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御狐之羁

3、我爱你

　　那是一种无法理解的温柔，就像是一抹霓虹一样的绚烂，那也是一抹划过天际的流星，灿烂的一闪即逝。
　　可是，所谓的交集从开始的那一刻起，就不会结束。所有的命运在冥冥之中被巧妙的拉扯在了一起，像是七年前我突然的遇到了你，知晓了那个陌生的名字，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感谢命运，但是从那一刻起，我们的命运似乎就纠缠到了一起。你的温柔，你的蛮横，你的乖戾，以及你刹那间触手可及的无可抵抗。
　　如果硬是将记忆扭回七年前的那个晚上，或许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错差都会让彼此变成陌生的人，永远都不会在这个世界遇见，永远都不会相识，相恋，然后残忍的相互伤害。
　　可是时间是不会被扭动的东西，残忍的缠绵着我们的生命，挥之不去的交集。
　　清铭紧紧的握着怀里的包裹，感触着那披在自己肩膀上的温度。或许是因为极度的想念才会让自己土崩瓦解的失去防备，又或者从一开始我就没有任何办法忘记了你，只能是残忍的告诉我自己，我不爱你了。
　　“我到家了，你还要跟着吗？”
　　清铭缓慢的抬起头望了一个这个小小的寄居地，对于自己而言，在这样一个繁华的城市找到一个可以居住的地方实在是太过困难，而且自己实在不愿去打扰别人，所以也是费了几番的力气才找到这样一个租住的地方。
　　“你就，住在这里？”
　　顾安有些涩涩的声音听起来不知道究竟是是很么意思，但是清铭却是不屑一顾的笑了笑，伸手将他的衣服扯了下来，转过身望着那跟了自己一路子的顾安，冷冷的抛了出去。
　　“是啊，总没有你们那般的享受和注定，这辈子都决定了要游荡着。可是，你知道吗，顾安？”
　　清铭转过身去，望着那漆黑的天空，似乎是又纷纷扬扬的落下了雪花，打湿了清铭的睫毛，“对于有些人而又，幸福其实太简单了。对于我而言，能够活着，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幸福的了。”
　　没有对立的争吵，也没有拥挤的人群，只是安静的彼此面对着，那种时限一样的生命，将我们紧紧的捆绑在了一起。
　　“你恨我吗？”
　　顾安小声的望着清铭，看着他在灯光下瘦弱的背影被一点点的撕碎，看着那个曾经天真无邪一样的大男孩突然死去了的不可置信。
　　“我不恨你，我从都不恨你。你说得对啊，有些人注定不配让你去憎恨，而不幸的，那个人就是你。”
　　而你不配的，是因为我爱你。
　　“坐坐吧，我给你倒杯水。”
　　清铭缓慢的打开了那盏悬挂在屋顶的有些发暗的照明灯，看着那空荡荡的屋子里，除了生活必备的一些东西，几乎是找不到其他任何多余的东西了。而那有些冰冷的空气之中，透过窗子，便是能够看见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
　　似乎冬季，真的来临了。
　　顾安望了一眼那站在一边的清铭，看着这个狭小的屋子，默默的握紧了拳头，甚至能够感觉到手指刺入掌心的疼痛。
　　“这么多年，我都是这么过来的。说起来，也倒是习惯了就好。”
　　递给顾安一杯热水，看着他紧握着被子没有说话，而是安静的望着自己，清铭有些不自在的转过头望着窗外的大雪，看着那路灯模糊不清的光，开口道，“雪似乎下大了，我看你还是早一些的赶回去吧。”
　　“你就这么的讨厌我吗？”
　　顾安柔声的问着清铭，看着暗淡的灯光下，他那双模糊不清的瞳孔中似乎是充斥着泪水，那细腻的温柔，终于是决堤一样的奔溃，这么多年，他是怎么过来的？在这个吞噬人的城市之中，他是怎么走过来的？
　　“你还是一样的固执，和以前一模一样。从前的你就是这样，在那些与你无关的人面前，冷漠的像是整个世界都在围绕着你旋转。可是，每当你面对着那些被你禁锢在掌心里的人，那种细腻的温柔，让人分不清楚是真是假。”
　　清铭有些无所谓的笑了笑，似乎是没有抵抗顾安搂着自己，只是低沉着声音，听起来更像是一场哭诉一样，涩涩的声音分不清楚究竟是不是有着悲伤的情绪。
　　“这么多年，你依旧未变，只不过，在我认识你的这一面而已。”
　　让我为了不变的，永远都是我自己。
　　窗外的雪似乎是在不经意间，开始伴随着风呼啸而动。那个被腐烂一样的冬天，终于将我们的生命彼此的纠缠在一起。是的，我们是幸运的，同样也是最不幸的热门。我们庆幸着彼此的遇见，我们也在哭诉着，究竟是什么让我们彼此离去。
　　如果不是你的悄然，我也不会再一次的记起了你。
　　就像是那个冬天，我们彼此的缠绵在一起，我们共同的分享着生命的每一天，我就这样的偎依在你的胸膛，哪怕是天翻地覆，我都不再恐惧。那是我这辈子度过的最好的日子，也是我们生命之中最值得铭记，最疼痛的伤疤。
　　顾安轻轻的搂着清铭，看着他因为疲倦沉沉的睡去，忍不住的低下了头，吻着他的睫毛。看着他那悲伤的泪水染湿了他的面容，像极了他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那个孤独无助的大男孩。
