　而那个不远处的街口，狄城眼神冰冷的望着那个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看着他脸上的一道伤疤，那熟悉的没有办法熟悉的面孔，就像是他口里那陌生的带着几分生硬的语气，让狄城整个人忍不住的想要挥着拳头，将他狠狠的揍倒在地上。
　　“所以，这就是你的理由？你知不知道清铭为了你，他一个人咬着牙走了多少的路，你知不知道为了你，他连自己的生活都变得迫不得已。若果不是你，一切都不会变成这样。而你现在你却是义正言辞，大气凌然一样的站在我的面前，跟我说着这些无稽之谈。你他妈的有本事去告诉清铭啊！”
　　狄城握紧了手中的拳头，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不去正视他的那双眸子，那双类似着清铭的眸子，此刻看来竟然是让自己恶心的想要呕吐。
　　原来，时过境迁，海枯石烂或者是沧海桑田，当我们被迫一样的接受之后，然后不停的前走，看着的人也逐渐的变了，认识的那个最亲爱的人。
　　然而最终，一切都是变成了最无关紧要的事情，是的，不管你是否能够坚信，只要到了最后，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无关紧要的事情。
　　如果不是因为错别，大概是在那个红灯的十字路口我就能够转身看见你。哪怕是一个坚硬而又结实的背影都能够证明你还完好无损一样的活着，我就不会再去挂念什么，也就能够让自己继续的忙碌着，然后继续日复一日催眠着自己，让自己忘记了你。
　　因为没有走不通的是路。
　　清铭安静的望着那个缓慢亮起的红灯，看着那不停倒数的数字，身后是不时传来的鸣笛的声音，完美的符合着这个城市拥挤的那一面。
　　“那个人是狄城吗？他在那里干什么？”
　　也许是因为太过无趣的等待，清铭随意的扫视了一眼那十字路口的行人。有些愕然的望着狄城站在那个路口处，正对着自己的面孔看起来十分的愤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师傅，过去路口停一下车。”
　　清铭有些不受控制的握紧了顾安的手，看着狄城和那个人争吵在一起，那愈发激烈的面孔看起来有些的扭曲了，但是看得出来他在隐忍着，不想发生太多的事情。
　　“狄城吗？”
　　顾安下意识的扫过去一眼望着那站在不远处的狄城。或许不过是短短五年的时间让人忘记了太多的事情，也或者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有办法将那些快烂掉了的关系继续的维系着。至少对于顾安而言，狄城是一个他十分不想接近以及认识的人。至少在某些的方面，他和清铭走的太过靠近了一些。
　　而那种靠近始终是让自己不舒服的事情，就像是原本属于你的一切，现在却是别人哄在手心里，那种强烈的占有欲，是无法控制的。
　　“喂，狄城，你怎么在这里？”
　　没有等车停稳，清铭便是有些慌乱的站起身来打开了车门，冒着那有些刺痛着的大雪，望着那个面孔迅速温柔下来的人，看着他那温柔的几乎是不曾遇见的面孔带着深深的恐惧，清铭有些不明白为什么。
　　可是，我明明看着你离我而去，那么，你现在回来干什么？
　　清铭是这样想的，可是他并没有开口，只是失神一样的站在原地，看着那纷纷扬扬的大雪迅速的侵染了自己的意识，那冰冷而又涣散的声音，就如同是曾经最美好的曾经，当我们细致的用手指剥开那枚糖果的时候，除了溢出的香甜，我们全然不剩任何的感动。
　　顾安走出车子为清铭披上一件衣服，镇定的望着那个转过身来的人，看着他迅速惊慌失措的面孔，然后转过身便是朝着远去跑去。那熟悉的接近陌生人一样的背影被漫天的飞雪迅速的掩埋了下去，就像是昔日滚烫的意识，在某一刻土崩瓦解。
　　清铭不受控制的想要去追上他，问他一句为什么。但是沉重的身体就仿佛是被灌入铅块一样的沉重，每一个挪动着的步伐都似乎是能够让自己彻底的崩溃掉。