　　伤痛会撕裂掉我们的记忆，而回忆终将会不治而愈。
　　那么这么多年清铭过得最好的夜晚，哪怕是自己偎依着一个冰冷的胸膛。那也是子这么多年以来将所有的憎恨埋葬的最好的日子，清铭试着不去恨他，去理解他。可是自己终究是错了，原来从一开始，自己就没有恨过他。
　　就像是黑夜总会过去，而我们总是奢望着美好的人以及美好的日子。
　　清铭是被屋外的汽车声音惊醒过来的。
　　冰冷的早晨，几乎是没有多余的温度让自己能够缓和。生硬的空气中似乎还徘徊着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不轻不重的让清铭难受起来。
　　房间中依旧是那般的空荡荡，就像是他从来都没有来过自己的生命一样的干脆。
　　清铭蜷缩着身子，将被子裹在自己的全身，然后望着那窗外依旧纷纷扬扬的大雪，模糊不清的窗棂上结了厚厚的冰。
　　“你醒了啊。”
　　顾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了屋子，他轻声的喊了一声，望着那蜷缩在角落里的清铭缓慢的抬起头看着自己，突然的笑了起来，将手中的早餐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拍打着身上的积雪。
　　“你出去了？这么大的雪？”
　　说完，清铭便是后悔了。或许自己就不应开口多说什么，至少那不会让顾安继续笑的那样的没心没肺。
　　“恩，出去买了点早点，趁热吃了吧。”
　　说着，顾安便是将桌子上的早餐递给了清铭，然后眼巴巴的瞅着，什么都没有多说。
　　“抱歉，我······”
　　清铭没有伸出手接过那早餐，或许是因为愧疚，也或许是因为突然的想起了那个人。只是，清铭在那一刻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做，才是真正的应允自己。
　　“我知道，我知道。”
　　顾安伸出手抚摸着清铭的面孔，看着他瘦弱的几乎是皮包骨头，有些心疼的说道，“你不需要说什么的，清铭。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静的守在你的身边。不管你是否的信任我，我都不在乎。我知道，当初是我离开的，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从来都没有先走，不管是你还是我，我们都没有一个人先走。”
　　顾安小心的撕开了包子，将一半递给了清铭，“我不奢求什么，我甚至是不稀罕自己现在的一切。有些时候幸福真的很简单，就这样的看着你，真的，我就觉得满足了。”
　　看着清铭伸出手接过那包子，小心的咬了一口，低垂着头默默的流着眼泪，顾安心疼的将他搂在怀里，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的帮他擦拭着眼泪。
　　“我知道，我也不怪你。”
　　清铭趴在顾安的肩膀上，小声的抽泣着，那种孤独以及绝望仿佛是一个瞬间便是让自己所有的防备土崩瓦解，就像是那细密的树林之中，突然升起的一抹光芒惊扰了自己的心脏。那种无法离别以及舍弃的温柔，都在捆绑着自己。
　　是的，你说得对。我爱你，不仅仅是我喜欢你，而是，我爱你。
　　我的心脏密密麻麻的血管里，最多的一份念想，除了你，别无所有。就像是我的生命。剔除了你，全然不是。
　　或者，我们能否试着重新的开始，就像是曾经的一场生命被残忍的收拢在自己的心脏最微妙的底层。我们顽固，我们执着，我们不知道为了谁而活着。但是我们似乎总是在这样的庆幸着。
　　仅此而已。
　　坐在安静的咖啡厅里，狄城无聊的翻看着手机的通讯录，看着那个被自己小心的标记为“亲爱的人”的那个人，犹豫着终究是没有勇气将那个号码拨出去。
　　“我们能谈谈吗？狄城？”
　　林清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狄城的面前，看着他失神的望着自己的手机，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有些哀求的语气听起来让人格外的不耐烦一样。
　　“有事吗，林清？不是说好了吗？我们就此以后再也不要联系了，就算是遇见大不了当做是陌生人而已，你又何必这样的固执。”
　　狄城心不在焉的望了一个那个瘦弱的几乎是认不出来的人，莫名的被一阵心疼笼罩着自己，就像是当初的清铭远远的望着那个被拆迁的孤儿院，无助的眼神凄凉而又绝望一样，有些相似的让自己无法承受。
　　“你就这么恨我吗？”
　　林清小声的问着，似乎是不想让狄城恼怒一样，只是默默的坐在原地，十指纠缠在一起，难受的想要落泪。
　　“我不怪你啊，再说了，有个那么心疼你的人，你应该是高兴才对。你说的也没错啊，从一开始我们都错了，你想要的不过是金钱的日子而已，而现在，你必须回到你的生命之中，你要娶妻生子，传宗接代。你要担负的起整个家庭的责任，你要做的让你的父母没有任何的抱怨。”
　　狄城不轻不重的语气，那没有任何责斥的温柔的几乎是不像是那个人一样。林清默默的低着头，小心的伸出手扯了扯狄城的衣角，泪水却是顺着脸颊不停的落了下来，砸在狄城的手背上，冰冷的不像是泪水一样。