　　那滚烫的眼泪终于是不受控制的落下，就像是那嘶哑的声音在呼啸着的空气之中，细若游丝，迅速的断裂掉。
　　“清准！！！”
　　清铭是那样悲痛的大喊着，只是任凭自己的呼喊多么的嘶声力竭，那个人始终是没有回过头，没有任何感情一样的眼神依旧是留给了清铭。
　　“我们走吧，他已经走远了。”
　　顾安拉着清铭的手，扯着他有些僵硬的身子走进了车子，顺着那温暖的热气，那冷白色的面孔迅速的暗淡了下去，像是一种悲凉到了极点的绝望，没有任何分之一的希望。
　　“你先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顾安回过头扫视了一眼站在原地的狄城，看着他仿佛是怨恨一样的望着自己，那种同病相怜一样的眼神诡异的让顾安耸了耸肩膀，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然后便是蜷缩着身姿，坐在清铭的一边，狠狠的闭上了车门。
　　那是一种冰冷的决绝，在这个硕大的城市中，茫然一样的遇见，然后错然一样的离去。那是一种比残忍还要无情的东西，像是同样的身体里留着同样的血液，而你却是站在我的面前，用你的尖钻和刻薄告诉我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人。
　　清铭无力的倒在了顾安的身上，问着那让人陶醉的古龙井的味道，那不是第一次，却是最真实的一次，真真实实的接受了别人的背叛。那种比离别看起来还要痛苦的事情，若是能够将它说穿，其实也不过是一个指甲大小的事情而已。而我们总是习以为真的对待着而已。
　　“你没事吧，清铭。”
　　顾安搂着清铭有些冰冷的身子，看着他瑟瑟发抖的望着窗外的高楼大厦。那完全没有任何掩饰的惊讶，怨恨，以及疑惑，就像是此刻的顾安，也是一样的不解。
　　当自己第一眼看见那个人的时候，就是连自己都以为认错了人。可是他却是的的确确的存在着，然后彻彻底底的背叛了所有的人。或许，除了狄城。
　　“我从没有想过能够再一次的遇见他，我甚至每个日夜都憎恨着自己，似乎是一个转身便是能够看见他睁着双眼，想我哭诉着他的所有的怨恨。而我则是心甘情愿的去接受这样的一份憎恨。”
　　清铭缓缓的闭上看了眼，有些疼痛的捂着胸口，“我没有想过这样的人会活着，而且这样惶恐的逃离出我的生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不值得他原谅？还是说从一开始他就憎恨这我，从一开始在他的眼里我就分文不值？”
　　顾安轻轻的拍打着清铭的肩膀，不轻不重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古龙井的香味，像是催眠一样，让清铭昏昏沉沉的几欲睡过去。
　　“你没有错，错的不一定会是你。要知道，从他消失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没有必要对着他负担任何的责任。或许，他的理由不需要告诉任何人，你也不需要全然的知晓。”
　　如果提起清准，那么清铭的第一反应便是沉默，然后用他有些木讷一样的声音，告诉着每个人，他是自己的哥哥，血浓于水一眼的关系。可是，即便是清铭在所有人的面前都是这样的给予一个解释，没有知道在他的背后，那个悲凉的人，究竟是谁，
　　清准，说起来他似乎是比自己还要不幸，从小便是被抛弃，然后后来在孤儿院遇到了他，之后因为太多的事情，清准渐渐的将清铭当做是弟弟看待。可是好景不长，再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清铭彻底的颓废了很长的时间，那就是关于清准的一次车祸。