　　“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但是我真的没有任何的选择，狄城，我没有办法看着住在医院的父亲就那样的憎恨我，我没有办法在他离去之前依旧是让他不能够瞑目。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可是我没有办法，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的过着日子，我害怕，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害怕什么。”
　　林清看着那一脸默然的狄城，没有任何目光扫视着自己，紧紧的咬着牙，小声道，“抱歉，我这一次就是来向你到别的。我要走了，或许我根本就不适合继续呆在这里。你说的没错，狄城，我不像是个男子汉，遇到什么事情总是哭泣，我甚至是不像是个男人，所有的事情都不能够把握在自己的手里。”
　　林清哑着嗓子，抽泣了一声，望着那走向自己的服务员，有些难受的松开了那捏着狄城衣角的手。
　　“抱歉，我答应和你一起去看beyond的演唱会的，我们······祝你幸福，狄城。你一定会找到一个值得你托付的人。”
　　林清浅浅的笑了笑，弯着眉毛望着那依旧是没有任何动容的狄城，然后站起来黯然的走出了咖啡厅。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飘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细密的似乎是能够覆盖着整座的城市的每一个肮脏的角落。就是连狄城都是这样认为的，一定能够，至少不会让自己继续的难过。
　　而每个城市似乎都是不停的变换着，而所有的人群都是不停的游走着。即便是如此孤独而又浩瀚的城市，那些无助的人群依旧是迷茫的望着天空，然后看着渐渐升起的鱼肚白，繁琐一样的生命不停的续演着生命的每一天。
　　那是2004年的最高傲的一场落雪，也是那些年之中让狄城铭记着疼痛的日子。就仿佛是一个恍然的梦，被猛然的刺穿，我们内心的澎湃，突然的不再汹涌，而是滚烫的落泪。那些爱着的人似乎总是在悄然之中渐渐的走远，而那些能够陪着我们走下去的人，一直都在。
　　2005年BEYOND举行了“Beyond The Story Live ”
　　那是让太多人铭记着的日子。
　　清铭穿着黑色的礼服，安静的站在那个舞台的远处，看着那唱台山的人，看着他们嘶声力竭的嘶吼，看着那隔空对望的人，没有苦痛的泪水以及悲伤，而是一种深沉的，让自己绝望的苏醒。
　　即便是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也开始突然的习惯了所有的生命。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曲线，我都能够让它笔直的走下去而丝毫都不会改变什么。
　　狄城安静的站在清铭的身后，默默的望着那个站台上的人，看着四周的人群，哭泣着，尖叫着，狼狈不堪的挣扎着，那冷漠的瞳孔缓慢的扫视着人群，就像是冰冷的心脏寻找着温暖的火光。
　　“你看，我现在就站在这里，一直都站在这里。”
　　狄城深深的悲痛着，在自己的日记里是这样的写着。
　　“那些被我们荒废了的日子，现在细想，倒是也不会辜负了往日的爱恋。我们彼此最好的生命永远都是在唉付出之中得到的，哪怕是我不能够承受的方式，哪怕是让我生不如死的痛苦，在我看着你安静的站在礼堂上，许下承诺去守护着你的那个她的时候，我才明白，我不是痛苦的人，更不是唯一的人，你也在其中。”
　　“我去看他们的演唱会了，很漂亮，很悲痛。我知道，我也明白，可是我不能让自己接受。如果我们没有出现过彼此的生命之中那么将会是多么的美好，至少我们不会残忍的去充当那刽子手的角色。”
　　“他们隔空对望，嘶声力竭，那挣扎的喊声是绝望的苏醒。我知道，一切总还是要过去。日子是被缓慢的前推的，没有人能够留在这个时间之中继续的徘徊不定。我想，我应该能够开始忘记你了。”
　　而砸在纸张上的，是那大滴的泪水，被浸湿了的日子里，我突然的再一次想起了你。
　　那是那一年之中，我想着你的第一天，我想，那也是最后的一天了。
　　我想，我应该能够做到的。就像是清铭对我说过的，我们都错了，没有谁是对的。既然我们都错了，我们又何必固执己见的去充当那些角色。
　　每个人的生命之中都一定会遇到那个最亲爱的人，我想，清铭说的是对的，至少他现在不会再悲伤了，至少，顾安真的很爱他。至少，我还好好地活着。
　　清铭说的没错，爱情才是最残忍的东西，将我们毫发无伤的剪碎，让我们丢盔卸甲，片甲不留。可是他说的没错，等到有一天顾安开始厌倦了这样的日子，那么毅然毫无反顾离去的那个人一定会是他。
　　他不想去留下什么，也不想纠缠什么。我在想，他是对的，至少我做不到他的潇洒以及固执。至少，在所有人群的面前，我甚至连一句我爱你，都没有勇气。
　　2005.香港红勘体育馆·那些值得纪念的人以及我们深深的感动