　　可是，当有一天那个被称作是死掉了的人突然的出现在你的面前，你的第一个念想或许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被背叛的绝望。那是真真切切的感受，让人比生不如死还要痛苦的事情，没有之一。
　　“我只是没有想到，偶然来的这么的突然。”
　　狄城冷冷的望着那个瘦弱的人看着他脸上的那道伤疤，或许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同情，这样的人呢死了算了。
　　“我知道，我也明白。”
　　清准抿了抿嘴角，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过身望着那毫不掩饰自己情绪的狄城，有些不在意的笑了笑，伸手递给了他一个被封装好的信封。
　　“如果以后有机会，麻烦你把这个交给清铭。我知道，对于他而言，我的谎言无疑是最残忍的，但是我别无选择。因为现在的我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做，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否活过明天。”
　　清准望着狄城疑惑不解的面孔，伸手接过了信封，“这个是关于他的身世的一些东西。我不知道是否用该给他这些，但是我们谁都没有资格去欺瞒着他。所以，你大可以拆开看看，若是你觉得合适，就转交给他吧。”
　　没有任何留恋的情绪，清准眼神冰冷的望着那被纷纷扬扬的大雪掩盖着的城市，或许在某个的角落里便是能够听到关于自己的最恶毒的诅咒，但是自己只能是别无选择的全然接受。
　　“你会去哪？”
　　狄城眼神复杂的望着转过身去的清准，看着他那坚毅的背影，突然的明了了起来。
　　“你说得对，或许他才应该决定自己的命运。”
　　狄城低声的呢喃着，任凭那漫天的飞雪落在自己的面孔上，那被浸湿的眸子看起来闪烁着光亮，温柔的如同许多年前的狄城，初次的遇见林清。
　　就像是突然的打翻了一杯水，看着空荡荡的杯子，我们第一个想到的并不是去填满它，而是怎么样去处理那些满地的水。
　　可是，有些时候，有些事情终归不是我们所能够抉择的。比如爱情，我们要做出的选择远比这场忙碌的人生要来的忙碌的多。我们在奔流不息的人群之中遇见，然后面容不变的朝着前面走去。
　　清铭在顾安的搀扶下缓慢的走下了车，抬起头缓慢的扫视着这个曾经熟悉的没有办法在熟悉的屋子。不过是五年的时间，或许是没有什么样的改变。但是那的的确确的改变却是没有任何能够替代的。
　　似乎是一个眨眼便是五年的时间。五年前那群青涩幼稚的少年，在这样恍然交错的时间之中彼此的成长着，彼此依赖着生命的决定。
　　“进去吧，外面冷得很。”
　　顾安搂着清铭的肩膀，看着他苍白的面孔，几乎看不到任何的血色。那种无助和绝望的人并不是自己第一次的看到。或许是在五年前，自己曾经亲手残忍的将一个精致的人儿撕碎掉，看着他狼狈的转过身，然后冷漠的口气没有任何的腔调，只是暗淡一样的说了一句，“那好，我们就此别国。”
　　“少爷回来了。”
　　李嫂望着那打开门的顾安，看着他怀里搂着的清铭，苍白的面孔即便是五年的时间让他有了不少的改变，但是李嫂还是第一眼认出了他。
　　“这不是清铭吗？哎呦喂，好久都见不到你了，都快五年了吧。你小子去哪里了，怎么到了现在才回来啊？”
　　看着李嫂一副关心的表情，顾安只能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是的，无论是谁，若是真正的能够关心到你，那么不管是五年还是十年，都是能够在第一眼认出了你。
　　“我去给你倒杯水喝？怎么脸色不太好啊。”
　　李嫂望了一眼脸色心疼的顾安，又扫视了一眼清铭，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便是悄然的转过身去，给两个人留下个狭小的但是在这个偌大寂寞的房间里的空间。
　　“好些了吗？”
　　顾安搂着怀里的清铭，手上传来他额头稍微有些的热度，似乎是并没有发烧。
　　“我很好，没事。就是，有些的累而已。”
　　清铭低沉着声音，侧视着这个熟悉的几乎忘记了的房间。若是放在五年前，或许这个地方还能够或多或少的能够让自己或多或少的依存几分的念想。但是现在看来，除了曾经的相似以外，再也找不到曾经过去了的温度。
　　“顾安，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那么你一定要忘记我。如果清准来到我的葬礼，那么请让他滚开。”
　　清铭紧闭着眼，发红的眼不停的滚动着泪水。似乎是只要自己稍微的触动着眉毛，就是能够感觉到这个深冬最凌冽的温度。那是许多年的扩散，和我们心底最安好的记忆。如若化作风尘，肆虐心头，洋溢的许多年前，却是再也无法回去。
　　“傻瓜，我说了。能够找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不管你是否爱我，我都会不离不弃一样的爱着你，一辈子的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不管是什么手段。哪怕是面对着所有的人，我都可以义无反顾的告诉所有人，我爱你。”
　　顾安肉麻的在清铭的耳边呢喃着，看着他难受的转过头去，假装着没有任何表情，顾安无奈的笑了笑，端起桌子上的水，“喝口水吧，一会儿去洗个澡，然后好好的睡上一觉。或许明天开始了，你就不会又任何的烦恼了。”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顾安，你是认识我的，哪怕是时间怎么改变，我还是我。尖锐刻薄的一面永远都在积蓄着最恶毒的毒液，甚至不想让自己在任何人的面前漏出自己的脆弱。我知道，我可以做到的，所以，我一直都在承受着。我甚至有些时候不能够明白，这样的我，你究竟喜欢什么？”
　　“因为，那不是喜欢，那是爱。”
　　顾安拍打着清铭的肩膀，看着他突然睁开眼望着自己，那颤动着的身子，似乎是想要伸出手抱着自己，但是却深深的恐惧着。
　　“我在这，一直都在。”
　　顾安搂着清铭，紧紧的抱着他，感受着他的温度，在这个回温的屋子里，旖旎的味道，冲击着两个人的意识。那些曾经支离破碎的记忆，如今翻看起来，竟是带着几分不堪的颜色。
　　“好了，去洗澡。我看看还有什么吃的。”
　　低下头吻了吻清铭的嘴唇，顾安十分满足的松开了手，然后将清铭抱进了卫生间里。虽然说是二十三的人，但是清铭的身子还是格外的瘦弱，也没有给顾安多么大的负担。
　　“我帮你？恩？”
　　有些暧昧一样的语气让清铭的脸色顿时的一红，有些尴尬的望着顾安搂着自己，然后一副欲求不满的表情。那种并不只是单纯的建立在□□上的欲望，带着几分深切的渴望，像极了五年前那个大男孩的眸子，但是却没有了那些年少时的锐气以及糜烂。
　　那些曾经暧昧的言语现在听起来更像是年少时候的幼稚，只是茫然的对着那个人，然后张口闭口的说着我爱你，我喜欢你。
　　“我饿了，你去做饭。”
　　清铭脸色尴尬的推着他走出了浴室，看着顾安暧昧的笑容，说不清楚究竟是难受还是欣慰。或许是因为看不清楚究竟是自己对了还是他对了，为什么到了最后的最后，两个人明明走到了一起，却是分不清楚究竟谁对谁错呢？
　　“好。”
　　顾安揉了揉清铭的头发，看着他绯红着脸合上了浴室的们，传来的水声，至少让他暂时的忘记了那些让自己疼痛的人。
　　“清准，你到底打算做什么呢？”
　　顾安抬起头望了望挂表，看着外面的天色渐渐的暗下来。已经是黑夜的时间了，但是那屋外的风雪依旧是呼啸着没有停歇的痕迹。
　　“由衷的感谢，让我遇见你。”
　　顾安低声的呢喃着，回过头望了一眼那闭上的浴室的房门，是的，此刻的幸福大概是我们最不需要去顾忌的，甚至是不需要任何的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